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巧鼓着眼睛,立即回頭看向闌泫蒼,哭兮兮的道:“殿下,你看她好囂張,她要殺了我們……”
玲瓏見把王妃惹生氣發怒了,心下當即得意起來,他們就是要激怒王妃,激怒王妃,王妃就會發火生氣,口不擇言,這樣殿下就會討厭她,殿下都討厭王妃了,這所有的目的不都達到了?
想到這裡,她猥瑣的轉了站眼珠,決定再添一把柴,當即哭着道:“殿下,我們一直貼心的伺候王妃,既然她不待見我們,那我們只好去書房專門伺候殿下。”
“我就不待見你們,我聽雨軒不留詭計多端的人!”白芯蕊冷然出聲,樣子從容不迫,眉宇間是深深的憤怒,恨不得把這兩人狠揍一頓。
“你不待見我們,我們還不想伺候你,殿下,你看她說的什麼話,我七巧是服侍不了王妃的,她不走,我走!”七巧氣呼呼的說完,完全忘記自己此時的身份,也忘記了自己是在和誰說話。
白芯蕊看事情變成這樣,眼底則露出一縷鋒芒,想刺激她,沒門!現在也不知道是誰被刺激得說了胡話。
闌泫蒼聽完七巧的話,雙眸攸的一沉,冷然看向她,不悅的揚脣,冷聲道:“不想在這裡伺候,你們倆都出去。”
正在雲端飄飄然的七巧和玲瓏聽到這話時,兩人同時跟打了雞血似的看向她們的殿下,不敢相信一向縱容她們的殿下竟然向着王妃,是的,他竟然爲了王妃要將她們趕出去。
“殿下,你說什麼?奴婢沒聽清。”七巧顫巍巍的出聲,小腿已經開始打顫,現在她算是有些眉目了,人家是夫妻,你算什麼,你只是個小丫鬟而已,你拽什麼?
“本王說,叫你倆出去,沒聽清?”闌泫蒼已經失了耐心,冷然睨向兩人,鳳眸間滿是清冷,“記住,王妃是本人的妻子,以後所有人必須尊重她、敬重她、來人,把這兩人拖出去!”
闌泫蒼冷然說完,雙眸深邃的看向白芯蕊,在淡然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負手走出房間。
侍劍、侍蕭聽到命令,兩人迅速進來,逮着七巧、玲瓏就往外走,七巧、玲瓏不服氣,還想再說什麼,雪嬋則走出去,對着兩人就是一頓喝。
平時她受夠了兩人的氣,一直期待郡主發威,還好,忍到今天,郡主終於不忍了。幸好姑爺是個明事理的,否則,她們可能會被趕出去也不一定,畢竟姑爺和兩小丫頭有點主僕感情。
白芯蕊漠然看着被拖出去的兩人,一言不發的走出房間,來到自己的新房,這時候,闌泫蒼已經先行走了進來,正冷然看着那紫晶桌上的一幅山水畫發愣。
見他在發愣,白芯蕊覺得沒意思,轉身欲走,這時,身後的男子突然發話:“你剛纔說……本王不行?”
“啊?”白芯蕊反射性的調過頭,不知道他剛纔在想什麼,原來在想這個。想到這,她忙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笑道:“怎麼可能。我可沒那麼說!你很行,很厲害,超級棒!”
如此狗腿的話,這男人該不會再怪她了吧!
就在白芯蕊傻笑之際,男子早已一步掠了過來,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身上隱隱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白芯蕊被闌泫蒼冷不丁的一抱,身子頓時熱了起來,等她擡眸與之對視時,發現闌泫蒼眼神深邃,正犀利略帶溫情的看着自己。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你個別想霸王硬上弓!”白芯蕊有些急了,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甚至有股被迷惑了的感覺,她該不會對這個男人動心了吧?
