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
水玲月笑了笑:“葉茂是個二等丫鬟,皮糙肉厚的,想來身子硬朗,讓她坐我的馬車吧。”
態度如此堅決!這一路,看來不太平啊——
水玲清見了水玲瓏很是高興,小心翼翼地勾起她的手指,但不善言談是以不知該說些什麼。
水玲語場面上的話倒是毫不吝嗇,一路上將京都的一些自以爲新鮮其實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說與了水玲瓏聽,水玲瓏時不時笑上兩聲,算作捧場。
花紅則十分敬業地詢問起有關胭脂水粉的細節,甚至提出了要看配方的請求,水玲語以配方太過複雜根本記不清爲由給搪塞了過去,並很不負責任地說晚些時候回屋子找找,若找到了便給水玲瓏送過去。
水玲瓏躺了一槍,想要配方的不是我,好吧!
一直到了山腳,幾人與秦芳儀匯合,水玲瓏一直警惕的謀殺、姦殺、拐騙、肢解未成年少女的案件一起也沒發生,哼,水玲瓏挑了挑眉,到底年紀大所以多疑了麼?水玲月其實就是討厭她所以不願跟她同乘一車?而花紅也的確是想要胭脂配方所以纏上了水玲語?
閨閣千金難得出門一趟,即便身旁是光頭沙彌也覺得他們的光頭實在可愛。
水玲清眨巴着晶瑩的眼眸,一派天真爛漫、興趣盎然。
水玲語始終保持着淑女端莊,但也瞧得出心中歡喜。
水玲月則像只驕傲的孔雀,一副水玲溪不在她便是嫡女的自欺欺人架勢,但眼神閃得比水玲清的還快,可見好奇心是每個年齡層次都少不了的牛皮糖品質。
水玲瓏的心裡則盤算着定遠侯夫人爲其說媒的金主究竟是誰,秦芳儀要給水玲溪和太子拉攏後臺那這人的背景定然不差了。前世她跟荀楓屬於私奔無名無分,但眼下秦芳儀如此大費周章顯然是預備走正常程序,那麼三媒六聘走完,少說也得一年半載,這意味着,在此期間,她將有機會獲得一個強大的靠山,至於嫁不嫁麼……呵呵,報完仇再說!
秦芳儀帶着幾個女兒上過香之後便進入供香客們落腳的禪房歇息,禪房在寺院東面,遠離各大佛殿的清靜院落,時值冬季,雖不聞鳥叫蟲鳴,卻可見花團錦簇,皆是上好的水仙、臘梅和南天竹,在金燦燦的日暉下爭奇鬥豔,若非心知這是寺廟,水玲瓏會以爲她們誤入了誰家的後花園。
跨過月亮門時,一名衣着光鮮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正是定遠侯夫人,夫家姓吳,她驚喜地拉過秦芳儀的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道:“哎呀,水夫人,這麼巧?你也來上香啊?”
秦芳儀應景地笑了笑:“是啊,給我婆母求個菩薩,保佑她早些痊癒。”
你是求菩薩早些把她收走吧!水玲瓏冷笑,聽得吳夫人誇讚:“老夫人能有你這麼個身家背景、孝義仁和都拔尖兒的人做兒媳,也算她老人家有福了,你早在京城孝名遠播,今日得見我方知傳聞不假。”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吳夫人的嘴皮子就是利索,不然她也在圈子裡幹不來這一行了。
拍完馬屁,吳夫人才終於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看向了幾名“水貨”,“哎呀!這是水府的千金們吧!上回我去沒見着,真真是遺憾,瞧這一個個俊的,跟那皇家公主似的!”
秦芳儀說道:“這是定遠侯府的吳夫人。”
“水貨們”齊齊給吳夫人行了一禮:“給吳夫人請安。”
“都是可心的孩子!”吳夫人以打量物品的眼神掃了一番,刻意忽略發光體一般的水玲瓏,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糖,塞進一隻小手裡,“快九歲了吧,個子真高,還是嫡母養得好啊。”
秦芳儀的臉色一沉。
水玲清含羞帶怯道:“我……我十二了。”
雖說是禪房,但其實也分了男女的,北邊一排供女香客歇息,東邊一排供男香客們歇息,中間隔了一個小型臘梅園。
秦芳儀要了兩個廂房,一個給水三、水四、水五,一個給她和水玲瓏,不爲別的,就爲給水玲瓏補個妝。花紅和葉茂根本插不上手,秦芳儀便讓她們哪涼快哪兒歇着去,待會兒見人時便讓畫意陪在水玲瓏身側。
“行了,去如個廁,爾後隨我去拜會一下幾位夫人。”秦芳儀說得極爲隱晦。
這是怕她被嚇尿了?好吧,在秦芳儀眼裡,她就是山裡長大的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恭房在臘梅園後方,不算太遠但也絕對偏僻,水玲瓏穿過馥雅含香的臘梅園,直直地往恭房走去,誰料,剛走了幾步便聽見了一陣非常不合時宜的吵鬧聲。
“你放開我,你瘋了不成?這裡是寺廟!”一名容顏嫵媚,約莫二十三、四的年輕女子壓低了音量吼完,推開了抱住她的男子。
那男子身型健碩、膚色古銅,與女子華麗的穿着相比顯得格外寒酸,他被推開,不由地怒了:“怎麼?你也有覺得丟人的時候?跟老子在一起很丟人,嗯?拋夫棄子給人做妾你他孃的就不嫌丟人?”
女子渾身一顫,左顧右盼道:“你……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侮辱我的清白……”
“薛娟,你夠了!兒子每天晚上哭着喊孃親,你知不知道?三個月了,我連家都不敢回,生怕他問我怎麼沒把孃親帶回去,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很努力地在賺錢了,走,跟我回去!”男子掐住薛娟的手腕,薛娟大驚,一腳踹了他的胯下,男子痛得趕緊鬆手捂住了下面。
薛娟趁機開溜,可她大抵是真怕了,竟一時慌不擇路往男廂房的方向跑了起來,結果,還沒走多遠便迎上了一道墨色身影,儘管隔得有些距離,但稀疏的花瓣間,水玲瓏隱約可見他白皙的膚色和剛毅的輪廓,甚至那微微顫動的睫羽,濃密而捲翹,粉飾着璀璨瀲灩的眸子,乍一看,如嬰兒大眼般鋼藍清澈;再一看,又如鬼魅魔瞳般戾氣四溢,真叫人琢磨不透。
就在水玲瓏略微出神之際,薛娟也即將撞上他,只見他忽而拔出寶劍,一招削落了女子的頭顱,再腳尖輕點,退離數步避開了噴泉似的血柱。
一顆圓溜溜的頭顱帶着死不瞑目的表情不偏不倚地滾到了水玲瓏腳邊……
諸葛鈺把帶血的劍扔到了長隨安平手中,爾後不帶一絲罪惡感地跨過地上的無頭屍,也往恭房走去,彷彿他剛剛砍的只是一顆小白菜。
水玲瓏無語,就算人家耽誤了你上茅房,你也用不着砍了人家腦袋吧。可這人是誰?她前世好像沒見過。
男子這時終於回過了神,哭喪着道:“你……你……你怎可以胡亂殺人?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諸葛鈺止住腳步,睜大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驚愕地道:“嗯?你不是恨她拋夫棄子麼?我殺了她你應該高興啊,你哭什麼?”
男子痛心疾首道:“你……你……你不可理喻!”
諸葛鈺仰頭,思索了片刻,又低頭看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一邊怪她又一邊捨不得她,對嗎?那我好人做到底,安平,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