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五位仙人都開始急切的議論起來,這麼多年來,想要他們鳥的人不計其數,但敢提出來的,只是少數,這小丫頭膽子真的很大。
風渡仙人朝着臺下的白芯蕊冷哼一聲,沉聲道:“蛇鼠一窩,跟強盜無異。”
西蓮居士則氣惱的瞪了裔風一眼,忙右手一揮,將溪靈鳥輕飄飄的揮至手上,冷然道:“想要老夫的溪靈鳥,大言不慚,癡人說夢!”
“就是,這鳥等同於我們的性命,要它,就是與我們五仙作對!”黃華子也擄了擄鬍鬚,雙手捏緊手中圓珠,冷然道。
這鳥除了有觀賞和靈異的功能外,還能輔助人練功,使我練成絕世武功,這麼好的東西,五仙怎麼可能給別人。
五仙都不同意,而且個個看上去都拽得要命,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鄙夷的盯在裔風身上,看他究竟有沒有本事將這隻鳥弄來。看着衆人期待且有些不屑的目光,裔風狠狠咬脣,在思忖良久後,突然擡眸,臉上露出一個漩渦似的微笑,朝醉翁先生道:“先生,咱倆來打個賭,如何?如果在下贏了,溪靈鳥借在下一用,如果在下輸了,在下一定服輸。”
“借你一用?”醉翁先生笑着擄了擄鬍鬚,看了眼身邊神色各異的朋友,朝裔風道:“蒼流王妃要你幫她拿到溪靈鳥,這樣……”
醉翁先生話還未完,裔風當即狡黠的一笑,插話道:“王妃只說叫在下把鳥拿來,並沒有說這鳥一定屬於她。”
他可不想成爲五位仙人的敵人,一會兒拿到鳥後,他先依條件將鳥拿給蒼流王妃,至於這鳥聽不聽話,會不會飛回五位仙人身邊,這他可就管不着了,反正,他已經將條件履行。
白芯蕊忍不住對這位裔風大使刮目相看起來,想不到,他挺會鑽字眼,爲自己找後路的,這人腦子倒是精明,不過全用在壞心思上了。這分明就是扣字眼來狡辯,不過,她也有方法對付他,把鳥拿給她是嗎?
呵呵,她可不是傻的,這寶貝只要到了她手中,她豈有吐出去的道理。
這下有好戲看了,這傻蛋還學她打賭,看他怎麼打。黃華子一聽,當即拍桌道,氣得鬍子吹灰,“你說打賭就打賭?這鳥本就是老夫的,老夫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
白芯蕊看了眼黃華子,這四個老光棍未免太自負了,這鳥明明是人家醉翁先生的,只是時間長了,他們都看成自己的了。老光棍?
咦,她彷彿想到什麼,當即湊近闌泫蒼,朝他小聲道:“蒼……殿下,五位仙人有沒有什麼剋星,或者愛人?”
闌泫蒼一聽到那個“蒼”字,當即心神一動起來,在輕輕頓了頓後,開始思索起來,良久,他似乎想起什麼,看了眼身側雙眸嵌着智慧的古怪妻子,輕聲道:“五位仙人有一個共同的剋星,那就是胡姜美人,聽說年輕的時候,五位仙人都喜歡這胡姜美人,都一起追求她,一下子五個都喜歡這聰明伶俐,樂善好施的大美人,給了胡姜美人巨大的壓力。她愛這個也不是,給那個也不是,不知道怎麼決擇,所以在與五位仙人糾纏爭執了十年之後,她毅然選擇離開五位仙人居住的王瑤山,一個人雲遊四海。說是雲遊四海,實則是躲着五位仙人,這麼多年來,仙人們爲了找到胡姜美人,踏遍千山萬水,耗盡多少心血,所以,這胡姜美人一直是他們心中的痛,他們的所有爭執……都是因爲這美人,誰都想擁有美人,不願與他人分享。但到關鍵時刻,他們都會團結起來,不會互相傷害,所以,這六人之間的情感糾葛,一直被衆人傳爲佳話,面今,胡姜美人或許已經老去,可五位仙人仍舊喜歡她,喜歡得近乎癡迷的樣子,你能想象五人同時愛戀一個女人,愛戀一生的感覺嗎?”
