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皇位之爭——蛇禍
“怎麼了?神思恍惚着?”
悌
他湊上去看,發現她最近氣色好很多,臉孔又恢復了那種粉嫩晶透的色澤,真是好看,看在眼裡,真想伸手捏上一捏,反倒是自己,臉色差勁起來。。
還有,她居然不生氣,也不惱他,只是眼神有點怪怪的。悌
“沒什麼。懷孕的女人,反應有點遲鈍!龍奕,今天感覺怎樣?”
金凌淺淺一笑,笑容很美,目光一閃一閃,很柔軟,不像以前那樣,第一時間,渾身帶刺的將人推開,而是慢條斯理的盤坐起來,動作也不激烈;然後,極爲優雅的執起他的手,看了一下脈。
諛
那脈相,能令朗朗乾坤,萋萋芳草,黯然變色,但她卻要做到不動聲色,而且還得強顏歡笑。
縮回手時,金凌一如平常的笑語晏晏,看到他在打量,便去拍拍他的胸膛說:
“成了成了,我知道你龍奕是正人君子得了不?是本姑娘厚臉皮揩你油,成了不?”
呵,這孩子啊,這輩子,連女人是什麼味兒,都沒嘗過吧……
名滿天下的龍少主,自從十三年前遇上了那位頑劣丫頭以後,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可他並不覺得呢,看,笑的多燦爛,俊挺腰身往身後的碧草上一躺,滿眼促狹的拋上一個“媚眼”,吃吃吃的笑:諛
“正人君子有啥好當的?做好人,太累,我要當小人!一定把你拐到手!”
這話,無疑是一種變相的告白。
若是平常,金凌一定打過去。
可現在聽到這種話,她的心,盡是一陣陣發酸,聯想到他的身體狀況,差點就想掉出眼淚來。
“哼,你倒是真有出息!”
金凌忍下眼淚,伸手捏他臉,真把將他的臉給捏紅了——
紅了,就代表身體好了!
好了,她就不必覺得自己是欠了他一般的難受。
她不想與他糾纏不清!
她希望他們之間可以恢復到最初的位置上去。
是朋友。
也僅僅只是朋友。
她的“鬱郁之色”,看在龍奕眼裡,那是“生惱”。
哈,她越是想拒絕,他越要進攻。
至少,她沒有打他!
至少,她沒有怒!
只是惱!
一雙小手捏他的臉,讓他感覺特別極了。
砰然心動,就是這味兒!
他很高興她有這種改變,並且深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一定能佔領她的心。
於是,他哈哈一笑,伸手一把將她拉過來。
她“呀”一聲倒到他胸膛上,聽到他的心跳聲砰砰砰,很有力,只是這樣的脈博,還能維持多久?
她黯然。
“對,我就這麼一點出息,江山再美,也不及你微微一笑。嗯,別動,要是累,靠着再睡一下吧!我不介意當你的枕頭。並且,很榮幸,能當你的枕頭,如果可以,我想當你一輩子的枕頭。”
手,自然而然就撫上她又黑又發。
胸口上的她掙了一下,最終不動了。
他甚爲滿意,輕輕的嘆息飄飄乎乎上了雲端:
“你看啊,我們那位外祖父還真是顆癡情種,爲了外祖母,棄了天下,躲在這裡清閒度日。人這一輩子,有的貪名,有的貪利,而我只貪你。琬兒,這幾天的你,讓我有種想永遠待在這裡的想法。要不,我們別出去了,別在這裡住上一輩子得了。”
他在異想天開!
金凌整個人頓時一僵,心下苦笑,低低的道:
“胡說什麼呢?你和你外祖父不一樣,你有你的江山,你的責任。”
金凌不喜歡別人的碰觸,終還是支起身,將這傢伙推開了,所幸,這人沒有爲難。
“可我喜歡這裡!”
閉上眼,聞到的是一陣陣花香,這裡的寧靜美好,沒有勾心鬥角,多好!
他是如此的貪戀。
也許,他所有的貪戀全來自於她。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會覺得有滋味,若是失去她,那日子得多無聊?
