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爲政哪敢和國公府的人擺臉色,連忙點頭稱是:“阿也是我自家女兒,我自然寶貝的緊,更何況阿也要做世子妃了,我們蘇府上下自然一切以阿也爲先,還請您回去轉告國公大人,我們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一定讓阿也順順利利的嫁入國公府。”
“嗯,如此最好。”
蘇瑤也也衝劉管家微微欠身,劉管家頷首,二人算是打過招呼。
等劉管家走後,蘇爲政便帶着蘇瑤也一道入了府。
到了正廳,蘇夫人和蘇清塵也在。
蘇爲政走到主位上坐下,蘇夫人坐在他的右手邊,蘇清塵下意識去坐蘇爲政的左手下方,卻聽得蘇爲政一句:“阿也,你坐我旁邊。”
蘇清塵彎腰的姿勢的剛做了一半,就這樣頓在半空中。
蘇夫人見狀連忙替自己女兒解圍:“老爺,這都是自家人就不用講究那麼多吧,再說清塵坐這個位置坐習慣了,想必阿也也習慣了。”
蘇爲政連眼皮子都不曾動一下,又重複了一遍:“阿也,來我身邊坐。”
蘇清塵的眉頭皺了皺,她委屈的看向蘇夫人,只可惜這次蘇夫人也沒轍,只能衝她眨眨眼。
蘇清塵急的直跺腳,偏巧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開。
這次蘇瑤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緩緩走到蘇爲政的身邊坐下,雙手放於膝上,身姿落落大方,氣質與旁邊的蘇清塵高下立判。
蘇爲政打量自己這個平日裡幾乎完全忽略的庶女,忍不住點點頭。
如此風範,放眼蘇家,也無一人能匹敵,也難怪她可堪大任,確實天資卓絕。
“阿也,我已經讓你母親將家傳的鳳冠頭面都拿出來,還特地讓人爲你定做一套嫁衣,這幾日還有時間,你記得去看看,若是不喜歡,立馬讓他們改,多少錢都可以。”
“爹。”蘇清塵心中直冒酸水,忍不住要開口。
“老爺,您說的是,要不然讓我來安排,嫁衣是我安排人去訂的,到時候我帶阿也去成衣鋪看成品。”蘇夫人心知,眼下的情形蘇爲政是鐵了心要讓蘇瑤也風風光光的出嫁,與其硬碰硬,還不如盡心促成此事。
果然蘇爲政的神色稍緩,他起身道:“阿也回來一趟風塵僕僕,怕也累了,讓她早些回去休息,對了,阿也那個院子也太偏,出行多有不便,我記得清塵的院子離我們最近,讓兩個孩子換一換,等阿也出嫁了,清塵就可以住回來。”
“憑什麼!”蘇清塵終是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來,“那可是我的院子。”
“那是蘇家的院子,阿也是你妹妹,自然是住得的。“
“那是我的院子,我不讓她住我的房間!”
蘇清塵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她拼命給蘇夫人使眼色,只可惜蘇夫人這次也不敢輕易開口。
“我還是住自己的院子吧。”蘇瑤也語氣平淡。
“不行,若是到時候接親的人來了,看見你住在這樣的地方,還以爲是我們苛待了你。”
蘇瑤也的目光流轉,慢慢轉到蘇清塵已經掛滿淚珠的臉上:“可姐姐實在不願,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清塵,你自己來說。”蘇爲政語氣依然不耐。
蘇夫人見狀連忙走到蘇清塵身邊:“清塵,聽你爹爹的話。”
蘇清塵咬着牙,始終不肯鬆口。
蘇瑤也垂眸看她,無悲無喜。
“隨你們的便。”蘇清塵說完,哭着跑出去。
蘇夫人也跟着追出去,屋中只剩下蘇爲政和蘇瑤也二人。
蘇爲政看着自己的女兒,語氣反而生澀:“阿也,你……差什麼直接和我說,府中人也任由你調配,若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儘管和我說。眼下你的事情最重要,其餘人等都該爲你讓路。”
蘇瑤也擡眸去看這個所謂的父親,自己本就是魂穿,這父親也不過是個名義上的父親,對蘇瑤也來說毫無感情可言。
良久,蘇瑤也才緩緩彎腰行禮:“是,女兒都聽父親的。若是父親沒有其他事情,女兒就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蘇爲政望着蘇瑤也遠去的背影,想起那日大雨她遠去的背影。這位老父親的心中無端的生出幾分單薄的親情。
只不過他這個女兒似乎不太需要自己的父愛,或許這就是命吧。
在蘇爲政的堅持下,蘇瑤也算是拎包入住蘇清塵的院子,她進來的時候,下人正在整理屋內用具,包括牀褥和茶壺一律換了新的。
院中忙忙碌碌,倒是沒蘇瑤也落腳的地方,墨兒瞧着院子南邊有個小涼亭,便與蘇瑤也走到涼亭處坐下。
這會兒下人都盯着蘇瑤也的情況,一看她們坐下,立馬送來茶水和糕點,這份用心就連國公府的下人都未必趕得上。
蘇瑤也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墨兒:“吃吧,待會兒他們整理好了,咱們好好休整一會,晚些時候再曬曬草藥。”
墨兒雙手捧着糕點小口小口的咬着:“姐姐,我覺得你們家裡人對你還挺好的。”
“好?”蘇瑤也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的好都是世子替我掙來的,上次我回去的時候你忘了是何情形。”
想到上次看見蘇瑤也的模樣,墨兒忍不住皺了皺眉,小聲說了一句:“原來蘇姐姐和世子一樣。”
這句話戳中了蘇瑤也的心,她知道墨兒說的是祁川和她一樣,都是爹不疼娘不在的境遇。
“以後就好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即便是沒了父母親情,我們還有對方呀。“蘇瑤也有些感慨,她見過祁川狼狽落魄的模樣,也見過他在御前言辭懇切向陛下求恩典的模樣。
蘇瑤也總有種終於把孩子養大的成就感。
“一定會好的,您和世子都會好的。”墨兒的腮幫子裡塞着糕點,兩邊鼓鼓的像一隻小倉鼠。
不得不說,祁川這招求恩典當真妙極,有了金口玉言祁蘇二家對這場婚事務必重視,通通拿出壓箱底的好東西來操持這場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