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世上有沒有聰明人?還真有,當然,聰明和自做聰明之間僅一線之隔,一個不慎,就容易自食惡果,翻身不得。
醉心醉情兩個想要當王妃,自然要先將冰雲除去,可要想動冰雲,沐臨風就是第一大障礙,從他身上下手,是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她們兩個就千方百計製造機會,讓玉宵宮上下都以爲沐臨風和冰雲之間有染,越說越像那麼回事兒。
沐臨風從後院過來,就聽到亭子那那邊有人在閒聊,聽聲音就知道是醉心和醉情,他不加理會,自顧自走開。
可醉心不屑的聲音偏偏鑽入耳朵中,不聽也得聽:
“醉情,你是沒看到沐臨風對王妃有多緊張,活像旁人碰不得一樣。”
沐臨風咬牙,不自禁地停下腳步,且聽聽她們背後都在說些什麼。
醉情懶懶地拂了拂衣袖,不甚在意,“那是自然,你不知道嗎,沐臨風從小就陪着王妃,王妃的事兒,他可比王爺清楚得多了。”
醉心譏笑道,“那有什麼打緊,王爺還不稀罕知道呢,看那沐臨風對着王妃時的癡樣,一個醜,一個傻,倒是絕配。”
沐臨風怒火中燒,再也忍不住,一個現身出來,“你們胡說些什麼!”
罵了他不要緊,她們怎能懷疑他對王妃有私情,還把話說那麼難聽,簡直不可饒恕!
醉心醉情吃了一驚,沒想到會被他逮個正着,但她們卻不怕他,冷冷道,“我們自說我們的,礙着你什麼事了?”
沐臨風冷冷瞪着她們,雙拳握起又放開,“再讓我聽到你們說王妃壞話,我不會對你們客氣!”
他又不是笨蛋,怎會看不出她們的險惡用心:就是故意中傷王妃,讓寰王休了王妃,她們好得漁人之利。
醉心哈哈怪笑,“不過一個奴才,好大的口氣!我們又沒將王妃怎樣,你強替她出什麼頭?”
“你……”
“再說,”醉心不緊不慢地接上話,人家越氣,她越高興,“你不對我們客氣,能把我們怎麼樣?”
“你閉嘴!”沐臨風大怒,一個閃身欺近,目露兇光,“王妃纔沒有你們這般蛇蠍心腸,你們不要造謠生事,聽到沒有!”
“哈!”醉心翻白眼,不屑看他,“不要臉的事你做都做了,還怕我們說?”
“你……”沐臨風終於被逼至極限,揚手就要打。
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戲的東丹寒凌一看事情要糟,趕緊開口,“沐臨風,住手。”
看在三嫂面子上,還是不能讓沐臨風動這兩個女人,不然三哥肯定又要藉機找三嫂的不是了。
沐臨風一愣,轉頭去看,疑惑地道,“你?”
這位是誰,好迫人的氣勢。雖說他臉上是帶着笑的,可就是讓人覺得光華流轉,不敢逼視。
醉心醉情卻是乖巧無比地行禮,“民女參見四皇子。”
沐臨風瞭然,“原來是四皇子,屬下失禮。”
“無妨,”東丹寒凌揮手,笑得別有意味,“沐臨風,你對三嫂忠心是很好,可這玉宵宮的人也不是你說動就能動,你得分得出輕重,知道嗎?”
沐臨風汗顏,也知道自己方纔太沖動,“是,屬下該死,請四皇子降罪。”
“得了,也沒那麼嚴重,”東丹寒凌瞥一眼醉心醉情,“不過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的好,三哥最恨人搬弄口舌是非,誰犯了他的
忌諱,可沒好果子吃。”
醉心醉情當即道,“是,多謝四皇子教誨,民女謹記。”
東丹寒凌摸摸眉心,“那沒事了,散了吧,還想再吵不成?”
“屬下不敢。”
“民女不敢。”
兩下里散開,東丹寒凌無奈地搖頭嘆息,“三哥啊三哥,瞧瞧你惹的這些亂子,好好的裝什麼風流,女人哪,就是麻煩!”
到得東丹寒嘯下早朝回來,醉心醉情服侍東丹寒嘯早膳,而後彼此對視一眼,已有了主意。
“王爺要不要去花園走走?”明知沐臨風和冰雲就在花園,醉心還故意這般說,自然是讓東丹寒嘯去“捉、奸”唄。
東丹寒嘯還真就起身往外走,隨意道,“王妃呢?”
可算逮着機會了。醉心幾乎是搶着答,“回王爺,許是在花園吧,應該是跟沐臨風在一起。”
東丹寒嘯皺眉,覺得這話聽着刺耳,“王妃最近有未找你們的麻煩?”
這話說的,好像冰雲閒着沒事,就會惹是生非一樣。
醉心暗暗歡喜,王爺這一問,明顯是向着她們的,她們的勝算自然又大了幾分!
“沒有,王妃最近都是由沐臨風陪着,不曾理會民女等。”
每句話都帶上“沐臨風”這三個字,東丹寒嘯再笨,也聽出異樣,“醉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他是傻瓜嗎,任由人牽着鼻子走?
