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終達蓮峰

“不棄。”莫蘭抿了抿嘴角, 自己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可是,不管如何, 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現代, 自己就知道, 相處的兩人只有不斷溝通才能更好的相處。

想到這裡, 莫蘭緊緊地閉了下眼,睜開眼後問:“你在兩年前曾救過一個女子,可曾記得?”

李莫如聽了, 眼前首先閃過的就是那個被自己救了後,在自己身後整整跟了一個月的女子, 說:“伊天心?”

“嗯。”聽到李莫如回答得如此之快, 莫蘭暗了暗眼神, 說:“你覺得她如何?”

爲什麼要這樣問我?李莫如頓時懵了,他不明白莫蘭這樣問自己是爲何?是因爲自己與其他女子接觸?可是, 蘭不是這樣的人啊,他想起莫蘭要自己與吳欣打招呼的樣子,還有平時與自己搭訕的女子時的情景,馬上否定了這一點。

心思急轉,嘴上說着:“她是個很執着的人。”頓了頓, 動了動脣, 想說什麼卻沒有再說出口。

“恩。是啊。她是個無比執着的人。”莫蘭輕嘆一聲, 說:“不棄, 你可知道, 天心宮的宮主在成爲宮主前都會有一個自己的名字?”

“我聽如意提過。”李莫如的聲音在破廟裡輕柔地響起。

“吳欣就是現代天心宮宮主伊天心的前名。”莫蘭說完,就睜着眼看着面前的柴火, 剛剛還努力燃燒的火似乎變得暗淡了許多,柴火的光芒照着莫蘭的臉龐,一邊臉龐紅紅的,一邊臉龐卻盡在暗影中,她靜靜地等着身後李莫如的反應。

破廟裡,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和柴火偶爾的一個“霹靂啪啦”聲。

正在莫蘭覺得氣氛安靜的可怕的時候,李莫如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且帶着暗啞,莫蘭這時候是完全不知道李莫如的神色如何,只聽到李莫如說:“蘭,爲什麼?”

莫蘭等了這許久只等到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苦笑一聲,說:“不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隱瞞你什麼。”說到這裡,莫蘭微微停頓了一下,自己在現代的經歷卻是怎麼樣動員自己都是說不出口,因爲這樣,莫蘭這話說出口後,便覺得自己很是討打。

接着,她說:“不棄,關於欣兒,我也是在她的師傅將你擄走後,我才知悉的她就是伊天心的。而我在看出你並沒有認出她後,纔沒有明言。而這樣做,是因爲,我並不想……”莫蘭的聲音漸漸低沉至無聲。

是因爲什麼呢?一路上,反反覆覆拷問着自己,發現,自己是嫉妒了,自己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偉大,自己的心眼其實比針眼還小。自己愛着不棄,只想着有不棄一人,所以也希望不棄心裡頭也只有自己,再也沒有其他。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如此,自然希望不棄也如此。

自己就是不願意不棄知曉他身邊還有那麼一個深愛着他的人。而且,那人,比自己愛的深,愛的純,雖然這點,自己怎麼也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莫蘭並不知道,自己的心裡話就這樣說了出來,而李莫如在聽着莫蘭的低語後,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吳欣也就是伊天心,她愛着自己?隨後,這個念頭就被李莫如拋到腦後了,心裡迴盪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雖然自己不知道弱水指的是什麼,可是這句話的意思,莫不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李莫如心神激盪之下,氣息自然不穩,莫蘭因李莫如不穩的氣息自自己的想法中回神,心裡想着不棄他心裡定是在怪自己。

於是,莫蘭從李莫如的懷裡起來,側坐着身子,看着李莫如,低聲說着:“你可是在怪我?”

李莫如嘴脣嚅動了下,想問,可是又不敢問,怕自己自作多情,而在看着莫蘭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裡有着害怕、擔憂和自責。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輕搖頭,說:“蘭,我希望。”說到這裡,李莫如頓了頓,終是將自己早上邊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希望有什麼你能告訴我,我願意與你一起承擔,是好、是壞,我都想知道你心裡的想法。”

說完,心裡也很不平靜,自己這是在談平等對待嗎?可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於是,李莫如又說:“當然,我心裡在想什麼,我也會告訴你。”

莫蘭看着認真的李莫如,堅毅的臉、輕輕動着的脣還有垂下的睫毛微微眨動着,在柴火光下,如蝶翅一般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一片陰影,莫蘭輕輕地笑開了,她伸手撫了撫李莫如微微眨動的睫毛,柔聲說:“不棄,我會的。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你都要第一時間找我求證而不是在心裡暗自猜疑。”

莫蘭在電視裡看了很多的情節,相愛的兩人,因爲某件事情甚至是誤會,其中的一方只在心裡暗自猜度卻不找對方求證,只暗自下了決定,然後離開,最後經過很多波折,可能經此一事世事全非。

世間事,終是變化太快,她怕自己一個轉身不棄就會不見,所以,只得在自己牢牢抓住對方的同時,讓對方也牢牢地抓住自己。又或者,因爲某些事情自己可能就回到了現代,再尋不到不棄、見不到不棄。

想到這裡,莫蘭心裡一驚,全身發寒,整個人都往李莫如懷裡靠,只有在他懷裡,抓着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溫度,莫蘭才覺得自己此時不是一人,也不是在夢中。

感覺到莫蘭的異常,李莫如收起所有的心思,終是伸手摟住了莫蘭,問:“蘭,你怎麼了?冷?”

