噔噔……
有人飛快的登上帝王船,朝慕昭明和薄情奔跑而來。舒睍蓴璩
來人恭恭敬敬在高臺下方跪下,面上仍有餘悸,顫着聲音道:“啓奏陛下,臣等辦事不力,未能看清水獸的面目,只知道水獸的軀體十分的龐大,它盤旋在水所佔的地方,就足有一艘戰船的面積,以人力恐怕一時是難以消滅。”
聞言,圍在四周的朝臣,馬上倒抽了一口冷氣,卻無一人提出要棄船登陸,他們都知道逃避不是辦法。
再過一會兒,又有人來回道:“啓奏陛下,戰船受到重擊這後,除了船上有部分人受傷,船體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聽得這消息,一衆朝臣面上無不一陣震奮,之前的擔憂也一掃而光,臉上出一絲寬慰。
兩岸的百姓看到戰船隻是一陣劇烈晃動後,卻沒有任何損傷,依然聳立在水面上,若是換成尋常的大船怕是早就被拍成兩截,不由的發出一陣歡呼聲。
“你看,我們大臻的戰船就是牛。”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豎起拇指大聲的道。
“當然,這還用你說,我們早就知道。”旁邊人一臉的不以爲然。
儘管如此,薄情和慕昭明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輕鬆,畢竟這僅僅是一擊,若是連續攻擊呢?
慕昭明面上露出一絲凝重的神情,淡淡的道:“不行,這樣太被動了,雖然一擊不能擊倒戰船,但是若是連續攻擊,戰船也可能會出現危險,我們必須儘快解決那東西,竟然它不願意浮出水面,就把它逼出水面。”
薄情聽到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着他道:“你要怎麼逼,河水太深,逼它出來可不是易事,如果能把河水再排出去,或許就能看到它的真面目。”
“河水倒是可以排出,只是對戰船不利。”慕昭明馬上否決掉。
“如果讓戰船退回,再……”薄情話說到一半就停下,因爲對方是絕不會允許他們後退,必然會指揮水獸攔截。
能當着大臻帝朝百姓們的面打敗大臻帝坦白的戰船,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機會,他們怎會輕易讓自己後退。
況且……
帝王不能敗,不能退!
慕昭明淡淡的笑道:“情兒相信我。”
薄情無條件的點點頭:“我相信你。”
運河上的氣氛十分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水面上,誰也不知道水獸何時會再襲擊戰船。
獨有慕昭明臉上一派輕鬆自如,薄情一時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看到他輕鬆的表情,她也不由往的放鬆緊張的神經。
忽然,慕昭明閉上眼睛,似是在聆聽水中的聲音。
薄情不知道慕昭明要做什麼,卻能他握着自己手上的力度,感覺他感覺到的東西。
精神全部集中在兩人的手上,此時手上的力度,一如開始時,不緊亦不鬆,卻冥冥之中又似是在暗示着什麼。
忽然,慕昭明手上的力度一度,薄情不由自主的舉起手中的紫劍。
紫色的銀光,格外的奪目,所有人在保持着進攻的姿勢和動作時,目光都緊緊的盯着那道紫色的光芒。
慕昭明手上的力度不斷增加,薄情感覺的心絃也隨這份力度不停的繃緊,內力不由的自主的催動,紫劍上的紫色劍芒在斷的增加,似是能無限的延長,越來越高……
突然,慕昭明保持個一個極限將致力度,緊緊的捏着薄情的玉手,似乎在等待着力盡的一刻。
薄情的心絃也隨之緊繃得似是快斷掉一般,手中的紫劍握得更緊,紫芒已經很高很高,似乎已經達到極限,卻一直努力的在保持,保持,再保持……
慕昭明忽然出聲:“前方第二艘戰船後方,一百五十丈處,攻擊……”隨着他的聲音傳出,薄情手中的紫劍最先揮下,那一道耀眼的紫芒,瞬間射向慕昭明口中的目標。
其他戰船上看到薄情信號,數張八弓弩也齊齊發射,那數米長、大海碗口粗的巨箭,幾乎在同一時間射入水中。
此時此刻,水中、岸上,所有人的心都是揪着的,出現一陣緊張激動異常的平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緊了一處的水域。
瞬間,那一方水域似是打翻了染缸,江面上一片腥紅無比。
“擊中水獸啦……”
戰船上,突然響起一聲撩亮的吶喊。
船上,岸上,軍人們,百姓們,齊齊發出一陣勝利歡呼聲。
忽然……
戰船上的所有歡呼聲竭然而止。
因爲在帝王船的瞭望臺上,瞭望手已經高高舉起紅色旌旗,同時空中開出一朵紅色的煙火,兩重紅色是軍隊中最高級危險的信號。
