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洛尚儀,今兒除夕,本宮想吃餃子了……”
“洛尚儀,反正你站着也是站着,不妨去包幾個餃子。還有去歲十五時的那個什麼元宵,也不錯……”
“洛尚儀,這段時間的養尊處優該不會讓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吧?你要知道你可就那麼一點本事,若是連這都沒了,還拿什麼討人的歡心呢?”
“麗妃,你可是說錯了,洛尚儀會得可多呢。除了做飯,還能給人洗腳,捶腿,按摩,揉捏,還會調……香……”
“哈哈,我還以爲你要說‘調情’呢……”
“噫,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我怎麼說得出呢?”
你是說不出,但你做得出。
洛雯兒儘管目視前方,然而眼角仍恰到好處的納入御座那邊的情景……無數的花團錦簇,似乎還有須烏王送來的幾個美人,正在千羽墨的懷裡,身側,腳邊,滾來滾去,媚眼拋得混亂,笑聲響得刺耳。
當然,這的確不是“調情”一詞所能囊括的。
再看王后等人,礙着身份,自是不能在千羽墨身邊滾,只正襟危坐,然而心裡不知會有多麼的渴望吧。
而千羽墨似乎正陶醉於溫柔鄉中,絲毫沒有在意這邊的動靜,於是那幾個她至今也分不清誰是誰的妃嬪還在一唱一和。
千羽墨果真不吝惜給女人們的封號,且看這些女人,不論姿色如何,大多封了妃,相比之下,嬪以下的封號倒成了稀有之物。
心中忽然涌出悲憤,氣他的置若罔聞,氣他的左擁右抱,氣他的樂在其中……此刻,只要他一句話,一切皆可化解。可是他爲什麼要幫她?而他的逍遙快活,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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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僅是淑妃等人,靖巧的臉上更是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
此刻,她不是不可以給那幾個妃嬪好看,只是,無論輸贏,都只能是耍猴戲,成爲別人眼中的笑話。
而且,她們是因爲那個男人才奚落她,她若是回擊,豈非也是爲了這個男人?爲了他?爲了他的冷漠?
憑什麼?
可要她嚥下這口氣……
“洛尚儀,站了這麼久,累了吧?到這邊來坐……”
千羽墨忽然開了口,然而卻並未看向這邊,而是一手挑指勾着美人的下頜,好像就要吻下去,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到此處來坐……
洛雯兒眼皮兒一跳……千羽墨,你竟是以爲我是這些只會圍着您打轉沒有你就活不成,使盡渾身解數忸怩作態討好獻媚的女人嗎?
當即轉了身,動作語氣皆是生硬:“老太妃找我還有事,就不隨侍在側了,王上且盡興!”
語畢,也不顧衆人臉色,兀自離去。
於是,她沒有看到那邪魅的脣角彎起笑意,她只聽着無數聲音在身後響起,尤其是批評她沒有教養,不愧是賤民出身的聲音最爲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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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又有女人嬌聲道:“王上這回去涼閾,要帶幾個美人?不若洺兒算一個,可好?”
洛雯兒的腳下曾有一瞬間的停頓。
是啊,過年了,每到過年的時候,他就要去元玦的都城涼閾,一去就是幾個月……
還記得去年,她問過他,會不會帶淑妃去,他說不會。想來,即便不是淑妃,亦會是別人……
苦笑。
然而,他去哪同她有什麼關係?
他帶上誰,又同她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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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背影緩慢而沉重的消失,千羽墨放下手中的美人,拈了瑪瑙雕觥,輕沾脣邊,目光移至場中歌舞,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王后,這就是你治下的後宮?”
東方凝本還在看笑話,聽聞此言,冷了神色,然而打面上看,依舊是平時模樣。
只不過她叫過靖巧,耳語幾句。
靖巧立刻滿臉不忿,然而又不敢多嘴。
而待她回來時,身邊便多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上去便將虹妃幾人拎起,又捎帶着拽走了方纔圍着千羽墨最能獻媚的幾個美人,幾乎將須烏王的“年禮”一網打盡。
既是你說我治下不嚴,我就嚴一下給你看看。
既然你在衆人面前不給我面子,那麼這幾個美人你也無福消受了。
然而你畢竟是點到即止,那麼我,也點到即止。
這便是東方凝與千羽墨這七年來的遊戲規則。
只不過此番,再加上幾日前,在須烏王流露出對洛尚儀的中意時,千羽墨的不悅,以及當那二人先後“失蹤”,他立即不顧禮儀的拂袖而去,東方凝可斷定,千羽墨對洛尚儀情有獨鍾。
如此,他便有了軟肋。
所以,東方凝儘可在失了面子的時候依舊雍容華貴的笑,儘可以在被千羽墨當做一把替洛尚儀報仇的刀時依舊端莊得體的笑。
千羽墨繼續欣賞歌舞,繼續品嚐美酒,對那幾個被拖走的美人看也不看一眼,彷彿她們的嬌聲懇求梨花帶雨於他而言是另一個時空的劇目,他甚至還抽回了被其中一個“年禮”拽住的袍角。
軟肋就軟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也不怕讓你知道,她對我是如何重要,如何的不容侵犯。
你不是想利用她打壓淑妃嗎?你不是想利用她牽制我嗎?那麼,請對她好一點,務必要好一點!
而且……若是我出手,她定是要怨我無情狠辣,所以,只好借王后你用一用了。
美人們驚惶失措,哀嚎連連。
她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被拖走,方纔還柔情款款溫存脈脈的人,方纔還笑眯眯的看着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奚落那個似乎永遠也不會笑的賤民的人,這會怎麼冷如寒冰,彷彿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她們無助的哭喊着,不停的試圖以自己最嬌怯最可人的姿態來吸引他的注意,博取他的同情,或許……
可是……沒有,那個人始終盯着場中,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忽然大笑起來。
於是她們只能無限留戀而期待的看着那個人,看着滿眼的金碧輝煌,看着一切漸漸離她們遠去。
她們忽然意識到,這當是她們最後一次出現在醴泉殿,或者說出現在衆人面前了……
一切還在漸漸遠去,那個她們心心嚮往之人,他依然悠閒的歪在金光璀璨的御座上,那身如雪似冰的衣袍,就像漸漸侵入她們單薄衣衫的寒風……
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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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忽然想問一句,大家是不是很久沒有登錄閱讀了?⊙﹏⊙b汗,爲什麼感覺不到雙更和單更在點擊方面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