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吉祥終於安靜了下來。李莫如順手拿起手邊的書,在車內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中打開了書。雖然盡信書,不如無書,但是李莫如還是相信書能開闊視野,能讓自己的心不在家中的一院一牆內。
吉祥看到自家的主子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想着以後得看好那個什麼叫做憐情的男子,以後有什麼魑魅魍魎的有我吉祥在,休想靠近主子。
吉祥打開車內的點心櫃,拿出甜的膩人的桂花糕,將糕點擺放在點心盤裡,放在離李莫如最近的地方,還泡了杯茶,雖然吉祥的手藝沒有如意好,但是也算是一茶藝高手的。
在這無聲的氛圍中,子力終於到了,如意拿着憐情的賣身契遞給李莫如,並與吉祥並排坐下。吉祥看到如意坐到自己身邊,挪了挪身子,如意看到吉祥的小動作,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抿的很緊,看着有點冷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與無奈。
李莫如看都沒有看那賣身契,就對如意說:“將它收好,對那公子說事情已辦好,到下個鎮上,我們會給他買個院子並給他留下錢財,他可以在那裡住下。”
“是。”
“主子,原來你沒有想將他帶在身邊啊。哼,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好人家的男子。”吉祥邊說還邊撇撇嘴。
“住嘴!”李莫如聽到吉祥的話,頭也不擡地喝道,似乎感覺到了吉祥的不在意,他又說到:“吉祥,你要知道,這世間沒有誰願意被自家父母賣到那種地方,雖然他有點小心機,但是我們能幫到的就儘量幫他,也不要過於歧視他們。以後這種話,再也不要說。”
吉祥想了想就應了聲:“主子,吉祥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主動去挑釁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那憐情主動找過來,他就不會手下留情的了。
李莫如聽完,只得無奈的搖搖頭。
趕到車子又前進了起來,看來如意已與那男子說好了。
“哼,真如吉祥所說一樣,看來主子把他丟在下個小鎮是正確的。”如意想着剛與男子說話時,男子的哭泣還有拒絕,還說什麼他什麼都能爲主子做,還不就是想憑着身子爬到主子牀上,如果他知道,主子是個男子,他會不會跳到清河去。能與他給安靜的環境生活,不用再去過那一雙手臂千人枕的日子,居然還不知足。
如意也學着吉祥的樣子撇了撇嘴,不再多想,安心趕起路來。
車子行到半路的時候,已是正午時分。
“主子,請下車用些吃食。”子力在車外說。
“不用了,主子在車內用餐即可。”吉祥看到李莫如沒有動身,便說。
“是。”
“小姐。”
聽到車外面的說話聲,吉祥像個遇到稀奇事物似的興奮起來。李莫如看了眼吉祥,眼中的意思很是明確,不要玩的太過分了。
吉祥點了點頭,下了車。看到那男子,因爲先前是大早上,看不大清楚,這時候纔看清男子的樣貌。
柳葉彎眉,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帶出些許魅惑的風情,秀挺的鼻子,粉紅色的嘴脣,白嫩的肌膚。五官精緻,看着端正身態努力做出副良家男子的姿態,實際是舉手投足之間都露出風塵之態。尤其披在身上的薄紗,更是讓吉祥起不了好感。
“你找我家主子何事?”吉祥擺着付高高在上的申請,對着男子倨傲的說。
“奴,奴只是想着是正午,小姐需要進食,所以,才……”憐情看着吉祥,眼裡閃過一抹怒色,隨即用一副柔弱的聲音喏喏的說,百花樓的老鴇說過的,只要是女子看到自己這副柔弱模樣,就會失態的。他顯然是忘了,眼前是個男孩而已。
“我家主子自會進食,只是憐公子已從良,如此穿着確實不雅,我這裡有身衣服,雖然有點舊,但是還是夠遮體的。”說完,吉祥就將手上的一身小侍服遞了過去。
憐情恨恨的看着衣服,知道吉祥是你大有不接,我就不收回,只得接了過來。
“好了,那你回車換衣服吧,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你還是不要下馬車的好。”吉祥說完,看也不看他轉身上了馬車,在吉祥掀起簾子的剎那,憐情只覺驚鴻一瞥,愣在那裡,連衣服掉到地上都沒有自覺。
“憐公子,憐公子。”還傻傻站在那裡的憐情聽到耳邊有人呼喚,便回過神來,什麼也沒有說的便上了先前自己乘坐的馬車。
“好俊,好俊。”上了車的憐情,拍拍跳個不停地心口,喃喃說道。只覺得平時在樓裡看到的其他女子都成了凡夫俗子,誰也比不上剛剛看到的女子的一分。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微微一笑,眼中魅惑流轉,握起拳頭,對着自己輕聲說:“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得到你。”
馬車在快到傍晚的時候,趕到了渝州與徽州交界處的霞鎮。
馬車到了霞鎮上最大的一個客棧“悅來客棧”,李莫如還有憐情他們下了車,李莫如吩咐子力:“子力,你去安排吧。”
子力應了聲是就隱身而去。
“憐公子,主子說天色已晚,我們就在霞鎮休息一晚,已定了房,憐公子先沐浴更衣後再用餐還是?”如意看着吉祥跟着李莫如往後院走去,攔着憐情說。
憐情咬着牙,從牙縫裡飄出:“沐浴更衣。”
“是,小二。”
“到,是。小的聽到了,這位公子,隨小的來。”
“小二,你這店裡有冰水的嗎?”到了客房外,憐情停住腳步,對着小二姐說。
“冰水?這……”小二迷糊的看着憐情,看到憐情拋給自己的一錠銀子,小二用牙咬了咬,高興地說:“有了,公子,你要多少?”
“隨着熱水一起送過來,至少要一盆。你親自送來,如果辦的好,還有賞。另外再給我送一身換洗衣服。”憐情暗了暗眸子,對小二說:“這是買衣服的銀兩,你到鎮上最好的成衣店買,不過給我買一件素淨的就可。”
小二接着憐情再一次拋過來的銀子,心裡想“發財了,發財了,買了衣服肯定還有剩,這都有自己半年的工錢了。”
“公子放心,小的親自去,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