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陳夫人畏罪自盡了。”
傳旨太監的話在殿內響起,立時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自盡了。顏華聽到這個消息,面上一愣,心頭狠狠的一震。
雖然震驚不已,但是繃緊的神經,卻漸漸的放鬆,甚至是絲絲喜悅。
舅媽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原來天都在幫她。
驀然看向薄情,現在天都在幫她,她爲什麼要輕易放棄慕昭明。
陳平一陣石化,雖然準備讓妻子當替罪羊,沒想她卻這樣死了,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不可沒有一絲感情,面上漸漸染上哀慼之色。
目光不由的薄情身上,是她,是中書令夫人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顏丞相眼眸微眯起,面色淡然,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加上無意流露出的一點點清高,像一隻鬥不敗的雄雞。
薄情感覺着來自各方的目光,只是勾起脣角,淺淺一笑,能笑到最後的,纔是勝利者。
只見傳旨太監,眼中露出一絲鄙夷,面上卻露慶幸之色道:“幸好,李夫人身邊的丫環發現得早,及時把人救了下來,現在正殿外面候着。”
轟……
如五雷轟頂,把衆人剛建起來的情緒,一下子轟碎,相反的表情瞬間出現在各人的臉上。
最明顯的,莫過於陳平,人一下像蔫的掉的葉子,無半點生氣。
顏華的頭垂得更低,誰也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顏相還是一如當初,並不受外界的影響。
薄情卻能敏感的捕捉到,周圍空氣的變化,父女二人的心情並不如表面的輕鬆。
須臾間,一名面容憔悴的婦人走進來,目光小心翼翼掃過衆人。
看到跪在地上的顏華,面上露一抹憤恨之色,走到大殿前面,跪下道:“臣妾陳張氏,參見皇上。”
皇上慵懶的看一眼:“陳張氏,朕聽聞你畏罪自盡,可是因誣陷中書令夫人的事情敗露而出下策。”
聽到皇上這樣一說,張氏心頭似是刀狠狠的一戳,咬咬牙道:“回皇上,臣妾不是畏罪自盡,而是顏家派人要殺臣妾滅口,他們先是把臣妾打暈,再懸到樑上,造成自殺的假象。”
擡手一指,指着顏華道:“一切都是顏華指使臣妾乾的。”
顏華慢慢的擡起頭,美眸輕輕掃過全聲,高挽的髮髻,如墨的長髮飄散在肩頭,化着精緻淡妝的絕美面容,眉蹙春山,秋水眼波,嫵媚無骨。
看着張氏,哀哀慼戚一嘆:“舅媽,你是我的親親舅媽,顏華怎麼可能派人殺你。”
張氏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顏華,對着高臺上的人道:“回皇上,事情的起源在數月之前,顏華在中秋的花燈節上,對中書令大人一見鍾情,不想中書令大人早有妻室。只是顏華仍然不死心,還求顏老夫人替她想想辦法,一定要取代中書令夫人的位置……”
“住口。”一聲怒喝打斷張氏的話。
陳平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誰讓你在殿上胡說八道。”
張氏捂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陳平,絲毫不讓的哭道:“夫君,妾身沒有胡說,妾身說的都是事實。顏府欺人太甚了,他們今天可以殺妾身滅口,明天一樣可以殺了你,後日還可以讓我們的孩子替罪羊。”
陳平面上一愣,竟讓張氏的話給唬住了。
顏華眼眸一眨,點點淚光泛起,低低抽泣:“舅媽,你爲何要這樣壞我名節,讓顏華以後有何面目見人,不如死了算。”
“你若真肯死,天下倒太平了,中書令夫人日後也可以無憂無慮。”
張氏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說出的話格外的尖銳,冷笑一聲道:“中書令夫人來到潤城後,一直是深居簡出,不與外人接觸,封了誥命也沒有設宴慶賀,甚至連各家送的禮都原封不動的退回,顏華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直到臘八節的前幾天。”
顏華聽到這裡,幽幽的看着張氏,眼淚大滴大滴的滑下,美人落淚的畫面,特別的惹人憐惜,可惜此時換不到張氏一星半點的同情。
張氏繼續道:“因爲顏華心情不好,到李府找臣妾閒聊,正好碰到桂嬤嬤來找羅媽媽,從兩人談話中,知道陸夫人與中書令夫人相熟,正準備在臘八節給中書令夫人送禮拜訪。顏華當時就桂嬤嬤確認情況,還跟桂嬤嬤聊了一會,臣妾起初也不明白,顏華爲何對一個下人如此上心。”
說到這裡,張氏看了一眼桂嬤嬤:“直到第二天,顏華就帶了一個木匣過來,裡面是三個古董瓷器過來,還有一張房契和一千兩銀票,說明用意,臣妾才知道她,已經把桂嬤嬤的情況打聽清楚,知道她家急着用錢,就說只要她想辦法,讓陸夫人把三個古董瓷器送入慕府,就把房子和一千銀票給她。臣妾一時豬油蒙的心,就答應了。”
