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遠處傳來了塞外的呼喊聲,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沙堆上已經坐了很久了,起身朝她的方向招招手,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小姐!可找到你了,擔心死我了!”塞外拉着我的手巡視我身上有沒有受傷,“樓主等你回去呢!”
“東方策?”我微微一怔,難不成軒轅虐已經說了?
塞外扶着我一腳深一腳淺走在鳴沙山山路上,回到聽風樓也過了好一陣,東方策卻早早就站在門口等着我,看到之後二話不說拉着我的手腕上了樓,“東方,哥!哥!你幹嘛!”向來溫柔如水的他,今天卻從眼底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暴戾。
進了房間的大門,他只是一揮袖子,門狠狠地關住了,這一霎那我似乎明白爲什麼他是樓主了,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也爲他加了不少分吧!塞外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樓主,都是侍琴的錯!侍琴沒有照顧好小姐,讓樓主擔心了!”
“侍琴!”我上前拉起塞外,對着東方策說,“你到底是在爲什麼事兒生氣?”
“你說呢?”東方策只是冷冷看着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你到底把你肚子裡的孩子當成什麼了?”說着指着窗外,我去過的地方,“你有情有義,你記掛這那些不在的人!你有沒有考慮到你的這些行爲對你會造成什麼後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知道了這些,你會有什麼後果!”說罷負手轉身不再看我。
軒轅虐懷疑一個人需要任何理由嗎?“他現在也是一國之君!我自問還沒有重要到他的大漠之行都是爲了我!”
“軒轅虐怎麼想的,是我們可以猜測的嗎?”東方策說着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搭在脈搏上,片刻後,“還好孩子沒事兒!這段時間,只要是他在,你就不要隨便露面知道嗎?”我只是點點頭,他沒再多說一句話走了出去。
“小姐!”塞外起身拉着我的胳膊,“殿下這次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住了這幾天也沒有說要幹什麼!”
“他要幹什麼,他會大聲的告訴這個世界的!我們只要靜靜等着就好了!我乏了,扶我過去休息一會兒!”說罷塞外扶着我就朝着軟榻走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昏沉了,迷迷糊糊中吃了幾次飯,不過這次吵醒我的是屋外的爭執聲。
“殿下,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還請收回!”
“寡人做的決定,沒有一個是不明智的!不用你來幫我裁決!”
“青嵐,只是一介民女配不上殿下的錯愛!”心裡微微一怔,果然軒轅虐說了。
“配不配,都是寡人說了算!”
“殿下!青嵐的丈夫死於戰亂而且喪期未果!殿下這麼做且不說是讓策無顏面對地下的妹夫,更是把晦氣帶給了殿下!更何況,青嵐腹中還有妹夫的遺腹子,還請殿下三思!”
“寡人說過了!只要是寡人想要,這些都不是問題!”突然笑了起來,“難不成,親家兄弟是覺得我的聘禮不夠誠意?不夠重?”
“殿下!”東方策還要說什麼卻被他打斷了。
“既然聘禮上沒有問題,不如讓青嵐姑娘出來說說,看她是否願意,她現在無依無靠,難不成你這個做兄長的就讓你的妹子這麼孤單下去?你捨得嗎?”
“小姐!”塞外睜大眼睛看着我,“小姐,殿下他!”我點點頭,表示我已經知道了,“小姐,你不會真的要答應他吧?他是殺了王爺的……”
“小姐!”門口傳來了曉的聲音,“樓主要您去一下!”此時塞外只是看看我,接着就扶着我下了樓,既然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就走下去,省的讓人覺得矯情。
“殿下!哥!”我微微服身,擡頭對上軒轅虐意味深長的眸子,心裡一寒,讓我來回答,正好會讓東方策覺得是我的主意,這樣他便可以置身事外了是不是?看看滿院子大紅布頭蓋着的箱子倒是微微一怔,“這是……”這也叫聘禮?比起嘉年給我的十里紅妝不知道差到哪裡去了!
“寡人是來向青嵐小姐提親的!”軒轅虐淡淡的說,“你兄長也是想要叫你問問你的意思!”說着他臉色微微一變,“青嵐小姐,您隨意說,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寡人絕不是強求之人!”
