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喊了出來就在心中鄙視自己,“你怎麼能這麼不淡定了,要淡定,淡定。”心裡邊說莫蘭便回覆了以往的表情。
“是,鎮上的花滿樓正是在下所開。”左無人用充滿風情的雙眼看了一眼莫蘭。
莫蘭咋咋舌,沒有再說話,心裡卻確實佩服左無人,他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不錯了,應該說是非常的不錯了。不過我家不棄也挺不錯的,一個男子那麼有勇氣地出來遊歷,懂的那麼多,愛看書,還會下棋,聽說功夫也不錯,嗯,這樣很好,兩夫妻很有共同語言。莫蘭邊想邊微微點頭,溫暖的目光看這李莫如,內心一片平和。
正說話間,吉祥帶着天璇過來稟告李莫如和莫蘭,說一切已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於是一夥人就朝着院子門外走,到了門口,發現三輛大馬車,莫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愛馬小白,小白也看到了莫蘭,歡快地朝着莫蘭叫喚起來,莫蘭一個縱身跳到小白的身邊,愛憐地摸了摸小白的頭,“你個小子,居然也跑下山來了。好,我就帶你去看雪蓮花,你小子可不要半路就跑。”莫蘭豪氣沖天的朝着小白說,還戲謔地看了小白一眼,而那馬居然還翻了個白眼,怕是心裡在想:我纔不半途而廢,你才這樣,你才這樣。我們得承認,莫蘭被一隻馬鄙視了。
莫蘭正在和小白膩膩歪歪,突然聽到身後嗤笑一聲,莫蘭將手裡的麥芽糖給小白吃了後回頭一看,發現李莫如看着她一臉笑容,莫蘭也朝着李莫如笑了笑。
逆着光的莫蘭雖然看不清面容,可是在左無人的眼裡像是個駕着霞光而來的英雄一樣,雖然年幼的臉上還帶着稚嫩,可是眼睛裡的執着與溫暖卻透着這是個有着內涵的女子。
李莫如面帶笑意地看着莫蘭,心想:真是個孩子,與一匹馬都能玩到一塊,聽說,能與動物交朋友的人,心靈一定很純淨。李莫如被莫蘭身上的光芒刺了下眼,眼角的餘光看了眼左無人,心裡微微一嘆,只袖手站在一旁。
莫蘭牽着小白走到李莫如跟前,說:“一起?”邊說邊看了眼如意牽着的全身紅色的高頭大馬,那馬瞪着雙有神的眼睛,在如意的手裡,直想往李莫如跟前湊。
“嗯。”
莫蘭瀟灑的上馬,騎在小白身上,看着李莫如也縱身飛上了馬,朝着李莫如一笑,便一踢馬肚,小白像懂了似的飛奔而去。李莫如跟着一笑,對着地上的人說:“你們隨後跟上。”頓了下,朝着小麥子說:“小麥子,照顧好你家公子。”看着小麥子點了頭,朝左無人一頷首,便追趕莫蘭去了。
被他們拋下的左無人定定地看着他們飛奔遠去的身影,垂下眼瞼,遮蓋住眼內一切情緒,輕提裙襬,走上了小麥子準備好的馬車。
看着左無人已經上了車,其他人則各就各位往莫蘭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雖然不是大清早的,可是因爲鳳陽鎮有專門的騎馬路線,倒是沒有任何波折地出了北門。
出了北門,李莫如很快跟上了莫蘭。
“不棄,這樣疾風而馳,舒服嗎?”
“嗯。”聽到莫蘭隨着風而來的聲音,李莫如微微張了口,應聲道。
“不棄,開心嗎?”因爲風大,莫蘭沒有聽到李莫如的聲音,特意回頭朝着李莫如喊。
“開心。”李莫如看到莫蘭被風吹亂的頭髮,笑出聲來。
“開心就好,不棄,你看,這天很藍,這風很清爽,草兒真綠,花兒開的真燦爛。”莫蘭一邊說一邊用一隻手勒住小白,讓小白慢慢跑,另一隻手將凌亂的頭髮順了順。有你在身邊,真好。莫蘭閉着眼睛,任小白走,感覺到不棄就在身邊,莫蘭開心地笑了,爸、媽、哥,你看,我身邊有人了……
看着莫蘭就這樣隨意地坐在馬上,李莫如覺得這種很是平常的景色在平時遊歷時一般都看不上眼或者直接忽略掉,可聽到莫蘭的話後,覺得這樣普通的花草就這樣入了眼,格外賞心悅目,也享受地閉上了眼。
大概就這樣隨着馬兒走了大半個時辰,聽到車軲轆聲,莫蘭與李莫如往身後望了望,相視一笑便緩了步子,等待後面人跟上。
等到身後人跟上,莫蘭問:“累了麼?要不要先喝點水?等下太陽有點大。”
李莫如點了點頭,路上行人也越來越多了,李莫如也不願意這樣在外跑馬。看着莫蘭下了馬,李莫如便也下了馬往天力趕的馬車邊走去。
“主子。”如意正好站在車外,看到李莫如走了過來,便掀開轎簾,等到李莫如進了車廂,吉祥就遞過已經浸溼了的毛巾,李莫如擦臉後。坐了一會,就聽到莫蘭在車外喊:“不棄,我跟你一起坐,可以嗎?”
