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趙五角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說道:”好了,等開完了會,你就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了。“
“好的。”他異樣的神情讓我感到很疑惑,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稍許,趙五角又問道:“吳小姐,你在山青鎮買了房子哦?“
“是的,買了好幾年。“
“哎,有錢人啊!“趙五角感嘆着,語氣裡充滿了羨慕,不得不承認,在南江市買房子是多少打工人的夢想,但是靠打工拿死工資想實現這個夢想並非易事。
“我哪裡有錢啊?如果有錢我就不出來打工了。“我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我的心裡話,在CD公司這大半年裡,我的心裡有太多的憋屈,實在忍不住有感而發。
不過我並沒有告訴趙五角,之前我曾經是一個外貿公司的老闆,如果他知道了我以往的經歷,他更加會以爲我是所謂的“有錢人“。
“能在南江市買得起房子算很不錯了,我連房子都沒有啊!“趙五角自嘲地說道:“你看看辦公室裡,除了老闆,何水仙和李善,還有誰能在南江市買得起房子?”
我好奇地問道:“趙總,你在CD公司工作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沒有房子呢?我看你連別墅都有了吧?是不是故意深藏不露?“
這是他第一次單獨跟我聊起私事,看着他成天意氣風發,花天酒地的生活派頭,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連房子都沒有?
“哈哈,你看我像有錢深藏不露的人嗎?有錢是好事啊,沒錢還能吹出有錢不成?“趙五角說得很直接,確實,就憑他張揚的性格,如果在南江市有房子,他絕對不會藏着掖着。
“呵呵。“
趙五角看了我一眼,接着說道:“我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我在老家小縣城有一套房子,總價不到三十萬塊,哪像你在南江買的,至少值兩百多萬吧?“提到南江的房子,趙五角的語氣裡滿是羨慕,好像也有點妒忌。
他講這些話的神情跟平時在公司吼罵柳芝時不可一世的作派 簡直判若兩人,說白了就是勢利心作怪,無非就是覺得柳芝脾氣臭,工資低,又沒有錢,還捨不得離開CD公司,所以他纔會毫無顧忌地貶損她。
認識他四個多月,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在我眼裡,他根本不像缺錢的人,他們夫妻穿的是名牌,每天吃的各類補品不斷,怎麼可能也會叫窮?居然連南江的房子都買不起?
“兩百多萬算什麼?有的人像我這個年紀都買了幾套。“我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有幾個同學在南江都買了兩套,或者三套以上的房子,其他的同學都像我一樣只有一套房子,我覺得完全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沒想到會引發趙五角這般羨慕。
“唉,吳小姐,有錢人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哦。”趙五角調侃道:“一個女人家的,要那麼多錢幹嘛?“
“可是我真的沒有錢啊,我說的是那些有錢人。“我笑着說道。
不知爲什麼,只要一提到賺錢,趙五角的眼睛好像在冒金光,他對金錢似乎有種迫切的渴望,此時完全看不到平時不可一勢的“趙總”派頭。
“唉,打工只能保證餓不死,永遠發不了財的。“趙五角自言自語道,情緒也越來越低落,駕駛室內的氣氛愈發沉悶。
“趙總,你又不是打工的,我們纔是打工人。“我故意奉迎道,本意想調節一下車內壓抑的氣氛。
誰知我的話音未落,趙五角突然提高了聲調:“誰說我不是打工的?你們是不是都以爲我拿了公司很多錢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緣故,我好心竟辦成了壞事,故意的奉迎不但沒有讓他開心,反而挨他的訓斥。
認識這四個多月,我多少了解他的脾氣,如今他第一次衝着我發火,我一下子慌了神,我說錯什麼了嗎?
“趙總,你不是副總經理嗎?年底有年終獎,比我們強多了,我們纔是貨真價實的打工人。“
“年終獎就那麼一點,又沒有股份,那算什麼錢呢?“趙五角怒氣衝衝地說道:“你進廠才幾個月的時間,怎麼知道這麼多?是不是柳芝告訴你的?”
“我?這?”我一下子被他吼住了,真後悔不該多嘴。
“哼!一羣潑婦成天就愛搬弄是非。”
其實趙五角的嘴巴也很碎,平時他很喜歡跟何水仙和馬花椒,張石榴胡亂開玩笑,不過在公衆場合很少罵髒話,畢竟他多少顧及“副總經理’的身份,這次車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居然罵起髒話來,聽了真讓人反感,我連忙不吭聲了。
趙五角見我不說話,以爲我被他的髒話嚇住了,說道:“吳小姐,我沒有針對你啊,不要多心。“
“呵呵,趙總,沒事。“
“實話告訴你吧,我跟你們一樣的,也是拿死工資,拿兩個點的提成,但是我的工資沒有你們想象中的多,你看我現在車沒車,房沒房的,比你差遠了。“
“這?趙總,我除了一套房子,其它的什麼都沒有啊。“
“在南江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有房子就是資本啊!“
“呵呵。“
“你們真以爲這個‘副總經理’的頭銜給了我什麼好處嗎?就不說別人吧,單單馬花椒,她每個月的工資和提成加起來都比我多,她的年終獎也跟我一樣,你真以爲我比你們的待遇好嗎?“趙五角有點憤憤不平,繼而又調侃我:“呵呵,哪像你纔是深藏不露的有錢人啊!“
“趙總,你真是擡舉我了,我沒有錢的。“真是搞不懂,他爲什麼偏偏要以爲我是“有錢人?”
如果我真的有錢,我纔不會在CD這種待遇,管理各種差的公司裡打工,當然,這些話我只能放在心裡,肯定不能告訴趙五角。
“吳小姐,你放心吧,我不會綁架你的。“趙五角開玩笑地說道。
“哈哈,趙總,你逗我開心呢!“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搞得好像我想敲詐你似的,弄得那麼緊張。“
“哦,沒有緊張,我只是實話實說。“
“有錢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錢的。“
搞不懂趙五角到底安的什麼心,這次莫名其妙地帶我去參加商務會議,一路上不停地跟我講什麼錢啊錢的,搞得我雲裡霧裡,摸不着頭緒。
我們一路聊着,不一會兒,趙五角將車開到一家大酒店前停了下來。
我跟在趙五角的身後進入酒店大廳,這是一家裝修奢華氣派的五星級酒店,前臺大廳佈置得富麗堂皇,雅緻高貴,服務員小姐姐們一個個穿着筆挺整潔的制服,面帶微笑,體態婀娜多姿,整齊地站在前臺處接待客人。
前臺左廳處分別放着幾塊電子顯示屏,分別寫着:某某課程請上五樓,某某培訓請上八樓,某某拓展班請上十一樓,等。
趙五角上前看了看,跟我說道:“我們上八樓吧。”
直到此時,我都不知道趙五角到底要帶我參加什麼商務會議,他不願意說,我也不敢多問,只能順從地跟在他的身後上到八樓,他是我的上司帶我參加商務會議,肯定是對工作有好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