“你是本王的王妃,伺候本王天經地義,反正我們都沒圓房,不如就今晚……”
闌泫蒼說完,伸手輕輕撫上白芯蕊的臉,眼神清明,紅脣嫵媚,看得白芯蕊直喘氣,“雖然……這樣,但我還沒準備好,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你不是說本王不行麼,本王很想證明給你看,本王究竟是行……還是不行……”說到這裡,闌泫蒼的音調已經慢慢放低,他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白芯蕊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喝氣,立即,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浸便白芯蕊的全身。
白芯蕊覺得自己的臉這時候一定很紅,紅得跟西紅柿似的,小手輕輕放到闌泫蒼面前,小聲的到:“不……不行,我……”
“你……你什麼?不想本王證明給你看……”闌泫蒼嘴角揚起一道邪魅的弧度,看上去魅惑冷然,而且有些危險。
白芯蕊思索一下,攸地擡眸,朝面前男子眨了眨眼睛,似在放電般的嬌羞笑道:“不是你不行,而是……我要佔據主動權!”
說完,她朝男子嫵媚一笑,一個轉身將他壓在身下,這一動作,看得闌泫蒼瞳孔放大,一臉的驚奇,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奇怪的女子,現在的她,嫵媚中透出一股性感的美,卻不失清純。
看到這樣的她,他一顆心咚咚咚的跳動起來,腦裡有股血一直往上涌,他覺得喉嚨十分乾澀,全身已經開始慢慢發熱起來,剛纔他在親吻她的小耳垂時,已經感覺身子顫抖,原來,女人的味道,這麼香,她給他的感覺,這麼軟。
“你要佔據主動權?”闌泫蒼懷疑的問完,捏着白芯蕊的手已經慢慢放鬆,整個心房都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女子眼裡閃過一抹狡黠,朝壓着的男子微微一笑,就在他不經意迷醉的那瞬間,她一個翻然起身,右手隨即將身下男子的手一壓,再旋轉兩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闌泫蒼雙手扣在桌上。
闌泫蒼驚愕的挑眉,眼裡雖然帶着疑惑和驚豔,不過卻紋絲不動,鎮定自若的坐在原地。
白芯蕊做完這一切,迅速扯下一旁的一根紅布條,三三兩兩就將闌泫蒼的手裹到一起,將他雙手反綁到椅子上,這才爽快的拍了拍手,“想吃我豆腐,沒門!這麼表現自己行,你就和椅子表現吧!”
白芯蕊說完,眉梢一挑,自得的做到邊上的椅子上,開始幼仔自如的喝起茶來。
而被綁住了的闌泫蒼,眉宇間雖有淡淡不悅,不過仍就淡淡的看着她,烏黑的眼睛如珍珠似的熠熠生輝,整個人哪怕被綁着,也是無比的妖嬈和風華絕代。
在被綁住的時候,闌泫蒼突然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不是身體,而是心,好像這麼多年來,他老師直被人綁着,被人控制着。
他的行動,他的人生好像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有別人在背後操縱,這樣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想到這裡,他額頭已經沁起細密的汗,膚色比剛纔更加蒼白,一股冰涼的感覺從腳心蔓延到頭頂,好像他整個人被拋在冰窟窿裡,想出來,卻始終頂不開上面那層厚厚的冰,只得繼續在水裡掙扎。
白芯蕊正無聊的吃着瓜子喝着茶,當她不經意的一回眸時,竟然看見額頭冒冷汗,有些難受的闌泫蒼。
“你怎麼了?”白芯蕊驚奇的站起身,小聲的道:“你別嚇我,你怎麼了?我趕緊解開繩子!”
正在她要跑過去給他解繩子時,突然,門外響起一陣冰冷的聲音,“白芯蕊,你在幹什麼?”
當惠妃進門看到自己兒子正被綁着手坐在椅子上時,她當即血涌上腦,氣惱的上前,急衝衝的去給闌泫蒼解布條。
“你這惡毒的女人,竟然綁上自己的老公,你給我過開。”惠妃一把將白芯蕊推開,正要發火時,座位上的闌泫蒼右手一拐,手上的布條被他輕易的撐成碎片,他冷然站起身,鳳眸犀利的看向愣着的惠妃。
“母妃,與芯蕊無關,你別罵她!是我自己想嘗一下被控制的滋味!”闌泫蒼冷然看向惠妃,他若不想被人綁,誰綁得住他?
惠妃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兒子,懷疑的道:“蒼兒,你怎麼了?”