我低頭微微一笑,不強求?好一個不強求,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何爲不強求?“那,殿下是想要小女一個答覆了?”軒轅虐點點頭。
東方策走到我面前,“青嵐,就說你願不願意好了!殿下不會強求你!而且,我也尊重你的選擇!”在說到不強求的時候,他的聲音驟然變大,似乎是在告訴所有人。
軒轅虐幾步上前拍拍東方策的肩膀,對着我說,“青嵐,若是你嫁給寡人,那就是一生一世的榮華富貴,而且,你的,兄長,也會跟着沾光!”似乎是怕我忘了什麼,有意無意的提醒着我。
“自然!殿下是君子,青嵐亦不是小人!”我微微一笑,“既然小女能承蒙殿下錯愛,那真是小女的福分,若是辜負了,倒顯得小女不識擡舉了!”軒轅虐聽到之後臉上都快開出花兒來了。
“青嵐!”東方策壓抑着怒火叫道。
“所以!”我朝着東方策微微一拜,“兄長……”
“樓主!”就在我準備朝東方策告別,跳進火坑的時候,曉衝了過來打斷了一切,附着東方策的耳朵小聲的說了什麼,東方策臉色驟變看看軒轅虐又看看我。
突然拉起我的手,“青嵐,你過來!我有話問你!”轉眼看看軒轅虐,“既然,殿下對青嵐一往情深、志在必得,您,應該不會介意再多等一下吧!”軒轅虐聳聳肩膀轉身就離開了。而東方策卻拉着我上了樓進了他的房間,只不過是在關門的瞬間,牆角就閃出去數個紅影頓時包圍了整間屋子,“你在怕什麼?”東方策很不客氣的說,“這你就怕了,他是不是就拿這些威脅你的?”
“你在說什麼?”東方策到底是知道什麼了?不由自主眼神也開始閃躲起來。
“我在說什麼,你不懂?”我的眼神閃到哪裡,他就追蹤到哪裡,如此的如影隨形。“曉都跟我說了,軒轅虐已經準備對在夏廷境內的聽風樓動手了!”
“不可能!”我立即否決。
東方策眼中頓時一片清明,“你絕對不會什麼都不知道!說!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你能不能不要問了!你現在關心的應該是那邊已經陷入危機的聽風樓夏廷分部吧?我的事兒,你能不能不要管了!”我向後退了幾步。
“不要我管?不要我管!不要我管你就把你的眼睛放亮一點啊!”東方策拉着我的手把我扯到他面前,“你以爲,你答應嫁給他,聽風樓就真的沒事兒了?你以爲,聽風樓就能倖免於難嗎?他早就想要聽風樓所有的東西了,現在只不過是乘火打劫的把戲!你就信了?”
“我,我,”看着東方策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說着他摸摸我的腦袋,“這裡有我!即便是聽風樓都危險了,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你不用嫁給他!不用委屈自己!”轉眼看看一邊的塞外,“侍琴,你回去把青嵐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一下,入夜我就送你們出去!漠北即便是再危險,也有千萬鐵騎!保你的平安還是綽綽有餘!”
“那你呢?”反手抓住東方策,“把我送走了,你自己怎麼辦?”
“如果你以爲,聽風樓所有人都是簡簡單單的書生!你就錯了!”東方策笑了笑,“侍琴,送小姐回去!我會安排曉過去保護你們的!”伸手抹平了我額頭上的皺紋,“別怕!他現在在我手裡!如果他要贏來,我不介意困龍!”
轉身離開的瞬間我似乎是看到了我自己的內心,對於我自己而言,我還是不願意嫁給他的,要不然東方策給我保護的時候,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就應承下來,回到了處所看着塞外在牀邊忙活着什麼,心裡還是在猶豫,我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沙漠裡到底藏了多少夏廷的士兵?到時候聽風樓真的可以倖免於難嗎?
