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冰雲一個人坐着發呆,沐臨風不放心地問一句,“王妃還在想靖衣侯的事?”
冰雲嚇了一跳,對他又擺手又搖頭,“帥哥,別再提靖衣侯了成不成,你還嫌我被王爺罵得不夠?”
只要想起那天兩個人在房裡,她就……好吧,其實她是一直在回味王爺吻她的是時候什麼樣的感覺,心裡正甜蜜又失落着呢。
說起來那也是王爺又一次主動吻她好不好,怎麼着也得成爲回憶吧,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可要命的是,那天她只顧着跟王爺生氣,根本沒記得他吻她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真是虧大了。
帥哥是什麼哥?沐臨風抓一下頭,“那,王妃不會是在想烏摩經文的事吧?”
冰雲無奈,“這個更不能提!王爺說了,不管是誰問起經文的事,都要我說不懂。”
其實這也不是騙人的,她又不懂古文,那烏摩經文雖然還沒見過,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看得懂纔怪。
沐臨風冷笑一聲,“王爺不是也存了私心吧。”
“什麼?”冰雲一愣,“什麼私心?”
沐臨風不答反問,“王妃想看烏摩經文嗎?”
冰雲皺起眉來,“沐臨風,你在說什麼?難不成你見過烏摩經文?”
“屬下看過,但屬下是看不懂的,”沐臨風的眼神很有點兒高深莫測的意思,“不過王妃也許能看懂。”
“也……許?”冰雲把尾音拉得老長,下巴一點一點的,“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
因爲我之前是傻子嗎?可惡的沐臨風,你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傻了十幾年的。說什麼只有烏離國皇室才能看懂烏摩經文,那你現在的話,又算什麼?
“屬下說過了,王妃混沌未開,所以很多事都說不準。”沐臨風很鎮定,說出的話卻越發叫人不懂。
混沌未開嗎?這話沐臨風好像說過一次,在強迫她練劍的,說到那把破劍“殺破狼”的時候,“你憑什麼說我混沌未開,你混沌開了沒?”
沐臨風失笑,“王妃莫要跟屬下賭氣,屬下說的是實話。”
什麼意思?冰雲越發不懂,“那我怎麼樣纔算是開了混沌?”靠啊,感覺兩個人像是要學盤古,開天闢地。
沐臨風沉默了一下,突然轉變話題,“王妃想不想去看烏摩經文,確定一下是否看得懂?”
冰雲嚇了一跳,“能去看嗎?父皇不是派了重兵把守經文石碑,不是誰都能去看的吧?”
雖說所有人都知道烏摩經文的重要性,而東丹寒嘯又一個勁兒讓她別對此事好奇,她也從未想過要什麼寶藏,但世人大多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
尤其當你知道,某件秘密跟你有關,而且非你不能解開這個秘密時,那種想要一探究竟的慾望就會越發強烈,強烈到即使再淡定的人,也難免要去偷食禁果了。
沐臨風但笑不語,一臉的胸有成竹。
冰雲好笑地拿胳膊肘頂頂他的胸口,“你有辦法?”
沐臨風點頭,“王妃稍安勿躁,屬下去去就來。”
冰雲突然覺得有種
很興奮的感覺,點了點頭,“去吧,小心點。”
沐臨風答應一聲,看一看天,也到了夜深人靜時,就回屋準備了一番,悄悄往深宮而去。
其實這安放經文石碑的地方說是有重兵把守,也不過是一隊侍衛而已。畢竟這裡是皇宮,石碑一人多高,又厚又重,就算賊人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悄沒聲息地把它運出宮去,所以平常他們所說的,是有點言過其實了。
憑藉高超的輕功身法,沐臨風巧妙地躲開了守衛的視線,潛入放置石碑的佛堂,在手掌上塗了什麼東西,然後均勻地抹在石碑的經文上。
抹了大約有一尺見方大小,他從懷裡換出一塊白布,小心地覆蓋在上面,輕輕抹平,白布上就現出隱約的黑色痕跡來。
成了。
他挑了挑嘴角,小心地將布收起,從窗戶出去。石碑上那引些痕跡只要幹掉,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不用擔心。
糟糕的是,他顯然有些低估了這裡的防衛,換班的侍衛恰好看見有人影閃過,大叫一聲,“有人!”
“有人要盜石碑,快抓住他!”
