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媽就是個不淡定的主兒,以她那120分貝的高音嗓門就能瞧出,這位大媽平時沒少鍛鍊。這初到魯家時,她還收斂着點,畢竟跟着小姐出嫁,那是主人家裡看得起她是不?於是有了知遇之恩,她格外的護短起來。
這天一早的,官雲裳和新姑爺一齊去給老太太問安,早飯的點都過了,官雲裳還沒回來。於是魯家下人把午飯送來時,牛媽和小葉子很用心地,用熱水捂着菜,生怕菜冷了,小姐回來吃了不舒服。
兩人如此用心,可沒想到沒一會兒,魯家的下人竟然巴巴地跑來,說是,你主子沒回,菜要收回去,省得讓下面的人偷吃了。
這可惹到牛媽了,她個爆脾氣啊,和人吵了一會兒,既然扭打起來了。對方是個壯實的老媽子,兩人正對上噸位了。一打起來,那是個風聲水起,身體糾纏,羣魔亂舞。小葉子在旁邊拉了半天,反被踹了幾腳。官雲裳進來觀摩了半天,這兩人才後知後覺地停下打鬥。
大媽打起架來,後果都一樣,兩人披頭散髮,衣服扯亂了半邊,連舊色的肚兜都露出大半。官雲裳年經比她們小,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揮揮手說,“別鬧了,退了吧。”那兩人似有些懼她,這才縮了腦袋,退到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
官雲裳看了一眼桌面上惹得大媽打架的飯菜,捂着嘴差點沒吐出來。那是什麼東東啊,總共才兩菜一湯,犖的是一片片黑乎乎的肥肉膘,有碗青菜竟然泛着大片的黃葉邊兒。這是人能吃的嗎?再看那排骨湯,也不知人家骨頭是怎麼剔的,光溜溜的愣是看不到一點肉星,這還不說,那骨頭上還有一點坑坑點點,像是牙印。官雲裳很懷疑他們搶了狗狗的口食。
她嘆了口氣,讓小葉子把那些東西端到一邊,“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那老媽子忙接了過去,那表情裡,似乎還歡天喜地的。等那老媽子走了,官雲裳把小葉子招來小聲問道,“這魯家難道很窮,屋子破也就罷了,怎麼看起來,好像連吃的也沒有?又或者,他們在整我?”
小葉子很配全地小聲回道,“小姐,整你還說不上。我偷偷瞧過了。這家人吃的都是這些東西。好像是昨天酒宴剩下的,早上就油膩膩地吃大肥腸呢。”
“咦~”官雲裳皺了皺眉頭,讓牛媽出去買些吃食備着,看來這是要打長久戰了。牛媽走前,官雲裳說了句,“牛媽,咱們剛來這裡,還是低調些的好,這些小事,就不用跟他們爭了。”
牛媽懦懦應着,接了小葉子給的散銀子,退了出去。
官雲裳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她得好好想想。在這鬼地方。該怎麼生存下去。唉。十八世紀。什麼最重要?信息啊。可從哪兒來呢?她低頭想了想。以一早問安時看到地情況來說。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地燈。沒一個心地純善。能扮演聖母地。
上層不行。那就來基層吧。官雲裳一扭頭。賊兮兮地看着小葉子。“小葉姐~~~”注意顫音兒。
小葉子直被她喊了個激靈。“小姐。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官雲裳拍了拍她地肩。“那我直說了。跟家裡一樣。老規矩。交際是很重要地。”
“明白了。我給您打聽來着。”
“打聽到什麼。說來聽聽。”
小葉子很自覺地搬來張凳子,抿了口小茶,一本正經地以賊兒們般的小聲兒開始八,“小姐,這魯家還不算複雜的。就兩拔人,魯二爺家那邊還沒打聽清楚,咱姑爺這邊很簡單,爹孃下面只有一雙兒女,您那位大姑子銀秀小姐說起來那話可長了。”
“說說看。”官雲裳捂着餓癟了的肚子,先喝了口熱茶。
小葉子一說起八卦來,那是個眉飛色舞、口沫橫飛啊,“聽說銀秀小姐生得白白胖胖的,一副好生養的模樣,可是命裡剋夫,她從出生訂娃娃親起,訂到誰家,誰家的男娃兒就活不長。前二年的好像沒辦法找了戶莊稼人家,聽說那人命硬,長得跟牛似的壯。可是這門親事纔剛說成沒兩天,那莊稼漢就讓牛給頂了。”
