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侯旻這句話來的太突然,琳兒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收留了他,他也可以救她,可是他現在說容得下?這是什麼意思?只得掙開他的手退後了好幾步,遠遠看着躺在牀上的這個男人,他們相遇只有三天的緣分,三天,能發什麼?緊緊捏着自己的衣角,“王爺,你現在,肯定是發燒了,你先休息!我先回去了!”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跑。
大帳的門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腰上卻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條白色布緊緊纏住,身後驀地出現了一股力氣,扯得她只得轉了幾圈,回到了剛纔站立的位置,靜靜看着眼前捏着布的另一頭的男人,他不是受傷了嗎?下一秒肩頭的嫣紅似乎提醒了什麼。
“你可知你現在出去,也許真的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說着又咳嗽了幾聲,這才放下手裡的布頭,“或許,你是希望,本王出去!”
“哎!你別!”琳兒立即制止,“我出去最多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要是出去了,我就連今天晚上的月亮都看不到了!”琳兒看看他的肩膀,轉身拿起一邊軍醫留下來的盒子走到他身邊坐下,“算了,我還是乖乖在這裡呆着吧!”拿出了一卷長得很像紗布,但是要比紗布粗糙的布看看,“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吧!”說着很自然的跪在牀邊,伸手就要去脫夏侯旻的衣服。
“喂!”夏侯旻皺皺眉毛揮開了她的手,心裡不自覺惱了起來,“你這個女人,你不知道什麼是授受不親嗎?居然主動脫男人的衣服?”她的教養絕對有問題!
“要不然呢?”琳兒也是擰着眉毛,“怎麼你是要我去找軍醫過來,讓滿軍營的人知道,我又卓越的讓他們的王爺傷口裂開了啊!”接着一副說教的模樣看着他,“情勢所迫!明白!”話雖然這麼說,可是畢竟兩個人差的那麼多,就算是夏侯旻生活在軍營裡性格再怎麼豪放,可是說是說,事兒卻是另一種不是?
此刻的夏侯旻早就是一臉的“嬌羞”撇着腦袋,任由琳兒拉開他肩膀上的衣服,說到包紮這事兒啊,琳兒其實也是門外漢,她也就是憑着靈感隨意的包紮了一下,覺得差不多了,就罷手了,很有幾分任其發展的態勢!“好了,你可以躺下休息了。”說着起身就朝着窗子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兒?”夏侯旻擰着眉毛,這個女人是說不聽還是怎麼地!門出不去,以爲窗戶可以出去了?
“王爺!”琳兒轉頭嘆了一口氣,“整個大帳只有一張牀,你躺了,我如果再出現在你四周,明天我真就是全身都是嘴巴都說不清楚了!喏!”伸伸手,“牀到窗戶的距離夠遠了!”說着繼續往窗戶邊走去。
而坐在牀上的夏侯旻只是無奈的笑笑,單純的孩子,她以爲這樣做,明兒就能全身而退了?什麼叫衆口鑠金、積毀銷骨,還真是她這個年齡沒有辦法領會的,恐怕到那個時候爲了堵住悠悠衆口,即便是她不需要他負責,他也得全部承擔吧!大帳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說出去,誰會相信?
穿好了外衣,轉眼去看坐在窗戶邊的女孩兒,卻無意的看到了,那天從她手上拿來的玉壎,通體乳白,一側隱隱刻着“司馬玉”,看樣子應該是司馬大將專門做給女兒的東西,只是這樣的一枚玉壎,怎麼偏就遇上了這麼一個狂放不羈的主兒?“你會,吹壎?”
“啥玩兒?”琳兒轉過腦袋看看他,眼神落在玉壎上的時候,眼神驀地就飄忽起來,這廝拿這東西幹什麼?在琳兒眼裡,只要是和司馬玉有關的東西都是她耿菲琳的催命符。“額,那個啊,父親雖然給了我,可是還沒教我就…。”,爲了配合情緒,琳兒還那衣袖摸摸眼角,到最後乾脆哽咽了。
夏侯旻看着窗戶邊的女娃,眉間染上了一絲愁色,自己沒有家人,自然體會不到有到沒有的感受,只是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女娃騙就現在得感受、體悟。“我小的時候學了一點!”說着眉梢微微一揚,“要不要學?”看着琳兒沒有說話,乾脆自顧自的開始吹壎。
修長的手指在玉壎的空上微微移動,悠揚的音樂傳了出來,不似古琴的典雅、不似笛子的輕快,而是一種似乎沉悶,似乎明快的旋律,他吹得很慢,曲調不是耳熟能詳的曲目,只是這調子中的清冷,微微讓人心疼。
看着吹壎的男人,想着那個想盡辦法要制他於死地的男人,血海深仇,他,到底過着什麼樣的人生?聽着音樂,看着窗戶外的月光,這個時候的爹孃,又在做什麼?是在着急找她?還是對於炎龍的求親心驚膽戰呢?而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這,這,這是什麼?”粗噶的聲音似乎是暴怒的吼了出來,驚得靠着窗戶睡着的琳兒徹底清醒了,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微微一怔,這是他的,那,他昨天晚上是怎麼睡的?轉頭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昨日一副小兵打扮的人早就換上了盔甲,看樣子官位似乎不小,只是他這一聲卻沒有引來夏侯旻的多大關注,他只是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噤聲,那人不得不壓低聲音,“王爺,這算什麼?現在滿軍營都知道了!帶女人在軍營裡死罪!況且,這女人還有了身孕?王爺……”琳兒的耳朵微動,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麼有效信息。
“這些胡言亂語,你居然也相信?本王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司馬小姐來這裡才幾天?懷孕?”說着哼了一聲,“無稽之談!”
