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一臉仰慕的看着那十分得禮且顯溫婉的皇后,行完禮後,紛紛坐到自己位置上,唯有白芯柔幾個人動作十分遲緩,好像被人下了遲緩陣似的,雙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不容易艱難的移動到自己位置坐定,一個二個臉上慘白如廝,好像見到了鬼魂似的。
這個皇后可以是任何人,但絕不可能是她們的死對頭白芯蕊,這樣的結果讓她們不能接受。 闌烙蘇嘴脣微張,他怎麼都沒想到坐在鳳椅上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是他曾經捨棄不要的花癡少女,如今鳳凰涅盤,比以前更加耀眼,他眼神真有那麼差嗎?爲何以前從沒預料到她能有今日。
白芯蕊冷然坐在鳳椅上,身側便是一臉淡漠高傲的裔玄霆,因爲惠妃身體抱恙,就不打算來了。
白芯蕊轉了轉眼珠,粗略的掃了眼下方的人,突然,她察覺到好幾股灼熱且帶有強烈嫉妒恨意的目光正朝自己射來,那正是白芯柔等人,當然,還有隻穿了一件三品官袍的闌烙蘇。
一羣人都低眉順眼的站在下方,個個既是嫉妒,又心驚膽戰的樣子,讓白芯蕊有些感嘆,她們怎麼落到這種地步了?
與白芯柔的目光一對視,白芯蕊就看到了她眼中的不服氣,當即眉頭微蹙,眉宇間是淡淡的不悅,不過,進貢典禮馬上就要開始,她暫時壓下心頭的不爽,漠然坐在位置上,漫不經心的看向下方。
李公公接着宣讀一份十分古風的典詞,白芯蕊沒記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在他說後,闌烙蘇等人將一些絲珊瑚樹、珍珠、瑪瑙之類的寶物呈了上去,呈的物品中還有闌國特產水梨、鳳橘、金瓜等等,東西有上百種,看得人眼花繚亂,每樣物品都用上好的禮盒包着,這些全是闌國今年應該納給裔國的貢品。
其中有一種最珍貴的紫紅色小水晶葡萄,一拿出來便令人垂涎欲滴,由李公公驗過無毒後,放到白芯蕊面前,這水晶葡萄很珍貴,又以稀爲貴,所以只有皇上、皇后、公主親王等級別的人才有機會品嚐,白芯蕊一看,這不是現代賣三十塊一斤的紫晶小葡萄嗎?這種葡萄很甜很香,她吃過不少,看在場衆人目光盯着這葡萄,她便揮手讓李公公給大家發下去,這一舉動一下子引得衆人紛紛對她投以敬佩之色。
這樣的反應,看在坐在側面的彩蝶眼裡,十分的不是滋味,這東西很寶貝,皇后竟然這麼就賞給別人了,她認爲皇后此舉一定是裝的,裝善良大方,賢良淑德。
突然,她看到臺下幾個姓白的女子均是一臉嫉妒的盯着皇后,心裡覺得十分怪異,這幾個女人都生得很美,而且她們的臉部輪闊跟皇后長得很像,難不成,她們認識?
正在驚異之際,邊上正在兀自品茶的凌鋒給她打了個眼色,她立即會意,先起身,朝身後的白芯蕊行禮道:“妹妹,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下。”
言下之意,她有可能是整理妝容,也有可能去出恭,白芯蕊淡淡掃了彩蝶一眼,發現她那天打的巴掌印,竟然已經消掉了,便漠然點了個頭,彩蝶立即退了出去。
這時,白芯蕊卻看見坐在下首的凌鋒也起身走了出去,彩蝶出去產,凌鋒也出去,白芯蕊頓時覺得十分奇怪,若是平時,她不會那麼在意,可彩蝶和凌鋒這兩個人,都是和她相熟之人,而且她倆曾經有過關係,這一前一後裝作不認識般退出去,難不成有什麼事?
凌鋒她還算到相信不相信的,但彩蝶,她絕不相信,這兩人這麼出去,是不是要談什麼事?