“啊!”官雲裳想到鬥牛的場景,她正奇怪那位銀秀大姐怎麼沒出嫁呢。感情有這麼邪門的事。
“後來兩家人就跟吞了蒼蠅似的,這門親事也不敢提了。”小葉子吧唧着嘴,最後總結了一番,“不過聽下人說,這銀秀小姐人還不錯,整天滿臉帶笑的,脾氣可好了。”
“哦?”官雲裳心想,這個時代,出了這樣子的事也沒一點兒陰影,不錯,心理強大。
她們正八着,竟然把曹操給八來了。官雲裳聽到聲音,一仰頭正看到魯銀秀圓月亮似的胖臉。那月亮兒正呲着小虎牙微笑呢。
官雲裳忙領着小葉子迎了上去,這人她也才第二次見,也不知如何打招呼的好。正猶豫着,魯銀秀到先開口了,“妹子,你在屋啊。聽說你胃口不好,我給你送點燕窩。”
“這……”官雲裳想客氣地推遲,可肚皮快貼上後背了,這會兒讓矜持見鬼去吧。“謝謝大姐關心。”一聽她這話,小葉子很識相地接過對面丫鬟手中的瓷盅。
官雲裳餓得兩眼昏花的,眼角瞟着那盅東西,正想留口水呢。魯銀秀突然越過她走進屋裡,很“大胖”地坐了下來。說胖,她還真有些胖,一件大紅襖子把那小蠻腰勒得一圈一圈的,少說有三層。一張大梨木椅子,她一坐上去就填了個圓實。
當然了,偶們不該取笑別人的身材,只是正情況下,如果發福了,多少穿件寬大的衣服會好些,可這個魯大小姐偏偏穿了件小小號的,“S”型的身材展露無疑,只是S有些顫抖。特別是她一說起話來,全身就呈波浪般蕩啊蕩。
魯銀秀伸着一張圓月亮臉,很親熱地問,“弟媳啊,你在這兒住得可習慣?”
官雲裳忙將目光從她顫動的腰間移到圓圓臉上,“還行,就是不太認識路。”
“哦,這宅裡亂的,是不好認路。都怪老爺子小氣,舊屋子捨不得拆,新屋又不願意修葺,鬧得好好一個宅子跟破集市一樣。平日裡就知道做門面功夫,你瞧咱院門還氣派吧,可一到裡面完全見不得人了。你還算好的,這次進門剛好老爺子不在,這才由着我奶奶作主把東院這邊修整了一下,不然全見不得人。”
魯銀秀義正言辭地擠兌着自家老爺子的不是,官雲裳一個外人,自然不好搭腔。不過她熱鬧的一翻介紹,官雲裳算是明白了,感情這魯家的家風就一個字,“摳!”
得,她那僞公公估計就是一個清版的葛朗臺。不過,她見魯家人衣着光鮮的,估計也是暗下的省,不辱了門面。對這家有了認識,官雲裳心裡寬了許多,她正悠悠想着,這魯銀秀此趟爲啥來,那月亮臉扭扭捏捏開了口了。
“哎喲,不好了,我還點事要辦,我一個表妹昨天扭了腳了,我正要去看她。唉,我光顧着給你送燕窩,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官雲裳看她如此着急,忙說道,“多謝了,要不你趕緊去吧。”
月亮臉皺了皺,一雙小胖手抓着手絹兒扭來扭去,“弟媳啊,你手上有銀子沒,我急着過來忘了帶。”
官雲裳看她急成那樣,忙問,“你要多少?”
月亮臉咬着脣,猶豫地伸出五支小胖指。
官雲裳問,“五……”
月亮紙下注似地,猛然說道,“五十兩。”
“哦,好的。”官雲裳一個十八學士,贏了近千兩銀子,小小五十兩,她還是借得出的。她忙轉頭吩咐小葉子去拿。就這會兒,月亮臉上那雙烏溜溜地小眼,興奮得噌噌放光,同時,這烏溜溜的小眼,還賊賊地向官雲裳的錢箱瞟了一眼。
官雲裳一回頭,正看到一股掩下的幽幽賊光。她揉了揉眼睛,難道眼花?可看月亮臉平淡的,還帶着微笑的聖母光芒。嗯,她肯定眼花了。
官雲裳親切地將月亮臉送了出去,臨末還客氣說道,“姐姐有空來坐坐。”
“會的,我閒了就來。”月亮臉莞爾一笑。官雲裳一個激靈,似乎又感覺到幽幽賊光。女人的第六感?嗯,通常是很靈的。
(天氣轉冷,灰常冷,於是某龜殼狀物體說,作息修改了,咱更新也改到晚上吧!
以後小文儘量十點前更哈~~
偶每日最憋屈的事就是是更新前,會避免不了看到收藏。所以,粉紅貴,大家沒有也算了。看到這兒,不收藏看下去,我,我……蒼天,我捶地,這都飛雪了。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