戰船上所有將士,在一煙火綻放的一瞬間,立即進入高緩戒備中。
百姓們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水面上。
帝王船上,慕昭明仍然緊着閉雙眸,靜靜聆聽水中聽動靜。
薄情賜戒備的盯着不斷泛起腥紅的水面,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那東西受了傷,只怕會更瘋狂。
目光忽然看向前方的旋渦,那旋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眉頭忽驟然緊緊鎖起,心裡道:“糟糕。”
運河中水獸的數量,可能不止一個,而是多個,千萬別又來一個羣攻。
慕昭明忽然捏了一下薄情的手,薄情本能的舉起紫劍,卻忽然聽到慕昭明責怪的道:“手腫成這樣,怎麼不叫痛。”手腕上馬上一陣暖流侵入內。
薄情垂下頭,才發自己的手,方纔被慕昭明捏過手腕上一圈瘀青,因爲太激動自己一直沒有感到痛。
此時,看着足足腫了一圈的手腕,一種劇烈的痛楚,馬上自手腕上襲遍全身,薄情不由深深的吸一氣,不讓眼淚掉落。
揉着掌中的玉腕,看着薄情忍淚的表情,慕昭明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剛纔他爲捕捉水獸的動向,太過投入,一時間忘了分寸用力太大,捏傷了她的手,溫柔的道:“現在還痛不痛。”
薄情輕輕搖頭:“剛纔很痛,現在不痛。”
忽然,提劍指着前面的旋渦:“輕颺,你看前面的旋渦,水獸雖然是受了重傷,但那旋渦卻沒有受到半分影響,或許水中不只有一隻水獸。”
“我知道的。”
慕昭明淡淡的迴應,似是對水中的情況,早已經瞭然於胸。
忽然,慕昭明緊緊的抱着薄情,吻着她的眉宇。輕輕的道:“情兒,別擔心,不要蹙眉,一切有我在,我自會有辦法對付它,你什麼也別想,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就好。”
薄情含笑點點頭,靜靜的依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永遠相信他。
無數道命令,從慕昭明和簫謹天口中發出,幾乎所人都聽得到,心裡無不振奮不已。
戰船的位置隨着命令移動,與簫謹天所率領的戰船,形成一個極大的包圍卷,把那一片水域包圍起來。
戰船全都進入到緊急戒備狀態,只等攻擊信號一起,無論水獸從哪個方位出現,都能保證絕對的阻擊。
就在人們靜心等待水獸之時,忽然包圍圈中間中,一道似房子粗的水柱沖天而起,水柱的高度,幾乎與半空中的船帆並高,看得衆人一陣心驚肉跳,一顆心懸到喉嚨上。
抱着薄情的手臂忽然鬆開,慕昭明趁着一瞬間,一躍上高中,手中的墨劍灌輸上內力,開天闢地的一劍朝水柱劈去,銀黑色的劍芒,天地間驟然失色。
薄情看到這一劍,眼中全是驚訝,知道慕昭明比自己強,但是沒想到會是如此的強大。
這一劍不知道比自己方纔一劍強上多少倍,力斷山河,勢劈天地,連那深不見底的河水,也被劍罡帶出深深的一條溝,好一會兒被硬分開的水,才如巨浪般洶涌回落。
鮮紅的血水從水柱中暴散而出,水柱出現了瞬間的扭曲,突然如一座大冊,重重的傾倒在水面上,濺起數丈高的浪花。
就在水花將要落盡,就要能看清楚水面上的怪物時,忽然眼前的旋渦
突然消失,另一道更大的水柱從旋渦中沖天而起,帶起的水流像是傾盆大雨,嘩嘩的從半空上砸落。
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兩個龐然大物,水上,岸上,瞬間安靜。
在場的人們一下子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心跳。
好半晌後,纔有人聲音抖得像鍋里正在爆開的爆米花一樣,戰戰兢兢的道:“是蛇。好大的蛇,好大的蛇啊!”
原來他們這前看到的怪物,根本不是龍,而是一條很大很大的蛇,眼前一個蛇頭足抵得上尋常的房間,他們只是看看,就覺得脖子上似是纏了一條毒蛇,冰冷冰冷的透心涼。
盯着浮在水面的蛇頭,所有人不由的嚥了咽口水,想離遠點,才發現雙腿已經軟得快要站不穩,別說是趕緊逃離現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巨蛇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發顫。
薄情驚訝的張大嘴巴,盯着蛇頭倒抽了一口氣,好半晌後才喃喃的道:“好大的一條蛇啊!”