才疑慮間,彩蝶已經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看彩蝶的樣子,十分正常,好像與凌鋒不認識般的坐在位置上,這時候,凌鋒也走了進來,安然落坐。
白芯蕊將目光瞄向彩蝶,發現她也擡眸正在看自己,且朝自己露出一個尷尬且帶溫和的笑容,她則回她一個冷冰冰的臉,彩蝶得到皇后這樣的對待,這下子覺得更尷尬,當即將頭移向另一邊,裝作去喝茶的樣子。
心裡卻在想剛纔凌鋒的話,原來,這皇后根本不叫方淺笑,而叫白芯蕊,她在聽到凌鋒說的那一瞬間,心臟突突直跳,跳個不停,怪不得這皇后那麼難對付,原來她就是闌國那個在一次宴會上豔冠羣芳,且能彈那奇怪小提琴的太子妃。
沒想到她竟然混到這裡來了,不過,她震驚的不是這些,而是凌鋒告訴她的另外一些秘密,也就是她身側的皇帝,根本不是裔國真正的帝王,而且闌國的九殿下,九殿下和太子妃兩人,竟然同時操縱兩宮廷,滅了闌國,又來裔國呼風喚雨,真是過分。
那臺下坐着的白家女子,自然是這皇后的姐妹,一個個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顯然都討厭她,沒一個人喜歡她。
這些人如果能爲已用,說不定是幾顆好棋子。
這時,所有人都坐定,喝酒的喝酒,吃東西的吃起東西來,一派泰然自若的景象,其實所有人都各懷心思,哪裡像表現這麼祥和。
正在大家吟詩作對之際,臺下的白芯瑩率先站了起來,朝裔玄霆行過禮後,突然仔細的打量了白芯蕊一眼,有些疑惑的道:“皇上,您的皇后生得好美,好像仙女下凡似的。”
“對吧對吧,皇后真像天仙下凡,生得美極了。”白芯瑩一說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說得裔玄霆眉梢微擡,嘴角露出一抹很少有的笑。
正在這時,白芯瑩突然有些驚奇的道:“咦?仔細看一下,臣婦怎麼覺得,這座上的皇后娘娘,怎麼跟臣女的姐姐長得很像?”
白芯瑩話一出,當即驚了四座,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裔玄霆眉鋒冷擰,臉上已經是隱隱不快,白芯蕊也沒料到白芯瑩會來這一招,難不成,她竟膽大到在典禮上拆穿她?她量她也不敢。
可是,現在白芯瑩這種人是最困苦的時候,她窮怕了,沒有權勢和地位,沒有金錢名利,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的白芯瑩,竟然敢在大殿上公然懷疑她,一定是早做好準備,或者她想死也不懼的揭穿她?
不過面對與九殿下一模一樣的裔帝,白芯瑩們心裡也夠嗆,她們雖然之前聽到這樣的風言風語,卻是沒見過真人,如今看到上邊的與九殿下一樣的人,心裡肯定十分震驚。
衆人皆在竊竊私語,自從見到裔帝的真面目後,許多人懷疑他跟闌國九殿下長得像,不過也沒人敢說,如今又站出人來說,這皇后跟別人一樣,這下子,所有人都不禁疑惑起來。
凌鋒看了站出來的白芯瑩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他早猜到會有這一刻,現在就等着看好戲吧。
白芯瑩見衆人已經被煽動起來,又繼續道:“真的,臣婦覺得,皇后娘娘長得很像我的姐姐,曾經在鄴城很出名的白芯蕊,大家看看是不是?哦,對了,因爲我姐姐失蹤了很久,所以我們身上都帶得有她的尋人啓示,這啓示上有姐姐的畫像,大家幫我我對比一下,看娘娘是不是生得跟我姐姐一模一樣?”
白芯瑩說完,有些激動起來,臉色紅撲撲的,似乎因爲座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姐姐,但她卻因爲沒地位,接觸不到她而心急。
白芯瞳和白芯柔忙把身上的幾張畫像拿出來,給邊上的人看,頓時,這原本沉寂嚴肅的朝堂,頓時被白府三姐妹鬧得開始人心浮動起來。
“夠了!”座上男子再也忍不住,有些惱怒的瞪了衆人一眼,沉聲道:“朕的皇后名叫方淺笑,怎麼可能是你失散已久的姐姐?”
白芯瑩一聽,嚇得雙腿直打哆嗦,同時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朝男子眼淚汪汪的道:“請皇上息怒,臣婦實在是太想念姐姐,可能一時看花眼了,可是我對姐姐印象很深,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絕不可能認錯。如果臣婦一人是認錯,那臣婦的其他姐妹,甚至是闌校尉,他們都這麼認爲,怎麼有錯呢?”
白芯瑩說完,忙朝身後的幾人使了使眼色,白芯柔有些害怕,仍舊上前道:“我……六妹說得對,臣婦……也覺得很像,她就是臣婦的姐姐,前闌國曾經的芯蕊郡主,皇上,如果臣女等有半句虛言,便請皇上將臣婦降罪,或許……是臣婦們看錯了,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就連皇上,人們也說跟闌國的九殿下生得很像,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巧合,是我們看錯罷了。
白芯瑩轉了轉眼珠,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看上去好像委屈得打緊,不過她說的話可是重點,衆人一聽她最後那句,全都開始懷疑起來,這稍微聰明一點的,一聽就知道,這話中還有話,哪裡有這種怪事,不僅皇上長得像,連皇后都長得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