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月夜2

“不棄,這些年,你也去過不少地方,你跟我說說好嗎?”莫蘭突然用自己的胳膊碰了下李莫如,李莫如感覺到身體相觸時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的溫熱觸感,身體僵硬了下。

等了會,沒有聽到李莫如說話,莫蘭急了,以爲他不願意跟自己說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雖然自己聽了那個左公子說了些不棄的事情,可是畢竟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莫蘭不大相信,所以便想聽不棄自己說。

“不棄,怎麼了,不願意與我說說的麼?”聽到莫蘭失望的口氣,李莫如醒了過來,“沒。”

“那你爲什麼不說了?我很想知道的。雖然左公子跟我說了些你的事情,可是我想親口聽你說,說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去過哪些地方,是否開心?這些,我想你告訴我。”

本來莫蘭並不想現在就打聽李莫如的過往,可能是今晚的月亮太惑人,我們得承認,月亮經常惹禍的。所以莫蘭就這樣一下就問了出口,既然問出口來了,莫蘭也不想逃避,就只能繼續地問下去。

此時聽到莫蘭提到了左無人,李莫如反而心裡沒有任何想法,他是他,我是我,不是嗎?李莫如想了想,就與莫蘭說了起來。

在李莫如清雅低沉的嗓音中莫蘭知道了李莫如是因爲什麼而離開家裡,知道他想看看書上寫的各國的人土風情。在李莫如的聲音裡,莫蘭彷彿看到了在兩個小侍,一個車伕的陪伴下,不棄他走遍清水國的各個州郡。凡是書上說的美景,不棄他都留下了足跡。而在看完了清水國的山、飲遍了清水國的水後,他開始去了黑耀國。黑耀國遠沒有清水國內平和,總是會看到爭鬥之類的場景,爲了安全,不棄並沒有說要在黑耀國內遊歷,只是去了與清水國相鄰的蓮峰看雪蓮花,最終卻因爲某種原因,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所以纔會在今年說要去看。他剛從南面的星辰國過來。

聽着,聽着,發現沒有了聲音。莫蘭急急地往李莫如看去,發現他居然就這樣睡着了。

真的是,這樣也能睡着。莫蘭苦笑。莫蘭撐起身子,就近看起了李莫如來,發現清輝下的李莫如真是能惑亂心神,真是個美男子!莫蘭微微笑,他現在在夢中應該是開心的,看着李莫如微翹的嘴角,莫蘭臉上的笑意更濃。

夜晚天涼,而該死的自己居然沒有帶披風,真是該打。想到這裡,莫蘭運氣內力,穩穩地站在網兜上,運氣跳到李莫如的網兜邊緣,彎腰手臂一伸,將李莫如抱到懷裡,看到沒有吵醒他,忙運起輕功,往李莫如的房裡飛去。

等將李莫如放到牀上,蓋好被子,放下紗帳,莫蘭輕手輕腳走出房門。

“出來吧。”莫蘭走到院中,朝暗中喊道。

“莫小姐。”如意從暗中走出,到了莫蘭近前,福了福。

“恩,你家主子睡下了,你在房內守着。如有什麼事情就叫我。”莫蘭對着如意說,看到如意點頭,莫蘭轉身想離開,又想起,今天早上他是在不棄的房裡醒來的,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裡的,想到這裡便又停了腳步。

“莫小姐,這邊請。”如意似是知道了莫蘭現在的處境,出聲說。

莫蘭點了點頭便隨着如意往外走,畢竟沒有成親,先前的接觸如意他們可以接受,就連昨晚,吉祥都有在旁邊的耳房守夜的,只不過是李莫如和莫蘭不知道罷了。所以,莫蘭現在住在這個小院的客房裡,那間客房裡面的佈置吉祥、如意都有重新佈置了的,房裡的很多擺設都是連李莫如房裡都沒有的,很多都是以往李莫如遊歷各地後看到別緻才帶在身邊,後來因爲每年都要來這邊一趟,所以很多東西都放在庫房裡。今天吉祥便從庫房裡翻了出來放到莫蘭現在住的客房裡。

莫蘭進到房裡的第一感覺便是簡單但有雅緻,再仔細一看又透着高雅。莫蘭知道他們是費了心思的,畢竟很多東西透着地方風情,但是擺放得又很是到位,使得這種地方風情融入到了一起,讓人一點都不會感覺到突兀。

尤其是房裡的一副畫,一座巍峨的山峰幾乎佔了大半個畫面,給人以“高山仰止”之感。整個畫面筆墨濃重粗壯,與沉雄之中見精微。那是鳳陽山的景色,莫蘭一眼就看出來了。

點亮了房裡的火燭,如意便告退了。

莫蘭此刻正在回憶李莫如先前跟她說的話,雖然不棄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莫蘭能夠想象他一路行來的艱辛、病時的無助以及佳節思念親人的苦痛。

