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能在很早及很晚都能看到有個小小孩她在“死生間”的學武場,在努力地蹲馬步,努力的揮着小木劍。
而百丈崖上的所有的房子中,你也能在不同的時段看到林丫的悲催的身影。好吧,也許,林丫樂在其中了?
你說,林丫的資質夠好麼?她在現代,其實就是一打着過平凡日子幌子的懶人,讀書時候所有成績都是中等,中等,就沒有過優秀。而出了學校的門,花了幾個月找了個工作,每個月大半錢寄回家,留點錢過自己的日子後就不思上進了,在那個位置上一坐坐了三年,才勉強升了一級(怎麼的,她也算是個老人了,經驗還是擺在那裡的。)所以林丫怎麼也不算是個很聰明的主。
可能是上天也不想讓這穿越的孩子太過辛苦,順便補償她點什麼。本來就將莫蘭的記憶給了她,只要她多多練習,琴棋書畫這些怎麼也能恢復莫蘭的水平(畢竟莫蘭也是在族學裡學過4年的了);還多給了她一個過目不忘的本領,這樣至少讓她多出更多的時間去學別的東西,可也就因爲這樣,林丫被她的衆師叔們壓榨又壓榨;但是同樣的,林丫在兄弟姐們中倍兒受歡迎,因爲這一邪惡的孩子絲毫不以爲恥的剽竊着現代的故事、笑話、腦筋急轉彎等等好玩的玩意。
你說這小孩不是一淡定的主麼?怎麼就做出這麼愛出風頭的事情了?
如果林丫聽了你的問題,她會很無奈的回答你同時還會拉着你的袖子讓你別走聽她訴苦:你知道麼?那些小孩一個一個都猴精似的,你就算想要過平靜的生活也得被他們全給攪和了。
就說第一天吧。死生間所有十二歲以下、六歲以上共12名女子都靜靜的站在門口,等林丫一打開門的時候,一齊喊:“姐姐/妹妹/蘭小姐,早上好!”而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林丫被這震天的喊聲嚇的一個激靈,要不是玉竹手快,就差一點摔地上了。而他們這麼早在門口就是因爲他們各家的大人說:“莫丫頭剛來,不熟悉,你們要多多親近人家,要讓她感覺到家的溫暖,要讓她完全感到你的熱情,要將她的心兒都化了才行。”
而她們家的仔都將她們的話完全貫徹執行,以至於以後像個牛皮糖似的粘着林丫,就比着怎麼把林丫的心給捂熱了。
於是便經常有以下場景出現:
愛好武藝的,經常找林丫對打,剛開始,林丫還興致勃勃的答應了(她一現代來的,就對這武功什麼的特敢興趣);於是林丫掉狼窩裡去了,每天等陳漣漪教過她基本功後,林丫本來就渾身痠疼的要死,旁邊還來個人經常說:“蘭妹妹,我娘說了,武功是在對練中提高的,所以我們來對打吧。”於是林丫只能答應。你如果不答應,不幹了,她就會拿着那溼漉漉的眼睛看着你,讓你覺得你若不答應,你就是一十惡不赦的壞人。於是,林丫就又同意了。於是就開始了每天痛苦的早晨習武生涯。
而在學習琴棋書畫的過程中,總也有人讓你拒絕也不得拒絕,答應了你就更是水生火熱了。
在琴房裡,男子與女子是隔開屏風做的,可是彈琴你用不着看人吧,聽聲音就是了。
“蘭妹妹,你覺得這曲子彈得如何?”
“咩,這是在問我?我就一連五線譜都分不清的人,要我來評價?我還就記得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描述琵琶的話。這古琴,我真是愛莫能助了?對了,那琵琶行中是怎麼說的來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突然林丫覺得周圍太過安靜了,便從自己的思維中醒過來。看看四周,怎麼大家都用那麼詭異的眼神看自己,林丫拍拍胸口,一口氣緩不過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聽到有人在低低喃喃道,林丫默了,頭上飛過一片烏鴉。“不是吧,我又不小心念出來來了。”
“蘭妹妹,還有麼?”
