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想着,眼底溢出濃濃的情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喊人喚洛雯兒回來。
不過,還是等吧。
他又調整了個更爲勾魂的姿勢,再次睇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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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墨等了大半天,等得身上的火滅了又起,起了又滅,卻始終不見那個身影。
心中怒氣騰騰。
可是雲彩分明不是會惹他不高興的人,她分明答應了他的。
是被什麼絆住了手腳,還是……
心中頓時升起不祥,跳下牀就往外跑。
又轉回來,抓了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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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儀去尋盼雲了……”
靈雲軒的小宮女小聲回稟。
初時便說去尋盼雲,難道盼雲竟一直未歸?
想到雲彩滿宮裡去找一個宮女,千羽墨心裡就有氣。
“這靈雲軒的人實在太不像話了!”
他一拍桌子,屋裡的人便跪了一地。
“尚儀到哪裡去尋了?你們爲什麼不跟着她?你們爲什麼不去尋,卻是讓尚儀……你們是幹什麼的?”
“稟王上,尚儀說……”
“我不想知道尚儀說什麼!”洛雯兒直到現在也不會使喚人,這點最讓他生氣:“婉瑩呢?婉瑩在哪?”
“尚儀說最近沒什麼事,就讓婉瑩姑娘回去了……”
最近沒什麼事?
雲彩,我發現我最近對你很是不夠關心,你竟然不經我的允許就把我安排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人給放走了。
雲彩,你是總不想惹我生氣,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哪樣不讓我生氣?
“她到底去哪了?”
千羽墨怒吼,立時就要出動宮廷侍衛把洛雯兒搜出來。
然而一個宮女慌慌張張跑進來,仆倒在地:“不好了,洛尚儀被茹妃娘娘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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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
盼雲與念青是同鄉,一向要好。念青死的時候,曾跟盼雲說,不要在她的祭日給她焚燒紙錢,因爲她不想在那個世界也時時記得這個痛苦的日子,但是一定要在她的生辰,給她擺上兩碟她最愛吃的核桃粘,再燒點紙錢,因爲她想,人在最初來到世間的時候,應該是快樂的吧。
盼雲便照做了。
然而宮中是不準無事明火的,更不準祭奠死人,因爲不祥,嚴重了,便是魘勝之舉。
盼雲這幾年都是偷偷摸摸的幫助念青實現心願,怎奈昨夜,已是戌時末了,茹妃不知怎的游到了上林苑。
烏漆麻黑的,就看着一團火在跳,還有嚶嚶的哭聲,結果魂都嚇掉了,直接一通狂叫。
自是引來了侍衛,將盼雲抓了個正着。
茹妃一見是盼雲,立即想起了當年念青勾引千羽墨的事,更是清楚她現在是洛尚儀的貼身侍女,聽說平日裡什麼都不用作,日子過得比許多妃嬪都要滋潤。
感情同這等下作人要好的都不是好東西,專會使狐媚子魅惑主子,說不準這盼雲也已經被千羽墨收了……是被洛雯兒奉上的吧?否則千羽墨怎麼每天哪也不去,只待在碧遲宮?
千羽墨是怎麼回事?好歹也是個天潢貴胄,怎麼專門喜歡這類賤貨?
而自己,金枝玉葉,怎麼就比不得她們?
越想越氣,親自上手,給了盼雲一個大耳光,又指着鼻子,例數此舉的種種罪過。從蓄意縱火到行魘勝之舉,再到此舉必是有人指使,於是不經慎刑司,直接帶回自己的欣然宮。
誰都可以想象盼雲將會經受怎樣的磨難,尤其是這“背後的人”,豈非直指洛尚儀?
洛雯兒聞訊趕到的時候,盼雲已經被打斷了一條腿,正在被逼問誰是幕後主使,到底有何用意,是不是想對王后圖謀不軌?
對,一定是!
那邊有人在怒吼要她招供,盼雲卻已昏了過去,又被冷水潑醒。然而正待繼續用刑時,茹妃懶懶的開了口:“已是人證物證俱在,還問什麼問?”
於是有人警醒,立即揮灑了一頁供詞,然後便抓了盼雲沾血的手,直接按上去……
洛雯兒就是在這時衝了進來,一把推開那人,扶起盼雲:“盼雲,盼雲……”
“呦,正主來了,倒省得本宮派人去尋了。來人,把她給本宮捆起來……”
茹妃一聲令下,立即有人行動。
怎奈這邊剛一動,眼前就是一花,待定睛看時,洛尚儀和半死的盼雲都不在原地,而是跑到了別處。
茹妃有點發懵,轉而尖叫:“妖術,妖術,快抓住她們!”
欣然宮頓時熱鬧起來,各種器物……但凡能拿得動的,到處亂飛。
洛雯兒斷骨重續,自是躲得輕巧,怎奈她剛一進來,門就被關起,她只得在屋子裡躲避,而且畢竟帶個了盼雲,結果動作漸慢,終於被一隻手爐砸中了額角,跌落在地。與此同時,一個影青釉緙花斗笠碗砸在臉旁。
茶水潑灑,碎瓷飛濺,一下子劃傷了她的臉。
一見洛雯兒受傷,傷得還是臉,茹妃立即大喜,顧不得方纔驚慌失措亂了妝容,急忙坐回到楠木椅上,一捋頭髮:“還不把她捆起來!”
衆人手忙腳亂,按照茹妃的說法將洛雯兒綁成個“大”字,特意在腿上下了功夫,倒把盼雲忘到了一邊。
有人問茹妃:“她是王上身邊的紅人,若是……萬一說出去……”
茹妃冷笑:“她還有機會說嗎?”
又有人問:“娘娘不是說要交給王后處理嗎?咱們這樣……算不算僭越?”
茹妃拿絲帕擦指甲:“王后日理萬機,哪有閒心管這事?本宮不過是不忍她操勞,代爲處置。再說,這賤人是王后舉薦的,不管是看哪方的面子,怕是都不好下手,本宮怎忍心王后爲難?又怎忍心王后顧念舊情而失了輕重,亂了宮裡的規矩?”
然而還是有人擔心。
茹妃怒了:“到時人都死了,他們說什麼都沒用!王上……哼,就是神仙,死了就是死了,本宮看誰能救得活!”
是了,洛尚儀再怎麼說也是個賤民,而她不過是處死個賤民,就算是“冤枉”……向來賤民若是惹了貴族,必死無疑,而若是貴族想要懲治賤民,還不是同碾死個螞蟻一樣簡單?到時人死了,千羽墨就是悲傷又能悲傷到哪去?難道還能記一輩子?後宮的女人多得是,百花爭豔,還敵不過一個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