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在正廳喝了兩杯茶聊了好半晌,眼瞧着就到了傍晚,也到了祁川回來的時候。
祁川早就得了下人的消息,只是因爲被公務絆住了,不能提早離開。
等到祁川進了府門,小廝立馬就通傳到正廳,蘇瑤也笑着張羅大家往飯廳的方向走。
祁川還穿着一身官服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上官齊瞧着如今這一身官服襯得蘭芝玉樹的祁川,心中感慨頗多,他嘆了口氣道:“我們家川兒如今也有這番成就,我們這些做舅舅的日後下了黃泉,也有臉面去見月兒了。”
甄氏明白上官齊心中感慨,她拉着蘇瑤也的手,將她的手放在祁川的手心裡:“夫君,我覺得川兒能有今日這般情形,你真該好好謝謝阿也,若是沒有他,誰都沒能料想到川兒居然還能站起來。”
說完這個,上官齊和上官玥都準備朝蘇瑤也躬身,祁川能站起來的確多虧了蘇瑤也,沒有她,就沒有這一切的開始。
蘇瑤也見狀,連忙將人扶住,她一個人扶不住兩個人,還趕忙衝祁川使眼色。
這夫妻二人齊心,纔算是沒讓上官齊和上官玥真的拜下去。
“二舅舅,三舅舅,你們要是這樣說,可真是折煞我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因緣造化,世子遇到我和我遇到世子,都是上天註定的。我怎麼能受你們一拜呢。”
祁川看了眼自己的夫人,眼裡帶着溫柔和憐惜,他轉頭看向上官齊和上官玥:“二舅三舅,你們要是真拜阿也,那可就是嚇着她了,可不能這樣。”
上官玥見狀拿着摺扇點了點祁川的肩:“你小子都知道疼媳婦了,不錯啊。”
祁川衝上官玥拱手:“二舅與三舅都說阿也對我有恩,我怎麼能不疼她。”
“好好好,只要你們過得好,我們就什麼都不操心了。”
“走吧,去吃飯。”
狀元府第一次這般熱鬧,說起狀元府的廚子,還是蘇瑤也從蘇和樓挖來的。之前爲了祁川,蘇瑤也連着去了好久的蘇和樓,慢慢的也覺得蘇和樓的廚子菜做的好。
恰逢蘇瑤也要爲狀元樓找廚子的時候,得知蘇和樓有一位廚子與掌櫃的鬧了不愉快,從裡面出來了。蘇瑤也連忙派人將人帶到了狀元府。
廚子聽說是給今年新科狀元的府上做菜,頓時覺得自己的手藝有了用武之地,一口就答應下來。
“嗯,這松鼠桂魚甜而不膩,入口香滑,好吃!”
上官齊對吃食瞭解不多,常年在軍營,越發是不可能吃上什麼金貴的食物,眼下陡然吃到這麼好吃的菜,忍不住誇讚幾句。
就連上官齊這種以前在京城吃遍大街小巷的人都忍不住問:“阿也,你這是上哪兒找的廚子,怎麼感覺比我之前進宮吃的御廚做的菜還要好。”
蘇瑤也笑道:“是蘇和樓的廚子,有些機緣被我挖過來了。這廚子性子耿直了些,不善於與人打交道,我便讓下人們都不要爲難他,讓他一心一意的做菜,這纔將人留了下來。”
“阿也做事面面俱到,讓人佩服啊。”上官齊誇獎道。
幾人吃了一會兒,祁川放下竹筷,笑道:“想必二舅和三舅也是剛到京城,得知我的消息就來看我,待會兒吃完飯我讓人早些送你們回去,等你們休息好了,再來狀元府做客也不遲。”
蘇瑤也夾菜的手微微頓住,這倒是她不知道的,她還以爲這幾個人是在家中無事便過來了,沒想到是回了京城直接來,倒是自己大意了。
說這個,上官齊也放下了筷子,他面色有些凝重的看向祁川:“川兒,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陛下做了什麼交易,否則陛下不可能這麼快就將我們調回京城。”
甄氏今日都帶着笑,唯有這時也正了正神色,她坐在祁川的右側,一隻手搭在祁川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舅母知道,你心繫將軍府,希望將軍府的人都平安無事,只是你到底還年輕,這朝堂中根基不穩,我們不希望你貿然行事給自己惹了麻煩。”
祁川沒有擡頭,他一隻手擱在席上,一隻手放在桌面上慢慢的敲打:“二舅,三舅,你們放心,我什麼都沒有做。陛下允你們回來,大抵也是看在我這個新科狀元的面子上,眼下我老老實實的做我的大理寺少卿,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嘩啦——
是摺扇打開的聲音,只見上官玥手裡的玉白骨扇慢慢的搖着,他那雙精明的眼也微微眯起:“川兒,你選了大理寺,我們還能不明白你的意圖?想必你是要查十年前的事情吧,不過三舅還是奉勸你一句,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再去查,恐大麻煩。”
祁川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他面色冰寒,蘇瑤也看的心中一慌,下意識伸手抓住祁川的手。
祁川眼神晃了晃,就好像從地獄重新回到了人間,他忽然擡眸,神色淡然尋常:“幾位長輩放心,我自由分寸,不會傷了自己,也不會傷了無辜之人。”
這話裡話外都是在告訴他們,這件事他祁川一定會查下去的,只是回更加小心罷了。
上官齊雙手擱在膝蓋上,重重的嘆了口氣;“罷了,你要查我們也不能攔着你,但我們總不能看着月兒唯一的孩子去送命。老三,你把你知道的告訴川兒吧。”
祁川渾身一震,目光期待的看向上官玥。
上官玥搖搖頭,一臉苦笑:“二哥,你倒是給我找了個好差事,你明明也知道,爲何你不說。”
上官齊皺眉:“我個大老粗,我怕我說不清楚,反倒讓川兒誤會了,你最會說話,還是你來。”
上官玥推脫不開,只能開了口:“你母親當年也算是名滿天下,瞧上你父親的時候,其實你外公是不同意的,可你母親堅持要嫁,你外公也攔不住。那時候你母親與京中好些達官貴女交好,那場婚禮也算是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