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之前,
我剛剛親自主持了了包括情報和治安系統在內的,新淮北體系內的後續宣傳工作會議。
這也是出自於,熟知後世各種歷史經驗教訓的異時空穿越者的一點先見之明。
畢竟,以洛都爲首的北朝中樞和核心力量就此崩潰之後的北方格局,對於我一手建立的淮東而言,可謂是有利亦有弊的憂喜參半。
雖然洛都朝廷完蛋之後,散落排在黃河以北大地上的,各種北朝殘餘勢力和地方武裝力量還有不少,但是對於我治下的淮鎮而言,卻是外部環境和局面可謂是大大的改善了,人口和土地也得到了急劇的擴張。
但是,本以爲北朝的催死掙扎,還會將戰局拉鋸上好幾年時間,而爲我淮東爭取到更多,埋頭種田和攀科技樹的緩衝時間;結果我們一出陣就成了壓倒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而莫名其妙的導致了曠日持久的洛渡攻略迅速進入尾聲。
雖然從戰爭中可以說是所獲頗豐,但是之前佈置好次序的相應建設項目和生產計劃,都要有所調整和轉型,財政的負擔和赤字也要進一步的翻番;
因爲在北方的局面和平衡已經被打破之後,國朝方面也不會隨便容忍和繼續放縱,淮鎮這支擁有相對自主權益的重要力量,再置輕易身事外下去了。
只怕接下來的戰爭任務和變相削弱的暗地動作,乃至予以拆分的直接間接手段,也會在醞釀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接踵而至了。
此外,既然北朝作爲最大外部壓力和威脅的這個靶子,就要儘早提前調整和轉變宣傳的口徑和方向,繼續將人心的引導和輿論的向背給掌握住;
不然在外部矛盾減弱的情況下,內部也會因爲暫時沒有了敵人和對手後,就此“天下太平”“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之類樂觀懈怠的思想和情緒,萌生各種各樣的問題和混亂思潮,需要未雨綢繆的預先做好佈局。
沒有敵人也要製造出一個敵人來,沒有方向和目標的話,那就製造出一個新的目標和方向來,才能繼續確保居安思危之下,對淮東體系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而不是讓傳統小農經濟下“苟且偷安”“偏安一隅”的心態,成爲社會中下層的主流。
我需要更多的理由和藉口來,繼續鞭策和督促他們跟隨上我野心和慾望的腳步,而繼續向前大步踏進。
當然了,這只是最壞的結果,也許情況沒有這麼糟糕,只是以備萬一而已。
出自某種不能訴諸於口的陰私,和惡意心理的私下揣度和分析‘國朝就算眼前已經在北地佔據了上風,但是想要就此收拾淮河以北,新打下來的這一大片的爛攤子和破局,並且建立起相應的統治秩序來,怕是沒有數年到十多年時間是沒法調理得當的;
而且,爲了應付兩次北伐之間的頻繁所需,饒是偌大嶺外各道相對安定富足,也被累得財計匱乏而人民疲敝,最後加徵的名目都加到了兩海道的那些外洲島藩頭上去了,一旦前方鬆懈下來之後,只怕後方也要生出些事端和反彈來的。
這也就是我和淮鎮獲得某種後續緩衝和喘息之機,以及繼續存立下去必要性和出路所在了。
只是,接下來家裡發生的事情,就讓人有些頭疼了。
“好吧,好吧,實在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
我有些心疼看着淚汪汪捂着腦袋的抱頭蹲,再次敗退和折服在她面對牆角抱頭蹲防的成名絕技面前。
“無論過去的事情是怎麼樣,你始終都是我最重要的。。rbq啊”
“嗚嗚。。。”
“我只是想讓你認一認,這世上還有什麼。。親人不”
“哇嗚嗚嗚。。。”
“好吧就算你世上沒有親人可認,我也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嗷嗚呼呼。。。”
諸如此類的話,好說歹說了一堆才把她哄的雲開霧散,暫時不再糾結這樁事情了。
