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吃太多,不然胃會不適。”柳先生給我準備了一杯熱牛奶,一些樓下便利店裡買來的飯糰。我看着就覺得鼻子酸,有夜宵加餐的時候已經過去太久了,記憶最深刻的還是我高考那年,晚上爲了我能有更多精力好好學習,我老爸總是會給我加點什麼。
我悶着頭將牛奶喝了,不顧身材的將飯糰子也啃了。柳先生坐在我對面,很專注的看着我,因爲我將這些東西都吃光了,顯得蠻高興。
“我喜歡女孩子吃飯不挑剔,這樣會讓大家都很有胃口。”柳先生說罷也將他手裡杯中的牛奶喝了,接過我的杯子拿去廚房洗了。
我將這句話理解爲了,他還是挺喜歡我的。
柳先生晚上沒走,我也沒再趕他,懵懵懂懂的任由他拖着我回牀上睡了,被一個男人滿懷抱着睡着這種事,好像沒什麼記憶。李吉,從來沒這樣做過。
第二天一早,我被鬧鐘吵醒的時候柳先生已經沒了蹤影,這種空落的感覺倒是有些像一夜情醒來之後,只是我手機裡有一條暖烘烘的短信,他讓我好好吃飯,早餐要營養。
我進公司的時候,同事說我今天膚色都比平時好看很多,果然女人是需要男人來滋養的。
中餐的時候,顧米神經瘋得來了我們公司,二話不說拉着我直奔郊外而去,她神情不太正常,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開車亂瘋,便給老大打了電話,下午請假。
顧米的車速在八十到一百之間徘徊,我嚇得除了系安全帶,還緊緊拉住了車窗上部的把手。直到她漸漸緩解了心情,放慢車速,我才發現,她哭了。
“怎麼了,米米。”我一看見她眼淚就心疼。顧米一臉氣憤的將車子停在路邊,從後座拿了揹包給我說:“裡面有照片。”說罷她又開始開車,我將照片拿出來,猶豫中一看,心口頓時堵了。
章魚和翟璐,看樣子是在某醫院婦產科,翟璐靠在章魚肩膀上挺高興的在說什麼,章魚表情很陰沉,但好像也沒有推開她的意思。
“這是得性病了?”我不想往懷孕上考慮,只能撿可能讓顧米高興的話說。顧米果然笑了,白我一眼說:“章魚不至於高尚到這樣,得了性病不甩了她還帶着去看病。”
“哦。”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必然是那小婊子懷孕了。”顧米說着車速又快起來了,我趕緊叫出聲:“你慢點開,再這樣我吐你一車,你可別怪我。”
顧米帶着我去了太湖邊上,找了一處沒什麼人的空地,停車下來,從汽車後備箱裡掏出一隻純白的大盒子,看樣子是婚紗。
這傢伙也夠狠,將婚紗扔在地上潑了一些準備好的酒精,一把火就給點了。純白婚紗燃燒起來的時候冒着濃黑的煙,有一種純潔瞬間變邪惡的錯覺。
顧米冷冷的看着燃的很厲害的婚紗,半晌之後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直接通過微信發給了章魚。
一分鐘後,我手機響了。章魚打來的。
“顧潼,你知道顧米現在哪兒麼?”他聲音透着焦急,我突然就對他更加鄙視,早知現在,之前幹什麼呢?急給誰看呢?我看着顧米,幾乎沒什麼音調變化的回答:“不知道。”
章魚又趕緊說:“你能幫我聯繫一下她麼?她不理會我。我今天惹她不高興了,怕她做什麼錯事。”
我冷笑一聲立刻損了他一句:“做錯事的是你,別往米米身上拖,章宇天,那天在夜總會我看見的不是鬼,你好自爲之。”我說罷掛了電話,顧米對我豎起大拇指。我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裡,顧米手機也響了,她當着我的面一打開,是彩信,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
化驗單的照片,懷孕檢驗,陽性。
顧米突然就被氣的笑了,對我晃晃手機說:“這小婊子終於開始了,真是碰到個有錢的就沒臉沒皮往上撲,這總算有了點能給自己撐腰的理由,頓時就不知道幾斤幾兩了。”
我問顧米:“我記得,章魚之前也把一個女孩弄懷孕過?後來結果是什麼來着?”
顧米說:“敲了章魚一筆錢,那女的自己把孩子處理了。”
我深吸一口氣,默默唸着罪過。之後又問顧米:“那你怎麼知道翟璐不會是這個結果?”
顧米胸有成竹的說:“翟璐沒那麼笨,這事兒她必然是要鬧大的。”
我說:“你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你父母和章魚爸媽不就完了。”
顧米搖搖頭看着,很肯定的說道:“我告訴你,童童,你信不信我如果這麼說了,他們四個肯定會統一口徑。”
“什麼?”
顧米說:“讓翟璐把孩子打掉,給她一筆錢。如果商量不成,就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給她一筆更多數目的錢。”顧米說罷很陰森的看着笑着說:“直到她滿意。”
“不會吧……”我凝眉,顧米這個想法我覺得有些不太能讓人接受。
顧米看着我一笑,直接把手機裡的化驗單轉發給了她爸媽和章魚爸媽,然後將手機丟給了我。
五分鐘後,章魚媽來了消息:小米你別往心裡去,這件事我們一定解決好。你可千萬別忘心裡去。
接着是顧米媽媽的:我知道了,會問他家要個說法,你不要聲張,這種事情也不少見,男人麼。
顧米拿走手機對我說:“兩天後我告訴你結果,如果不是我說的這兩種,我以後叫你姐。”她說罷坐回車子,鎮定的看着我,等我上車。
我覺得信息量實在有點大,但心中又越來越覺得這是很可能的。顧米向來都逼着我叫她姐的,能這麼說只能是她已經很有把握了。
顧米父母的觀念我確實不能理解,認定的婚姻,爲了維護面子,就可以用金錢犧牲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