“小姐,水好了。”房內突然響起玉竹的聲音,莫蘭輕點了下頭,玉竹掩上門便退了出去。

莫蘭邊寬衣邊往浴室走,房內用屏風隔開的地方就是沐浴的地方了。莫蘭一腳踏入水中,將整個身子沉入到水中,閉着眼放開心神想了會,再將頭伸出來,用手一抹臉上的水,無聲地笑了:“不棄,以後的路我們便一起走。”

洗完澡,莫蘭穿上玉竹放在手邊的衣服,看了會書,感覺天色已晚,便坐到牀上開始打坐。“師傅教的內功心法雖然隨時都在運轉,但是從現在開始,更要練好功夫才行。”

莫蘭一睜眼外面已是晨曦微露了,起牀走到窗邊,看着房外的景色,莫蘭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今天的天氣真好,適合出遠門。”想着等下又可以看到不棄,莫蘭臉上露出了讓晨光都覺得汗顏的笑容。

“小姐早!”聽到屋內的動靜,已是練過功等在門外的玉竹推開了門,手裡是早上洗漱的用具。

“早!”莫蘭朝着玉竹微笑。

而另一邊的房裡,李莫如也是神清氣爽,臉上再無因爲左無人而起的失意,穿着練功服的李莫如看着格外的英姿颯爽,額頭微微冒着汗,他接過吉祥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便進了屋開始沐浴清洗。

等到吉祥替李莫如挽了發,並用一根玉釵固定住頭髮。

“主子,可以了。”

“嗯。”吉祥梳頭手藝很好,總是讓人很享受,李莫如睜開微閉着的眼,點了點頭。

“主子,今天早上有你愛吃的甜糯米紅棗粥。”

“可準備了莫小姐愛吃的早點。”

“主子,你放心了。我早叫人問過莫小姐的侍衛的了。”吉祥拍拍自己的胸口,“吉祥辦事,主子放心纔是。”

“呵呵。”看着大清早就搞笑的吉祥,李莫如輕笑了出聲。

“主子,你就是要多笑笑。”吉祥輕輕說:“主子,前晚和昨天的臉色真的不好,早膳我還煮了補氣的粥,剛好一小碗,主子等下要喝完。”

感到了吉祥濃濃的關心之意,李莫如只是微微笑着。

等到了飯廳,發現莫蘭早已在座了。

“不棄,早上好!”莫蘭看到李莫如一進來,便朝他打着招呼。

很有現代氣息的招呼聲另李莫如微微一愣,便揚起脣說:“早上好!”

“不棄,你應該說蘭兒,早上好!”莫蘭不依地說。

李莫如嘴脣微動,但是還是沒有說出聲。

“算了,算了。不棄,下次要記得加稱呼哦。”莫蘭看着李莫如爲難的樣子,稍微有點失望,但是仍是不氣餒。

李莫如不做聲,坐在位上說:“吃吧。”

“嗯。不棄,我看到有紅棗粥,補血氣的,來,你多喝點。”莫蘭在吉祥、如意伺候李莫如用餐前,端起溫熱的粥放到李莫如面前,還用勺子將已不是很燙的粥翻了翻,“不棄,不是很燙,入口剛好。”

李莫如朝莫蘭看了一眼,莫蘭看李莫如看她,咧開嘴便笑,白白的貝齒,紅紅的嘴脣,大清早的就開始誘惑起李莫如來,李莫如眼睛微閃,端過粥便低頭開始吃了起來。

看着李莫如小口小口香甜地吃着,莫蘭感覺自己也餓了,端起面前的粥便大口的喝起來。

等到兩人用過早餐,正在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看到如意走了過來,對着莫蘭說:“莫小姐,外面有兩個小侍說是找莫小姐。”

“小侍?”莫蘭疑惑着。

“是的。”如意的口氣比起以往更是冰冷了很多,已是近夏了反感覺在冬天一樣。

莫蘭毫不在意或者是遲鈍地還在想是誰。

“出去看看吧。”莫蘭心裡雖然起了波瀾,但是很快便壓了下去,很是平靜地站起身說。

“哦,也是。”莫蘭隨着李莫如往外走,邊走還在嘀咕,“莫非是天璇、天璣?不可能啊,我已要行姐姐將他們帶回給子彥義父的啊。”

快到院門口的時候,莫蘭便看到天璇、天璣靜靜地低垂着頭站在一個僕婦邊上,兩人還是如初見面的一個粉衣,一個綠衣。

“天璇?天璣?”莫蘭出聲喊道。

聽到聲音,天璇擡起頭用一雙紅腫的雙眼看着莫蘭,一出聲聲音便帶着哭意:“蘭小姐,你不要天璇和天璣了麼?”

天璣雖然不做聲,還是那麼沉穩地站在天璇旁邊,但是也明顯的感到了不安還有心焦。

“呃。”莫蘭看着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她並不想再多帶人在身邊,一人出遊,玉竹一人即可,更何況要跟不棄一起,再帶着兩個男的成什麼樣子。

看着莫蘭不出聲,天璇眼中的淚便嘩啦嘩啦往下掉,但仍是強忍着不哭出聲,立在一旁的天璣也是紅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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