桂嬤嬤想了想張氏的下場,心裡不由的暗暗害怕,趕緊緊張的道:“奴婢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死,實在是沒法,只好答應他們的要求,攛掇我家夫人換了裝醬菜的罈子,連同木匣一起送往慕府,記下了擺放的地方,然後報給李夫人。這些全是奴婢所爲,與家人無關,要罰就罰奴婢一人吧。”
張氏摸一下脖子上的瘀痛,心有餘悸的道:“回皇上,顏華已經不只一次陷害中書令人,只是沒人知道而已。”
聽到張氏的話,顏華似是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什麼,再也難保持平靜,面色如雪,連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
皇上瞟一眼顏華,目光中有一絲寒意,若有所思道:“怎麼,不是說中書令夫人足不出門,她那有機會下手。”
張氏出方譏諷的道:“入城後確實不行,但是入城前卻可以,不知道中書令夫人,在路上是不是遇好幾拔的劫匪,尤其是在距潤城不到二十里地的地方,中書令夫人當天救了太后和公主卻被罰,後來還被誤會是故意攀附太后,也全是顏華的功勞。”
皇上先是一滯,擡起手,啪!重重的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
冷眸盯着顏丞相,怒火化爲厲聲道:“好大的膽子,連朕都敢算計。”
衆人紛紛跪在地上:“請皇上息怒!”
顏丞相馬上叩頭:“臣教女無方,請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如果確是小女所爲,微臣絕不姑息。”
薄情冷冷的一笑,顏丞相到此時,還是想保住顏華,垂下眼眸,看到顏華欲言又止的表情,搶先道:“顏小姐,沒想到你的心腸如此惡毒,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大大的眼眸中,漾出淚光點點,偏偏強忍着不流出來,驚恨交加的語氣,似乎是把千言萬言都匯成了這一句,不可置信的話,越發顯得嬌弱惹人憐。
慕昭明明知道是假的,卻忍不住伸手把她攬入懷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妞妞,別怕,有我在。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永遠!”
這句話一出,讓顏華的心一下被掏空。
簫雨淡淡的道:“中書令夫人不必太過傷心,本殿相信皇上一定會嚴罰原兇,還你一個公道。”
衆人不由的一愣,太子與中書令大人相交頗深,本應爲中書令夫人鳴不平,沒想只有一句場面話,着實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三皇子感嘆於三人的默契,太子皇兄看是無情,其實卻是在保護慕昭明夫婦,因爲太他過保護他們,則顯得他與慕昭明之間太過親密,父王肯定是會不高興的,所以最好是保持中立的態度。
面上卻忍着笑道:“好一張美人臉,真是畫皮畫虎難畫骨,中書令夫人——保重!”
他可沒有忘記薄情當初,收拾窺視慕昭明的儀元公主。
薄情伏在慕昭明的胸膛上,低低的抽泣道:“謝三皇子關心。”這傢伙別以她聽不出,他是把她也罵在內。
張氏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怎麼回事,大約聽出顏丞相還有抵賴的意思,毫不保留的道:“回皇上,顏華身邊有名叫踏雪的丫頭,顏華銀錢的出處有一本帳冊,就是由她收着,取來一看帳冊就知道。”
聞言,顏華如被打了一記悶棍,整個人一軟,眼睛緩緩的合上,沒想到張氏竟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想賬冊的事情,不由一身冷汗。
沉默了片刻後,睜開眼睛掃過衆人,緩緩道:“不必了,舅媽說的全是真的,是我陷害中書令夫人。顏華自問無論是年齡,容貌,慧知,還是才華都與她不相上下。只是比她遲了一步認識慕昭明,我心裡不甘,所以我要爭上一爭,不然死難瞑目。”
此時,顏丞相失去之前的鎮定,渾身散發着怒火,上前一馬掌扇在顏華的臉上:“你這個逆女,你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皇上容得下你,本相也容不下你。”千算萬算,沒想到女兒會自己留下罪證
顏華絲毫不反抗,與自己的父親凝神片刻,深深的磕頭道:“父親,女不孝,不敢救父親原諒,只求父親保重身體,不要爲再女兒的事情傷神。”勿因小失大,這是祖母的叮囑。
薄情不由的皺皺眉頭,承認得這麼爽快,莫非賬冊裡面,還有什麼不可告密的事情,若真是如此,這本賬冊不能非要弄到手不可。
擡起頭,慕昭明正含笑看着她,淡淡道:“沒事,交給我。”薄情知道,他們的心思是想到一塊,想來他已經派人去找那名叫踏雪丫頭。
殿內,除了顏華愧疚的哭泣聲,一切都顯得格外的安靜,皇上正扶着額頭沉思。
