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平靜的海上,一艘大船乘風破浪而來。一個優雅溫和的翩翩公子站立在甲板上,看着這海上碧綠的海水,隨着大船的移動,帶起了諸多漣漪。他面色蒼白,但是站立在陽光下,還是會分走很多光彩,即使眉頭深鎖,嘴角緊抿,依然是個俊秀迷人的男人。
“海上風浪大,你身體不好,還是進船艙去吧。等到了,就告訴你了,要在海上走個十幾天呢,着急不得。”穆其真看到這個焦急的年輕男人,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過了李爺爺的百日,他就告了罪,迫不及待的要出來尋找曉傑,這曉傑真是他們心上的疼痛。
“爹,沒事,呆在船艙裡,憋得頭疼,還不如出來吹吹海風來的舒坦。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這次帶了東西出來,是準備要運到那個碼頭去賣?沿海地方不太貴,真不如去內地賣好。”李*淡淡的說道,這一兩年的風風雨雨,使他成長很快,現在真是完全退去了少年的青澀,一舉一動,都是成熟男人的風韻。
“曉傑說不定在那個地方等着你呢,你不要沮喪,希望一定有的。這人啊,總要經歷過一些東西,以後的日子纔會過得好,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張玉成說道,這張玉成這幾年早都娶了妻子,他娶得就是那個研和,那個被他從海上救回來的女人,那個原本身份顯赫卻一直卑微活着的外室女耶律研和。
張玉成這幾年活的輕鬆舒坦,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俊俏的女兒。他現在是最幸福的人,但是他的心一直沒放鬆過,應爲他最疼愛的外甥女不知蹤跡。
“*,這打聽人,也是有技巧的,那就是在這座城裡,最繁華的地方,諸如酒樓。茶館,再就是街道上,這些地方每天都上演着不少事情,或許是些奇聞異事。你要從這裡面打聽玄機,或者是聽出你想要的。“張玉成就是再打聽人方面有經驗,當初他找他妹妹,就是用了幾年時間,一點點探索的。
“我知道了,舅舅,我不會放棄的。你們也要小心,家裡還有人惦記着你們,你們一定要平安回去,等我找到曉傑。我就給你們去信,咱們再見面,到時候咱們就別再分開了。”李*在碼頭上帶上不少錢財,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是含着熱淚離去的。他的此行不知道是否有收穫,但是家人對他的期望,那是有目共睹的。他們提供了大量的人力財力,他們在海上漂泊,掙了錢財供他使用尋找曉傑。
曉傑不知道,有一家人,甚至有一個男人。正爲了再次尋找她,而出海探險。此時的她,已經馬上要到了瓜熟蒂落之際了。曉傑豐滿了不少,尤其是那上圍,那真是波濤洶涌了。曉傑的臉色並未受到懷孕的影響,依然還是那麼光彩照人。濃濃的母性光輝一直籠罩着她,使她成爲一個幸福的準媽媽。
李*用了一個月時間,才又到了那建康城,這是他最後的希望所在。果然,李*在這裡剛呆了十幾天。無論是酒樓還是茶館,甚至是那街上,城裡最熱門的話題還是那玉面郎君錦衣衛副使,平西的歐陽將軍。再次的熱門話題,就是那歐陽家娶得醜夫人,據說是已死安定侯家的貴女,但是其醜無比。乍聽到這個名子,李*有種幻覺,這個風生水起的歐陽將軍,是不是他們認識的歐陽詠賀,但是要是他的話,他的進步可以用突飛猛進形容了。
“不會是他的,要是真是他,他是不會娶別人的,除非他徹底忘了曉傑,但是這深入骨髓的愛,會是那麼容易就忘掉嗎?安定侯家的貴女?又會是那個?”李*坐在靠窗戶的桌子上,靜靜的看着那些談論的唾沫橫飛的人們,急切的要聽他們聽到的。
“你們不知道,我的表弟的姨媽在歐陽家做僕婦,那歐陽將軍,年僅二十一歲,就是正三品將軍了,他可是皇帝最寵愛的臣子呢,他還掌管着錦衣衛,這可是最炙手可熱的官位了,人家就這樣的到了,嘖嘖,長得好看那也是資源……”,接着就聽到了他們隱晦的笑聲,很是猥瑣,彷彿知道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這有什麼?但是還不是娶個醜夫人,聽說那歐陽將軍見了她,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不過我聽說啊,那個原先安定侯家的孫女,張夫人還是很不錯的,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呢,不過歐陽大人家,那美人據說有幾十個呢,那裡又入得了他的眼呢?這不,剛成親兩個月,在將軍出征後啊,就被休了,嘖嘖,真是慘啊,說不的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就這樣被休了。”路人乙也是知道這些事情的,興致上來,就都說了出去。
李*聽到了他想知道的,就急匆匆直奔那歐陽府裡打聽一二,到底娶得是誰?怎麼他們沒聽說那張坤還有孫女,倒是曉傑,是他正兒八經的外孫女。但是這事情太離奇了吧,不太可能是曉傑,但是張坤那個瘋子,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不過他可以順着這條線索,探索一二,最起碼先打聽一下這個年輕的歐陽將軍到底何方神聖?
