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睿淵輕挑腳尖把嘉年落在地上的佩劍踢開,“耿菲琳,怎麼?很吃驚?這些可都是你教會本將軍的!你,忘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緊緊咬着嘴脣。
“我要怎麼樣?”嶽睿淵低下頭和我對視,“我要,你跟我走,爲奴爲婢,一輩子聽我使喚差遣,怎麼樣?”
“嶽睿淵,你不要太過分了!”嘉年對着他聲嘶力竭的大呵,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聲。
“嘉年!”我忍住哭腔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嘉年看着我搖搖頭,微微一笑,“不難受,一點都不難受……”
“哼!是這樣嗎?這只是開始,攝政王很能忍是不是?接下來會比現在痛苦一百倍,到時候攝政王可要多多擔待啊!”說着他好整以暇的坐主位上愜意的拿起茶杯喝了起來。
“嶽睿淵,你不要太囂張了!”我緊緊摟着嘉年狠狠的瞪着他。
“哦?我囂張?”嶽睿淵擡眼看看我,“那是你沒有看見更囂張的!”說罷他放下茶杯拍了拍手,“帶進來,讓統領看看,什麼叫囂張!”
我緊緊的盯着門口,幾個炎龍的士兵帶着幾個我方已經被俘虜的士兵跪在了我面前,“統領!”其中還有大炮和大牛,“你不要管我們,兄弟幾個來是要趕走炎龍的狗賊,本來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嶽睿淵還沒有開口,大炮身後的士兵已經對他拳腳相加了。
“臭俘虜!死到臨頭還嘴硬!”說着就開始使勁的踢他。
“你助手!”大炮全身被捆滿了繩子只能在地上滾着任由他人對他施暴,一旁幾個炎龍士兵看嶽睿淵沒有制止的意思都加入了施暴隊伍之中,就好似是要把所有夏廷帶給他們的全數返回一樣,“我叫你們住手!”
其中一個士兵轉頭看看我輕蔑的笑了笑,“你以爲你是哪根蔥那頭蒜啊!你讓老子停,老子就要聽你的啊!”接着就繼續施暴,大炮的嘴邊已經滲出了血絲,應該是很疼的,可是他偏偏緊緊咬着牙關不肯說一句話,越是這樣越讓看着的人心疼。
“狗賊!”大牛站了起來,“炎龍狗賊,有本事你打老子啊!一羣人對付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他這一句話說完立刻招致了其他士兵的集體抗議。
“他奶奶的!還都反了啊!給我打!狠狠地打!”說罷原本還算寧靜的大帳全部都是肉體和肉體撞擊的聲音,那些士兵一個個都咬緊了牙關,寧肯死都不要喊叫一句。
“住手!你們住手!”我一手抱着嘉年一邊對着他們大聲的喊叫,可是那些人根本就是不聽的意思,我轉眼看着一邊端坐着的嶽睿淵,滿臉閒淡的表情,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說,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讓他們住手,你求我啊!
“嶽睿淵!”嘉年搶在我前面開了口,他一手緊緊捏住我的手,“你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要,要俘虜本王嗎?本王跟你走,放了其他人!”
“嘉年!”看着他滿頭的大汗,“你在說什麼!”
嶽睿淵突然冷笑了起來,“是嗎?王爺怎麼就知道本將軍這次來爲的是你呢?”說着他把手裡的杯子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磕,“本將軍的來意很早就說清楚了,我要的是耿菲琳,耿統領,還要本將軍強調嗎?”
“看來,你這次來想要的不是和平!”嘉年微微一笑。
“和平?”嶽睿淵冷冷一笑,“戰場上哪裡來的和平?”他慢慢一步步靠近我們,似乎是考慮到那裡正在施暴怕我們聽不見他說的話一樣,“你們處於上風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和平?現在倒是大義凌然的和我談和平?熬嘉年,你是在紙上談兵談的腦子壞掉了嗎?”說着伸手就要碰嘉年。
我立刻打掉了他的手,“你不要碰他!”
嶽睿淵臉色周邊,“不要碰?看來你還是看不清楚風往哪裡吹啊!”嶽睿淵說罷拉起我的手狠狠一推輕而易舉的拉開了我和嘉年的距離,我趴在地上看着嶽睿淵的腳踩在躺在地上的嘉年的身上,“看到了吧!現在不是你說不碰就能不碰的時候,本將軍要動誰,要殺誰,還從來沒有事先跟人報備過!”說着就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嘉年的手立刻攥緊,卻好似怎麼都動彈不了任由嶽睿淵踩在他身上,他只能緊緊咬着牙關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因爲身上的傷很痛還是因爲對他而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嶽睿淵一邊施力一邊還變態的笑了起來,似乎這個時候嘉年越難受他就會越舒服一樣!
