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流蘇和我一起坐進馬車裡開始,我們就開始沉默不語,一直沒有說話,我只是時不時的看她一眼然後暗自想着剛纔花眼看到的慕靈,而流蘇也自是沉默,至於她在想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琳兒!”驀地流蘇叫了我一下。
“流蘇!(流蘇小姐!)”看見流蘇跪在我面前,我和塞外只有吃驚,然後就是立刻要將她扶起來,“流蘇,你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啊!你有身孕的你不知道啊!快起來!”我和塞外就去攙扶她的手臂。
那成想流蘇輕輕避開了我們要去扶她的手,只是毅然的跪在我面前,“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微微一怔,這個語氣,這個態度,我看着眼前的流蘇,莫不是她又變回以前的她了吧!可是就算是以前的流蘇,她也不會跪在我面前啊!“就算是我求你了!”流蘇把頭擡起來用一雙說不清什麼情緒的眼睛看着我,“就算是爲了我肚子裡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我求求你了!”她眼裡雖然都是眼淚,可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爲了那樁偏偏不肯讓眼淚流出來,雖然是故作堅強,但是總讓人覺得憐惜。
“求我?”我稍稍一愣,“我這就要遠嫁了!就算是角耳的事物,現在我也是鞭長莫及了吧!”難道是叔父又讓夜白去領軍打仗了?
“這個,你一定可以做到!”流蘇決絕的看着我。
“我能做到的!那自然是鼎力相助了!”我笑着看着她。
流蘇抓住我的手慢慢施力,“不要把夜白帶走好不好!”
“啊?”我微微一愣,“什麼啊!你在說什麼!我帶走夜白!”我看了看馬車周圍沒有人才敢繼續說下去,否則要是周圍有人的話,我這要出嫁的第一天就被人家說是私奔了,那熬嘉年和叔父還不天涯海角的追殺我啊!
“夜白跟我說了!”流蘇眼裡的眼淚瞬間決堤,“夜白說了,不會讓你嫁給那個王爺,他要帶你走,就連落暉將軍府的東西他都幫我照看好了!他說他此行,要是不帶走你,就死在外面,是絕對不會回來角耳的!琳兒!你看在你沒有出生的侄子的份兒上,不要讓夜白離開我們母子了好不好!我們真的離不開夜白!”
“什麼?!”我大吃一驚看着流蘇,“你說夜白要帶我走!”我絕沒有想到,夜白居然會有這樣的打算,可是他要帶我走的時候他怎麼不問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離開呢?我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坐回了馬車上,原來那日他跟我說這次他要送我上繡樓的時候,就是在暗示,此行有他,而且他還會有些行動,我怎麼就沒有體察出來呢?
“琳兒!琳兒!”流蘇還是在哭泣,這聲音也愈發的大了,塞外趕忙走過去止住流蘇不讓她引起大家的注意。
“流蘇小姐,你真的是多慮了!我們小姐是要嫁給夏廷的攝政王,小姐是以後的攝政王妃!不會跟夜白將軍離開的,再者說,現在這四周都是王爺的人馬,萬一要是有什麼風聲走漏了,恐怕我們這一路上都不會太平了!流蘇小姐你就不要再哭了!”塞外把手絹遞給流蘇。
“我只要琳兒一句話,只要你不和夜白走!夜白就是絕對不會倆開我們孃兒倆的!”流蘇依舊是梨花帶雨的說。
我安靜的看着流蘇,“流蘇!如果我會和夜白在一起,那我當初就不會離開角耳了不是嗎?”我拉起她的手,“這個答案足夠明確嗎?”