還沒有回過神的林丫跟着問話張口就答:“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一念完,林丫就知道壞了,果然。
“人生得一知己,難以。”話音頓了頓,“蘭妹妹,以後,你可願與爲兄一起靜聽清風彈流水,閒觀明月掠浮雲。”
林丫許久都沒有做聲,就自己那半吊子,哪敢經常與劉兮然彈琴論人生啊。
“莫三小姐,這是瞧不起世間男子麼?”許是覺得林丫在無言的拒絕,劉兮然輕嘆了口氣。
林丫聽到這一聲嘆,還有如果自己回答是,不知道,自己等下在飯廳是否還有一立足之地?林丫在心裡嘆了口氣,“怎敢。”真的是怎敢,我只是念了句琵琶評語而已,他彈得是琴吧。呵呵,林丫不知道的是,隔着屏風的劉兮然懷中抱着的正是琵琶了。
“那兮然便當蘭妹妹應了兮然的。”
“這便是,不同意就是莫三小姐,同意就是了蘭妹妹。5555,我的命怎麼這麼苦。看來一定得管好自己的嘴巴的了。”林丫對自己的肚子裡有多少貨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可不敢在這當個與世不同之人,只想過着自己的平凡小日子。
殊不知,林丫不知,在百丈崖的她在她的那些師叔們的眼裡已經是重點培育對象,在她的兄弟姐們的心裡是崇拜的對象。
好吧,林丫在這百丈崖就是一不平凡的主,不過她自己可死也不敢承認。
有一次,林丫在剛練完武之後,倒在學武場的草地上休息的時候,傻傻的笑了出來,當時與她對練的鄧亦晴(鄧楠的女兒)看着笑的莫名其妙的林丫,便拿手肘蹭蹭林丫,問:“你想到什麼好笑的了,說來給姐聽聽。”
“晴子,你就比我大那麼一咪咪,還老想着我叫你姐?”林丫翻了翻白眼,有氣無力地說。
“說說嘛,都是好姐妹,有啥子不能說的,快說,要不小心姐撓你。”
林丫看着鄧亦晴的架勢,忙說:“好,好。”
於是林丫想了想,問:“冬瓜、黃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麼瓜不能吃?”
鄧亦晴傻愣着眼看着林丫,林丫說:“你慢慢想啊。我就先回去沖涼了哈。”林丫說完就拍拍屁股走掉了。
而等林丫一到飯廳吃早飯的時候,發現那些小孩都眼光閃亮的看着她,“今天怎麼了,她們怎麼那麼熱情?”林丫一吃完飯便想撤,可還沒有撒丫子跑,便被鄧亦晴扯住了,“說,蘭妹子,你快告訴我,什麼瓜不能吃?”其他人也都眼睛不眨地看着林丫。林丫眨巴眨巴眼愣了,“什麼瓜不能吃?”
“你做傻啊,就是你早晨時候問我的啊。”
“哦,傻瓜啊。”
“什麼,你居然罵我傻瓜。”林丫趁鄧亦晴愣着的時候,趕緊往練琴室跑。老遠還聽到鄧亦晴的吼聲。
“笨,蘭姐姐的意思是傻瓜不能吃,不是說你的哦,不過你自己承認自己是傻瓜也沒有人會否認的了。”林丫走後,劉巧然撇着嘴笑的沒心沒肺的。
“啊~~~~。”
其他的人一得到答案,便該幹嘛幹嘛去了,只剩下鄧亦晴欲哭無淚。
於是憨憨的鄧亦晴就經常不怕被罵傻瓜的跑着去找林丫,老是要追着了林丫問她問題,說她要擺脫傻瓜的名頭,可是最終的結果是鄧亦晴越來越傻了,反倒是其他兄弟姐妹中有那麼幾個猜腦筋急轉彎越來越快的人,可是那幾個也不是什麼好鳥,就是愛看鄧亦晴的笑話,就看着鄧亦晴圍着林丫轉,也盼着林丫多問幾個問題用來解悶(後來,還有人做了本小冊子),他們甚至在私底下賭鄧亦晴什麼時候會放棄。
有天,林丫實在是被課程憋的喘不過起來的時候,便想着去鳶尾花開的特燦爛的地方去打滾。感覺心情舒暢許多的林丫在回來的路上碰上了個粉嫩粉嫩的三、四歲的小正太,那小正太手裡了還抓着幾朵鳶尾花,臉上沾了幾點泥,剛摔了跤,看着林丫來了,憋着嘴想哭又偏忍着,林丫看着特不忍心,那麼一可愛正太,眼睛含淚的看着你,林丫的媽媽心態就來了,“小朋友,乖啊,不哭,姐姐給你吹吹就不痛了哦。”林丫抱起那小男孩,輕輕吹着他的手心,看着擦破了點皮,不是很嚴重,而林丫此時身上又沒有帶藥粉,便想着快點回去給小男孩塗藥,就飛快地跑起來,可是還沒有跑,就聽到“哇”地一聲。
聽到這驚天動地的哭聲,林丫慌了,以爲還有什麼暗傷,趕緊將小男孩放下,四處檢查,最後發現就先前發現的擦傷,林丫想可能是這小孩本來不想哭的,剛好看到有人來了,便想撒撒嬌什麼的就哭出來了。這時候林丫也不慌了,就拿帕子擦擦小孩的淚,邊輕聲哄着小孩說馬上就回家見爹親,不怕不怕之類的,邊爲了轉移小孩注意力,給小孩講起了“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故事,大家可以想象那小孩聽了眼睛可燦比天上星辰,眼睛眨巴眨巴的,林丫看了,忍不住捏了捏了小孩的臉,隨即看到小孩紅了臉,林丫笑笑便放開了手。
最後就是那小孩在回到家後,還死抱着林丫不撒手。而最後的最後就是林丫成了那羣小孩的故事大王。
於是在百丈崖的大家的眼裡,林丫就是一表面上笑的雲淡風輕,實際古靈精怪、滿身才氣的女子,要不是知道林丫已訂了親,還有百丈崖的男子絕不嫁女子做小的傳統,怕是那些師叔們都想將自家的小子嫁給林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