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妾生的丫頭就是小氣、上不得檯面!兩支釵也不願借,哼!像誰稀罕似的!”
“四妹妹,你在說什麼呀?”
水玲月罵罵咧咧完,一道溫柔得仿若天籟的聲音自門口徐徐響起,水玲瓏的血液便在這一瞬寸寸凍結了!這聲音的主人化成灰她也認識!她的清兒,她可憐的清兒就是被這個蛇蠍女人給活活燒成了一團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因爲水玲溪長得美,所以更容易得到別人的理解和信任嗎?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全都被她迷得團團轉,水玲溪哭一聲,連天地都彷彿爲之悲泣,相比之下,她成了十惡不赦、品行不端的毒婦!
幸虧老天有眼,讓她重活一世,她總有機會扭轉前世的厄運。
斂起心底的滔天恨意,水玲瓏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我在莊子裡便聽得下人提起過咱們府裡有位神仙般的美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二妹妹比傳言中的還美上三分呢。”
她搶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她不生氣的麼?也許如母親所說的那樣,她有自知之明?水玲溪仔細端詳了水玲瓏的神色,確定她沒半分不悅,適才溫柔地笑道:“大姐姐過獎了。”
“二姐姐!”水玲月走到水玲溪身邊,挽住水玲溪的胳膊,軟軟含嗔地喚了一句。
水玲溪一心立志做個十全貴女,表面功夫向來做得極好,她看向水玲月,擺出了嫡姐的尊嚴:“我方纔聽到你說要借大姐姐的首飾,要知道不經人同意,便不是‘借’,而是‘搶’,古人曰,‘骨肉能幾人,年大自疏隔’,大家姐妹一場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而再過三、兩年我們各自出嫁,再如閨中這般親密無間已是奢望,何況大姐姐本就剛從莊子裡回來。所以四妹妹,你要好生與大姐姐相處。”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洋洋灑灑一席話,可見其才華橫溢、胸襟寬廣,當仁不讓的尚書府嫡親貴女。這便是水玲溪,踩着別人的錯誤往上樹立自己的威望。水玲瓏保證,水玲月心裡鐵定恨慘了她。
果不其然,水玲月惡狠狠地瞪了水玲瓏一眼,似乎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一般!二姐姐居然爲水玲瓏這個賤丫頭訓斥她,她自是不敢不跟二姐姐對着幹,唯有把火全部灑在水玲瓏的頭上了!
水玲語尷尬地笑了笑,和水玲清一起給二小姐水玲溪見了禮,隨後大家開始挑選布料。
水玲溪笑着道:“姐姐妹妹們先選,剩下的我再挑。”
水玲瓏睃了她一眼,好大度,其實你是根本瞧不上吧!
水玲溪用的料子向來是由丞相府專程送來的,與公主們穿的不相上下,這些時下早已過時的料子,又怎麼入得了她的眼?
四小姐水玲月挑了一匹玫紅色妝花緞和一匹鵝黃色團巢連珠對鳥蜀錦,都是鮮豔的花色。
三小姐水玲語挑了兩匹淺綠色軟煙羅,很清秀典雅。
五小姐水玲清選了一匹寶藍色雲紋錦,和一匹暗紅色五福捧壽緞子。
水玲瓏意味深長地看了水玲清一眼,原本打算隨意挑兩匹素色緞子的她在思量了一番之後,舍了一匹素色緞子,改爲拿了一匹淡紫色雲紋錦。
幾人把布料交給貼身丫鬟,爾後一同前往偏廳陪秦芳儀用膳,原本應當按照齒序出門,但在宅子裡嫡庶之別重於一切,因此誰也不敢越過水玲溪。水玲溪提起華美的紅色裙裾,優雅若一片潔白的雲,緩緩跨過門檻,陽光照在她臉上,勾勒着她精緻絕倫的五官,這人,彷彿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美得如夢如幻。廊下的丫鬟們紛紛低下頭,只覺多看一眼都是對這位天仙的褻瀆。
水玲瓏笑了笑,緊隨其後。
水玲月瞪了水玲語一眼,水玲語自動退讓,與水玲清並排而行。水玲月滿意地勾了勾脣角,大踏一步,對準水玲瓏的背狠狠一推!
門檻的正對面,不過三兩步便是青石臺階,這一摔,不殘也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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