流蘇看着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站起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然後向着紫色錦帳後望了望夜白的方向,“我相信你!可是我的信任只有一次……”然後就是肅殺的沉默,原來這次流蘇跟着來就是害怕我會和夜白私奔啊!我回望夜白的方向,夜白這又是如何呢?我和你,是絕對不可能的……
“小姐,這裡離繡樓已經不遠了,王爺說想請您下馬到前方的茶棚裡喝茶,原地休息一會兒之後我們再繼續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侍簫掀起簾子看着我們說。
“哦!”我看了看流蘇,“那我們下馬車吧!”我對着她說,她只是對我微微一笑,我在塞外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剛下馬車沒走幾步就看見夜白站在不遠處,我擡眼看他的時候正巧也碰見了他的眼神,我們對望了一會兒,夜白就向我這邊走了過來,而錯過夜白的方向,熬嘉年正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我。
“琳兒!”夜白正要開口。
“流蘇在裡面也坐了好久了!你把她接出來休息一下吧!王爺叫我過去!”我說罷就要繞過他向他身後走。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琳兒嗎?”他質疑與不滿的聲音從我腦袋頂上傳了過來。
我站在那裡沒有動,“我是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我想讓你記得,你,是誰!”說罷我就繼續向熬嘉年的方向走去。
“怎麼?有心事兒啊?”熬嘉年好聽的聲音走進了我的耳朵。
“啊?”我看着他,他正緩緩的放下手裡的茶杯,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看茶棚之外的人,特意留意了一下,夜白和流蘇,看樣子夜白是真的沒有去管流蘇。我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塞外說,“塞外不要扇扇子了!你去拿些水給流蘇小姐吧!”把塞外支開之後,我轉眼看着熬嘉年,“王爺說笑了,琳兒能有什麼心事兒呢?”
“有沒有,都寫在臉上了!”他用深邃的眼神看着我,“以後不要把心事兒都寫在臉上!這樣會讓別人看見你的軟弱的!”說着他就站起身背對着我走到了茶棚邊,“還有就是今天之後的路程我會在你的馬車周圍加派人手!”
“加派人手?”我震驚的站起身,“加派人手是什麼意思啊?”
熬嘉年轉眼看着我說:“官家小姐,您,自己的事兒你自個兒還不清楚嗎?”說着他就向茶棚外走去。我自個兒的事兒,他是說我的兩次逃婚嗎?“回去吧!我們該趕路了!”我看着這個人的背影,他到底是知道我多少事兒啊?
回到馬車上對上的依舊是流蘇似笑非笑的面龐如此壓抑的氣氛,我都寧願出去騎馬了!
“王爺找你出去的啊?”流蘇笑着說,可是我總覺得像是在盤問一樣。
“嗯!說了一下過會兒就回到繡樓了!”我笑了笑,就在這時候馬車的周圍突然出現了很多人的人影,這個熬嘉年還真不是說着玩兒的啊!還真讓人來盯着我了!
“王爺就是王爺,連嗅覺都比一般人靈敏啊!”流蘇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側着頭休息了。
“小姐!”塞外好似是生氣了一般的叫了我一聲。
“還有不遠就要到繡樓了!”現在能做的事兒除了忍還有什麼啊?總不能把流蘇趕下馬車吧!我拍了拍塞外的手背,坐了回去,然後就是閉着眼睛閉目養神,女人就女人怎麼都這麼善變,一瞬間可以說是好姐妹,一瞬間就會變成敵人。這讓我情何以堪啊!我是代表角耳去和親的,現在居然在路上給我出了一個這麼有趣兒的插曲,是在考驗我的隨機應變的能力嗎?
“小姐!繡樓到了!”閉着眼睛還真的會睡過去啊!在塞外的呼喚聲中我醒了過來,看了看身邊的位子。
“流蘇呢?”我問了一句。
“流蘇小姐已經下馬車了!小姐,我們走吧!”塞外扶起我就下了馬車,下了馬車才發現周圍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起來,接着火把我看清了眼前所謂的“繡樓”,這個“繡樓”真的不誇張真是夠嚇人的,富麗堂皇的都可以跟夏廷的賽姬閣相比較了,我看看旁邊的地方還有一輛馬車。
“塞外!那個馬車……”
“小姐,那是還有一家的小姐來了!也是要上這繡樓的!”塞外說。
“天色晚了!王爺說讓小姐好好休息!”侍簫在我身邊說。
“帶我謝謝王爺的好意!也請王爺好好安置着!”說着我就向繡樓裡面走,今天我真的已經很累了,我什麼都不想說了,真的是累了,好像好好休息休息,也許一覺醒來我就沒有這麼多頭疼的事兒了吧!
