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亂世玲瓏 20
一道籬笆牆,一排茅房,兩間馬廄,幾點燈光,三四個身強體壯的寨衛輪值守着夜,看守着寨上兄弟的駿馬。
前腳進得那馬莊,後腳有人迎上來,海叔讓人燒熱水,洗臉暖和一下,另煮了好大一壺薑湯暖身子丫。
這人甚爲細心,將玲瓏引到寨主平時落腳的房間,點明燭,起暖爐,送熱湯。
玲瓏沒有客氣,捧着小瓷碗,一陣陣燙,自瓷片上傳遞過來,絲絲縷縷,驅散指尖的僵冷,一點點滲入肌膚。
喝一口淡淡鹹味的薑茶,有點燙,含進快要結冰的嘴裡,順着那顫抖食道滑下,帶着暖意,化開那份凝凍着的冰冷。
身邊,暖爐帶給她無盡的溫暖媲。
不知喝了多少姜涼,一杯復一杯,直到身體上的知覺完全甦醒,人也靈活了起來,這纔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雖是茅房,但是,收拾的很乾淨:
一張木板做的榻,被辱齊備,窗邊擺着一個暖爐,煙氣盡數自那做的奇巧的煙囪往外冒去,火苗輕輕的跳動,偶爾發出爆裂的聲響。
房間正中央,擺着一個矮几,四個坐墊,几上置有一架燭臺,點着兩支紅燭,地面由木板鋪成,纖塵不染。
木板釘成的牆面上,懸着一對鏗亮的牛角,牛角下掛着一幅字:笑傲鬼山,共圖錦繡。
一看字形,她一眼就認出那是裘北的字。
那人怎麼還沒有來……
現在該有多晚了?
深山野林的,沒個打更的,都不知時辰,她只覺得自己等的夠久了。
久到生了熱,自內而外,依約有熱氣蒸騰出來——丹田中似有一股奇怪的滋味在往外流竄。
她不自得挖了挖領襟,只覺有點不舒服,一陣陣莫名的慌,無端生起。
很煩躁。
躁的想在原地直徘徊,心裡不住的念着:怎麼還沒來?怎麼沒還來?
她想馬上離開,坐到馬背,在冰冷刺骨的北風裡狂行,想借那份冰意來怯掉那份躁動着的異熱……
一種不安爬起來,越來越濃,越來越沉,似那高入雲霄的山巒壓在胸口上,想甩甩不掉!
不等了!
她要離開!
一刻也不待!
在這狼窩裡,什麼事都會發生,只有回到小姐,那纔是真正的安全。
玲瓏摸了摸奇異發燙的臉孔,這裡太熱了……令她焦慮。
打定主意,她飛快的衝向大門想去廳堂告訴海叔她的決定:不管前路有沒有危險,請由她獨自闖——她是草原上長大的孩子,背上的功夫,那是無人可及的。
可是,門開了,迎接他的是一陣淡淡的異樣,類似**香。
她覺察,第一時間往後急步,鼻子裡早已嗅進不少,她再如何捂鼻都沒用,烈性的**香立即起效,腳步輕浮,身子搖搖欲墜……
她跌跪到坐墊上,想運氣抵抗,不想,丹田中那團狂野的躁熱,因爲這樣一個舉動而徹底衝了出來,一發無可收拾……
她怎麼了?
玲瓏又驚又怒,心下明白自己是遭了暗算:那僞君子又想做什麼?
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轉頭看,視線變的模模糊糊,哪怕再如何混沌,她也認得那人的衣着,是海叔的衣裳……
“爲什麼要暗算我?”
她咬牙,怒叫。
海叔走近輕輕一點,將她點倒,拎起她的衣裳扔到了牀上……
他想幹什麼?
海叔什麼也沒幹,轉身出去了,將她留在房裡,在火熱中掙扎!
似有焰火在燒。
整個人成了一團火球。
每一寸肌膚,都似在火上烤!
熱!
好熱!
太熱了!
熱死了……
一層層的汗水,如漿水般自肌膚裡蒸發出來,剛剛吃下去的薑湯,轉眼變成汗水,將她的衣裳浸透……
呼吸變的熱燭,身體變的滾燙,每個血脈都在賁張,沸騰的血液在咆哮,尋不到可以渲瀉的渠道平息安靜。
她想跳進冰水裡泡一下,她想脫了衣裳當頭冷水澆,她想喝水……越冷越好……
哦,她到底怎麼了?
她不知道了!
從來沒遇到過這樣一種情況!
