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玉!司馬玉!本王命令你,吐出來!”夏侯旻一個健步上前把琳兒扯進自己的懷抱裡,伸手就要強迫她張開嘴巴吐出嘴巴里的東西。
“撲哧!”琳兒卻笑了出來,“王爺!血都吐出來了,你還要我吐什麼出來?”
“你吃了什麼?吃了什麼?”夏侯旻搖晃着琳兒,“你吐出來!吐出來!”
“王爺,你要留住的,是留不住的,只有甘願留在你身邊的,才永遠都是你的!”說着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來人!來人!”身經百戰的他顫抖着手,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這個活奔亂跳的女孩兒居然躺倒在他面前。
“王……王爺……”燁磊愣在當地。
“愣着做什麼!快找郎中!快!快啊!”聽到他這麼說,燁磊也是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不要,不要做這些無用功了,沒,沒用的!”琳兒笑着搖搖頭,“我得走了,真的得走了!”
“本王命令你,不準走!不準走!”眼淚流了下來,滴在女娃的臉上,女娃心口也是微微一疼,如果不是因爲角耳的事情,似乎陪在這個男人身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可是,沒有如果啊!
最後,郎中來了。
最後,整個王府的人都來了。
最後,女子乾淨整潔的躺在鳳棲梧的牀上。
最後,夏侯旻守了整整一夜……
“王爺!”京畿的另一個王府大宅裡,一身勁裝的男子恭恭敬敬站在石桌旁,一襲白衣的男子端坐在那裡靜靜喝着茶,靜止的仿若一副畫一般。“王爺,那邊果然出事兒了!”男子依舊風輕雲淡,“可是,我們什麼時候行動呢?”
“現在?”男子放下茶杯,“或許是明天!”他眯縫着眼睛,“消息傳進宮了嗎?”
“傳進去了,不出意外,殿下應該已經下旨了。”侍簫答道,“屬下不明白!王爺,你爲何這麼做,這樣豈不是給了殿下可以拉攏夏侯旻的機會嗎?若是夏侯旻臣服於殿下,對王爺,可是非常不利啊!”
嘉年擡頭看看溫潤的月光,這個晚上註定不平凡,既然不平凡,那乾脆要歷史銘記,“侍簫,你覺得本王是可以俯首稱臣的人嗎?”
“自然不是!”侍簫立即回道。
“那,他,夏侯旻,定然不會!”嘉年冷冷一笑,“這件事兒會有兩種結局,不論是那種結局,於本王而言都是百里而無一害,所以,順水推舟也無妨!”
“兩種結局?”侍簫愣愣,嘉年只是看看他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倒了一杯茶品了起來,他這麼做不知道是對是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此斷了雲中仙所說的緣分,可是,他深深的看着杯中的茶水,若是不這麼做,自己就真的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耿菲琳,權力,最終交付給一劑毒藥;年輕的他,是這麼選擇的……
王府了的奴才們靜靜的跪在鳳棲梧外,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似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今晚歿了的不是別人,而是王爺的未婚妻,且不說到時候京畿的人會傳成什麼模樣,單看今日,王爺就已經足夠悲傷了,一頭受傷的獅子,是招惹不得的,可是偏就是有人拿着梳子一定要順順獅子的毛,“大人!”燁磊面露難色的看着眼前帶着殿下詔令的宮人,“真的不是卑職不願意幫大人的忙!只是希望,大人可以跟殿下回句話,我家王爺現在悲傷過度,恐怕沒有辦法接殿下的詔令!”
“放肆!”那人的臉立即變色了,這個十六爺還真是以爲自己戰功赫赫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嗎?平日裡都是聽別人說,今兒見着了,還真是開了眼界呢!“這是殿下的詔令!你卻告訴王爺,這殿下下詔令,若是不接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十六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你這個狗奴才,說話也不看地方!”燁磊頓時就硬氣起來了,平日裡他可以受任何委屈,若是他們說的話攻擊到王爺,那就不是簡簡單單可以了事兒的了,“你也不去問問殿下,這天下都是誰打下來的!殿下的好意,臣子卻之不恭,只是這做事兒還是得看場合吧!”
“燁磊!”鳳棲梧的大門洞開,“去官家那裡領罰!”他冷冷地瞄了燁磊一眼,燁磊立即退到一邊,只是一瞬間,夏侯旻臉上虛弱的表情卻不似裝出來的,他淡淡的看着眼前那個宮人,“殿下,有什麼事兒嗎?”
“額~”那宮人先是愣了一下,咳嗽了一聲纔開始說,“殿下得知王爺失去了良娣,殿下特批良娣葬入王妃墓!”好似是給了什麼大恩大德的模樣,笑嘻嘻的。
夏侯旻冷冷一笑,拳頭早就捏的作響了,這算什麼?是在提醒他,良娣這等侍妾即便是死了,也是不能輕易留全屍的,而他這一句話,無形中就升了她的位分,給了她葬入王妃墓的殊榮,他是該感謝他是嗎?“謝,殿下!”說罷他冷冷轉身合住了門。
“哎!王爺!”宮人似乎因爲他冰冷的態度,還想要追究什麼,卻在看到燁磊的眼神之後靜悄悄的不再說一句話,灰溜溜的離開了。
燁磊又怎麼不明白,若是夏侯旻不罰他,怕是殿下不會善罷甘休啊!轉眼看看鳳棲梧的燈火,心裡也是生疼,這女子陪在王爺身邊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月,她還真是福薄啊!