說真的,他不太喜歡被束縛,他愛在江河之上隨波逐流,更愛湊熱鬧,出了幻林,所有的現實情況將接踵而來。
“唉……”
他不由得一嘆。
金凌擰眉,愁的並不是幻林外的那些政治鬥爭,而是他的身子。
一個人活着,只有健健康康,纔有那個資本去爭。
這二人,就這樣一個躺着,一個坐着,各懷心事。
遠方,一大羣一大羣的鳥雀鷹隼,似乎受到了驚嚇,亂叫着,撲騰着翅膀,衝上雲霄。
金凌望過去,心想,定是兩個叔公又在比賽打獵,晚上,她也許可以再做一大盤辣翅來嚐嚐鮮了。
在這個幻林裡,能吃上很多平常吃不到的山珍,更有見所未見的池鮮,可是,這裡,也埋藏着重重殺機。
在大自然的生存法則裡,弱
肉強食,那是最正常不過的。
“不好了,不好了……”
恬靜的空氣,忽然,爆出一記驚悚的急叫,又尖又利的聲音,打破了這裡應有的寧靜。
一道飛快的玄色身影自東飛來,是二叔公那快似鬼魅一般,自花海里穿梭而過,衝向北邊鬱鬱蔥蔥的果林。
金凌和龍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齊齊跳了起來,向北張望。
正在鋤草的大叔公和四叔公直起了腰,太婆婆則立即驚叫起來:
“怎麼這麼多血?”
大叔公也駭叫:“你身上的血怎麼回事?子琝呢?”
二叔公直指着東邊,大口的喘氣,即便隔的遠,也能感受到他整個人在發抖。
龍奕與金凌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看到那邊林子上空,受到驚嚇的鳥雀似越來越多,一隻只盤旋在上空,似乎在懼怕什麼,遲遲不敢落下去,只是一個勁兒在直叫,像在示警,又似在壯膽宣告:這裡是它們的領地,卻又不敢向強大的侵犯者發起進攻。
金凌估摸着那體型,再回想琉璃說的,應該是幻林裡最兇悍的鐵嘴巨隼。
這種隼,最喜歡進攻一些體型龐大的野豬,二三十隻鐵嘴隼圍攻一頭三四百斤的野豬,一刻鐘時間,就能把它活活啄死,而後,它們會一起分享,飽餐一頓後,剩下一具屍骨,揚場而去。但,這樣的攻擊,一般只在它們的地盤上。出了領地,單獨行動時,它們只能獵取一些小型動物。
難道,鐵嘴巨隼在攻擊三叔公嗎?
兩人急急忙忙奔了過去。
那邊,琉璃丟下小白狼,提着裙襬也跑了來。
正眼看清二叔公時,金凌渾身一震,反胃的差點作嘔。
血!
滿身血淋淋,雪白的眉毛,花白的鬍子,銀霜似的兩鬢,盡被血浸樑成了豔紅色,讓人看着,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出事了!
三叔公出事了。
這是金凌的第一直覺。
果然,二叔公接下來道出來的話,證實了她猜測無誤。
“死了……死了……子琝死了!”
二叔公悲不能語,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嗚嗚叫了一聲,驚呆了所有人。
大叔公一把揪住他滿是血水的衣襟,想吼,情知子渝這是悲憤過度,現下,絕不能兇,只好緩了一口氣,壓住驚亂的情緒,先安撫:
“子渝,別急,出什麼事了?子琝怎麼會死?怎麼會?剛剛不是好好的嗎?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們惹上什麼了?是那羣鐵嘴隼嗎?”
二叔公雙眼赤紅赤紅的,舉起沾着血水的手指向東方那羣隼狂飛亂躥的地方,卻搖頭:
“不是鐵嘴隼。是烏鱗蟒。”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除了龍奕。
大叔公驚恐的瞪圓了厲目:
“它不是在日月潭麼?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它發現赤鱗蟒死了,然後它發飆了。這毒物,聰明的很,必認定是我們乾的,所以,它埋伏在日潭後的溼地裡,伺機而動,想與我們同歸與盡。我們剛剛從那片溼地走過,它就撲了過來,一上來,就用身子絞住了子琝。
“我……我親眼看到子琝被它纏在了身子裡,越纏越緊,越盤越緊。
“我想救,被它的尾巴打飛了。我用劍砍傷了它,它把子琝重重甩了出去。桉樹枝刺破了子琝的胸骨,全是血,你們看,這些血全是子琝的。
“我揹着他跑回來。烏鱗蟒緊追過來,不緊不慢。我猜它一定是故意沒有再度攻擊我們。
“它最終的目的,可能想報復我們,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就剛剛,它再次襲擊,似乎知道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不再對我們客氣,將子琝捲了進去,活生生咬死了,一下子就吞進了半個身子,我救不到……我救不到……”
二叔捶胸頓足的哭着,老淚縱橫,這表情駭壞了所有人,哭了一會兒,他忽記起了什麼,急跳腳的再度嚷起來:
“對了對了,現在,它就在我們居住的溼地附近徘徊,隨時隨地準備過來與我們同歸於盡……子伯,快取兵器,快取兵器,必須將它殺了,要不然,子琝就屍骨無存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金凌驚呆,四肢俱涼:早上還笑盈盈說中午想吃她熬的魚湯的三叔公,就這樣被吞進蟒蛇肚子裡了?
