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抿脣笑了笑,他的眼睛在蘇瑤也的臉上逡巡,良久才故意板着臉道:“那也不行,便是你不委屈,我卻替你委屈,我偏要讓世人覺得你萬般皆好,不能有一點瑕疵。”
蘇瑤也拗不過,只能搖搖頭,任由祁川去操辦這些東西。
等一切準備妥當,祁川帶着蘇瑤也乘坐有國公府標識的馬車朝蘇府的方向駛去。
等到了蘇府門口,蘇爲政已經帶着蘇夫人和一衆子女在府門外站着。
見蘇瑤也下馬,蘇爲政朝蘇瑤也躬身拱手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見過世子和世子妃。”
蘇瑤也微微頷首,卻沒有伸手去攔。如今蘇瑤也身份不同,受得起蘇爲政這一禮,不光是蘇爲政,包括蘇府的所有人都應當對蘇瑤也行禮。
隨着蘇爲政躬身,其他人紛紛跪下,整整齊齊的喊着見過世子和世子妃。
祁川袖手而立,巡視衆人正聲道:“各位請起吧。”
衆人起身,人羣中有不少是蘇瑤也的表親,看來今日知道蘇瑤也回門的人不少,大家都好奇蘇瑤也是如何攀上這樣的高枝,趕早過來看看。
蘇瑤也在人羣中找了許久纔看到站在角落裡的蘇清塵,這可不是蘇府嫡女的風範,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蘇清塵顯得格外的乖順,垂眸立着全無平日裡的囂張跋扈。
真是奇了。
“今日既然是回蘇家,自然是一切都聽世子妃的,世子妃說如何便如何,本世子也聽着。”
祁川嘴角帶着笑意,語氣淡淡的說着話。
蘇瑤也也回給祁川一個淺淡的微笑,她的餘光掃到蘇家衆人,能清晰的感受到人羣中好些人都驚訝的擡頭,越發好奇蘇瑤也是如何嫁的如此如意郎君,不僅不嫌棄她的出身,還這般恩愛。
“大家都進去吧,想必也在門口站了許久,再站下去該累着了。”
得了世子妃的準允,蘇爲政才帶着衆人讓開一條道:“世子,世子妃先請。”
祁川與蘇瑤也進了門,入了正廳,那裡已經擺好了座椅。
爲首的兩個位置自然是給世子和世子妃留的,祁川在左,蘇瑤也在右。
同樣的做法,蘇爲政在左,蘇夫人在右。
蘇家其他人依次排開,蘇瑤也敏銳的察覺到蘇清塵這次也沒有坐在蘇夫人的身邊,而是遠遠的選了個門邊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母親,大姐怎麼不坐在您身邊,平日裡大姐不是最愛坐在您旁邊嗎?”
蘇夫人面色一僵,眼神有些不自然,她瞥了一眼門口的位置,轉過頭看向蘇瑤也的眼神帶着幾分討好:“你大姐有些心事,也不適合放在現在說。世子妃回門是喜事,咱麼不說這些。”
蘇瑤也見蘇夫人都不願提及,她也就不在多問,只是留了個心眼,打算等人羣散開之後再打聽打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能讓那麼活蹦亂跳的人變成這幅模樣。
蘇爲政按照慣例問了幾句,大多都是蘇瑤也在國公府有沒有孝敬公婆,有沒有做的不規範的地方。
這些事情不必蘇瑤也開口,祁川都替她答了。
蘇爲政見祁川對蘇瑤也如此上心,自然是越發滿意他這個金龜婿,一隻手不停的捋鬍子,嘴角就沒有放下來過。
蘇夫人不是蘇瑤也的親孃,問的話也浮於表面,更多是對蘇瑤也的討好,從她的字裡行間,蘇瑤也能感受到,蘇夫人怕是日後還有求自己的時候。
蘇瑤也底下耳朵幾個表兄都悄悄的打量祁川,畢竟這位世子這段時間也有不少的新聞,他們也都好奇。
祁川看人這麼多,悄悄的給蘇瑤也使了個眼色。
蘇瑤也會意,伸手招來墨兒同她耳語幾句,墨兒當即轉身出去。
蘇瑤也才笑着看向衆人說:“今日出門前,世子特地囑咐我,既然是回門自然不能空手而歸,他給大家都準備了見面禮,今日在場諸位都有份。”
屋中衆人頓時高興起來,大家議論紛紛都在說世子會給什麼樣的見面禮,會不會很貴重之類的。
還是蘇爲政咳了一聲,衆人才稍作收斂。
蘇瑤也看向蘇爲政,輕聲道:“爹爹也有。
蘇爲政神情一鬆:“爲父就不用了, 我是長輩,該我爲世子準備見面禮纔是。”
“世子說當日聘禮陰差陽錯,終是讓蘇府受了委屈,他心中有愧,今日特地備了厚禮親自送來就是爲了償還聘禮之過,還請父親收下。”
蘇爲政聞言渾身一震,他看向祁川,只見祁川對着自己微微頷首,算是印證蘇瑤也的說法。蘇爲政頓時有些激動,若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恐怕他都要跪下謝世子恩。
如此有情有義之人,能做蘇家的女婿,蘇家的祖墳當真是開了光了。
一家人說了一會兒話,蘇瑤也就發話讓大家各自活動,不必在屋中拘着。
眼下本就是夏日,外面烈日炎炎,屋內雖然供着冰塊,但暑氣難消,這麼多人都呆在屋中,空氣中充斥着脂粉混合着汗臭,着實算不上好聞。
坐在下座大多是年輕人,聽蘇瑤也這麼說,大家也慢慢退出去,留下來的只有蘇家本家的一行人。
蘇夫人看着自家的大女兒也頗爲心疼,見眼下無其他人,忍不住把她召過來。
蘇瑤也看蘇夫人的架勢,應該是打算談談蘇清塵的事情。
蘇夫人嘆了口氣作爲開場:“說起來也是清塵自己不小心,前幾日她外出去買胭脂,回來的路上也不知道又怎麼心情不好,撞到了一位公子,這公子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浪蕩主,他見清塵撞到他還不道歉非不讓清塵走。”
“夠了,今日是世子妃回門的好日子,你說這些晦氣的事情做什麼。”
蘇爲政一開口,蘇清塵原本還憋得住的情緒立刻就坍塌了。她的眼淚就跟開了閘似的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再哭就給我回屋去,也不看看眼前坐的什麼人,你怎麼好意思哭。”蘇爲政低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