莫蘭搖頭,不語。

“你等下。”李莫如說着,邊挪動了一下,同時添了添柴火,讓火燒得更旺。

“不棄,我不冷。”莫蘭雖然如此說着,可是人卻更往李莫如懷裡鑽,也不知道莫蘭碰到了李莫如哪裡,李莫如輕輕顫抖了下,隨即說:“蘭,你等一下,我將包袱裡的披風拿出來。”

“這樣的天,包袱裡面怎麼會有披風?”莫蘭搖搖頭,不動,更加抱緊了李莫如。

李莫如聞言,無聲地勾起嘴角,說:“蓮峰峰頂很冷的,吉祥定會準備好披風和保暖衣物。”

“哦。”莫蘭聽李莫如這樣說,才放開了手,抱着膝蓋,看着李莫如離開自己去找披風。

看着彎着腰的李莫如,莫蘭心裡想着,其實自己還真不是個合格的女人,居然連衣物什麼的都不知道。不過,有不棄在身邊,這樣挺好的。想着,想着,莫蘭就笑出聲來。

找着披風的李莫如,聽到莫蘭的笑聲,忙轉過頭,看着正朝着自己咯咯笑着的莫蘭,疾步走到莫蘭身邊,將披風攏在莫蘭身上。

這時的兩人,完全忘記對方其實是可以用內力取暖,根本用不上披風,也根本就不會覺得寒冷。

雖然,兩人沒有再進行更深一步的談話,就這樣眼對眼的看着對方,覺得對方眼裡直至心裡都只有一人,脈脈溫情瀰漫着整個破廟,而此時已經躺下休息的兩人,透着破廟殘缺的瓦片看着天空,覺得比在屋頂看星空更是美麗上幾分。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聊着天,莫蘭更是問起了李莫如雪蓮花的事情。

就這樣,莫蘭的夢裡看到了在雪蓮花上踮起腳尖飛過的李莫如那飄逸的身影,輕笑出聲。

而李莫如,卻在夢裡夢到了一個小院,大樹下,三兩小孩玩笑,而自己和莫蘭坐在椅上看着他們,開心的笑聲在小院的上空迴盪着。

大清早的,莫蘭就醒了過來,看着不遠處睡着的李莫如,覺得自己能在一早醒來就能看到對方,覺得很是幸福,輕淺一笑,然後掀開披風,輕手輕腳地起牀,到了破廟外面,看着不用栓着的小白和依依早就精神抖擻的看着自己。

而自己看到兩雙溼漉漉的大眼睛,上前,拍了拍它們的頭,說:“替我守着不棄,我去打水。”

說完,拿過依依身上裝水的袋子就往昨天晚上問過李莫如的小溪方向走去。

回到破廟時,聞到一股很濃的粥的香味,莫蘭聳聳鼻子,眨了下眼,不會是不棄在煮粥吧。

這樣想着,腳步更是加快了不少。

一進破廟,就看到李莫如在柴火上架起了個架子,上面吊着口鐵鍋,鍋里正滾着白粥,莫蘭皺着鼻子說:“不棄,你熬的粥這麼香,居然不早露一手哦。”

李莫如正往柴火裡添着小根柴的手頓了頓,說:“我只會做這個。”

“哪有,我可是聽說,你會燉湯的哦。”莫蘭將水遞給李莫如後,不依地說着。

李莫如聽過水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說:“那,下次,我做給你吃。”

“真的哦。”莫蘭邊說還邊伸出舌頭舔舔嘴脣,好像就感覺到了那濃濃的湯的香氣。

而接過水開始洗漱的李莫如,眼前卻閃過左無人的模樣,心裡嘆着氣。

“不棄,不棄,好像好了哦。”莫蘭低頭看着滾的不是很厲害的白粥,朝李莫如說着。

“嗯。你等下,再加點鹽。”

“嗯,這個我知道哦,倒水味的。”莫蘭曼聲說着。

“你會燒菜,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李莫如小小的翻了個白眼,朝着莫蘭輕聲說。

“呵呵。”莫蘭只是傻傻地笑着,她在現代就想着有個男子願意爲自己做飯煮粥燉湯喝。

而李莫如雖然不通女紅,也不精廚藝,自己對他這方面還真沒有要求,可是生活給了自己驚喜,那麼莫蘭會覺得生活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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