她一早就聽琉璃說了,林子里長着兩條巨蟒,皆生於在有鹽份的日月潭中,雙宿雙棲,形影不離。只有在每年繁殖期,那雌蛇纔會獨自回到月潭,待生完蛋,再回日月潭。
而那些蛋,多半會成爲其他動物的美餐。
這兩個潭,潭底都有鹽礦,潭水俱是鹹的,因爲它們的生活習性異於其他蟒種,離不開有鹽份的潭水,脫水幾個時辰就會死掉,所以,它們活動的範圍一般在只限這兩個潭裡。
這麼多年以來,它們從不到只有淡水的日潭,也不會上陸地,除非在生蛋的時候,赤鱗蟒纔會到爬上月潭邊上的一處溼地。
平常,這對巨蟒從不主動攻擊人,但在生蛋期,赤鱗蟒極度討厭有人走近它的地盤。
那天,她與龍奕誤闖月潭,無意間動驚了本就因爲生不下蛋而焦躁的赤鱗蟒,它自潭底冒了起來,又飢又餓又難受,於是,毫不客氣就攻擊起人來。
前天琉璃猶在猜測:“赤鱗蟒死掉了,不知道那條錢鱗蟒會怎樣?這一雙巨蛇,平時愛在日月潭裡嘻戲,我遠遠見過幾回的,它們很‘恩愛’……”
現在看來,這雙蛇,果然是有靈性的,竟然知道報復。
大叔公面色大駭,幾十年以來,他們四人一起出生入死了,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沒想到,驍勇一世的三郎,竟然被蛇給吃了。
太婆婆連連搖頭,尖叫起來:
“不可能!子琝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說沒了就沒了。我不信……”
竟瘋了似的衝了出去。
三個老頭大驚失色,一邊吼一邊追了過去。
二叔公追在最前面,急聲而叫:“不能過去!烏鱗蟒現在情緒狂躁,太危險了……”
“我不管,我要救子琝,其他什麼都不想管……”
身影一閃,年紀雖老,可那身子板相當相當靈活,左右閃了一下,早已將二叔公拋下,飛也似的往東邊的林子而去,紫絳色的身影快的讓人乍舌。
“太婆婆!”
琉璃也急追了出去。
“該死的。操傢伙,跟過去,咱把那烏鱗蟒也給宰了,替子琝報仇,一定要把子琝從蛇肚裡剖出來。”
說這話時,大叔公心痛如絞,自行奔向練武場,抓了三把大刀,一人一把扔了過去,臨走,看到龍奕與金凌,頓住步子,最後叮嚀了一聲:
“阿奕,凌子,你們別過來。”
三道身影,似箭一般,往南邊射了出去,緊跟着那一老一少消失的地方而去。
可讓龍奕與金凌不管又怎麼可能呢?
事情是因他們而起,若不是他們的闖入,也就不會驚動了赤鱗蟒,沒有他們幫忙殺掉赤鱗蟒,也就不可能發生今日這樣的悲劇。
他們如何能置身事外?
“走!去看看!”
龍奕拉着金凌跟了過去。
“看可以,但,你絕對不能上去幫忙,更不能妄動真氣。放心,我會幫他們一起除掉那條巨蟒……”
金凌生怕他亂動武力,把好不容易纔壓制住的毒,再重新釋放出來。
龍奕聽着嘴角直抽,低頭看這小妞,忍不住道:
“我說,琬兒,你還當你是公子青啊?如今你可是大肚子,保管好你自己的肚子纔是你的正經事,其他事,應該由男人們出頭。我再怎麼不濟事,總比你強……呃,好啊好啊,別瞪,我聽你的成不了,但你也得聽我的,做任何事,都想想你的大肚子。能幫,我們自然得幫,不能幫,我們也得想法子幫,但你不絕對不冒險……”
他們跟了過去,看到了那條巨蟒。
那是一條比赤鱗蟒更粗更長的巨蟒,渾身烏黑髮亮,生着奇異的深籃色的蛇鱗,整個身子渾圓鼓鼓——
很顯然,三叔公已然填滿了它的肚子。
當他們來到南邊的紫竹林,一陣陣可怖“嘶嘶”聲可怖的響了起來,那條巨蟒,正甩動着粗實的尾巴,將執刀衝上去的大叔公、二叔公、四叔公一個個打飛。
砰砰砰,三個人應聲落地,他們穩住身形,以手中大刀支地,再度聯成一氣殺過去。
烏鱗蟒吐着赤紅的舌頭,也向他們猛撲了過去。
“曉曉,璃璃,打瞎它的眼睛。我們一起攻其要害!”
