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有一點點燭火在搖曳,我拖着疲憊的身軀一點點靠近,記憶還盯着那一盤只有一種顏色的珍瓏棋局,思索着什麼,似乎是拿出一顆棋子,思索了一下落子,似乎我的到來根本都沒有打擾到她,“又怎麼了?”我愣了一下,她回頭看看我,“每每在絕望的時候才能看見我!不是嗎?”說着又開始下起棋。
“怎麼才能結束?”
“結束?”她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似的看着我,站起身,“你以爲這是在玩兒啊!玄光鏡都碎了,你還怎麼回去?”說着扶着我的肩膀拉到桌面前,“你現在,已經沒有棄權的權利了!這棋,是你自己下的!想要悔棋嗎?”說着繞坐到我面前,“怎麼?讓你一步!繼續!”
“我玩夠了!”我後退一步,“只要死了,死了就可以結束了是不是!你不願意幫我結束!我自己來!”
“好啊!”記憶攤開手,“自殺,隨你,只要你下得了手!”
驀地心口一痛,鮮血從嘴巴里吐了出來,記憶的面孔開始模糊起來,心口的疼痛越加明顯,接着又是一口鮮血。
“小姐!小姐!”塞外搖晃着我的手。
“塞外!”我睜開眼看着她,用手摸了一下嘴角的東西放在眼前,吐血了?“我是要死了嗎?”
“現在的小丫頭都是怎麼想的!都是當孃的人了,還死來死去!”一個成年婦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啊,隨着聲音我找到了那個人,面容嬌好,看上去就是一個精明的女強人的樣子。
“你,你是誰?”
“嗯!”那女人瞥了我一眼,“看來……”
“皇姑!皇姑!琳兒怎麼樣了?”一身月白衝了進來,我立刻閉上了眼睛。
“嗯,有了媳婦兒立刻忘了姑姑!昨兒都不帶人過來給我瞧瞧!要不是今天差點出了人命,你打算什麼時候帶媳婦兒過來給我瞧啊!”
“皇姑!琳兒……”嘉年的聲音更加焦急,乾脆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琳兒,你醒了是不是?你不要不理朕!琳兒!”
“你和你爹一個樣子!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怕這怕那兒,結果呢?整了這麼久也整不出個樣子來!”皇姑嘲諷的說,“那個文娘,之前的確是嘉年的妃子,良娣吧!做太子的時候爲了穩固朝政娶的,第二天漠北就出了事兒,自那之後嘉年就離開漠北了,那文娘丫頭什麼碰都沒有碰,昨兒夜裡是文娘威脅嘉年,如果不去她那裡,她就把所謂添油加醋的真相告訴你!所以昨兒嘉年去了他那裡,一個時辰都不到就到我這裡找什麼解酒藥,然後去你那裡,你那裡燈都黑了!”皇姑的聲音慢慢靠近,“那個文娘,也算是爲嘉年做過貢獻的人,以前也幫嘉年暗殺過人,代號,麻衣!”
驀地我睜開眼睛,“麻衣?她就是麻衣?”我睜大眼睛看着嘉年。
“嗯!”嘉年趁機拉起我的手吻了一下,“是!我念在她以前有功,原本想先給她一個什麼位置,然後再告訴你!沒想到,她居然先給你下了毒!”說道這裡嘉年臉上已然有了怒色,“已經下了大牢!過幾日就會處斬了!”
“下毒?”我吃驚的看着嘉年,復又想起了昨天她給我的小壺。
“皇姑!”嘉年側臉問道,“琳兒,身體要緊嗎?下的是什麼毒?”
“嗯!打胎的!”皇姑敷衍的說。
“打胎?”我和嘉年異口同聲,然後驚詫的看看對方!
“不會吧!”皇姑看看我們,“你懷孕了,你都不知道!”
“懷孕?”可是我有寒毒,“我怎麼可能懷孕?”
皇姑沒有理會我,只是在一邊開始收拾東西,“不過索性我醫術高明!然後,”說着笑了笑,“恭喜皇上、賀喜皇后!漠北皇朝後繼有人了!”
“琳兒!”嘉年臉紅了起來,“你有我們的孩子了?我們的孩子!我要當爹了!當爹了!”說着一下把我抱了起來,“當爹了!”一直重複着這一句,我可以感受到這一句是真的沒有騙我!不知怎麼的,我居然也笑了起來……
湖邊的亭子裡地上鋪着一張地毯,我靠在嘉年懷裡,一件大氅抱着我們,嘉年在我耳邊說,“這些都是我的全部!我全部告訴你了!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是你妹妹告訴你,是軒轅虐帶人滅了漠北?”我側臉看着他剛毅的面龐!“你是因爲知道真相之後才選擇回漠北,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北上!滅夏!”