沐臨風暗叫一聲不妙,不過好在他對皇宮地形也還算熟悉,趁着底下侍衛一亂,他飛身而起,隱身在殿檐下,一動不動。
下面侍衛越來越多,火把也亮了起來,正到處尋人呢。折騰了半個時辰後,未發現異樣,也就漸漸平靜下去。
沐臨風鬆一口氣,貓着腰,小心地穿過殿檐,快速返回華陽宮。
冰雲正急着呢,看到他安然無恙地回來,鬆了一口氣,埋怨道,“是不是你被發現了?我方纔聽到外面有動靜,王爺已經趕過去了。”
沐臨風赧然,“是屬下不小心,不過沒被發現,王妃放心。”
“我快被你嚇死了,還放心!”冰雲埋怨他,同時也暗暗罵自己何必對經文好奇,差點害沐臨風被抓。要是東丹寒嘯知道事情又因她而起,還不知道要多生氣呢。
“屬下沒事,”沐臨風笑一下,從懷裡換出那塊白布,“屬下將一小部分經文拓印下來了,王妃看能否看懂。”
冰雲一下緊張起來,好一會兒還不敢伸手接。
沐臨風將白布攤開,放在桌上,仔細地抹平,一些彎彎曲曲的符號就顯露出來。
因爲他拓印得十分倉促,所以這些字跡大多十分模糊,不過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個大概。
冰雲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去看。初時還沒覺得怎樣,可盯着看的時間一長,就覺得頭昏腦脹,渾渾噩噩,如置身夢中一般。
再看一會,她身體裡就有了某種衝動,好像有什麼努力要衝破束縛,這種感覺讓她心驚,更無適從。
“天啊!”她呻、吟一聲,本能地想要扭開頭不要看,可脖子似乎也已經僵硬,怎麼都移不開視線。
“王妃!”沐臨風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王妃怎麼了?”
冰雲說不出話,這些符號似乎瞬間都活了過來,變成一張張詭異的臉,張牙舞爪向她飛過來,要把她撕成碎片一樣!
“啊!”冰雲大叫一聲,往後就倒。
“王
妃!”沐臨風慘白了臉,一錯身接住她,扶她坐下來,“王妃怎麼了?王妃!”
“好嚇人!”冰雲急促地喘息着,“我不看了,不看了!”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要吃人嗎?
“好,好,不看了!”沐臨風趕緊順着她的話說,將白布收進懷中,“王妃別勉強,看不懂就算了!”
果然混沌未開啊,看不到經文裡的秘密,只看得到枉死的冤魂,看來,是他操之過急了。
冰雲緊閉着眼睛,急促的喘息着。方纔看着這經文,她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彷彿能從這數百年流傳的經文中,看到慘烈的血腥殺戮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晚有人打經文石碑的主意,此事在東丹天極看來那是非同小可,着令侍衛嚴加查問,折騰了大半天,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才作罷。
東丹寒嘯昨晚急急趕去,也是因爲聽到動靜,所以去看個究竟。
今天一早起來,聖旨就下到華陽宮,要冰雲覲見聖上。
“又見?”冰雲老大不高興,“還是爲靖衣侯的事?”
“屬下不知,”莊靖彥有點尷尬,“王妃請。”
冰雲無奈,只能換好衣服,想了想道,“沐臨風,你陪我去。”
“是,王妃。”
不過,冰雲沒有想到的是,東丹天極並非要她去太極殿,而是去看經文石碑。
糟了!難道父皇知道了什麼?冰雲暗暗警惕,以眼神示意沐臨風稍安勿躁,不管出什麼事,有她頂着。
這是一處小小的院落,正面屋中供奉着佛祖的巨大鍍金像,左邊屋中就是那塊經文石碑。
東丹天極負手而立,兩排侍衛安靜地站着,院中人雖多,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冰雲定定神,過去見禮,“兒臣參見父皇。”
“不必多禮,”東丹天極也不回頭,聲音平靜得很,“昨晚有人來破壞經文石碑,你可知道?”
冰雲心一跳:這是什麼意思?有意試探,還是隨口一問?“回父皇,兒臣聽說了,可抓到歹人了嗎?”
“倒也沒什麼,這烏摩經文並非人人都能解讀,”東丹寒嘯回身,臉上沒什麼表情,“朕叫你來,是想你將經文解讀出來,朕便將這石碑毀去,免得惹人覬覦,很是麻煩。”
冰心暗吃一驚,“毀、毀掉?”
皇上不是很看重這石碑?再說,如果只是爲了打消覬覦者的念頭,直接像沐臨風那樣,將經文拓印下來收好不就行了,何必這般招搖,當寶貝一樣地供在這裡?
東丹天極答非所問,“人人都打石碑的主意,可這寶藏到底存在與否,並無人知道。你且來看看,可能解得嗎?”
冰雲深感爲難,昨晚看到經文之後的不適感仍在,她根本就解不出來。可如果說不,東丹天極一定會懷疑,只能硬着頭皮道,“兒臣遵旨。”
東丹天極微一頷首,帶着冰雲進了左邊屋中,侍衛和沐臨風都留在原地。
偌大一間屋子裡只放了這塊石碑,顯得頗爲空曠,冰雲上前兩步站定,好一會兒才擡起眼來看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