闌泫蒼淡淡說完,雙眸深邃的看向白芯蕊,漂亮的眸子含着星光,看得白芯蕊臉色微微一紅。
不過,闌泫蒼的信息對她太有用了,想到這裡,白芯蕊突然很認真的看向闌泫蒼,輕聲道:“你說,如果要五位仙人爲胡姜美人上刀山下油鍋,或者立即沒命,他們願意嗎?”
“當然。”闌泫蒼十分肯定的道。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白芯蕊笑着看向闌泫蒼,她還以爲闌泫蒼這人很無情,畢竟她從沒見他愛過其他女子,沒想到他是個相信真愛的人。
闌泫蒼輕輕喇開嘴角,溫潤笑道:“因爲,我相信他們對胡姜美人是真愛,小精靈鬼,你是不是又有什麼花樣了?”
闌泫蒼說完,有些寵溺的看向白芯蕊,這一看過來,白芯蕊眼神更加閃爍,小臉也攸地紅了起來,有如飛上兩朵雲霞,這美男的威力當真不小,比炮彈還厲害。
“我自有辦法。”白芯蕊對闌泫蒼神秘一笑,不知何時,她和他竟然能說上這麼多句話,雖然她知道是做戲,不過這戲未免太逼真了。而臺子上方的左右兩邊,五位仙人和裔風仍僵持不下,正在雙方僵持不下時,醉翁先生突然笑着看向黃華子等仙人道:“各位,這溪靈鳥是老夫的,就由老夫來作主,可好?”
這一問,四位仙人頓時瞪大眼睛,他們這才意識到,這鳥是人家醉翁先生的,醉翁都不急,他們急什麼。
想到這裡,黃華子幾人當即拂了拂袖,不鹹不淡的道:“那就任憑你作主。”
醉翁先生鎮定自若的站起身,朝裔風道:“你要和老夫打什麼樣的賭?”
裔風見有轉機,在狠狠咒罵了白芯蕊一下後,擡眸道:“在下有一盤未破解的珍瓏棋局,不知道醉翁先生能不能幫在下破解,如果能,在下當感激不盡。”
“少說廢話,拿棋來!”醉翁先生依日淡笑風聲,負手而立繼續道:“如果老夫破不了這棋局,自當將溪靈鳥奉上,如果老夫破得了,裔大使就得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一個條件就可以換無價之寶溪靈鳥?這醉翁先生未免太大方了,裔風想了之後,隨即又思索,如果真的是打賭,醉翁先生那個條件,或許比得到這溪靈鳥更難。
想到這裡,裔風一顆心都緊緊揪在一起,這蒼流王妃真毒,讓他陷入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和圈套,“敢問先生,你要裔風爲你做何事?”
醉翁先生看了眼裔風,側身朝闌帝拂了個禮,沉聲道:“老夫想請闌帝爲老夫作證,如果老夫贏了,裔大使必須轉告裔帝,叫他在一年之內給老夫找到一個人。”
闌帝一聽,當即豎起神經,這醉翁先生哪裡來的面子讓裔玄霆爲他找人,裔玄霆爲人冷血無情,怎麼可能幫醉翁先生找人。“想來,先生找的這個人,一定不容易,裔帝人脈寬廣,這倒不失爲一個辦法,朕相信裔風會答應先生你的承諾。”闌帝眼底透着一股精明,這是裔國與醉翁先生的事,與他何干,他作個證就是了。裔風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麼多人看着,他根本下不了臺下,只好漲紅着臉道:“那是自然,來人,上棋局!”
