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79、結婚典禮(僞)
79、結婚典禮(僞)
轉天一早,龍族的侍女們就到了上官清容的房間,捧着一套金光璀燦的騎士套裝讓他換上,還配了金線織成的小圓帽和純金的長靴,除了眼睛湛藍如天空,看着和那位龍王親生的差不多少。
那位侍女給他換上衣服之後,激動得一雙寶石般的紅眼都閃成了金色,連連誇他英俊不凡,不愧是龍王選中的騎士。貝爾法斯特蹲在牀角上,百感交集地咬着指甲——主人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可主人打扮得這麼好看不是給它看的;龍族還是有點審美眼光的;龍族送這麼好看的衣服就是爲了拐騙它的主人……
不管它有多麼不樂意,此時要從龍族硬帶走上官清容的可能性已經是爲零了,只好彆彆扭扭地跟着他去參加典禮。這一人一獸出了門,就見到了比上官清容更早些打扮好的萊斯利和營長。精靈今天是一身銀色長袍,照舊拿圍巾矇頭蓋臉,不敢見龍;而營長也打扮得非比尋常,一身碧藍色騎士裝,帽端胸前掛滿了貓眼大的藍寶石,襯得灰色的短髮和眼珠熠熠生輝。
四人一道上了紅龍族的車駕,不到一炷香工夫就來到了一片白色大理石鋪就的廣場。廣場當中是一個巨大的噴泉,當中塑着一座雕像,卻不是龍,而是一位長髮垂肩,修頸纖腰的少女。上官清容細看時,那少女相貌卻是極爲熟悉,正是後媽大神在光輪指環裡那尊立像的模樣。
難怪那龍王一眼就認定他做騎士,原來冥冥中自有定數,不知大神是託了夢,還是施法保佑了他。見了這神像,上官清容似乎對自己的前程隱隱有些了悟,只是天時未到,一切尚未分曉。
再往遠處看去,卻是一道綿延數裡的紅地毯,寬可容兩輛亞龍車並排而過;紅毯另一端是一座扎滿鮮花的拱門;拱門後又有一座高臺,龍王本人已在高臺上等他們。紅毯兩側,更有兩排士兵莊嚴肅立,左手一列分紅、綠、藍、白、黑五色,右手一列分金、銀、水晶、黃玉、藍寶石五種,如同駕前儀衛,威儀赫赫。
他們的車行至紅毯前,就有兩名紅龍侍衛過來迎接,請他們一併下了車,卻不讓他們再一同踏上紅毯。“抱歉,契約簽訂儀式是要按順序來的,請三位先和我們到貴賓席觀禮。崔斯特騎士,您在這裡等一等,紅龍王會來帶您走完整個儀式的。”
龍族做事果然不凡,安排得條理分明,事事周到。上官清容心下感嘆,便和未婚妻、營長和魔寵道了別。貝爾法斯特還不樂意跟着龍走,希望能全程賴在主人身邊,上官清容卻是不肯,板着臉教訓道:“貝爾,你已經是魔獸之皇了,在外面要有些威儀,不可在龍族面前失禮,免得人家看輕了你。”
貝爾法斯特雖然愛吃醋,卻也不是不懂事的魔獸,心中雖不願和主人分開,更多的還是高興主人注重它的面子,還把龍族當作外人。想通了這一點,貝爾法斯特便也不再糾纏,痛快地擺起架子,和萊斯利、洛布朗一同去往貴賓席的所在。
席間已坐滿了九位龍族親王和他們的親眷,還有今年新選出來的兩位龍騎士。而頭一排上不僅坐了龍王,還有正被龍王們圍着問這問那的精靈王夫婦及兒媳,以及精靈王的老友、和龍王也相識相知多少年的費倫大魔導師。
貝爾法斯特看到精靈王妃,立時就想到了上官清容那位精靈族的未婚妻,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眼放出一道幽光,恨不得過去把那位王妃提領子揪起來,逼她和自己的主人退婚。只是看精靈們與龍族相談甚歡,怕動起手來,不僅得不到好處,更會在主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得強按着怒火,立在原地,竟無法再前進一步。
精靈不知身邊這位獸皇想得這麼百轉千回,看見了祖父祖母和自己的母親,那是抹頭就想跑,絕不想出現在他們面前。他是生怕這羣爲老不尊的長輩不分輕重,把自己和上官清容訂婚的事在龍族面前抖落出來——他在營長面前還是上官清容的未婚妻莉莉小姐呢,這麼一突然女變男了,他們夫夫二人的名聲可就成了笑話了。
一霎時貝爾法斯特停步不前,萊斯利向外就跑,滿場秩序景然之中出了這兩位格色的,衆人也是難得不注意。這一注意,精靈王一家就認出了自己的孫子,費倫大魔導師也認出了他徒弟媳婦和他徒弟那條離家出走多年的寵物。四人激動地站起身來向萊斯利和貝爾揮手,搞得衆位龍族連帶兩名新任騎士也一齊望向他們,連觀禮都怠慢了。
唯有營長一心盯着紅毯上上官清容挽着紅龍王緩緩步向拱門的場景,心中熟悉異樣之感不舒不快,也不知原本和自己一道走的兩人都離得遠了,盯着紅毯低聲問道:“我怎麼看着這儀式這麼像結婚典禮呢?你們以前見沒見過龍騎士的訂約儀式……莉莉小姐?”