薄情看到心裡冷冷的一笑,看你這回再怎麼護着丞相府,別以殺了那兩名殺手,就能毀滅一切證據。
簫雨保持沉默,從顏華對薄情出手的那一天,就知道她是在自掘墳墓,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只是不知道是他高估了顏華,還是他低估了薄情的能力。
三皇子仍然是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一隻沒頭沒腦的兔子,怎麼能跟一隻身經百戰的鷹鬥。”薄情卻知道,他的意思是說顏華對自己出手,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力量。
顏華轉頭,深深的看着慕昭明,似乎要把他的樣子牢牢的記住。
還記初次見面是中秋節的花燈會,四哥把他介紹給自己認識,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擺脫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震憾。
從來沒見過這麼深邃的目光,這麼清冷高傲的氣質,別的男人看到她,只會深深的迷戀,而他卻淡淡的點點頭,沒有絲毫要接近的意思,她的高傲也在他淡漠、冰冷的目光中點點崩潰。
以爲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冰冷時,不想他早已經有另一半,連猜一個燈謎也是爲那個她素昧某面的女子。
尤其是是落庭居中,他那樣溫柔的對待薄情,卻對她不屑一顧,所以她嫉妒,瘋狂的嫉妒,不惜一切手段的想要得到他。
想到這裡,忍不住輕輕問:“慕公子,如果,如果沒有她,你會不會喜歡我?”
慕昭明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淡淡的道:“即使沒有妞妞,你也沒任何值得我動心的地方。”
一張漂亮的面孔,一點點小心機,跟衆多貴族女子沒有什麼區別,他的妞妞是唯一不同的,他愛她的無關容貌、背景。
從她身上,他看到男兒一樣胸懷,比狐狸還狡猾的睿智,強者殺伐果斷的手段,還堅韌不屈的意志,即使處在最困難、最絕望的環境下,也不會輕易放棄,同時卻不會失去她最真的本性。
這讓的女子,無一不吸引着他,他不能拒絕的愛上,甚至爲她可以付出一切,只想爲她謀一份幸福。
顏華看着慕昭明,喃喃的道:“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愛你比她愛你,只多不少。”明明早已經猜到結果,可是不問問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死心,心好痛!
慕昭明低頭看着薄情,暖暖的道:“她愛不愛我都不要緊,我能愛她就足夠。”
這話有些卑微,但是他比很多人幸福多,能光明正大的愛上她,擁抱着她,還能感覺着,享受着她迴應他的愛,心裡是滿滿的。
其他朝臣聽到這一句話,不由的一愣,他們中哪個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後院中常常爲爭寵,爭得頭破血流的,他們卻以此爲榮,何曾想到過要如此深愛一個人。
薄情擡起頭驚訝的慕昭明,他愛她有這麼多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慕昭明無語的笑了笑,把她的臉重新按回他的胸膛上:“什麼時候開始的並不重要。”反正她心裡已經有他,不然她怎麼會爲自己做衣服。
顏華感一陣很痛的羞愧,她就像一個偷竊者,被人發現後剝光衣服示衆一般。擡不起頭,看着慕昭明道:“爲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懲罰我?”爲什麼要用她的愛來懲罰她,這比讓她死還痛上千百倍。
薄情回眸看着她,淡淡出聲:“你的愛他沒有錯,錯的,是你愛他的方式。”顏華不解的看着薄情,薄情笑道:“如果他愛我是一種幸福,你的所行所爲,就是在剝奪他的幸福,不能給他幸福,你有什麼資格說愛他。”
顏華面上一愣,慕昭明握着薄情的玉手,淡淡輕言:“我的幸福已經在我的手中,至於九小姐說我懲罰你,我只能說我從未把你放在心上,更別說是懲罰你。”他連呼吸都被懷中的女子充滿,那裡再容得其他人。
皇上看着站在殿上的一對壁人,無所顧忌的相擁在一起,或許他們的行爲不合世俗禮教,但是卻讓他,不,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十分的羨慕,回想這些年身邊女人無數,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黑眸看着顏華,本是個不錯的孩子,可惜愛錯了人,淡淡的道:“既然你對已經所有的犯罪事實供認不違,雖然沒有對中書令夫人造成影響和傷害,但律法就是律法,朕雖看重丞相大人,但也不能因你亂了法紀,且經過此事後,你想再配人家怕是不可能。”
堂下衆人紛紛暗裡點頭,即使是丞相府的女兒,這麼惡毒,誰敢取回府中,娶妻要娶賢啊!