接着,在裔火的指揮下,有侍從將一盤殘破的棋局擡了上來,白芯蕊這下才明白,這兄妹倆的怪招多得很,準備這麼充分,就是爲了來難爲闌國,她們裔帝也真有意思。
裔玄霆,這個好久沒見過的男人,不知道在做什麼。估計闌泫蒼都不知道世上有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要是他知道了,他一定瘋了似的去找他,以爲他是他丟失的大哥。
說不定,裔玄霆真是闌泫蒼的大哥也不定。
看着那黑色的棋子,醉翁先生豎起眉毛,慢慢走到棋局面前,看了眼棋盤上的棋子,頓時陷入沉思。
裔風見狀,當即自信的道:“這棋局是先皇設下的局,這麼多年來,無人破解,先皇棋藝精湛,是天下少有的棋王,這有一柱香的時間,待香燃過,如果先生你破解不了,就當在下贏了。”
醉翁先生看了眼已經燃起的那柱細香,慢慢坐到棋盤前,陷入沉思之中。
白芯蕊看不清那是什麼棋,不過她看過一些小說,破解棋局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者心無雜念,將天地萬物與自己合二爲一,融自己於天地中。這是一種境界,是破解棋局,領悟棋局的境界,只要把對方的棋子殺掉,自己這方則可全體脫困。
“裔大使你未免太自信了,你就知道醉翁先生破解不了?”黃華子在不忿之餘,直接稱呼了裔大使爲裔大使。
裔風很自信的點頭,沉聲道:“不瞞仙人,這棋局的年限也不比小提琴短,幾十年來,在下遇到過許多能人,沒一個破得了。”
“那不一定,先生棋藝超羣,一定能破這小棋局。”黃華子自信滿滿的笑道。
“那就讓咱們拭目以待。”
裔風總是這麼小瞧人,這是白芯蕊對他的看法,白芯蕊不認爲自己能破這棋局,因爲她不是神仙,不是樣樣皆通的能人。她只是精通自己接觸過的,這個棋局,就讓醉翁先生來破。
反正,她坐等自己的寶貝就行,不卻是滲那趟渾水。醉翁先生雙眸犀利的掃過這棋盤,目光略微有些焦急,神情也是緊張起來,看得在場的人都十分緊張,這先生能不能確解這棋局。醉翁先生縱橫棋界多年,要是破不了這棋局,那他也是浪名虛名,這次破不了,回頭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就一會兒,那香已經燃了一半,醉翁先生仍舊擄着鬍鬚盯着棋盤上的棋,裔風、裔火這兩個沒城府的兩兄妹,一點勝算就得意得嘴巴翹到天上,早已經開始輕視起來。
闌帝、長孫皇后兩人也翹首以望,畢竟這是一年一度的瓊華宴,是盛會,大家都想見識一下這些奇怪的東西,所以每個人都滿懷期待。當然,認爲醉翁先生破不了的也不在少數,比如華老先生,不知道怎麼的,華老先生一看到這醉翁先生對着他的徒弟笑,他就有股不自在的感覺,感覺小腿下方涼颼颼的,好像自己的徒弟即將要被搶走一樣。總之,這只是他的直覺,他很不喜歡這五位拽得跟牛一樣的仙人,更不希望徒弟因爲溪靈鳥與他們扯上半點關係。
這又過了一會兒,那柱香已經燃掉一大半,只剩一小截冒着明明滅滅的星火,白芯蕊的心也有點緊張起來,能撐過這柱香讓醉翁先生猜不到,這溪靈鳥就能到自己手中,別怪自己太貪心,她只是覺得自己有溪靈鳥有緣……
有緣。
想到這裡,白芯蕊忍不住想拍自己一巴掌,明明就是貪心,還矯情什麼呢!