莫蘭也稍微整理了下,剛整理好,心裡頭老冒着想見李莫如,即使纔剛剛分開不到一小會。想到什麼就做,莫蘭就跑到了李莫如的車外跟李莫如商量,如果李莫如換成了男裝,那莫蘭也不敢這樣放肆地大膽地跟一個男子同坐一輛車,這樣受人把柄的事情莫蘭怎麼也做不出來。可是掩耳盜鈴,莫蘭倒也是做的心安理得。
聽到吉祥說:“莫小姐,我家主子有請。”莫蘭開心一笑,翻身便上了車,對着跟來的天璇、天璣擺了擺手,就進了馬車。
一進馬車,簡約的車廂擺設,李莫如正在閉目養神,吉祥在一旁幫李莫如捏腳。莫蘭坐到靠門邊,對着李莫如說:“不棄,累了?”
“我可沒有那麼不經用。”李莫如揮了揮手,示意吉祥不用再捏腳。吉祥起了身,對着莫蘭行禮道:“那吉祥去後面車子與天璇、天璣一起?”
莫蘭聞言點了點頭,看到李莫如也沒有反對,吉祥對着如意說:“如意,那我下去了,主子和莫小姐就由你伺候了。”
如意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吉祥下了車,只見如意手腳麻利地擺好了茶具開始泡起茶來。
李莫如看着莫蘭看着如意泡茶,臉上流露出很有興趣的樣子,疑惑地問:“莫小姐對泡茶很感興趣?”
“嗯。”莫蘭聽到李莫如問話,將放在如意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看着李莫如說:“我一直覺得泡茶是件很優雅的事情,如意他的動作很優雅,我想泡起的茶味道肯定很香。”
“哦。莫小姐身邊不乏人伺候,所以,不曾親手泡過茶,所以纔會覺得好奇。”李莫如淡淡地說着,聲音優雅中帶點沙,聽起格外舒服。
莫蘭歪了歪腦袋,眨巴下了眼,說:“師傅說泡茶是件費功夫的事情,有水喝就行了;楠義母說酒纔是天下第一解渴的水;朵朵義母說湯是最有營養的。倒是如煙義母經常泡茶給荷義母喝,我經常去蹭。可是如煙義母從不讓我自己動手。至於其他人麼?”莫蘭撐着頭,認真的想了想,說:“他們啊,好像只有子彥義父說要如煙義母教泡茶來的,不過最後好像就巧然帶着琪兒去參加了。恩,好像還有天璇?”莫蘭搖搖頭,不大肯定的說。
李莫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聽到:“不過,我聽說‘壺添品茗情趣,茶增壺藝價值’,不棄,這是青花瓷?好香,是極品鐵觀音?”
如意聽到莫蘭說話,手仍是不停地動作,只不過勾起的嘴角表明莫蘭即使不會泡茶,但是懂茶還會欣賞自己的手藝。
“嗯。”李莫如看着莫蘭睜大着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在別人面前總是淡笑再也沒有別的表情的她可在自己面前卻總是變化多端的,他笑了笑,說:“這是如意叫人特意從鳳陽山打的清泉水。我的兩個小侍中如意愛茶,吉祥好醫。我現在都只喝如意泡的茶,如意將我的胃口都養刁了了。”
這時候的如意正好洗好了茶,李莫如看着如意的動作,邊與莫蘭說話邊開始解說,說“泡觀音茶是‘水以石泉爲佳,爐以炭火爲妙,茶具以小爲上。’所以這水是山泉水,你看,這茶具精緻小巧,這桌上是一套專門用來泡觀音茶的。泡花茶、綠茶都有專門的茶具。現在,如意現在是在做第一步:百鶴沐浴,也就是洗杯;現在是‘觀音入宮’,也就是落茶,放觀音茶的茶量約佔茶具容量的五分;這是懸壺高衝,即沖茶。”
李莫如說到這裡,莫蘭看到如意把路上滾開的水提高衝入茶壺,並使茶葉轉動。 修長白皙的手指把住茶壺,煞是相得益彰。
“現在是‘春風拂面’,也就是亂泡沫,要用壺蓋輕輕颳去漂浮的白泡沫,這樣會更清新潔淨。”
稍等片刻,看到如意將泡了會的茶水一次巡迴注入並列的茶杯中,李莫如接着說:“下面如意要倒茶了,。”
“這個我知道,這個是點茶。”看到如意將茶水倒到少許時一點一點均勻地滴到各茶杯裡,莫蘭舉起手衝着李莫如說。
“是的,這就是點茶。”看着莫蘭這副搞笑的樣子,李莫如想笑,忙手握拳狀放到嘴邊,只是嘴角的一抹笑意表明李莫如在笑。
如意輕拿起其中的一個茶杯,舉起放到莫蘭面前,輕語:“請莫小姐鑑賞湯色。”
莫蘭接過茶杯,看到杯中湯色橙黃明亮,對着如意點頭,說:“極品,好香。”說完閉着眼還深呼吸。
如意見此,自己的作品被人如此欣賞,冰冷的臉上露出絲微笑,“請品茶。”說完,如意另拿起一杯茶遞給李莫如。
李莫如和莫蘭相看一眼,低頭一起嗅了嗅香味,再放到嘴邊品嚐起來。邊啜邊嗅,淺斟細飲。只覺齒頰留香,唯底回甘,心曠神怡,別有情趣。
如此幾番連飲,車廂內氣氛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