夏侯旻坐在牀邊拉着琳兒的手,看着她慘淡的容顏,“到底有什麼事兒,必須這樣啊?”說着眼眶就紅了,“是因爲本王吼你了嗎?那也不至於吃毒藥啊!你跟本王說啊!”輕輕撫摸着琳兒的額頭,“你就這麼走了?本王還沒帶你去看看快要竣工的雅望!站在雅望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個京畿,沒有給你的殊榮,本王多想牽着你的手放入眼底!可是,你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本王……”一整夜的吳儂軟語,一整夜的陪伴……
殊不知,若干年後,他和那個女子曾經靠的那麼近站在雅望的最高處,賞了一夜的人間煙火,只是那個時候,她早就忘了一切,而他還在尋找,最好的時光,翩然錯過……
軒轅八年,異姓王爺夏侯旻之良娣歿,司馬氏承其父之德,兼其母之淑,王親着葬入王妃墓,以嘉其德,是爲女子表率,兼顧十六弟旻之傷痛,予五日休。
短短的一行字交代了一切,而這並不是夏侯旻需要的,看着眼前冰涼的墓碑,他唯一能做的事兒,就是修繕好這裡,讓她在地下舒服。
“王爺!”燁磊打理好一切走到夏侯旻面前看看獨獨一個墳塋,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悲從中來,“王爺,你看殿下這個做……”
“他是希望本王投桃報李!”夏侯旻笑了笑,轉頭看看刻着“司馬玉”的墓碑,“小玉,你說本王到底該不該投桃報李呢?他把你放在這麼一個孤單單的地方,”說着手捏成拳頭,“他如何希望本王投桃報李,難道在他眼裡,本王就是那種可以輕易臣服的人嗎?”
“王爺!”看着突然站起來的夏侯旻,“王爺放心去做您要做的事兒,司馬良娣這裡末將會經常過來看看的!”
夏侯旻沒有說話,只是轉眼看看這靜靜的墳塋,心裡卻在默默承諾,小玉,本王絕不會讓你孤孤單單在這裡的!
回到王府的他似乎一切都已經回覆了平常的生活一般,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他也開始了正常的生活,練兵、讀兵書、去朝堂,直到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這是一個明媚的早上,他原本在大營裡訓練士兵,燁磊卻風風火火跑來,說是那天來給良娣看病的郎中又來了,他再才立即回到王府。
進了大廳就看見那郎中憂心忡忡的站在當地,看到他時立即跪了下來,“草民參見王爺!”說着狠狠的磕頭,“還請王爺饒恕草民失察之罪!”
夏侯旻把馬鞭交給燁磊看着他,“到底什麼事兒?快說!”
“王爺!”那郎中帶着額頭的淤血拿出一塊帕子,“王爺,這是當日草民檢查良娣死因的手帕,上面的血跡是良娣從口中吐出的,當時草民銀針試毒的時候,銀針的確發黑了,可是今日草民的徒弟處理這塊帕子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水,而盛水的銀器卻沒有絲毫變化!”
夏侯旻眼睛頓時睜大了,“你說什麼?”上前一把扯住了郎中的領口,“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
“王爺!王爺饒命啊!”那人已然腿軟了,“可是草民當日試毒的時候,銀針的確是有反應的!良娣一定是被毒殺的沒錯!可是這……這草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啊!”
夏侯旻似乎明白了什麼,鬆開了手轉身對着燁磊大吼,“立即派人去王妃墓,掘了良娣的墓!”
“王爺,可是……”燁磊一臉不解。
“本王的話現在都要說兩遍了嗎?”怒吼聲震住了在場所有人,燁磊立即帶着人慌慌張張跑去王妃墓。夏侯旻轉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郎中“如果讓本王知道,你是在欺騙本王!”冷冷的看着他,“你懂得!”那郎中在地上瑟瑟發抖,似乎心裡也在後悔自己多事兒,可是墓地裡的是十六爺的良娣,而且外界傳言這個司馬良娣甚是受十六爺的寵愛,若是讓十六爺自己發現良娣的死因蹊蹺,到時候只會死的更難看,現在還不如賭上一把,省的到時候連累全家人。
“王爺!”燁磊滿臉灰撲撲的跑進來看着他搖搖頭,“王爺,良娣的屍首不見了!”
夏侯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轉身踢翻了一旁的案几,“啊——”接着仿若失控一般開始砸東西,“混蛋!居然敢動本王的東西!”
“王爺!王爺!”燁磊立即上前拉住他,“王爺息怒,現在要緊的事兒,就是要找到良娣的屍首!”
“她是司馬家的獨女!你覺得這裡有誰會放不過他?”夏侯旻惡狠狠地說,燁磊聽出了話裡的話,立即揮手讓所有人全部離開,“除了他還有誰?這全天下還有誰看不慣本王身邊有其他勢力的人!本王若是真的娶了小玉,到底會是誰,陷入危機!”燁磊睜大了雙眼,着所有的證據直指一個人——當今殿下!
“王爺!”陌邳快步走過來,示意讓服侍周圍的奴婢退下,嘉年這才擡頭看着他,“王爺,十六爺掘開了司馬良娣的墳!”
嘉年笑了笑,“沒想到這麼他發現的這麼晚!”放下手中的東西,“侍簫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嗎?”
“按時日來說應該差不多了!”陌邳小心的說,“只是這女娃才十二歲,這一顆符魂散下去,會不會弄假成真啊!”
“若是這樣,也只能怪她福分淺薄了!”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她終究還是救了她啊!
軒轅八年,異姓王夏侯旻上奏良娣未死,併發兵戍守,言,未得未亡妻永不還朝。
這樣的消息對於殿下不能說是好消息,畢竟這樣一元虎將若是永不還朝,對於他也是極大的危險啊!可是之於另一個人則是漁翁得利,韜光養晦中也不忘修剪自己不需要的勢力。
少年郎,不還鄉,未亡妻,何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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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桑,今天只能一更……突然覺得嘉年好壞好壞噠!想來之前還真是虐他虐的少了……不乖!還有,祝大家,女神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