“嘉年!”
一隻手指壓在脣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要和阿盛說一樣的話對不對!歷史上只有夏沒有什麼漠北是不是!我一定會失敗是不是!”原來阿盛之前一直都在糾結這個,我伸手抓住嘉年的手指,嘉年另一隻手拉着我的頭髮玩兒起來,“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沒有歷史對不對?如果我去試試,也許成功了呢?到時候我可以捨去漠北的國號,我們國號叫夏好不好?”我沒有說話,我知道現在的安寧於我們而言都太重要了,不能直接否決,但是我可以慢慢說服他,就算不爲我考慮,爲了孩子,他會退步的的吧!想到這裡我摸了摸腹部,我居然還會當媽媽?
黑暗潮溼的地牢裡,文娘不卑不亢的坐在那裡,我慢慢走過去,侍簫緊跟在我身後,“你們出去吧!我沒事兒的!”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屬下,寸步不離!而且她”侍簫看看文娘,“她會蠱術!娘娘最好還是站在這裡跟她說就好!”
文娘聽了侍簫的話就開始笑了起來,“還真是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啊!”說着她就站了起來,“當初我幫皇上的時候,你們怎麼就沒有記住我的好!現在因爲我傷害了你們的皇后娘娘,你們就要殺了我!”說着雙手緊緊抓住欄杆。
“娘娘!”侍簫一下擋在我的面前。
我拍拍侍簫的肩膀,“沒事兒!我跟她聊聊!”
“娘娘還是小心爲妙!她現在是將死之人!”
“將死之人!”文娘笑着留下了眼淚!
“文娘!”考慮到我現在畢竟是有身孕的人,我還是聽了侍簫的話,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開口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現在才問啊!我當初一刀殺了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問!”
“你有你的理由!”
“皇后娘娘!不要再裝了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麻衣,我就是那個三番五次要殺了你的人,我就是在前線給王爺下毒,然後聯手玉玲瓏要除掉你的人!你爲什麼不恨我!反而說我有理由!皇后娘娘!您都是皇后了還在裝什麼!”文娘滿臉不甘。
“我爲什麼要恨你!我要謝謝你!”我乾脆笑了笑,“是因爲你的每一次,嘉年纔會一點點更愛我!我還要謝謝你當初的一刀,要不是那一刀,興許我就不會嫁給嘉年了!”
“是嗎?你最好問問他是要娶你還是稀罕你的玉貔貅!”說着就笑了起來。
我微微一笑,“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懷孕了!嘉年的孩子!只要有這個結果就夠了!”
“你是來幹什麼?興師問罪就開始動手啊!”說着她的情緒更激動了。
“你當初給我一刀,我現在只不過是讓你知道我懷孕了而已!好了,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告辭了!”說罷我轉身就要走。
“耿菲琳!我詛咒你!”
“詛咒我!”我回頭瞟了他一眼,“只有膽小鬼才會相信詛咒這一說,你死了,我們只會更幸福而已!”說罷在文孃的嘶吼聲中我離開了地牢,在那些小人面前,無需多言,只要告訴你有多幸福,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因爲他們是小人,他們的心裡只能盛得下自己的幸福,別人的幸福多了,自己就感覺不到自己的幸福了!
“侍簫!你先回去吧!我去那邊看看!”遠處東方策坐在樹上看着遠方。侍簫應聲退下後,我走到了樹下擡頭看着他,“怎麼?又上樹了?你是屬猴子的吧!”東方策低頭笑了笑我微微一愣,“你嘴角在呢麼了?青了!”
他縱身跳下樹看着我,“正如你所說,爬樹掉下來摔的!”說着他看看我,“都要快當娘了!怎麼還滿到處亂跑啊?還不回去休息啊?”
“原本是要回去休息啊!路上不是見了一隻猴子嗎?所以過來打個招呼啊!”我笑了笑,記憶中我記得,東方策抱着我說要帶我離開啊!難道又是幻覺。
“好了,招呼打過了!快回去休息吧!”說着對我一笑,“猴子得上樹了!”
我微微一笑,“你真的沒事兒吧!”東方策搖搖頭,“那我走了!”說着我小心翼翼的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其實他,很愛你!”
“什麼?”我回頭看着他,似乎是沒喲聽太清楚。
“沒事兒!你回去吧!”說着就上了樹。
到後來,他告訴我,爲什麼喜歡待在樹上,因爲待在樹上就不會因爲地面的動物受傷害了,起初不瞭解他的意思,最後我終於明白,他說的地面的動物說的就是我和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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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登場,要輕鬆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