他這一變臉色,醉心暗驚,勉強笑道,“民女沒、沒有什麼啊,就是王爺問什麼,民女就答什麼。”
東丹寒嘯冷冷注視她一會,回頭就走。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都暗道王爺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雙雙跟了上去。
冰雲現在正苦惱着呢,因爲沐臨風非要她練劍,說是防身之用。
說起來也是沐臨風看出玉宵宮上下對冰雲都沒安好心,他又無法時刻伴在冰雲身邊,所以纔有此一想而已。
可問題是冰雲從未練過這些個兵器,穿越過來之前,倒是練過數年太極拳,而且小有所成,可要動刀動槍,她根本沒這天分。
“王妃看這一招,”沐臨風特意將劍招放慢,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演給冰雲看,“手腕要柔,劍要穩……”
“我累了,休息會兒。”冰雲有些氣惱他的堅持,隨手將劍一拋,坐到石桌邊呼呼直喘。
沐臨風有些無奈,但也不強迫她,彎腰拾起地上的劍,好脾氣地道,“此劍雖貌不驚人,卻是雲鏡公主所留,殺人不見血,是天下至寶。”
冰雲瞅了一眼,這劍比一般的劍要短一些、窄一些,而且劍身烏突突的,劍鋒圓潤,再普通不過,她是半點沒看出來,它“寶”在何處。
“不過一把普通的劍而已,恐怕連木頭都劈不開。”冰雲不屑,直撇嘴角。
“那是因爲王妃混沌未開,還駕馭不了它,”這話脫口而出,沐臨風似是知道自己失言,立刻轉了話題,“王妃莫要丟棄此劍,否則雲鏡公主在天有靈,定會傷心的。”
自身並非安陵冰雲,因而冰雲最不願聽到的就是“雲鏡公主”四字,這會讓她一次又一次想起,自己是個冒牌貨。
心中煩躁一生,她就越覺得愧對沐臨風,情緒瞬間低落,“我知道了,我會看着它。對了,這劍有名字嗎?”
“殺破狼。”
冰雲一驚,頓覺背生寒意,“好、
好嚇人的名字!”
殺破狼是紫微的一種命格,是七殺、破軍、貪狼三顆星。按命理學來說天煞孤星和殺破狼合稱爲兩大絕命,不過一把不起眼的劍,幹嘛起這種名字,白嚇唬人嗎?
“王妃莫怕,它名字雖充滿煞氣,但對駕駛它的主人卻是溫順得緊,王妃總有一天會明白。”沐臨風倒轉劍尖,將劍遞給冰雲,“王妃再試試剛纔那一招。”
“我很笨的,學不會劍法,”冰雲接過,順手放到桌上,“可我會太極拳,也能對付別人,你見過沒,就上次……”
“王妃不可以練別派的武功,”沐臨風似是最不注意聽這個,有點不高興,“王妃要練,當然是練屬下教的劍法和內功,因爲這是雲鏡公主所留,是烏離國皇室一脈相傳的,其他都不是正道。”
冰雲聽着這話刺耳,老大不服氣,“誰說其它不是正道?武學無界,而且要看武者練武來做什麼!就算你的劍法是正道,可你練了來就要去濫殺無辜,也是對的嗎?”
沐臨風被駁了個啞口無言,好半天不知道如何應對。“但、但是……”
“不如咱們就來比比,”冰雲挽袖掖襟,摩拳擦掌,“你能破我的太極拳,我就跟你學劍,否則免談!”
靠啊,她當王妃是因爲喜歡王爺,要跟他長相廝守、舉案齊眉的,好好地幹嘛非要練劍,既折磨自己,又折騰沐臨風,找抽嗎?
沐臨風面露難色,“這不妥,屬下不能傷了王妃。”
“去你的!”冰雲罵粗口,一點不臉紅,“你先傷了本妃再說!”
話音一落,她輕擡手、慢移腳,擺好起手式。
沐臨風無奈,說了聲“得罪”,而後一掌攻過來,帶了三分內息,勁風撲面。
看出他留了後手,冰雲不慌不忙,從容應對。太極拳本就講究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她懂的。
輕輕鬆鬆被化解掉這一掌,沐臨風也有些訝異,出招見快,力道也增強,真個把冰雲當成敵人一樣。
拆了三五招,冰雲沒有內力,漸感體力不支,卻見沐臨風越打越上癮,她不禁慌了,嚷道,“喂喂喂!沐臨風,我們是鬧着玩兒的,你幹嘛這麼認真!”
沐臨風左掌反挑而上,面色如常,“王妃不是有言在先,若屬下贏了王妃,就好好跟屬下練劍。”
你妹的,要不要記這麼清楚,就當沒聽見,會死啊?
冰雲暗暗腹誹,在沐臨風漫天掌影之下,她早已左支右絀,狼狽不堪,但覺眼前盡是白花花一片,別說進攻了,守都守不住。
好在沐臨風根本不敢、也不可能傷她,每次都是在打到她的一瞬收手,不然冰雲早被打趴下了。
“好啦,不打了!”冰雲惱怒莫名,後退兩步,啞着嗓子叫。
沐臨風氣定神閒地站了,“王妃這是認輸嗎?”
“我……”冰雲紅了臉,“我纔沒有!我只是累了,先休息一會。”
“那見了輸贏再說!”沐臨風的倔勁兒還就上來,雙掌一錯,又攻過來。
冰雲這個氣,知道打不過,索性不閃不避,“讓你贏,行了吧?”
沐臨風哪裡料到冰雲會如此,心下大驚,好在他武功高強,硬生重將這一掌挪開,擊中冰雲身後假山,一聲大響,幾塊碎石落了下來。
雖說這一招未打實,可冰雲的肩頭還是被掌風掃中,她“哎呀”叫一聲,坐到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