兒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要綁住自己。
闌泫蒼冷然咬咬脣,轉頭睨向惠妃,沉聲道:“這麼多年來,你不是一直綁着我嗎?我的一言一行都得聽你的,我的人生處處受你控制,除了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的妻子外,你給過什麼令我滿意的東西?”
白芯蕊一聽,心裡立即有些不滿了,這男人把她比作東西,不過她有些微微的高興,因爲他認爲她是唯一一樣值得他擁有的!
惠妃一臉失望的看着闌泫蒼,指了指門外邊,冷地拂袖道:“你以爲我想這樣?你瞧瞧外面,有多少人盯着我們母子倆,有多少人等着隨時要我們的命,有多少人等着看我們的好戲?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感覺我是在控制你,你!”
說到這裡,惠妃氣惱的甩了甩袖子,將冰目睨向白芯蕊,喘着粗氣道:“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去給殿下鋪牀?”
白芯蕊很想說,要她鋪牀做什麼,現在天色還早,沒到睡覺的時間。
吩咐完後,惠妃眼裡滿是柔情,想伸手過去拉闌泫蒼,卻被闌泫蒼一把甩開,“平時我儘量做到溫和待人,就是怕發脾氣氣暈倒惹你傷心。你放心,這次我不會暈倒,你用不着叫她鋪牀。如果你真的疼我愛我,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蒼兒!”惠妃有些迷茫的貶了貶跟晴,一臉爲難的低下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兒子,該怎麼給他說。
白芯蕊在一旁看戲,闌泫蒼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這麼奇怪,這兩母子,估計是她見過最怪的人。
原來惠妃叫她鋪牀,是已經預感到闌泫蒼髮脾氣會暈倒,讓她事先作準備,她還真沒想到自己男人這麼脆弱,這樣就會暈倒。
“對不起,蒼兒,我真的沒控制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惠妃見闌泫蒼身子微微發抖,忙上前將他扶住,眼裡全是無奈。
闌泫蒼在輕嘆了口氣後,仰頭看了眼跟窗外的銀月,銀色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沁得有如披上層銀紗,看上去安靜柔美,好像動畫裡走出的黃髮王子。
白芯蕊看了王子一眼,轉身將架子上的一件銀白披風取下來,看了眼惠妃後,走到闌泫蒼面前,要說話時,闌泫蒼已經大步走出房間。
原來他讀心術這麼厲害,白芯蕊一見闌泫蒼看向房外,就知道他要出門,迅速他準備好披風,果然,他真的出去了。
雖然她不喜歡他,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相公,他現在心情不好,好像有什麼心情,她不會安慰人,至少也上去跟着他,看看着。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做,她只知道,自己跟着跑了出去,心裡很放鬆,很舒服,很滿足。
紫晶橋上時,白芯蕊看見闌泫蒼正安靜的立在橋上,穎長的身子看上去俊秀挺拔,身上一襲白衣透着蕭索的味道,冷風吹起他的長髮,使他整個人猶如被月光籠罩的精靈。
太帥了,太好看了,太美了!
看着這樣的男人,白芯蕊自己真沒白穿越,光是看他已經是一種幸福,更別提其它的了。
闌泫蒼微微擡眸,在看到白芯蕊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攸地一怔,湖邊的她,抱着披風的樣子好安靜,好美,好像他夢寐以求的仙子。
他從未想過,在自己難過之時,會有個人來靜靜的陪着他,他更未想過,這個陪着他的,竟然是自己妻子。
他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幸福,因爲他不能愛別人,可是,看着對面安然佇立的她,他竟有種心動的感覺。
一有這種感覺,他就覺得自己那顆心好疼,疼得好像有人正用刀子一片片在心上凌遲一樣,心絞痛,好難受,他只能閉上眼睛,不去想她,儘量想她可惡、霸道、壞脾氣的一面。
可是,她都沒有這些,她的可惡在他面前,是可愛;她的霸道在他看來,是追求生活的勇氣;而她的壞脾氣,則是保護她的外殼。
白芯蕊見闌泫蒼眉峰微皺,忙上前,將手中的外套慢慢披到他身上,外套才披到男子身上,他就冷地轉身,抓起身上的外套,嘩啦一聲扔到冰涼的湖水裡。
這突如其未的轉變,看得白芯蕊心驚肉跳,他是要做什麼,她可禁不起他這樣的轉變。
“你……你狠,我好心給你拿披風來,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和普通女人一樣,白芯蕊問出了這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隱約像個沒人要在哭訴的棄婦。
“誰要你假好心,你給本王回去,本王不想見到你!”闌泫蒼毫不留情的開口,聲音冷如冰雪,漠然看向遠處的湖泊。
這話放在白芯蕊心裡,卻有了一股不小的波動,白芯蕊氣惱的瞪了面前自傲的男人一眼,沉聲道:“好,算你狠,你愛吹多久就吹多久,就當我多管閒事,剛纔給一頭豬帶的披風,死豬、臭豬!”
