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不從夫
牆倒衆人要是不推。那不是世界太美麗,就是人生太夢幻。魯定風沒聽官雲裳的,媳婦兒前腳出門,他後腳跟了出去。不過他去的地方和官雲裳不一樣,官雲裳去的孃家。魯定風也是去那片,不過是去找之前的朋友。
生死之交是可遇不可求的,魯定風大部分朋友都只是利益上的夥伴,嬌情的想讓人。特別是這種危機關頭,魯定風多考驗一個就是多失去一個朋友。
但可氣的是,他只想打探一下消息,竟沒遇上一個願意見他的。更有甚者竟然放狗趕他。
魯定風這一輩子雖說不是沒兇過大風大浪,世態炎涼的,可這些人冷漠着實讓他心寒,再者,從這些人的態度,看得出,他這次翻身不易。就在他無處可去時,他漸漸感覺到身後有衙差暗暗跟蹤他。
看到這情況,他索性大膽起來。中午時分,魯定風那些狐朋狗友有默契的一齊上酒樓聚會。他們纔剛坐下,就瞧到魯定風手裡轉着把摺扇。閒閒走了進來。衆人一愣,反應過來的,起身想走。魯定風攔在門口,笑道,“各位想走我也不攔着,不過,我魯定風待你們不薄,如今這樣,我真怕自己心胸狹隘,以後在公堂之上說錯點什麼。”他搖着扇子那副壞壞模樣,不像是說得出做不到的。
衆人也有些懼了,想走,又怕魯定風真個拖他們下水。這些人衡量了一下,左右都是個麻煩,不過不走的話,最多也就是被懷疑。要是走了,以魯定風的個性,肯定做得出拉他們下水的事來。
於是衆人很識相的留了下來,他們態度前倨後恭,那熱親跟伺候親爹一樣,幾個人請着魯定風坐到上坐。又是倒酒又是奉茶,別提多周到。
只是有一個氣不過的,說了句,“魯少爺不至於這樣吧,我們只是一般人物,保命而已。”
“我知道。”魯定風合上扇子,閒閒夾起碟裡的花生嚼了嚼。“大家這態度我能理解,不過,有必要嗎?”
衆人無語,肯定有必要了,他可是誅九族的重罪,現在怕是他親爹都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你們也不想想,之前我們的聯繫不少吧。這官府衙門裡一查就能查出來。現在避嫌,沒必要。”魯定風說得輕鬆,只是這羣人裡沒幾個相信的。
魯定風喝了口茶又加了句,“好了,我一會就走,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手上的消息。 畢竟大家朋友一場,我原來也沒少幫你們。做得太過,別怪我姓魚魯的你們一樣翻臉無情。”
這些人聽了,嚇得不清,一個個的忙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
魯定風聽了情況,暗暗嘆了口氣,只是面上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氣模樣。他收了扇子,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行了,就這樣了。希望下回我去府上拜會時。不會看遇上比我還冷血的。”魯定風留了個陰深的笑容。起身出了酒樓。
纔出門,魯定風扶牆嘆了口氣,這次他是使不上力了。他的案子,衙門裡人證物證都有,他到時要想翻案,恐怕比登天還難。現在或許只能聽天命。
官雲裳回到佟府時,天色已晚。她進屋前,瞧到門邊丫鬟的臉色不太好。她心下暗沉,輕輕推開門,裡面黑暗一片。她走到屋內想點上桌上的蠟燭,可走到一半,身後的房門“吱”一聲默默關上了。
這像極了鬼片上的情景,官雲裳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火摺子掉到地上,她抱着胳膊小心地向後瞧。黑暗中,一個碩長的人影漸漸kao近,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官雲裳鬆了口氣,放下了戒備。她輕聲問,“怎麼了?”
魯定風沒出聲,幽幽嘆了口氣,緊緊抱着她。
官雲裳埋在他胸口,被擠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正想出聲,魯定風突然橫抱起她,打趣般問道,“媳婦兒,如果只有一次彎腰的機會,黑暗之中。你找到火摺子的機率有多高。”
官雲裳不知他爲何突然玩這一出,不過聽他語氣沉沉的,有別於平日裡的朝氣,她猶豫了一下,回道,“我要說百分之百,你信嗎?”