“小姐!”塞外走到我身邊,眼神卻留在了窗外,我順着她看着的方向望去,不過是一隻黑色的鳥而已,“小姐,這個鳥我們回來的時候就一直等在外面了!現在還停在那裡!”塞外這麼一說,那鳥兒似乎是有了感覺一般開始東張西望,那模樣就好像是在告訴我,他是在監視我!塞外慢慢靠近去觸碰那隻鳥,驀地那隻鳥突然飛進屋子裡還大聲的喊叫着,塞外立即擋在我面前,“小姐,小心!”下一秒,那鳥居然笑了?居然發出了類似人類的笑聲,我和塞外只是愣愣的看看彼此,而這個時候,那鳥卻說話了。
“哈哈!哈哈!”那鳥邊撲閃着翅膀邊說話,“耿菲琳!你何時膽子變得這麼小了?”那聲音我熟悉,是,王后!“還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裡好了,殿下居然會想着讓你進宮?一個嫁過人的寡婦!居然還有機會進王宮!是我太小看你了是不是?”
“小姐!”塞外呆愣着看着我,“鳥,居然會說話?”
“傳聲鷙鳥!”我看着鳥淡淡的說。
“我拍就知道你已經時刻準備好逃走了吧!不過我告訴你啊!你想找的人,在宮裡!”她這麼一說我倒是完全愣住了,“你不是想着報仇嗎?那我也乾脆告訴你!從始至終設計你的人,就在宮裡!這仇你敢報嗎?你怎麼報!”
“你說什麼!”猛地站起身,似乎周身的血脈衝着腦袋就上去了,我不是沒有懷疑過,甚至我認定這個人就是王后。
“我可以想象你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我也不妨告訴你!這個人就是我!自始至終都是我在算計!你?敢來嗎?”
“小姐!”頓時腳下一軟,塞外立即扶着我,“小姐,你沒事兒吧!小姐!”
“居然真的是她!”我咬着嘴脣,“自始至終都是她,如果她也是誇以人,那就說得通了!”耳邊一直迴響着剛纔她說的那句:你,敢回來嗎?“自始至終都是她!”
“小姐!小姐!我去找樓主!”
“不準去!”我捏着拳頭,“不準去找他!”
“小姐,你不會真的!”塞外拉着我的手腕,“那個地方如果真的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不去去怎麼知道?”我側臉看看一旁的塞外,“我,回得來回不來?更何況,她都敢這麼叫囂了!”
“小姐!”塞外拉着我的手,“不行!不行啊!”
“塞外!那個人手上沾染了那麼多鮮血?怎麼放得過?”我恨恨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信心滿滿要我回去,她承認所有的惡行都是她乾的?我怎麼可以不揭開她醜陋的面紗呢?
打開門就看見天井下正在吃飯的東方策和軒轅虐,東方策爲他滿上了一杯酒,他樂得喝了下去,東方策現在應該是在跟他談我不可能去王宮的事兒吧!
“酒,滿上!”軒轅虐伸過酒杯,眼神卻落在我身上,東方策準備添酒的時候,他卻微微一閃,“我要,青嵐給我添酒!”
“青嵐?”東方策轉頭看看我。
我則是一身紅紗款款上前,拿過酒壺看着他,“我的孩子,會是什麼爵位?”這句戶一出,一旁的東方策愣住了。
軒轅虐眼中亮起一團火,“千金,萬戶世襲侯,免死令牌加身,皇親之後!”
“好!”添了半杯,“那我,又是什麼位分?”
“青嵐!”東方策拉住我的手,驚訝的看着我。我不露痕跡的抽出手,看着軒轅虐。
軒轅虐微微一笑,“隨便你選!”
“王后,”他愣住了,準備抽回酒杯,“王后之下,衆妃嬪之首!皇貴妃!”
“好!”他眉眼生笑。
“還有一個條件!”我看看他,“東方策除聽風樓樓主之外,尊爲國舅爺!”軒轅虐看看東方策點點頭,我這才把酒杯裡的酒全部填滿。
“青嵐!”東方策皺着眉表情說不出的痛苦。
“國舅爺!來,妹夫敬你一杯!”說着拿起另一支杯子看着東方策,片刻之後東方策才顫顫巍巍接過手中的酒杯,自始至終我一直看着軒轅虐,余光中他喝下了一杯酒,其似乎也嚐到了穿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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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好意思讓各位等了那麼久,羽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