當然,若能與中書令大人那樣與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再好不過,
皇上看一眼顏丞相,猶豫一下道:“顏華,朕就讓你到城郊的普渡庵——削髮爲尼,日日頌經爲簫和國祈福。”
顏華整個人不由的一軟,她寧願一死了之,可是她卻要論爲潤城的笑柄,不僅僅時時被人指着脊樑骨罵,甚至連家中的姐妹的聲譽也要爲她所累,一下從顏家的致寶,成了顏家的罪人,不由愴然一笑。
皇上繼續道:“丞相教女無方,罰半年俸祿。”
“謝主龍恩。”顏丞相馬上叩頭謝恩,完全沒有爲顏華求情的打算。
薄情吸了一口氣,犯下這種罪,竟然只是落髮爲尼,只要日後有機會,依然能戴罪立功,還俗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顏丞相明明是縱女行兇,卻只罰半年俸祿,想到這些,心裡很不舒服,面上卻不動聲色。
皇帝的目光落在陳平身上,冷冷的道:“陳平在其職不能謀其事,反而知法犯法,免去御史一職,降爲九品縣令;陳張氏貪圖小利,與顏華合謀誣陷中書令夫人,杖責三十,流放荊城。”陳平夫婦二人面色一下灰白。
再回頭看着桂嬤嬤,冷冷的道:“桂嬤嬤……”
慕昭明與薄情忽然跪下,薄情淡淡的道:“皇上,臣妾爲桂嬤嬤求情,桂嬤嬤雖有罪,但她爲生計所逼,請皇上念在她兩個兒子爲國捐軀流血的份上,恕她無罪。”
慕昭明淡淡的道:“臣亦爲桂嬤嬤求情,請皇上恕她無罪。”
陸夫人見薄情夫婦二人如此,也鼓起勇氣道:“皇上,臣妾雖然氣桂嬤嬤,但也願意爲她求情。”
見三人如此,朝臣們也紛紛爲桂嬤嬤求情,皇帝看着跪殿下的衆人,看向跪在一邊的簫雨道:“太子,你以爲呢?”
簫雨鄭重的跪在地上,擡頭看着皇上道:“父王,將士們離鄉別井,爲的是保家衛國,家不寧則國難安,別讓我們的將士寒了心。”這纔是重點,這些年一直在打仗的只有大皇子,大皇子就是皇上的死穴。
皇上的心猛然一震,太子極久少在公開場合稱他父王,今天卻爲了一個桂嬤嬤開口稱他父王,是要他顧念一那份親情?
再想到桂嬤嬤兩個兒子,一個戰亡,一個殘廢,閉上眼睛,幽幽一嘆:“桂嬤嬤沒錯,是朕錯了,若沒有戰爭,桂嬤嬤是不會犯錯的,桂嬤嬤的罪就由朕承擔。”
薄情忽然擡起頭,語氣平靜、堅決的道:“皇上,臣妾希望桂嬤嬤能到慕府辦事。”
衆人不由震驚的看着薄情,桂嬤嬤忽然對薄情叩頭道:“奴婢多謝中書令夫人求情,奴婢一家願意爲奴爲婢,聽候夫人差遣,侍候夫人一輩子。”
桂嬤嬤畢竟是有年紀有經歷的人,一下就明白薄情的用意,這是變相的保護他們一家不受顏府逼害。
顏丞相深深的吸一口中氣,薄情故意這樣說,是有意的提醒皇上,桂嬤嬤得罪的是他們顏府,即使眼下顏府不會追究桂嬤嬤一家,難保日後顏府不找桂嬤嬤一家報復,所以她要保護起來。
這個女子果然是好手段,不着痕跡的打壓顏府,又提高慕府在皇上,在衆人心中的形象。
顏華會栽在她手上,果然是輕敵之故,而且最近他還不能在政事上,有任何打壓慕昭明的手段,不然就要落一個公報私分的罪名。
想到這裡,顏丞相抱拳道:“啓奏皇上,臣也請皇上同意中書令夫人的要求,相信中書令夫人一定會好好照顧桂家。”
皇上深深的看一眼薄情,語氣頗有深意的道:“既是中書令夫人的一片善心,桂嬤嬤你從今往後就到慕府中辦事,至於顏華給你的那處院子,朕就不沒收充公,以後就是你們,算是顏府對戰孤的一點心意,朕再賜你白銀千兩,算是朝廷對你兩個兒子的補償。”
薄情對皇帝的借花獻佛,在心冷冷一笑,面上卻恭順的道:“謝皇上隆恩。”
把桂嬤嬤要過來,可不是因爲她善心,而是看中桂嬤嬤的能力,還有她一家將來對慕府的影響。
削髮爲尼,能看不能吃,是不是很過癮。
快月底了,有月票的孩子們,別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