“琳兒!”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碰見了淚痕幹了的流蘇,她依然是沒有多少表情的看着我,“這蜀國更深露重的!晚上就不要出門了!不要傷着身子了!”她的話在外人看來那是句句關心,可是隻有我知道她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帶走夜白,否則,她自會有千萬種招數對付我,我微微一笑就走進了繡樓,在進進繡樓的瞬間我的腳下似乎是有了片刻的凝滯,這未來的路越來越看不清了……
“小姐,這燈還要添油嗎?”塞外看着我說。
“不用了!”我放下手中的《女戒》站起身,“是該休息了!”這繡樓裡的房間和我在角耳的房間沒有太多的差別,最大的差別就是這房子裡放滿了有關於女人如何治家如何成爲賢妻良母的書籍,閒來無事我就坐下來看看這些書,順道考考古,總不能把我的老本行忘了吧!
“那我服侍小姐睡下!”塞外走過來準備要給我更衣,這個時候一邊的窗戶突然就打開了。
“什麼人!”我警覺的看着窗口。
“琳兒!”沒多久就看見夜白走了過來,我微微一怔立刻把衣服拉好。
“夜白將軍!”塞娃大吃一驚的看着夜白,“你,你怎麼可以出現在小姐的閨房裡啊!快出去,要不然我就要告訴王爺了!”塞外小聲的說。
“告訴王爺!那個王爺是給了你多少的好處啊!你處處爲那個王爺說話,難道你家小姐的幸福不是你最關心的事兒嗎?”夜白陰鷙的問塞外,塞外一時就語塞了。
“你不要拿話堵塞外!塞外所說也是我所關心的!將軍!還請您快點出去!”我毫不留情面的說。
“琳兒!我這一次來也是爲了你的幸福,跟我走吧!”夜白向我伸出了手。
“放肆!本王的愛妃是你隨便可以帶走的嗎?”門被應聲踢開了,之後走進來的就是那熟悉的一身白衣,然後還有東方策一身的紅衣,夜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
“將軍!做事兒,心裡要有一杆秤啊!有些事兒,是我們不能做的!”東方策看着夜白時的眼睛裡已然沒有了笑意。
“我是絕對不會讓琳兒嫁給你的!”說着夜白就向我衝了過來。
“哼!”熬嘉年一聲冷哼之後,身未動,氣先動他身邊的一把寶劍已經出鞘向這裡飛了過來,夜白一閃便離開了我的方向,“想要從我手裡搶東西,最好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着熬嘉年就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然後從背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用一種我看不透的眼神看着我,把我向後推了一下說,“沒事兒的!你去休息吧!我會處理好的!”他的話語雖是平淡,可是那一個“我”字,瞬間就好似是把我寵上了天。不過這個時候我怎麼休息啊!
“是嗎?那就讓我做這個第一人,從你身邊帶走一樣東西!”說着夜白就衝了過來,可是熬嘉年卻絲毫都沒有閃躲的一絲,只是在夜白衝過來的的一瞬間一道白色的霧把我們籠罩住了,而夜白卻被彈開了,那一瞬間我算是見識到了熬嘉年的武功有多高了,他沒有動,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傷他分毫。
“還要再來一次嗎?”熬嘉年不屑的看着夜白,“憑你的武功,就算是我英王府的任何一個小家丁你都是對付不過來的!”
“夜白將軍!識時務者爲俊傑!”東方策不動聲色的勸說着。
“我不相信!”說着夜白又要再衝過來。
“你瘋了嗎?那個女人有這麼重要嗎?”門口傳來了流蘇的聲音,“值得嗎?你爲他生命都可以不要!但是呢?她不稀罕啊!夜白!真正愛你的人是我!是我顧流蘇!是我啊!”流蘇幾乎是咆哮着說完上面的話!
“不用你管!”夜白決絕的扔出了這四個字,說着就要衝過來。
“不要啊!”流蘇也衝了過來。
“王爺!”我大叫了一聲,要是流蘇撞在了熬嘉年用氣做的屏障的話,她還是有身孕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一切都晚了!流蘇先衝了過來擋在了夜白前面,熬嘉年似乎是也不想上害她,就沒有拉出他的屏障,只是這樣就更嚴重了,流蘇直接被夜白夜白撞倒在地,暈了過去。
“流蘇!”我撥開了熬嘉年和東方策跑了出來,去扶流蘇。
“小姐!小姐!血!血!”塞外臉色蒼白的指着地面大叫,當我看見這一攤血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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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羽然要考試了!羽然不想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