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55、紅顏禍水
55、紅顏禍水
這次對戰,上官清容充分吸取了上次與丹尼爵士對戰時的經驗,不敢再與他近身肉搏,上手就是五行大陣,先用土系魔法遁住洛布朗,四面分爲火、水、風、光,向內環環逼進。
這一出手,不僅震住了洛布朗,也震住了所有圍觀的官兵:大部分倒不是因爲上官清容魔法多麼純熟,魔力多麼精純,而是因爲他們早聽說了營長要和新來的一個九級鬥士進行較量,都做好了觀摩學習鬥技和鬥氣運用方式的準備。
這一開打突然就變成了魔法,那簡直是好比出門買瓶白葡萄酒,喝了一口發現居然是生理鹽水一樣令人不滿。
觀圍者的怨憤,洛布朗感同身受,甚至比他們更加深刻。他以一個鬥士的覺悟,作好了一切戰鬥準備,突然就身陷魔法陷井,遭遇了未曾預期的遠程攻擊。上官清容這一下子,不僅損傷了他的面子,更是違背了他們鬥士的職業道德和榮譽。
自己的部下,在衆目睽睽之下與自己進行鬥士對決時,竟然使出如此奸詐的招式,要利用魔法取勝——洛布朗一眼便看見了上官清容胸口發出的淡淡白光,那分明是魔法道具作弊的結果。實在太不像話了,這場他勝了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小子,讓他這輩子也不敢在鬥士對決中用這種花樣!
洛布朗雙腳一頓,牢牢束縛住他的土系魔法就已分崩離析,容他長身躍起,一道驚濤駭浪般的魔法穿越片片水利刃組成的水幕,直擊上官清容。
好強的鬥氣!自己雖然只用了低階水系魔法,強度卻也不弱,那鬥氣穿過水簾之後,居然沒有減低多少。上官清容心中驚歎,腳下也不多停留,身子一輕,越過鬥氣,向坤地直撲過去。
飛行之中,他雙手一伸,心中連連默誦法咒,洛布朗腳下的土縛術已悄然換成了光之牢籠,打算趁着對方未脫陣式,用自己如今最強的光系魔法將他縛住,好快些結束戰鬥。正在光之牢寵初現雛形之時,場中的洛布朗突然發出一陣憤怒的長嘯,身上籠起了一層火炎般熊熊燃燒的鬥氣。
上官清容被那嘯聲一驚,這纔想起自己的對手不是那個與他同爲穿越之人的丹尼爵士,而是自己將要在其手下度過不知幾年歲月,不等對方給自己個好評,就沒法回去繼承休伯萊家的上司。光牢乍起乍收,上官清容身子一沉,腳踏實地,倒退幾步收起法陣,不敢再與洛布朗動手。
對面的洛布朗臉色沉肅,一步步往他這裡走來,鬥氣濃厚地繚繞身邊,猶如將他整個人包在一塊青碧水晶中。上官清容戰意早怯,一臉的慘不忍睹,埋怨起自己腦子這般不靈光。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讓上司丟臉,若他將來挾私報復,這以後可怎麼過日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上官清容自怨自艾之際,一隻包裹在鬥氣之中的巨大拳頭堪堪停在他眼前,隨即,洛布朗渾厚的聲音在上官清容對面響起:“你幹什麼,快戰鬥,用你的鬥氣!你這什麼樣子,還算是個戰士嗎?”
還戰鬥什麼?這不就該算他輸了嗎?上官清容茫然了一陣,纔想起投降的標準姿勢,雙手舉過頭頂,低頭叫道:“我認輸了,……”好漢饒命怎麼說來着?不對,這時候似乎是該叫“營長饒命”?
洛布朗的眉頭越皺越緊,眼越瞪越圓,對着這個只會作弊偷襲,沒打就認輸的新成員,簡直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樣的人,還好意思自稱九級鬥士,他根本就是個騙子吧?搞不好他父親就是知道兒子這毛病,才把他送到軍隊裡來好好鍛鍊的!
要把這麼個人訓練成軍人,他不知要提前衰老多少年啊……洛布朗無奈地收起鬥氣,正想叫上官清容就地跑個二百圈,遠處突然響起一個閒適慵懶,讓他一聽就不順氣的場音:“喲,洛布朗,你這是欺負新人啊。他明明能勝過你了,就因爲你是他上司,不敢削你的面子才認輸的,我說的對嗎?那個誰?”