眼前,太光亮。
只有光,已不知道身在何處,已辨不出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忽然,耳邊傳來裂帛聲,身上有一陣涼,一隻冰冷的手掌覆上了她尖~挺的山峰,遊走在她身上,帶上一陣快感,而後是一浪高過一浪的狂躁……
誰?
是誰在褻瀆她的身子?
她瞪大着眼,想看清那人,模模糊糊的視線,只看到一個黑色輪廓,低着頭,啃着她的身子。
處子之身,一寸一寸,被那人狠狠咬過,沾滿了那人濃濃的氣息,在她身上烙上一個個印烙……
“不許碰我!”
“不許碰我!”
“裘北你這混蛋,不許碰我!”
除了他,誰還在敢這裡如此放肆的侵犯她?
裘北,我以爲你還是一個有血性的男兒,有那麼一點良心,原來,你一直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你終究只是一個強盜賊寇!
對於無辜者,你終還是不肯放過!
這就是你的報復嗎?
把先一輩的恩怨強加在我身上。
讓我懷着一點感激的心情底下,對你不設防,而後,痛快的將我獵殺……
這世上,怎麼有像你如此卑鄙無恥的人!
臉孔上,忽叫人啪啪啪打了幾個巴掌:
“婊~子,玩死你!”
一陣劇烈的疼痛,自下體無情的肆虐上來,她慘叫一聲,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流出來——身上之人,以千里之外奔馳而來的速度在她身體裡馳騁着,一陣詭異的笑在耳邊迴響。
他在不斷的拍打她的臉,嘰嘰歪歪的罵着什麼。
她的意識恍惚着,成了一具行屍走內,身體不能抵拒,只有意志在了潛意識裡抗拒着,知覺上,除了痛,還是痛……
四面八面盡是痛!
她躲不開。
她避不了。
只能在眼淚裡無力的承受這樣一種突如其來的疼痛——
美麗的年華,純淨的人生,從此被污濁……
這是怎樣一種絕望折磨!
她終於經受不住男人的摧殘,昏厥了過去,而那似千軍萬馬奔騰不止的律動,深深的殘忍的印在她了最後的記憶裡。
從未有過的恨,在她漸漸明媚的心靈上紮下了無法拔除的根,令她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再也得不不到釋懷。
裘北想下寨,抵達吊籃臺時,驚駭的發現吊籃叫人破壞,從山底搖上來的鐵鏈上空無一物,吊籃呢?
守在吊臺茅屋裡的人,被人打昏……
誰?
誰沒有報備,擅自下山了?
山上自有庫備的吊籃,裘北立即叫人將新吊籃自寨房內搬過來。
可是,在冰天雪地上搬一隻重逾幾百斤的吊籃,那是一件何等困難的事?
一來一回安上後,一個時辰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裘北沒讓小巫跟下去,而是令他立發即去點查人數,看看到底誰在違背山規,私下山崖。
他飛快的下山,飛快的奔向馬寨。
未近馬寨,就發覺有點異樣,馬廄那邊亮着紅燈……
紅燈爲異變信號。
平常的時候,點黃燈,只有遇上突發,又無力上報時才點紅燈,以示警戒,這是他與幾個兄弟之間的暗號。
出什麼事了?
他心頭大驚,一顆砰砰砰的直跳。
一陣烏雲庶住當頭的明月,夜色變的昏暗,狂風驟起,嘶聲吼叫……
他沒有往正門而入,而是自後院翻了進去。
看院的狼狗看到他這個主人時,一個勁兒的搖頭擺尾以示親熱,若是平常,他會與它們玩上一陣子,可此刻,他的心整個兒全沉在冰谷裡……
他看到自己的房間似有影影綽綽的影子在恍動,一陣陣罵咧聲自裡面傳出來:
“臭婊~子,叫你狠,看你還怎麼狠……敢廢我老馬,這輩子,我就讓你跟着我做牀奴……等玩夠了你,就把你賣了……”
是老馬!
他的心,徹底冰涼。
那個記恨的老馬在他房裡……
裘北一腳踹開後窗,伴着鼓鼓的北風飛身進去,便被眼前的這幕驚呆……
一個渾身光~裸的精瘦男人騎在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身上,不斷的甩着巴掌,男人亢奮,滿臉通紅,正在瘋也似的做着最後的衝刺……
女人早已昏死,滿頭秀髮纏在脖子上,絕望臉孔,盡是手指印……
“啊……”
裘北發出一記慘叫,赤紅了雙眼,一腳飛去,十分力道,將那人重重打飛,隨手伸出一把鋼刀,乾脆利落的將那人的子孫根一把斬落,未等他發出一記慘叫,另一道寒光閃,人頭已斷,血橫飆……
可他,終究還是來晚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