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從夫
“先生,你聽他的吧。”關鍵時候。官雲裳很自覺站在魯定風這邊,她勸道,“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您不如就聽他的吧,他的歪注意最多了。”
魯定風也跟着說,“您快點,就打過來了。”
徐煉有些猶豫,這急急忙忙的哪去找身普通衣服,魯定風比他更急,脫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遞給他,“先生快披上,一會兒你們挾持我倆,那領兵的頭領我認得,或許可以依着交情放過我們。”
另三人聽着,頓時覺得多了一線希望。眼前着重重清兵壓陣過來。魯定風地攔在徐煉身前,捏着他手裡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官雲裳那邊也跟着行動。
清兵大軍熱鬧衝破前層營帳,才進來,正看到這一幕,領頭的清兵哪管什麼人質,直接舉刀就要殺過來。
魯定風抓着脖上的刀子。忙喊,“陳統領,陳統領,我是魯定風!救我啊!”
清兵羣裡一個頭領模樣的人物,伸長了脖子向這邊望來。那人一臉精瘦,十足營養不良的臘黃模樣,兩隻眼睛凸得像蛤蟆,那尋到魯定風他們,疑惑叫了句,“魯少爺!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那人伸手壓了壓,示意清兵們後退了一些。
魯定風暗想,看來交情還夠硬,這把他賭贏了。他緊張說道,“我也不想啊,瀘州城鬧土匪,我和老婆逃出來,沒想到又遇上長毛了。陳哥,我們一場兄弟,一定要求我啊。魯家只有我這獨苗了,我可不能死啊!你救救我吧,我奶奶一定會感謝你的。”
徐煉他們也不傻,恰到時候吼了句,“放了我們,不然我就殺了他!”
那個陳統領本來不想惹麻煩,可是想到魯家老太太,多有錢的主兒啊。要是把魯定風救出來。肯定可以撈到不少好處。他衡量了一下,此時主要目的是爲了燒長毛軍的糧草,任務達到就行了。瞧他身後兩個小兵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放了也沒什麼大礙。
想着,陳統領裝模作樣地叫道,“你們兩個小賊,快放下武器。我饒你們不死。”
慕容卓他倆又不傻,跟着叫囂道,“放我們走,不然殺了這傢伙。”
那陳統領沒動,揚着刀子喊道,“不行,你們先放了他,不他倆。”
慕容卓也叫道,“你以爲我傻嗎,放了他倆你們會放了我們?”
魯定風瞧出顏色,偷偷地小聲說道,“先生,押着我們往後山走。”
徐煉聽了,押着他慢慢後退,那陳統領見了。猶豫了一下,攔住了身後蠢蠢欲動的兵士。
他喊了句,“那人是佟老爺的乾兒子,別衝動。他出事咱們都收不了場。”
衆兵士聽到佟家,多少有些畏懼。沒敢貿然上前。魯定風給慕容卓使了個眼色,讓他喊話。可慕容卓畢竟木訥了些,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徐煉多少機靈聲,對着那邊喊道,“放心,等我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他倆。”
陳統領聽了,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他本想跟上去的,也緩了步子。那些清兵都是小人物,他們只是來燒糧草的,本來也不想多惹麻煩。看着頭領都不追了。他們更是放慢了步子,等着回去領賞。
眼看着兩人被押着,漸漸離開了清兵的視線。跑了好遠,魯定風一直硬撐着,走着走着,慢慢有些瘸了。官雲裳注意到他的狀況,上前扶着他問道,“你怎麼了?”
魯定風嘴一頭的汗,臉色慘白,嘴脣還泛着烏青,他撐了兩步,兩眼翻白,向前栽了下去。
慕容卓心裡一驚,叫道,“不好。箭上抹了毒。”
“那怎麼辦?解藥!”官雲裳急得直髮抖,她和徐煉一起扶着魯定風,看着雙目緊閉的魯定風,她像是心裡的大靠山突然崩塌了一般。整個慌亂了起來。
徐煉給魯定風把了脈,嘆氣說道,“慕容將軍,前面左拐有個山洞,你背魯定風過去,我這就去找藥。”
慕容卓瞧着他,眼色變了幾變,背起魯定風向那邊跑去。官雲裳愣了一下,也緊張地跟了上去。
那山洞還算隱蔽,他們進去才發現,裡面東西不少,還有不少貯糧,像是早有人準備在裡面避難一般。地上還鋪了一塊舊毛皮毯子,慕容卓放下魯定風,慢慢把他扶到毛毯上躺下。
官雲裳緊緊跟過來,不放心地抓着魯定風的手,給他擦汗。她哆嗦着問道,“慕容大哥,他沒事吧,沒事吧。”她其實壓根不是在問他。只是想說點什麼讓自己安心。
慕容卓皺着眉頭,半天才愣過神來,說道,“放心,清兵用的毒不會太烈。徐先生會有辦法的。只是……”
“只是什麼?”官雲裳一聽他說只是,心裡像漏了一拍,立時緊張起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趟清兵劫營有些怪。”慕容卓心裡盤算着,說道,“徐先生只帶這點兵力守糧草,已經很有問題了。而且他剛纔好像完全無心應戰。這裡這些東西。分明是他早準備好的。”
官雲裳聽他說些兵家的事,她完全沒興趣,只是帶了句,“那就是作的幌子唄。”
“沒想到這些年你到沒變笨。”洞口,徐煉貓着腰走進洞裡,他手上拿着把草似的東西。他撿了塊石塊,把草藥搗爛,敷在魯定風的腿上。又塞了一顆藥在他嘴裡,這才坐下來說道,“這次是調虎離山,清兵一直在找我們的糧草,我就領了一些人作幌子,引開清兵的注意。好讓大部隊把糧草轉到安全的地方。”
官雲裳大略明白了情況,這拔人就是做炮灰的,可這些不關她什麼事,她擔心地看着魯定風,他腿上敷藥的位置似在發熱。魯定風一頭冷汗,他似乎很痛苦,眉頭緊緊皺着。
“先生,他不會有事吧。”
看她慌張的模樣,徐煉很想安慰她,可是事實卻是不容樂觀的。他只得嘆氣說道,“不好說,看他自己能不能熬過去了。能熬過今夜,應該就無大礙了。毒藥這東西每個人的抵抗力不一樣。有的人遇上了,是見血封喉。他能撐到現在,應該算是幸運了。希望能撐過去吧。”
官雲裳聽他這麼說,更是擔心起來,她呆呆坐在魯定風身邊,看着他那模樣,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隨時要滴下來一般。
徐煉和慕容卓不方便打撓,兩人識相地坐遠了一些,說起戰事來。
官雲裳靜靜坐在魯定風旁邊,這個廢話最多的臭痞子突然就這麼安靜了,那些絮絮叨叨的壞,那些痞裡痞氣的好。卻像是反撲般一點一點容積着,倒灌進她腦袋裡。
官雲裳驀然發現,這些日子魯定風已經點點滴滴的融入她的生活裡,這個壞壞的痞子已經像是堅實的靠山一樣,抵在她身後,爲她遮風擋雨。有他在,她不怕魯家那些古怪的親戚。有他在,她不怕自己稀奇的想法,會給惹來禍事。有他在,她不怕長毛太平軍,也不怕兇狠的土匪。
如今這座靠山完全倒下來,她才發現他的重要性,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依賴。
失去了才知道珍貴,這句老話真夠讓人神傷的,誰願意又知道那些失去的珍貴呢。
(一個字困,兩個字很困,不碼到三千了,大家也省點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