罵完之後,她一腳踩在闌泫蒼潔白的玉靴上,在看到闌泫蒼驚愕帶有怒氣的眼睛上時,她滿足的仰起頭,得意的笑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什麼東西,什麼男人,真以爲她白芯蕊是那種倒貼的女人?
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病秧子,遲早得下地獄的男人!
看着女子遠去的背影,闌泫蒼微微捂住心口,是否要這樣對她,他的心纔好受一些,如果多愛她一點,多心動一些,他就會更難受一些。
等女子消失不見之後,男子漠然的看了天空一眼,突然,只聽撲通一聲,他已經朝湖中縱身躍下,像一條魚似的在水裡遊着。
等他喘着氣上岸時,手中已經多了那件銀色披風,看着懷中的披風,闌泫蒼甩了甩早已浸溼的頭髮,嘴角溢起一抹冷然。
這一晚,王府里人人都知道,他們的殿下爲了一件披風,感染上風寒,又暈過去了。
九殿下感染風寒的消息立即傳遍王府,早已習以爲常的丫鬟們請太醫的請太醫,打熱水的打熱水,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就白芯蕊,被惠妃逼着坐在闌泫蒼牀前,默然守着他。
惠妃一臉憂心的坐在白芯蕊對面,時不時的看眼兒子,又時不時的看眼白芯蕊,時不時來一兩句。
“都是你氣的,你要不氣他,他會跳下湖去撈那件披風?”
白芯蕊立即擡眸,朝惠妃道:“是他自己將披風扔下去的!”
“你要不送這披風,他會扔下去?他不扔下去,他會跳下去撈?真不知道蒼兒哪裡出了問題,一件披風而已,竟然不顧性命去撈!”惠妃這下子很是憂心,這蒼兒要是病久了,那邊該怎麼辦。
說來說去,都是這媳如鬧的。
白芯蕊沒處過婆媳關係,也不是什麼神人,這時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冷笑道:“要不是娘娘你氣他,他也不會跑出去,這麼說來,娘娘你纔是罪魁禍首?”
“好笑,要不是你把他綁在椅子上,本宮會對你發火,他會替你辯護,繼而跑出去?說來說去,都是因爲你,還敢狡辯,罰你今晩陪着他,不許睡覺!”惠妃氣惱的起身,沒想到這媳婦這麼伶牙俐齒,開始她還裝下小白兔,時而讓自己罵兩句,這下子不知道吃多了什麼,竟敢公然與她頂撞起來,氣死她了。
白芯蕊這下子越來越感覺,婆媳關係真的很微妙,尤其是中間多了個男人,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與惠妃爭男人的小三?
罷了,看在惠妃也是爲闌泫蒼焦急的份上,她暫時不說話,讓闌泫蒼好好休養。
在吩咐了一大堆之後,惠妃高傲的起身,扭着步子踱出房間,這時,已經夜深。
窗外只有淡淡的銀月,偶有一股股花香沁進房中,水晶飾架上立着兩盞龍鳳呈祥燭,火紅的燭火染着希冀的光芒,白芯蕊安靜的守在闌泫蒼窗前,靜靜看着牀上雙眸緊閉的安靜男子。
他閉上眼睛的樣子,真的好像洋娃娃,肌膚如瓷,很美。
擡頭看了眼窗外,白芯蕊喃喃的道:“包子小媳婦又要伺候大灰狼了……”
不經意的出聲,牀上男子已經慢慢轉醒過來,白芯蕊一回頭,兩人便四目相接,眼裡均有淡淡融化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