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也瞧着蘇爲政模樣,一下子就想起未出嫁之前的自己,當時的蘇爲政何嘗不是這樣對待自己呢?
“罷了,今日既然坐在這裡,總歸是不能看着大姐落淚而袖手旁觀,大夫人直說便是。”
方纔當着衆人的面,蘇瑤也還是尊稱蘇夫人一句母親,眼下並無外人,她還是用回原來的稱呼。
蘇夫人也察覺出蘇瑤也言語中變化,可她現在有求於人,自然不敢多話。
聽世子妃開了口,蘇夫人乾脆拉着蘇清塵跪在蘇瑤也面前。
祁川頓時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就聽見蘇瑤也慢悠悠說道:“大夫人這是做什麼,我還沒有幫上任何忙,您就跪下了,難道說是在逼我,無論如何都要幫?”
蘇夫人被蘇瑤也的話一哽,面色有點難看,就連蘇爲政都開口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阿也纔剛剛嫁入國公府,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你們不光不能幫忙,還想扯後腿,都給我滾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岳父大人,阿也已經開了口要幫忙,斷沒有不理的道理,您與岳母一左一右把阿也的話頭都堵死,這又是爲何?”
蘇爲政面色一紅,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過於偏激,他衝祁川拱手道:“世子說的是,是下官唐突了。”
蘇夫人看看自家老爺有又看看蘇瑤也,神情殷切,卻又不敢再有動作。
“起來坐吧,都是一家人,哪有跪着說話的道理。”蘇瑤也端着桌上的茶杯拂去上面茶沫,輕輕呷了一口。
蘇夫人聞言,也只能帶着蘇清塵坐回方纔位置上,她捏着帕子心中忐忑,時不時擡頭看看蘇瑤也神情,心中揣測她的想法。
蘇瑤也細想,蘇夫人說的那一日只怕就是自己遇見蘇清塵的那日,蘇清塵和自己拌嘴輸了,心情自然差。
誰知道回去的路上又遇上一個紈絝子弟,這纔出了事。
“那後來姐姐如何了。”蘇瑤也自然是要將事情全盤問清楚才知道怎麼解決比較好。
蘇清塵聞言,臉色煞白。一雙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腳尖,看模樣肯定是嚇得不輕。
蘇夫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後來那個浪蕩子當街扯破清塵的衣物,讓清塵大庭廣衆之下衣衫襤褸,差點連蘇府都走不回來。”
蘇瑤也皺眉,怎會遇上這種人,如此說來蘇清塵也真夠倒黴的。
平日裡她咋咋呼呼,總喜歡仗着蘇夫人寵愛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可說到底也只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草包小姐罷了。
京城中的小姐誰不在乎自己聲譽,這可是關係到未來嫁人的重要環節,如蘇清塵這般,等這件事在有錢人的圈子裡傳開,恐怕蘇清塵這輩子能找個窮酸秀才嫁了都算是好的。
“這件事我記下,等我得了機會定會替姐姐討個公道。”蘇瑤也語氣平淡道。
蘇夫人心中焦急,她本就等着今日這個機會和蘇瑤也好好說一說,可蘇瑤也這副不溫不火的模樣,着實難出她究竟會不會幫忙。
蘇夫人情急之下,開口說道:“說起來那個浪蕩子不過是京城中一個商賈之家的兒子,只是因爲他們家的生意做的大,所以纔敢如此囂張。阿也如今畢竟是世子妃,您的身份是他們幾輩子都高攀不起的,只要您願意出面,相比這件事也好解決。”
“岳母想如何解決?”祁川端着茶盞問。
“其實那戶人家不錯的,只是他們家那個兒子不成器,成日就知道喝酒逗鳥。我們想着他都已經把清塵的聲譽毀了,恐怕日後也不會有人上門提親,若是能讓他們把清塵收了做個兒媳,對清塵而言也不算是個很差的歸宿。”
“咔噠。”茶杯落在桌上的聲音格外的響。
蘇夫人原本還說的起勁,聽見這聲動靜,她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頓時清醒不少,立馬閉上嘴不敢再說。
蘇瑤也瞧着蘇清塵那張鬱鬱寡歡的臉:“說起來大姐是與那家人結了仇的,你們也知道他們家那個兒子是個浪蕩子,卻仍舊要把大姐嫁過去,大姐也同意?”
蘇清塵死死的盯着自己腳尖,不接話也不擡頭,看起來就像是個被人抽了魂的木偶。
“若是這樣做了,至少清塵能落一個衣食無憂,不然……”
“若是那個浪蕩子往家裡帶其他女人,他們找個機會把大姐給休了呢,又或是他們動了別的心思,想要置大姐於死地呢?”蘇瑤也接連發問。
蘇夫人嘴皮子動了動,半晌才悶聲悶氣的憋出一句:“所以纔想讓世子妃出面,蘇家有您撐着,想必那家人在怎麼不敢對清塵不敬。”
蘇瑤失笑,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呢。
“大夫人,您居然將自己親生女兒一輩子的幸福都賭在一個原本酒受你針對受你欺辱的庶女身上。”
蘇夫人怔了怔,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她撇開頭,不敢再去看蘇瑤也。
蘇清塵更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這件事今日就說到這裡,我既然答應會管,肯定不會不聞不問。只是大夫人的法子我不認可,所以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大夫人若是信我就稍安勿躁,若是不信我,趁早差個人跟我說一聲,也免得我白白浪費氣力。”
蘇夫人沒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可眼下也只能仰仗蘇瑤也,她衝蘇瑤也用力點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法。
祁川和蘇瑤也在蘇府吃了頓飯就往回走。
剛進秋蕤院,蘇瑤也就喊來墨兒,讓她去查查那日羞辱蘇清塵的浪蕩子究竟是誰。
祁川見狀,笑道:“沒看出來我們家阿也既然還是個善心的人,對那個壞姐姐也這般好。”
蘇瑤也搖搖頭,嘆了口氣:“樹敵不如爲友,這等小事如今我辦的就想辦法給他們辦了,日後有需要用他們的地方,他們纔會全心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