“嶽睿淵!你這個王八蛋!你拿開你的臭腳!”說着我爬起來就向嘉年那邊撲過去。
“哎!”嶽睿淵擡起頭止住了我的步伐,“統領可千萬不要輕率啊!本將軍也是身經百戰,這裡踩得是那裡本將軍可是比統領要清楚的多,統領來勢洶洶萬一本將軍一害怕一用力,這攝政王……”他沒有繼續說只是轉動腳踝讓我看清了他踩在嘉年心窩上的腳。
“你要怎麼樣!”我無力的垂下了手,現在的我精神想抗爭可是肉體只能屈服。
“如果,統領跪着到本將軍面前,本將軍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腳下留情!”他邪肆的笑容無限的放大,看我半天沒有反應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琳兒,不要跪!本王的女人不可以給這種人跪下!”嘉年忍着痛大聲的喊道。
“哦?”嶽睿淵冷冷一笑,“今天我就要讓你看到,你的女人因爲你,沒有尊嚴的跪在別人面前爲了你這個沒有用的夫君求情,爲了你,丟掉了所有的尊嚴!”說罷他放聲大笑。
“琳兒!不可以!琳兒!”嘉年眼神有力的盯着我。
“本將軍數到三,你的夫君,你的士兵的死活,就在統領這一跪了!”說着他慢慢加重腳下的力道。
“一……”那邊是大炮他們的隱忍。
“二……”這邊是嘉年忍受着腳下之辱。
嶽睿淵的三還沒有出口,我膝蓋一彎直挺挺的跪在了嶽睿淵面前,嶽睿淵突然開懷大笑,“住手,都住手,沒看到耿統領都跪下了嗎?”說着他身邊的幾個士兵跟着他一起大聲的笑了起來,“過來啊!到本將軍這邊來!過來!”爲了大炮爲了嘉年我只好忍住眼淚緊緊的咬着牙關,心裡默默發誓,如果有一天我絕對會雙倍奉還給他!一點點移動膝蓋,那些士兵好像是看見了很好玩的東西一樣放聲大笑,嘉年緊緊閉上了眼睛,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那麼難受,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嘉年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你是心疼了是不是?“好!”嶽睿淵笑着在我頭上摸了摸那情況就好似是在摸寵物的腦袋一樣,“現在跟本將軍說,主人,帶我走!”
“啊——”我還沒有!你有什麼你、開口,嘉年好似是受了天大的打擊一樣大聲的喊了出來,“嶽睿淵,你要怎麼樣,你衝着本王來!要殺要剮,你衝着本王來!這樣對一個女人,有什麼意思!”
“女人!”嶽睿淵審視着我,“貌似有一個人在戰場上可是用自己女人的身份藐視了我炎龍所有的男人,這種女人,本將軍能放過嗎?來!叫啊!”說着他衝着嘉年的心窩狠狠的踩了下去,“叫啊!”說着又要踩下去……
我閉上了眼睛,“主人!”這句話在電視上看的時候覺得沒有什麼感覺,有的時候還會爲那些因爲不肯屈服而葬送生命的人唏噓,不過是一句主人而已,現在換做自己才知道尊嚴被狠狠踩在腳下的感覺有多麼屈辱了,“主人,帶,帶我走!”說着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啊——”嘉年無奈、憤怒的吼聲再次響起,這次卻被那些一旁看笑話的人的笑聲全部掩蓋了過去。
“好!”嶽睿淵離開了嘉年的身體,“一會兒收拾收拾就跟着本王走!”說罷一揮大氅就帶着士兵要出去,“哦!對了!”他站在門口背對着我說,“不要跟本將軍耍花招!熬嘉年身上還有隻有本將軍才能解的了得毒,還有,如果你不怕夏廷大地人畜不留,你就跟本將軍耍花招吧!”說着就走了出去。
我爬過去緊緊的抱住嘉年,“嘉年,嘉年,嘉年,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難受,嘉年!”
“琳兒!”他緊緊攥着我的手,睜開眼睛,只是這個時候眼睛裡慢慢地都是疲憊,就好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一般,“是本王無能,是本王無能……”他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不要跟他走,本王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要保你周全!”
