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初見師父

“三小姐,彥主子有請。”林丫正想的出神,回頭便聽到天璣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輕身說。

“小姐,請更衣。”玉竹聽到天璣的話,便放下手中事物,淨手後拿起一件素白袍子對着林丫說。

“恩。”因爲是第一次見鄒大師,抱着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思想,林丫倒也要玉竹好好地給她整理打扮下。而天璣知道林丫不喜人近身,便與天璇一起收拾東西,以便等下與林丫一道去飯廳。

打扮好了後,林丫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也微微出了神。

只見鏡子裡的自己五官清秀,嘴角含笑,皮膚白皙,自有一番風流之態;尤其是此時睜大的雙眼,只見那眼中坦誠,端的是清晰透徹,無一絲虛膩。且不驕不餒,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不浮不躁,讓人望之心裡甚是平靜,總讓人覺得像是鬧市之中找到了一安靜所在。只讓人疑惑的是,才十歲的小孩,怎麼就渾身上下透着一種沉穩,沒有幼童該有的天真活潑,反而讓人覺得安心,那臉上的笑意,給人一種未語先笑的感覺,讓人看到就覺得開心。

再看自己留着額發,頭髮並未全部束起,只用一根紫色飄帶扎着;身着一銀白小袍,袍子領口及袖子處繡着簡單而雅緻的梅花;腰上就掛一玉佩;腳蹬一雙簇新的精緻短靴。

雙頰泛起的點點紅暈,讓人忍不住上前去捏捏,也就這時候,覺得這確實是一十歲小孩。

“小姐這樣甚是好看。”

“玉竹,你應該說小姐我甚是威武。”林丫邊說邊往外走,此時的林丫心情很好,便開起了玉竹的玩笑。

“撲哧。”林丫剛說完便聽到有人在笑,只見天璇臉上還帶着笑意,嘴巴還沒有合攏。只見他身着一身淡粉裙裝,身材盡顯,鵝蛋臉,細眉,瓊鼻,櫻脣,身高應不過一米六五。而因着臉上那一份笑意,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看着十分活潑俏皮。

還好,還好,他好像沒有擦粉,天璣也沒有擦粉,如真像其他地方的男子一樣臉抹胭脂,還擦着香粉,估計林丫就會皺着鼻子走了。

看着林丫望過來,天璇行了個禮,“小姐,奴失態了,還請小姐責罰。”

“無事,話說出來就不怕別人笑。”

“謝小姐不罰之恩,請隨奴來。”天璇直起身子,還對着林丫笑了笑,便微低着頭與天璣在前面帶路了。

“嗯。”林丫點頭道好,便看起周圍的景緻來,只見這條路周圍盡是花草,好像還有曼陀羅花。沒有想到外面有個荷塘,這莊裡還有這麼個很是精緻的池子,從池子邊過,還能看到裡面各色的魚兒。這一草一木盡顯自然之態。天璇邊走也邊用輕快地語調說着這花是多麼難伺候,那魚費了多大的勁才撈過來放池裡的;而天璣則在旁邊就安靜地走着,連一點腳步聲都聽不到。

走了不到一炷香,天璇與天璣就停了下來,朝着一穿淡藍色衣服的男子說到:“天瑜哥哥,莫三小姐帶到,請通稟彥主子。”

那男子聽到,便朝林丫服了服身,“奴見過莫三小姐,請小姐跟我來,主子已說過,小姐到了就直接隨奴進去就可以了。”說完就朝裡走去。

林丫正了正衣服,便帶着玉竹隨着天瑜走了進去,進到廳中,只見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廳的主位坐着一女子。

只見她渾身散發着莫名的氣質,讓你能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的就是她。她似煙似霧,讓人總看不清,又有種魔力,吸引着你,不得不去看她。而等到你想要注意她長什麼模樣的時候,也許她已與你擦肩而過,於是你只能回憶,只能去想象她到底是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只能在下次見面時,還是如此,記憶中,你記不起她到底多大年歲;也許你想的是她的眼,而另一人想的就是她的眉,或許不經意間,你還會在想,她臉上有疤的麼?有的吧,沒有的吧?

林丫怔怔的看着,就覺得一股莫名的心酸,刺得眼睛忍不住要掉下淚來。“這女子,怎麼就讓人那麼心疼?”林丫心裡閃過這樣的一句話。

在一片安靜中,林丫朝着那名女子走去,在眼淚要流下來時,拜倒在地,輕聲說:“弟子拜見師父。”

而那微眯着眼的女子,看了伏地跪拜的女孩許久,才用如從沙子上劃過的聲音說:“起身吧。”

林丫聞言,閉了閉眼,起身,低頭走到女子身邊,垂手而立。

“坐!”

“是!”林丫朝着鄒秋吟手指的位置走去,坐下。

其他人用詫異的眼光看着林丫坐下,聽到女子的一聲“用餐。”大家收回目光,無聲地吃了起來。

此時的飯廳格外安靜,而林丫視這種安靜於無物,只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食物。看着眼前突然多出來的一筷子鮮筍,林丫擡頭,發現是師父。林丫抿着嘴,又低頭吃了起來。也就沒有注意到桌子上其他人看到這一情景更是訝異,甚至有人把菜夾到了他人的碗裡。

“啊,小姐讓那丫頭坐在她左手邊?小姐她都好久沒有給他人夾過菜了,連當年的他……”

“啊,啊,小姐她,她居然給那小丫頭夾菜。。。。”

“主子她莫非好了?明兒我得去山上拜拜,還得給那觀里加香油錢。”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林丫是聽不到這些人心裡的想法,即使聽到了,林丫恐怕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吧。

此時的林丫其實也說不出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流淚的衝動,只覺得心酸,只覺得心疼,只想走上前抱抱她,看着那滿頭的白髮,還有右臉頰上的一道疤,最讓人心疼的是那股子平靜,靜的好像這世間無此人,靜得讓人心裡刺着疼。

後來林丫想,也許就是她在看到林丫進來時,擡眼的那一瞬的迷茫,於是那帶着迷茫的眼神,就像是隻迷路的小鹿,直接闖進了林丫的心,在林丫的心上繞了個圈,再繞個圈,讓林丫的心在圈圈中變得柔軟,讓林丫再也忘不了那樣的一雙眼。

在一片寂靜中,吃過飯,漱過口,洗過手,林丫隨着那女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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