見到了歐陽家那位於鬧市裡的三品府邸,那正是繁華之極。六間開的大門臉,側門進出行人。雖然歐陽將軍不在家,但是依然有進進出出的夫人小姐的馬車轎子。很是繁忙,不知道在幹什麼。
李*就定在這裡,慢慢滲透。他漸漸的就賄賂那些門子上的人,和他們說上了話,旁敲側擊,打聽消息。
“咱們將軍的名字,你都不知道,不是京城人吧。咱們將軍叫歐陽詠賀,是昭明朝最年輕的將軍了。”那門子說的很是驕傲的樣子。
李*一聽這個,渾身一個激靈,天氣不熱,那冷汗就流了出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此歐陽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歐陽詠賀,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他來了京城,還混得如此好。成了京城裡最富盛名的新貴,而他呢,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弄丟了。
“那你們夫人呢?真是從長壽縣裡來的?張坤的孫女?”李*一看有戲,就穩定了神色。擦了汗水,接着追問道。
“是的,不過聽說是冒充的。那安定侯不就是因爲欺君被砍了頭。這夫人嗎,我還是在婚禮那天聽說的,據說啊,那臉黑的就和鍋底灰似的,還有很多斑點,着實不好看。不過脾氣挺大,治死了家裡最受寵的幾位夫人。不愧是貴女,那手段真是不錯。就是不得將軍的心,後來犯了錯,被老婦人給休妻了。將軍遠行了,還不知道呢,不過就是知道了。也沒什麼,本來也不受寵愛。”那個門子說起八卦來,真是滔滔不絕,猶如江水。
正在這時候,那李氏領着她的侄女們,走到外門這裡送今天來家裡的客人,正好在寒暄之間。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他那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搖晃幾下,幾欲跌倒,還是那個門子扶住了他。
“你這人。難道認識咱們老夫人?老夫人正在召集諸家千金,給二少爺娶妻呢,不過這二少爺,那真是不堪,還是個瘸子。能有那個好人家肯嫁來?還不是藉着將軍的光,謀求一己之私,就是說破了大天,也就是些不入流的小官家的庶女,這不,都選了幾個月了還是都不滿意呢。”那個門子也是一臉憤憤然,好像很是看不過眼去。
“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貴人,你看我的打扮,也不像認識這樣的人。”李*深深呼吸幾口,這才穩住了他那劇烈跳動的心臟,,以及他那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絕的恨意,這是對這個李氏的怨恨。
那李*訕訕的,渾身好像被抽出了靈魂一般,成了行屍走肉。“這些都是真的?要是張家夫人就是曉傑的話,那說明歐陽詠賀沒認出來曉傑,這是曉傑故意的,曉傑是不願意的,真是太好了。”李*低低呢喃着,只差要揮臂向天,放聲大笑了。
這是幾個月來,他得到的最好消息。他的曉傑是故意的,她還是在爲他守身如玉。甚至自毀形象,要不歐陽詠賀不可能認不出來曉傑的,包括那些惡毒的李氏他們。
“那被休得夫人,去哪裡了?難道是回家去了?”李*一會愁眉不展,一會又是笑臉盈盈的,那個門子以爲他有病呢,就揮揮手,打發他去一邊。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坐着馬車離開的,我聽老夫人說,她拿走了家裡的不少東西呢。你沒事就速速離去,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趕緊走吧,一會看樣子老夫人要出來,看到你在這裡糾纏,把你打一頓,那就不好了,快走吧。”那門子真是不想多說了,或許他是真不知道。
李*再次深深看了這座寬闊的大房子,房子上面籠罩着一片烏雲,使得這座房子看上去詭異異常。但是那鼎沸的人說話的聲音,連着那川流不息的車馬聲,還是湊成了一曲和諧透着詭秘的樂章。
“這樣壓抑的氣氛下,曉傑是待不住的。曉傑,這真是你嗎?你既然出來了,會什麼不回家?爲什麼不回去找我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曉傑,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活着,我纔有活下去的希望。”這陰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李*氤氳在烏濛濛的空氣裡,真是說不出的感傷,只有愛到極點,纔會非你不可吧。
看似得到了不少消息,但是有用的沒有,他還是不知道曉傑到底去哪裡了?他的心很痛,痛了幾個月了,他是真的累了,沒有曉傑,真是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朝夕相處幾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才做了幾個月的夫妻,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那個恨啊,但是有什麼用呢,他再恨,再怨,他的曉傑還是不知道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