太婆婆的小名,叫曉曉,擅武,璃璃呢,也懂功夫,具體功夫如何,金凌不知道。
“好!”
太婆婆和琉璃應聲罷,便有無數道亮光,一掠而過,一些鑽進了烏鱗蟒的右目,一些打在了蛇身上。
巨蟒生疼,狂躥,巨大的尾巴,砸在紫竹上,一棵棵粗似成年男子手臂一樣的竹子,被砸出了裂縫,有幾棵禁不住底部折斷,撐天高的紫竹喀喀喀的倒下來。
大叔公選定時機,一刀刺入巨蟒的頸部!
可惜刺歪了,不是致命部位。
他想補上一刀的,來不及,蛇尾巴卷向了他,他若不逃,必被它箍住。
他只能棄劍而逃,卻叫當頭砸下的紫竹擊中了後腦,他只覺眼前一片花白,腳下發軟,人往地上倒去。
“子伯!”
二叔公和四叔公急跳過去,纔想扶起大叔公退,蛇頭湊了過去,向他們噴來一層毒液:
“小心!”
太婆婆驚叫提醒。
二叔公四叔公但覺得臉上一辣,就有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燒起來,他們暗叫一聲:“這下可完了!”
頭頂,竹子一棵棵倒了下來,琉璃拉着太婆婆直躲,龍奕也驚警的拽着金凌節節而退,回頭,憋見那烏鱗蟒將三個老頭甩翻,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原因,驀然就轉過頭,衝着龍奕侵襲過來。
狂怒中的巨蟒,其力量、速度比那赤鱗蟒大了何止幾倍,快了何止幾倍。
龍奕感覺到了來自巨蟒身上的敵意,驚駭的將金凌推的遠遠,怕殃及了她。
“走!”
他轉身急跑,巨蟒則在身後狂追,竟是一幅不達目的死不休的模樣。
琉璃急了,情知這條烏鱗蟒定是在龍奕身上嗅到有關赤鱗蟒的氣息,認定他是兇手,這才追着不放了。
手中還有最後一枚暗鏢射了出去。
沒射中眼睛。
烏鱗蟒張開毒液繚繞的大嘴,身子猛的一撲,行動遲鈍的龍奕,只能往地上滾過去,以避開它的吞食。
金凌身形如魅的側衝上前,欲將地上的人拖着一起躲開,再想法子。
誰知那巨蟒速度的如此之快,她才拎住龍奕的衣裳,就聽得龍奕發出一記驚恐的厲叫:
“不要管我!快走!它在你背後……”
他拼命將她打翻,滾落數尺遠。
那巨蟒似乎惱她來救,舍下龍奕,緊追而去。
待金凌回過神時,就看到,亮燦燦的蛇牙映着絲絲七彩的光華,就在眼前閃爍……
龍奕肝膽俱裂的在那裡發出一記慘叫:
“琬兒……”
他爬起,想來營救……
說時遲,那是快。
也正是這個時候,一道錚亮的長劍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撐住那張大的蛇嘴。
那蛇一咬,劍鋒自它上齶直穿而出,疼痛不已的巨蟒,情不自禁揚起了身子,想甩掉嘴裡的異物。
金凌倖免於難,看到這情形頓時一呆。
同一時間,有一道強勁的力量,將她自地上撈了起來,她撞進了一具滿是薄荷清涼的胸膛上,有個清朗而急切的聲音在問:
“怎麼樣?有沒有事?”
金凌擡頭,看到的是一張年輕的陌生的臉孔,一個素面平生的男子,正焦急的審視着她,似乎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很久沒有聞到這種熟悉的體香了。
有一種熙哥哥的味道!
她恍惚了一下,心抖了一下,腳軟了一下。
“沒……事……”
她的聲音也顫着。
又一個外界的闖入者?
居然能通過幻林,來到這裡?
他,爲何而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趕了五六天路,又在林子裡尋了他們三天三夜的燕熙。
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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