“呵呵,不信!我們打個賭,你找不到火摺子,我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好,不過,不信爲何又要打賭,你心裡應該知道,還是有萬分之一機會的吧。”官雲裳知道,人在劫數之中,容易對前路失去希望。魯定風的機智到這樣危機的時刻,也難免亂了分寸。他們現在是要搏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可這萬分之一卻有萬分之九九九可能把官雲裳和旁人搭進去。魯定風又不傻,這賭得太划不來了。
官雲裳見他不說話,只得自己說道,“定風,你說那個誣陷你的土匪頭子要是死了,你這案子會不會消掉?”
“不會。”魯定風終於又出了聲。“他若是死了,他對我的指控就難拖掉了。”
“那我們去收買他,讓他改口供。”
“改口供?”魯定風疑惑想了想,明白了意思,“不成,他若改來改去,更容易引起懷疑。而且,收買他,要被人抓到證據的話,更會把這案子落實了。”
“那可怎麼辦啊。”官雲裳想着,有些急了。自己想到的辦法。沒一個管用的。
“所以說希望渺小。福兒,你就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不行,試都不試,我不甘心。”
“那我們就繼續打賭吧。你贏了,我聽你的想辦法。”
“好。”官雲裳答應得很乾脆,同時,她一彎腰,還真把地上的火摺子拾了起來。
魯定風驚訝着瞧着她,點燃蠟燭。可一會兒,他明白過來。他上當了,官雲裳早有準備,因爲就在剛纔她與魯定風說話的時候,她在偷偷用腳探地上的火摺子。願賭服輸,說話不能不算話,可是,他真的不想拖累官雲裳。
“定風,你就別糾結這些了。今天我見着徐先生,他爲了保你去了省城。”
“他瘋了,要是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定風,我告訴你。徐先生,我甚至可能還有其它一些朋友,已經爲了救你,做了很多危險的事。你要是自己放棄,纔是真正的害了我們。”
“嗯,我明白了。”
逆水行舟,這不進不是退,而是船破人亡。魯定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我搏。”
魯定風的案子很快送到省城,上面派人來收押,要押解到省城受審。佟家無法在留他,這日裡,魯定風被裝上了囚車押解到省城。離別時,佟學光收買了衙差,讓兩人有機會臨別聊幾句。
灰濛濛的天空下,給這兩人生離的人籠罩了更多陰影。這沉悶的天氣裡連絲風也沒有。或許沒有什麼能吹去,凝結在他倆之間的擔心。四周靜靜的樹木枝葉,就像冷酷的看客,靜靜地瞧着這場虐人的生離之境。
那些閒閒的衙差不時向囚車這邊瞧兩眼,那種冷酷麻木的眼神,讓官雲裳本以慌亂的神經更加混亂。
兩人執着手,卻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間,讓人想起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場景。只是這戰士是會一去不復返了。
這悲傷的氣氛實在不適合,魯定風瞧了瞧左右,小聲說道,“媳婦兒,我有點擔心啊。”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唉。我不是擔心我,我是擔心你啊。我這一走,你不會爬牆當紅杏吧。”魯定風說得煞有介事,氣得官雲裳直想踢他。不過這種時候,官雲裳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讓氣氛太冷。
官雲裳配合地說道,“那你可得早點來,不然,我讓你牆頭結滿紅杏。”
“呀,不是吧。我開玩笑,你居然……”魯定風煞有介事地指控着,他突然想起還有件事要吩咐,忙說道,“福兒,我走後,我手裡那些生意,你就交給佟大哥好了。傘坊那邊,你有空看一下。記得,小心宅子那些人。他們肯定會趁機搶我名下的產業。你什麼都別管,要是扛不住就帶着那些地契銀子回孃家,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時候不早了,那些衙差又一次催着上路了。
兩人依依不捨,相執着手怎麼也不肯放開,官雲裳看着他,憂心說道,“相公,不管多難,你一定不要放棄。”
魯定風點頭應了,可是任誰都看得出,這樣的事,誰又有把握呢。
“相公,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官雲裳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
魯定風聽了,臉色一驚,他緊握着官雲裳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激動地說,“真,真的。”
“嗯。”官雲裳點頭。
“好,我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就算是賭上全部身家我也一定回來。”這一次魯定風的話,正式了許多。官雲裳也相信了,官雲裳拿出一個小布包,給魯定風掛在脖上。
她小聲說道。“這是我給你求的符。”官雲裳是個唯物主義教化下的無信仰小民。她不知道有沒有神佛,可是這一次,她祈求着,能有什麼能保佑他們。!~!如有錯誤,請及時聯繫我們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