“可是王爺你看!”那人揮動手裡的粗布,“這東西幾乎每個士兵手裡都有了!這,這怎麼解釋啊!王爺,這有失身份啊!”
“那依你,你覺得該怎麼辦?”夏侯旻看看手裡的東西。
“爲今之計!”那人思索了片刻,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胡鬧!”夏侯旻勃然大怒,“這是什麼提議?之前有失身份,本王現在這麼做就不失身份了嗎!”
“王爺!”那人立即跪了下來,“王爺,我們現在已經失去了先機,且不說六王爺到底在哪裡,就是在京畿的大王爺他們,都是有機會沾染的!若是現在再出現這種事兒,王爺,對您大大的不利啊!”
“殺了她就有利了?”夏侯旻反詰。
“如果,我走呢?”理兒嘟囔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注了過去,琳兒撲閃着眼睛認真地說,“我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我來對你們影響那麼大,我也沒有耍脾氣,我就是說真的,如果我離開了,情況是不是會好一點?”
“你能去哪兒?”夏侯旻問道,“司馬家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去哪兒?要飯還是煙柳巷子?”
“喂!”被他這麼一說,琳兒惱了。
“本王現在宣佈,司馬大將有功於夏廷,其女玉兒,聰慧可人,于軍營有功,”話雖然這麼說,可這句就是說給那些人聽的,“今日,本王納此女爲良娣!”琳兒徹底怔住了。
“王爺!不可!此女雖然用功,可是良娣的身份……。”
“怎麼?你也覺得低啊!”夏侯旻玩味的說,“王妃,你覺得怎麼樣?”
“王爺!”
“就按着本王說的傳下去!日後若是有任何人再傳不利於司馬良娣的隻字片語,格殺勿論!”說罷坐下看起了文書,不再理會那些站着的人,他們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兒,夏侯旻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良娣是他的底線,若是他們再多說,王妃的位分不是不可能!既然理會了其間的深意,他們也就訕訕的離開了,自然也不會忘了瞪琳兒一眼。
“喂!喂!喂!”琳兒掀開被子衝了上去,“什麼良娣!什麼王妃,你問過我沒?我答應沒?你這是要強娶是不是?”琳兒腹誹,她從角耳逃出來就是不想嫁給嶽睿淵,現在出現在這裡可不代表她想嫁給夏侯旻。
“哦?”擡眼看看她,“死和嫁給本王,你選一個!”放下手上的東西,“良娣,僅次於王妃和卓媵,不高不低,日後還是可以升上去的。”
“我不稀罕!”琳兒大聲的喊了出來,“我不稀罕良娣、不稀罕卓媵,更不稀罕什麼王妃!你去找稀罕這些的女人去!”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
“喂!”夏侯旻起身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胳膊,“現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
“什麼小性子!我纔沒有……”
“報——”一個士兵跑了進來,看見眼前兩個人,立即跪了下來低着腦袋,“參見王爺、良娣!”被他這麼一說,夏侯旻乾脆放了手,既然身份已經認定,這小丫頭也是跑不掉的了,“王爺!京畿來報!”
夏侯旻眉頭立即蹙在一起,這個時候京畿傳來消息,一定就不是好消息,“說!”
“大堯已經把夏廷的王位,傳給了三王爺軒轅虐!”說罷立即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
琳兒聽到之後也是愣住了,原來那人說她耽誤了的事兒,還真是確有其事兒,沒有騙她,想到這裡,立即轉頭看看一邊的夏侯旻,她,終究是耽誤了他的天下……
片刻之後,他微微一笑,拉起琳兒的手,“好!你傳話回去,三日之後,本王即刻攜良娣去給殿下問安!”
“諾!”那人立即退了出去。
“那個,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只要跟着本王去就好了!”夏侯旻想到這裡眯住了眼睛,軒轅虐是嗎?母家丹夫人早就沒有了母族的支持,而妻子万俟欣也是早就沒了万俟家的支持。想到這裡復又捏捏琳兒的手,而他有的是司馬大將所有舊部的支持,即便是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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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更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