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
親衛來報,陳延正帶了一人前來進見。
百里無忌輕籲出一口氣,示意請進來。
“稟告大王,幸不有辱命,邊都虞候應了。這是他的親衛隊正。”陳延正施禮後指着身邊之人說道。
那人施禮道:“拜見楚王,邊帥命令某送信給楚王。”掏出信件,呈給百里無忌。
“陳將軍辛苦,請坐下說話。”百里無忌一邊對陳延正說,一邊打開密信。邊鎬在信上寫着,願意歸順楚王,今晚子時過後,自己會在城中發動,以求生擒李璟,如此才能兵不血刃令守城士兵開城歸降。只是希望楚王能饒恕李璟一族性命,這樣也好讓自己全了這君臣之義。
百里無忌放下信,令人拿來筆墨,寫了回信,表明了自己不會爲難李璟一族,只要能和平進城,不會傷任何人的性命。
“將此信交給邊將軍,告訴他,本王在城外等候他的佳音。”
“遵命。”
待那人走後,百里無忌問陳延正:“陳將軍,爲何如此之久,可是邊鎬舉棋不定?”
陳延正回答道:“不全是,邊將軍只是念及與李璟君臣一場,擔心獻城之後,大王對李璟一族不利,所以……。”
“哈哈……。”百里無忌仰頭大笑。
“陳將軍可曾聽聞某是個嗜殺之人?”百里無忌笑罷問道。
“無從聽聞。”陳延正低頭答道,但心中腹誹,誰沒聽過佔領一地就來一次“清官運動”。所殺之人海了去了……。
百里無忌見他神情,明白他心裡不服。
輕嘆一聲:“陳將軍可知。佔領一地,若心懷婦人之仁。不迅速清理舊有勢力,任其壯大,到時一旦起了謀亂,死得人會多上幾倍,而死的人往往是無辜之人,那些謀亂者皆躲在幕後操縱。倒是苦了那些盲從的百姓。”
……。
次日,辰時。
金陵府西城門大開。
邊鎬帶着南唐皇帝李璟、皇后鍾氏和七個兒子三個女兒,還有南唐的文武百官,出城獻降。
當這些人一起拜到在地時。百里無忌上前,將李璟扶起。
“本王聽聞陛下心性仁慈,不願意興起刀兵。但如今世道太惡,契丹外族生性陰狠,幽雲十六州數百萬我漢族百姓等待某等拯救,本王取你南唐江山,爲得就是北伐。只要陛下無謀反之心,本王必保你全家平安。”
“罪人不敢當楚王稱陛下,罪人謝楚王不殺之恩。”李璟又欲拜倒。卻被百里無忌拎住。
百里無忌轉過臉,問道:“哪位皇子是李從嘉?”
李璟趕緊招了招手,從人羣中站起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李璟上前將他拉到百里無忌面前。“回楚王,此子就是。”
百里無忌表情複雜地看着這清秀的小男孩,心中喟嘆。不知道汝以後還能寫出流傳千古的虞美人麼?哎,可惜了了。
見百里無忌望着自己兒子發呆許久。李璟不明白這小兒子與楚王有何瓜葛,心中甚是擔心百里無忌對其不利。趕緊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小兒何處冒犯楚王?”
百里無忌回過神來,笑道:“陛下莫疑,本王只是一時感慨,陛下日後好好栽培此子就是,諸位都起來吧,隨本王進城。”
蜀廣政九年三月初九。
楚王百里無忌率特戰軍進駐金陵府,南唐滅亡。
百里無忌傳信潭州,命令徐世銘、孫光憲組織遷都金陵。
……。
被團團包圍的三個小國上總、下總、安房被輕易攻佔。
甲斐國以北皆已經是木下仕旭的領地。
經過半年的努力挑選,在自己陸奧、出羽、甲斐三個產馬國中,木下仕旭終於挑選出五千多匹身高三尺半的馬匹,從近六萬匹馬中只挑出了五千匹,這確實讓人無奈。
這五千多匹戰馬,被用來裝備遠征軍士兵,木下仕旭心中只信任這些來自楚國的士兵們。
每隔一月,木下仕旭都會讓派人給朱雀天皇送去白銀或者黃金。在這裡,木下仕旭和木下守仕都不知道黃金白銀用來做什麼,除了買糧真沒什麼可買的東西,所以,奉送給天皇也許是唯一的用處了。
所以,這君臣關係越來越融洽,當然其中木下仕旭娶了皇女康子是最大的原因。
上月,木下仕旭親自上京進見天皇,希望得到天皇的允准,繼續爲天皇西征,只有控制住山城,將平安京掌握在手裡,才能真正成爲天皇的心腹。
憑藉着控制甲斐以北各國的絕對實力,木下仕旭的請求得到了朱雀天皇的默許。
經過數月的訓練和準備。
如今,大軍已經齊備,遠征軍騎兵已經訓練完畢。
四月初一。
木下仕旭命令木下守仁率蝦夷軍和二萬扶桑軍駐守甲府。
自己率三萬長槍兵和五千多遠征軍騎兵西征信濃。
半個月後,木下仕旭順利攻佔信濃,順勢出兵美濃。
而此時藤原忠平暗中命令伊勢、近江、越前、越中、加賀加上美濃六國,組成了仕旭包圍網,聚集起五萬大軍在大垣城前阻擊木下仕旭所部。
戰爭在大垣城外拉開帷幕。
由於六國聯軍缺少戰馬,所以皆是刀劍兵和長槍兵。開戰後,三萬聯軍組成一個個槍兵方陣,向扶桑軍陣列衝來,另有兩個弓兵方陣停留原地,開始發射箭矢。留下二萬聯軍組成了一個大方陣在後面觀戰。
木下仕旭下令三萬扶桑軍也組成方陣,發起進攻,自己率五千多遠征軍騎兵在扶桑軍陣後選了個坡地,壓陣觀看對決。
扶桑軍沒有弓兵,清一色都是槍兵,裝備的是從楚國運來的長槍和鎧甲,而聯軍發射的箭矢甚至射不出扶桑軍士兵的鎧甲,除非射中露出外面手臂或者腿腳,基本無法造成什麼大威脅。
數輪射擊之後,聯軍將領意識到這一點,於是命令弓兵方陣放下弓箭,拿起長槍,組成兩個槍兵方陣,發起了進攻。
雙方士兵一開始交戰,優劣便體現出來了。
聯軍士兵基本都是些放下農具的農民,缺乏訓練,甚至根本就沒有經過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