“嘉年!”我用臉貼着他的額頭“嘉年,沒事兒,我沒事兒,我沒事兒!”
“答應本王不要走!”
“不走!不走!”我一點點的扶着他站起來,讓他靠坐在牀邊,“我不走,我哪兒都不去!”我忍着哭腔,“我哪兒都不走,嘉年,你先休息!我回去……”
“不要!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你離開這個帳子,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不要離開!不要!”我怔住了,嘉年還是第一次對我用我的稱呼,是不是說,他已經愛上我了。
“不走!不走!”我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你身上的傷要休養,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裡等着你醒來,你醒來之後,我們,我們回夏廷,什麼都不要了,我們就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蓋一個小房子,只有你和我,”我一遍遍摸着嘉年的額頭,他慢慢閉上眼睛,“不問世事,然後生好多好多孩子,好多好多,好多孩子……”嘉年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我慢慢站起身子。
“統領!你不可以跟他走,不能啊!”大炮趴在地上大聲的叫,“嶽睿淵會殺了你的!”
“衆將聽令!”背對着他們。
“喏!”幾個人忍住屈辱大聲的回覆。
“本統領命令你們,護王爺安全!”說罷我掀開簾子就向前走去,陰陰亮起的天空已經可以讓我看清嶽睿淵的方向了,我慢慢走過去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嶽將軍!我有話說……”
“小姐……”塞外扯着哭腔給我梳着頭髮挽起精緻的髮髻,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的陌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這裡一直都沒有梳這種頭髮的原因,只是覺得鏡子裡的那個紅衣少女那麼陌生,“小姐!”塞外跪了下來,“你就帶着塞外一起去吧!塞外在你身邊服侍你啊!”
“塞外!”我捋了捋身上做工繁複的衣袖,滿身的大紅倒是有了幾分東方策的感覺,只是這感覺一點都不好,我拉起她認真的說,“塞外,我這次去是俘虜,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可以帶着你呢!”我拍拍她的手,“沒事兒,就是去炎龍作人質而已,而且我這次去也和嶽睿淵定下約定了,到時候王爺覆命了,還可以把我帶回去的啊!我只是俘虜,放心嶽睿淵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再怎麼說我也是首王妃啊!”
“可是小姐,嶽睿淵會不會……”塞外的臉已經哭花了。
“塞外!我知道你擔心我,就是因爲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纔要留你下來好好保護王爺,我最在意的人就是王爺,這麼重要的人我只能交給你啊!我去,你要留下照顧王爺!不能再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我笑了笑,“大乾我也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這次也不會有事兒的!放心!”
“好了沒!”門外傳來一個士兵不耐煩的催促聲。
“塞外!這裡交給你了!”說着我拍拍她的手,在她鼻尖摸了摸。
“小,小姐……”塞外說着倒了下來,我慢慢扶着她輕緩的躺在地上。
“塞外!”我撥弄着她的髮絲,“你要好好的,不要怪我啊!”說着我就走了出去,“走吧!”然後慢慢向馬車走過去。
嶽睿淵轉過身看着我眼神是慢慢的稱讚,微微一笑,“上車!”
“將軍是不是忘了什麼?”我對着他冷冷的笑道。嶽睿淵冷哼了一下然後從身上拿出了什麼扔在了地上,我慢慢蹲下撿了起來翻開那塊布看看,“希望將軍一言九鼎!”我拿着東西走到了大炮身邊,“這個東西一定要交給王爺,一定要交給王爺!非常重要!”說罷我轉身就上了馬車,簾子放了下來,夏廷似乎就這樣跟我切斷了所有的聯繫……
那邊太陽漸漸升起,嶽睿淵出乎意料的看着我,“有什麼事兒?”
“我這次去,走也要走的有價值,至少要給夏廷換來什麼!”
“你想換什麼?”嶽睿淵笑了笑。
“其一,立即退兵;其二,歸還夏廷所有失地;其三,三年之內不動兵刃。”
“耿菲琳!”嶽睿淵冷冷一笑,“你以爲以你俘虜的身份,還值得那麼多嗎?”
“值不值得,都是將軍說了算!我知道將軍存了什麼心,既然將軍想按着你的想法走,那最好應了我,我也會乖乖的跟從將軍,順遂了將軍的意願,至於將軍說值不值,”我冷冷的看着他,“將軍心裡不是已然有了結果嗎?”
嶽睿淵勾起了我的下巴緊緊的盯着我,“果然烈!這三條換你!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