裔風揚起頭,看了眼馬上就快燃掉的香,在冷笑過後,朝醉翁先生道:“先生,時辰就快到了,在下真的很抱歉……”
“你抱歉什麼?老夫不過耍耍你,瞧你心急的。”醉翁先生突然擡眸,那雙眸有如含了亮光,炯炯有神的樣子,真仙一位駕着仙鶴的仙人。“耍我?”裔風有些摸不清頭腦,但在他驚訝正準備想說香燃完的過程中,醉翁先生已經將手中一顆黑棋放在棋盤上,然後擄着鬍鬚,淡笑道:“這局是老夫設的,老夫能解不了?多少年了,珍瓏棋局終於又回到老夫跟前,連老夫都沒想到!”
“這……這是怎麼回事?”裔風攸地瞪大眼睛,不止他,所有人都起身去看這棋局,果然,醉翁先生那顆白子落在五合二進的交界處後,所有黑棋當場脫困,全都能一一拾起來,這樣的話,那就說明,被白棋圍着的黑棋,解困了。
既然黑子脫困,這就說明,醉翁先生破解了這棋謎,這下子,其他人不禁佩服起這仙風道骨的仙人,鄙夷起自大狂妄的裔風來。白芯蕊心裡也對醉翁先生心生佩服,想不到這精怪老頭真有兩手,這下子,她的溪靈鳥沒了。
闌帝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大聲道:“先生果然是高人,朕曾聽說這棋局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設,沒想到,正是先生。”
“可是,裔風大使不是說這棋局是他們先皇留下的,怎麼又變成醉翁先生了。”
“就是,這裔大使不是騙人嗎?這棋局醉翁先生能解,他肯定是設棋局的人!”
“這麼說,裔帝也在騙人?”
衆人這麼一議論,裔風當場臉就黑了,正當他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時,醉翁先生髮話了,“裔大使說得也沒錯,這棋局是老夫和裔國先皇下的時候設的,當時他破不了,便流傳了下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醉翁先生還和裔國皇帝交過手,真厲害。”
醉翁先生這麼一說,當即給裔風解了圍,反正都是兩人一起設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大家現在不關心這個問題,因爲傳言傳久了,會傳得很虛很玄,他們現在關心的是那隻溪靈鳥,還有兩人之間的賭約。“既然醉翁先生贏了,這溪靈鳥裔風大使就拿不到,拿不到,裔風大使就沒完成蒼流王妃的條件,而且還欠醉翁先生一個條件!”
有人已經慢慢悠悠的將殘酷的事實說了出來,裔風這下子纔是感覺後腦勺涼颼颼的,現在他該怎麼辦,兩邊都欠着,今天,他是被蒼流王妃給耍了。看着裔風那憋屈沒話可說的樣子,白芯蕊慢慢起身,朝醉翁先生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先生,我用一樣東西和你換溪靈鳥,相信你很樂意。”
“什麼東西?”醉翁先生對白芯蕊微微一笑,他是五位仙人中對她最和善,也是從頭到尾保持笑臉,沒有半點慍怒的人。
白芯蕊笑着掃了眼衆人,朝闌帝拂了個禮,發現闌帝也是滿臉的淡笑,她則慢慢走到醉翁先生身邊,湊近他輕聲耳語一句,然後便雙眸定睛的收回。而她說完之時,醉翁先生雙眸立即變得冰冷起來,神情冷峻,十分嚴肅的看向白芯蕊,在思忖良久後,冷聲道:“老夫也有個條件,你得做老夫的徒弟!”
這個如此聰慧的姑娘,他可是早看中了。
白芯蕊一驚,正要說話時,下面的華老先生率先站起身,不服氣的道:“醉翁老兒,王妃是老夫的徒弟,你要搶搶別人去,別打我徒弟的主意。”
說着說着,華老先生已經有些橫的瞪向醉翁先生,兩人都是天下有名的仙人,現在當場對弈起來,別提有多緊張了。
“這是老夫與王妃的交易,華老頭你還是閃遠點。”醉翁先生也毫不客氣的對華老先生罵道,兩個老頭都是白髮鶴立的模樣,現場頓時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