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嬋的服侍下,白芯蕊卸掉滿臉的脂粉,換下鮮豔的嫁衣,她的嫁衣,只爲真正心疼她的男子而穿,而靖王,他不配!
此時的她已經換好一件粉白色的雪藕冰絲裙,在這三月的天氣,顯得清新脫俗,俏麗逼人,一臉的優雅高貴看得身邊的雪嬋絳紅都傻了。
怎麼以前不覺得郡主這麼美,大概是因爲郡主以前眼神呆呆的,讓人看不出任何美感,如今的她有着一雙靈動烏黑的大眼睛,眼裡像浸滿黑珍珠似的,光彩瑩瑩,當然吸引人了。
恐怕這樣下去,連鄴城第一美人白芯柔都沒郡主美。
打定好主意,白芯蕊冷冷凝視前方,並未因腿處被闌烙蘇踢出血而疼痛,前世在黑幫摸爬打滾那麼多年,她又是跆拳道黑帶高手,受過的傷多如牛毛,這點小傷算什麼?
讓雪嬋隨意包紮一下,她便領着兩人走出新房,走到房外時,驚得兩名趕來的丫鬟大驚失色,兩人焦急的驚叫一聲,便當場跪在地上,求饒道:“郡主饒命,郡主饒命,不關奴婢們的事,郡主要找去找白三小姐,別找我們。”
白芯蕊冷哼一聲,原來這些小丫頭把她當孤魂野鬼了,想到這裡,她微微挑眉,故意露出一副猙獰的表情,咬牙朝小丫鬟們喝道:“我就是你們害死的,還我命來,否則我天天在你們身邊遊蕩,還要挖你們的心,啃你們的骨!”
這麼一嚇,原本就信鬼神之說的丫頭們更是嚇得連連叩頭:“求郡主饒命,王爺和白三小姐就在荷花池,你要找找他們去吧。”
雪嬋忍不住冷笑一聲,到了緊要關頭,這些丫頭竟然連自己的主子都供出來了,看來她們也沒多少忠誠度可言。
“等我找了王爺報仇,再來找你們算帳。”白芯蕊冷哼一聲,提起裙裾就朝荷花池方向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吩咐雪嬋,讓絳紅去找陪嫁來的吳管家,因吳管家是主管她嫁妝的得力人手,那些擡進王府的嫁妝全被吳管家的人看着。
這些嫁妝,全都是曾經的呆郡主的,她一定要幫她完完整整的帶回白府,她不能失去了尊嚴,還要失去傍身的財物。
雪嬋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什麼時候郡主懂得嚇人了,想到這,她有些顫抖的擡眼問道:“郡……主,你當真不糾纏王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郡主雖然呆了點,可並不是瘋子,平常也總安安靜靜的,如果不去糾纏王爺,肯定會活得很快樂。
白芯蕊烏黑的雙眸淡淡看向遠處天一際的雲霞,臉上露出抹清淡的微笑,給人的感覺雲淡風輕,如沐春風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一切俗事皆是過往雲煙,沒必要那麼在乎,便道:“以前或許是因爲太過愛他,所以才呆呆的,如今我不愛他,也就不呆了。我愛他時,他就是天,我不愛他,他就什麼都不是。”
她雖是黑幫裡的一把手,爲人也十分狠辣,可無人時,她的性子卻有些安嫺,像個溫和的學生,很少有人把尋常的她當成黑幫老大,人都是有雙面性的,她也不例外。
見郡主一臉的淡然,雪嬋突然感覺很開心,郡主能放下一切,變得豁達,這是最好的,不過……
“郡主雖然不愛靖王爺,可是……將來恐怕不好再嫁,任誰也不會娶個被休的女子,雖然郡主你是嫡長女,身份又高貴,但那些高貴的王孫家族可能不會考慮……娶一個被休女子爲妻。我好怕,怕老王爺將郡主嫁給別人當填房,或者做小。”
不是雪嬋說憂心的話,她說的是實話,這個時代,女子名節大於天,郡主如今被休棄,將來很可能嫁不出去。
白芯蕊微微蹙眉,擡眸道:“難道女子必須嫁人?”
說到這裡,她嘴角冷冷一勾,嘴邊蕩起一抹譏誚,冷聲道:“不能休妻,可以和離。”
一邊說,一邊朝不遠處的荷花池走去。
隨後追上去的雪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郡主真的不呆,恐怕以前都是太愛靖王爺僞裝的,她竟想得出和離的辦法,只怕靖王爲了面子會不肯。
白芯蕊輕提裙裾,雙目平視前方,冷冷看着正在荷花池前依偎着的兩人,大好的晴天,美麗的荷池,他們還真浪漫。
可惜,他靖王搶了她白芯蕊的陪嫁,傷了她的自尊,她都會一一討回來,這就別怪她煞風景了。
任她是現代女強人,也知道古代的禮法,“和離”與“休妻”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被休的女子便是下堂妻,從此擡不起頭,人人喊打,比奴婢還不如。
和離卻能正大光明的重擇夫家,或許還有好日子過,比被休的女子有尊嚴,有地位。
眼尖的白芯柔一個扭頭便看到前來的三名女子,當看見完好無損,一臉譏諷的白芯蕊時,她嚇得臉色攸地慘白,指着闌烙蘇道:“王爺,你看……她是人還是鬼。”
見懷中女子嚇得一顫,闌烙蘇當即心疼的抱緊她,擡眸朝白芯蕊看去,冷冷道:“當然是沒死成的人,本王就知道她不會那麼輕易死去,沒得到她想到的王妃之位,她怎麼捨得死?裝神弄鬼,不就是爲了本王留下她?”
闌烙蘇說完,眼睛擡得高高的,一副白芯蕊沒了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樣。
白芯蕊淡淡掃視兩人一眼,脖頸處還有因上吊留下的紅痕,沒想到這兩人這麼無情,連以前的她尋死她們都不放在眼裡,還一臉奚落樣,這樣的男人,真該揍。
不過,現在不是揍他的時機,畢竟她根基不穩,在這輕功氾濫的古代,她只是個會三腳貓功夫的小女子,根本無法和有上千禁軍的靖王抗衡。
敵人太強大,她在心裡輕輕拍了拍心口,一定要鎮定,千萬不能緊張,一定要Hold住!
想到這裡,她冷冷擡眸,眼裡光華閃現,朝面前趾高氣昂的男子道:“靖王,你沒權利休我。”
白芯柔一聽,心裡冷哼一聲,果然不要臉,硬是要賴在靖王府,閻王怎麼不收了她?
闌烙蘇見面前的女子神情清明,眉清目秀,突然不像以前那般呆滯的傻子了,她給他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最重要的事,她竟然能在他面前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且話音鐺鐺,十分有力。
這哪是以前那個呆子說得出的?
想到這,闌烙蘇冷冷挑眉,負手而立,朗聲道:“本王爲什麼不可以休你,本王心中只有芯柔,如果你識相,帶着你的丫鬟離開王府,休你,已經是本王最後的底線。”
話音一落,後邊的雪嬋、絳紅兩人都嚇得額頭冒汗,誰不知道靖王武功極高,剛纔才踢過郡主一腳,她們真怕他把郡主當場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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