“情兒,這是巴蛇。”慕昭明淡淡的糾正。
如此龐大的身軀,難怪能把尋常船隻弄沉,慕容能天爲了試探戰船的威力,還真是大手筆。
薄情木然的點點頭,巴蛇也好,什麼蛇都好,反正眼前的這個大傢伙,絕對是不好對付的東西。
估計自己方纔的一劍劈出,也僅是在它們身上劃一下,抓抓癢而已。
黛眉輕輕的一挑,薄情淡淡的道:“真不知道,慕容通天究竟是從哪找來這麼多的巴蛇。”
慕昭明聽到她的話後,淡淡的,略帶譏諷的笑道:“或許,慕容氏一族也想效仿到雲天大帝,馴養出如肥遺一樣的神獸,應該是他們餵養出來的,可惜巴蛇終究是不及神獸肥遺。”
這廂慕昭明的聲音剛落,那邊就響起簫謹天威嚴無限的聲音響起:“兩岸上的百姓們,請你們火速退離,任何人不得逗留岸邊,以免爲巴蛇所傷。”聲音不大,卻是人人聽得到,聽得清楚,甚至是不容抗拒。
百姓們雖然好奇,但是畢竟命更重要,紛紛的退離開,另外再尋地方觀看。
結果是,凡是城中,那些較高的建築物頂上,全都有好奇百姓的身影,讓人哭笑不得。
大運河上,十艘戰船,兩艘帝王船,與河中兩條巨大的巴蛇對恃,戰船所有的武器全都對瞄準巨大的蛇頭。
薄情看了看巨大的蛇頭,忽然淡淡的道:“輕颺,不如我先把水面冰封起來,把它們固定在一處,然後再用火,慢慢的燒死它們……”
“然後我再耗盡內力、真元搶救你。”慕昭明含笑的打斷薄情。
擡手捏了捏她的瓊鼻:“傻丫頭,放心,我說過我會有辦法對付它們,你就乖乖待在船上,什麼也別想。”
兩條巨大的巴蛇似是也感到了危險,整個身軀浮在水面,吐着長長蛇信地,那綠瑩瑩的眼眸發出危險的信號,看着讓人毛骨悚然。
船上的將士們,雖然都經歷過生死考驗,但是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面上還是露出一絲絲的膽怯。
就在此時,慕昭明緩緩舉起手中的墨劍,銀黑色的劍芒沖天,兩條巴蛇警覺的動了動龐大的身軀、
城中一座數丈高的佛塔上,一名年輕人正唾沫橫飛的道:“另一頭,天帝陛下也舉起黃金劍,金色的劍芒直衝天庭,那水中的巴蛇開始不安的扭動着,跟這座塔一樣粗的身體。”
城中一處較高的建築物屋頂上,一名鶴髮童顏的老頭子,捋了捋袖子,振振有詞的道:“兩位陛下同時舉起了帝王劍,兩道劍芒沖天似是朝彼此發出信號,他們是要一起屠殺巴蛇。”下面馬傳來一陣陣驚歎。
聖宮長生殿前沈玥與一衆皇室成員站在一起,白晨風與幾位會武功的王爺站在殿頂上。
白晨風一邊看一邊道:“回太后,各位娘娘,王妃,兩位陛下都拔出了帝王劍,似是約好要一起斬殺兩條巴蛇,兩條巴蛇乎感到了危險。”
大運河上,慕昭明和簫謹天同時躍起,從高空上似利箭般朝兩條巴蛇射去,同時揮出手中的劍芒。
薄情站在高臺上,盯看着兩排山倒海的劍罡衝下,就在劍罡要靠近兩條巴蛇的時候,兩個巨大的蛇頭忽然沒入水中,好狡猾的東西,竟然懂得以河
水爲屏障,緩衝劍芒的威力。
就在此時,慕昭明和簫謹天同時在水面上一點,矯健的身體一下子拔高,再猛的一個俯衝入水中。
兩位帝王鑽入水中,城中馬上傳來一遍騷動,那些看不到人,恨不得把在屋頂上的人揪下來,自己站上去一睹兩位帝王的風采。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中間那一片水域時,忽然一個巨大的黑影自水下,悄然的靠近薄情所在帝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