至於,私下讓人帶進來認個臉的那個小俘虜,簡直比當初遇到的抱頭蹲,還要膽怯和怕生許多;還沒問上兩句話就眼淚鼻涕一把流的不停哭泣起來,就連稍微嚴厲點的嚇唬也沒有什麼用,乾脆就地蜷成一團各種哭的昏天黑地了。
簡直就是一隻活生生的弱氣小受,但是從背影和動作上咋一看,簡直就像是我家抱頭蹲出了一隻翻版一般的。
這樣我的疑惑不但沒有消解多少,反而增加了更多問題和一團漿糊式的念頭。
算了,這隻弱氣小受還是暫時留在我這裡監視起來。讓她平常和抱頭蹲相處看看;然後,有空還是去審問一下另一位,還沒有來得及上報的重量級俘虜高潛好了,相信在羅織經的手段之下,他應該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纔是。
“主上。。”
我剛剛做下決定,這時卻見臉色凝重的薛徽言趕了過來。
“八百里加急傳報的軍情。”
隨後我也得到了荊湖驟然生變的消息;卻是大雲教的餘孽叛亂再起於雲夢大澤周邊,作爲荊湖、江西、山南三道五路的交匯之地,饒、嶽各州接連陷沒而南方震動。
因此,原本準備渡海入閩地的河南別遣軍,也接到火速準備行裝轉,而從淮水南下內陸的新命令,由此而來的將會是國超方面的大略方針,及其地方上部署的一連串變動和混亂。
因此,在臨時召開的緊急對策會議上,在我一副沉重和憤慨的表情之下,一邊打量這在座的各色表情,一邊卻是難免暗自嘆然和盤算着,這個機會卻是來得正好,也是太及時了啊。
雖然並不是我預期中最滿意的局面,但是或許錯過了就再也沒有這樣,輕易能夠牽動全局而大亂國朝部署的機會了。
接下來就是以我的名義代表淮北道上下軍民百姓,及時向江寧方面表忠心,主動請求出力助剿的一連串高姿態和作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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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府
羅氏大宅之中,卻是有些緊張的氣氛瀰漫開來。
“伯符失蹤了?。。”
“下城城郊的外圍消息據點和庇護所,全部失去聯繫了?。。”
“已經確認失聯的有一個小隊,和數名外線。。”
“下城的防軍拒絕了龍州團練的交涉要求。。”
“只能讓義從社的人手先頂上了。。”
“把外海出獄門島和之外,所有閒餘和待機的人手全部召集過來。。”
“讓老螃蟹那裡準備好,相關人員撤出和轉移的路線。。”
“外城的裝備和器械,也要想辦法到位。。”
“陳夫人那裡怎麼說,有消息回來麼。。”
“說家裡出了事情,前往嶺外去奔喪了。。”
“近期內只怕要有大事發生了。。”
謎樣生物鄭重其事的對着家裡的女人們道。
“想辦法取消一切外出的行程,安排好替代的人手。。”
“真有這麼嚴重麼。。”
帶着銀邊眼鏡的崔綰婷有些遲疑道,畢竟她手上一些債市收縮的項目,正當運作到關鍵時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要忘了你們身上可是代表了什麼。。”
謎樣生物看了她一眼繼續道
“損失一些效率和錢財無所謂,千萬不要給人可乘之機。。”
“目前看來,除了婆羅洲會館之外,也許就剩本家這一片最是安全了。。”
“顏氏公館、龍雀園,還有海兵署那邊,。”
“一切可以利用的關係,都要藉助和發動起來。。”
“若是有所反響和蛛絲馬跡。。多少可以試探出端倪來。。”
“到了我們這個層面上,要是事事沒有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
“我寧可虛驚一場,事後給人賠罪和有所補償,”
“也總比被人突然逼上門來,打個措手不及的好。。”
“那個傢伙爲了這份共同的家業,而征戰廝殺在北地的戰場,”
“本家這裡的我們,同樣身處在也是另一個秘密爭鬥的戰場當中。。”
“對了,不要忘了給那個傢伙報信。。”
“對本家而言,唯有來自淮東的外援和助力,纔是最值得信賴和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