那個誰還站在洛布朗營長身邊,自然不敢應聲,轉過臉來默默看着那個爲他說話的男人走到近前。那人一頭金髮幾乎比他的還長,眼睛卻是黑色,這種搭配看來略有些怪異,卻也無損他的英俊,而其身材之勁瘦利落,卻是鬥士中少有。
在洛布朗營長不滿面的瞪視和滿場士兵的竊竊私語聲中,那人一把搭上上官清容的肩膀,溫和卻不容質疑地問道:“你是哪一系的魔法師?懷裡那個魔法道具能給我看看嗎?”
“傑弗遜,這是我的士兵,你到這兒來幹什麼?”洛布朗一把分開兩人,反手把上官清容推向身後,不滿地看着長髮男子。那個名爲傑弗遜之人眼中也露出一絲不屑之意,舉手一個風旋向洛布朗身下捲了過去。
洛布朗回手一推,上官清容猝不及防,往後飛了一陣,才就着空中一挺腰,重又穩穩站住。再往前看時,他們營長與那個半途冒出來的長髮男子已打了起來。而那男人所用的,竟是純正的風系法術,即在近戰之中,也是變幻自如,無論是進退格擋,都不遜於洛布朗營長。
一個魔法師竟能與鬥士近戰,這個當是何等強悍!上官清容心中感慨不已,雙目只盯着那人,體悟他對魔法的細部操作,以及如何用風系魔法推進身體變幻。正看得入迷,他身旁不遠處的亞森團長高聲叫道:“洛布朗、傑弗遜,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我是叫洛布朗試試崔斯特的鬥氣水平的,你們倆又打起來算怎麼回事,讓士兵們看笑話嗎?”
這句話不僅分開了正打成一團的洛布朗和傑弗遜,更是讓上官清容一時柔腸百轉,冷汗淋漓——他纔剛到軍隊報道,不僅不知怎地便讓團長不喜,更是讓他們營長爲了他和人打架,這麼一來,團長定然更當他是個紅顏禍水,萬一再將此事告訴他父親,那父親可不就更要爲他擔心了?
一想到差點因爲他和萊斯利訂婚而犯了心臟病的父親,上官清容就越發不安起來。他和前輩的事還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尚且不答應,這個傑弗遜對他的情意,父親定然更不會允許他接受。
可那個傑弗遜也不知是什麼人,他肯爲自己得罪營長,想來也是對自己一見傾心。他已是身屬萊斯利前輩,絕不能隨隨便便再跟了別人,可那人魔法如此高強,且看身份似和營長平等,若是對自己用強,他也不知能不能逃脫其手……
他越想越心憂,不由得雙臂攏起,緊緊懷住身子,如同風中弱柳,哪堪東君摧殘。可惜他這番心事,註定是無人憐惜。被團長訓了之後,傑弗遜甩開洛布朗,直接飛到上官清容面前,伸手探向他懷中,在他無力的反抗聲中,一把拉出了光輪指環。
“居然能得到這樣一枚神器,你父親替你弄來的麼?”傑弗遜一手緊緊攬着上官清容的肩,一手拿着指環細看上面銘刻的魔法文字,“到我們魔法營來吧,小魔法師,我可比洛布朗那傢伙好相處多了,絕不會強迫你這樣身嬌體弱的魔法師進行操練的。你的光系魔法是靠這個的力量嗎?別的魔法道具在哪裡,你到底是幾級魔法師,哪一系的?”
上官清容簡直不敢擡頭,含羞帶怯地答道:“多謝閣下好意,可我父親的意思,是讓我接受最嚴格的訓練,所以,不好意思……嗯,這個指環是我在法師塔參加聯賽時得來的,能否請您……請您先還給我?”
傑弗遜哈哈大笑起來,把穿在鏈上的指環重又塞進了上官清容懷裡,揉了揉上官清容的頭髮,“你這孩子還真可愛,不過,那羣鬥士的訓練方法是不適合魔法師的,你還是到魔法營來吧?你的魔法強度和控制精度都不錯,就是缺少實戰練習,到我這裡來,我親手教你,進步肯定比跟着那個粗獷的鬥士快。”
上官清容的頭壓得更低,聲音卻比頭還要低得多:“真的不必了,我有魔法老師,他把我的各系元素魔法都教到了八級,光系魔法也和另一位老師學到了九級,若我再跟別人學魔法,也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這是當年他在武林中知道的規矩,若非是叛門出教的弟子,不得師父允許是絕不能再拜第二個師父的。這位傑弗遜營長雖是好意,但費倫大魔導師的尊嚴重要,當初到國立魔法學院還是因費倫特地叫他去,他纔到那上學的。如今這位營長是風系魔法師,正與費倫所教的重合,且不論傑弗遜營長的水平高低,這種行爲也是背師學藝,極爲武林中人唾棄,他還是不學爲好。
何況,這位營長對他的情意他又回報不了,天天在人家眼前晃着做什麼?還是歸在鬥士營中,減少見面的次數,等將來傑弗遜對他們感情淡下去再說吧。
“元素八級,光系九級?”傑弗遜簡直聽傻了。“你不是靠着魔法道具……你真能同時修習這麼多系魔法?你、你該不會是叫崔斯特?休伯萊吧?”
上官清容正想點頭,洛布朗充滿嘲諷之意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你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剛纔你都到哪兒去了,團長早就介紹過他的身份了啊!難道他還挺有名?”
一聽到洛布朗的聲音,傑弗遜的一切驚訝就都又咽回了肚子裡,臉上又重露出一輕蔑的神態:“你不知道麼?果然是信息滯後啊!我說洛布朗,雖然我知道你人緣差,但偶爾也要和王都有點聯繫啊。崔斯特?休伯萊可是國立魔法學院裡出了名的天才,雖然在學校裡只學習光系魔法,但除了光系是四級,其他各系魔法都是八級……話說回來,你光系魔法什麼時候到九級了?”
一面對上官清容,傑弗遜那副故意惹人生氣輕佻的神情就都收了起來,目光熾熱得簡直要把上官清容整個人燙熟了。上官清容偏過頭去,輕輕答道:“沒,就是寒假過來之前,因爲之前沒學過高級光系咒語,所以等級一直升不上去,元素力是早就累積起來的……”
“奧塔利說得沒錯,摩斯那老傢伙就是會誤人子弟,你這麼有天份……”他熱切地抓着上官清容的雙臂,轉頭望向團長亞森:“團長,把崔斯特給我吧,我一定會把他訓練成維什納最優秀的戰鬥法師的,他的天賦,放在洛布朗手裡實在是太浪費了,求你了,團長!”
“你胡說什麼,他已經是我營裡的新兵了!”洛布朗沉着臉走了上來:“我不管他的九級鬥氣是真是假,既然團長把他交給我,他就是我的人,絕不會讓你這傢伙帶走的。崔斯特,你聽好,你現在是我的士兵,以後就要按我的規矩訓練,別以爲這個輕浮的傢伙和你臭味相投,就能把你帶走過那種不像樣的日子去。”
洛布朗高大的身軀如一座山一樣壓在上官清容心上,雙眼寒光迸射,死死盯着傑弗遜,與他的目光糾纏在半空中,進行着無聲的較量。亞森團長威嚴的聲音在後方響起,終於把上官清容從這場戰鬥的中心暫時救了出來:“洛布朗,傑弗遜,別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耍你們的小孩子脾氣了,崔斯特歸到鬥士營,這是我一開始就訂好了的。傑弗遜,不許再鬧了,聽到沒?洛布朗,你把崔斯特帶回去!”
“團長!”傑弗遜不滿地叫道,雙手卻死死扣住上官清容臂膀不肯放開。洛布朗看他這麼不知趣,也不再多話,右手一團鬥氣直衝着這個老對頭而去。從亞森團長到觀戰的士兵都見慣不怪,三三兩兩地圍在那裡觀戰,唯有處於戰鬥中心的上官清容滿心痛楚,嘆自己生就這樣傾國傾城的命運,剛到軍中,就惹得兩名營長爲他反目。
他左手輕扶額頭,右手微掩胸口,當風而立,神情悽切,姿態楚楚動人,換身兒衣服便活脫脫一幅昭君出塞圖。他只顧擺姿勢,卻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用力將他往後一拽,硬生生地把他整個人拽進了一副寬厚堅實的火熱胸膛。
上官清容舉頭一看,竟是一張極爲熟悉的英俊面龐,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對他說:“崔斯特,你居然沒進近衛隊,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了。難道真是聽了我的話,打算擺脫你父親的控制,另起爐竈麼?”
關於這個男人的回憶一下子流泄到了上官清容的眼前,當初被他抱在懷中,當作婦人調戲的情形彷彿又在此時重現。上官清容瞪大雙眼,愕然叫道:“瓦拉哈爾……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