他聲音雖低,精靈和魔獸的耳朵卻都敏利得很。兩人立時接收到了這個純屬個人偏見的猜測,重又把心思放回到這場典禮上。他們倆都對上官清容生了戀愛之心,以己度人,疑心生暗鬼之下,再想那龍王的所作所爲,就怎麼都不對勁了。
一想到龍王可能會藉着訂立龍騎士契約之機行結婚之實,精靈王一家的出現又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煩惱,龍王才成了這一精靈一魔獸的主要鬥爭對象。
主要矛盾產生了,從前的主要矛盾也就退化成了次要矛盾。萊斯利豁出去面子不要,大步流星往貴賓席走去,決心讓祖父和費倫撐腰,先佔穩了未婚夫的名份,讓他們這回只能締結契約,別的都幹不成。
貝爾法斯特也放下了對王妃的無端怨恨,緊隨萊斯利身後。不過它並不打算成全主人的未婚妻,而是打定了主意要破壞契約儀式,只爲了走得近些,到時好插到兩人當中大鬧一場,把它主人帶走而已。
永遠落後一步的營長不知這兩人心底翻過了多少驚滔駭浪,只看到他們從自己身後繞過,如同輕捷的飛鳥一般撲到觀衆席。迎接他們的龍騎士們看到自己落在貴賓身後,也加緊步伐,生生拉着營長趕上二人,抹肩頭攏二臂,將三人都按到了椅中。
入座之後,王妃二話不說起身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哦,我可憐的萊斯利,你怎麼了,難道是破了相了?快讓母親看看!”她不由分說地拉開了萊斯利臉上的圍巾,捧着他俊美如昔的臉龐上看下看,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對不起,我親愛的兒子,都怪我當初沒給你和崔斯特直接辦婚禮……你看你們才私奔了多久啊,你的臉都瘦了一半兒下去了,臉頰都凹陷成這樣了……”
王妃的話撥動了營長和貝爾法斯特的心絃,貝爾法斯特由於驚駭過度,一時說不出話來,營長那裡卻已是連聲叫了起來:“莉莉小姐……不,你、你是男的?你不是崔斯特的未婚妻嗎?”
萊斯利滿臉通紅,但此時退一步未婚夫就沒了,他也顧不得臉面,鏗鏘有力地答道:“那是怕你們不同意我住在崔斯特的軍營附近才說的,其實我是他未婚夫纔對。要不是休伯萊男爵一直不同意,我們兩個早就舉行婚禮了。”
羅莎娜公主高興地站起來叫道:“我就說是未婚夫嘛。丹尼跟我說了好幾次都是未婚夫,還說了是男精靈。就算我人類語說得不好,他一個人類難道還用不對詞?父親什麼都不懂,還亂說話。”
能爲這話感到高興的,也只有這位龍公主了。今年二十六歲至今未婚還沒交過女朋友的營長可是已經徹底震驚了。
“那,那,那……”他的臉色也已經如同不遠處紅龍王那頭紅寶石溶液染就的長髮一般,“那你們倆那天晚上在軍營裡是怎麼回事”這句話顛來倒去在口中過了幾遍,還是說不出口,倒是自己憋得快要犯了哮喘病,捂着胸口跌坐回位子上直喘氣。
營長雖然倒下了,貝爾法斯特卻是堅強地站了起來:“你就是主人的未婚妻?你居然一直瞞着我,我還把你當好人,把主人的事都告訴你了!你、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我的主人!不對,主人根本就不可能愛上你,主人看上的是另一個人類,根本就不是你。你們肯定是耍了什麼手段,不然他不會和你訂婚的!”
這條猛料一爆,貴賓席上羣情涌動,一片譁然。此時多角戀、男男戀緋聞的主角正忙着按紅龍王的引導,和龍王一起念契約內容,龍族不敢去打斷,於是便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貝爾法斯特身上,把它圍了個水泄不通,讓它把真相公諸於衆。
不僅是龍族,精靈王一家更是不依不饒,精靈王先不聽證人貝爾法斯特的說法,倒把費倫大魔導師一把揪住,逼問他知不知道徒弟在外面花心濫情,到他們精靈族騙婚之事。
這邊鬧得天翻地覆,上官清容豈能聽不到?他倒是想去跟萊斯利前輩解釋,可龍王這裡八風不動,紅龍親王也是目不斜視地與上官清容和龍王一問一答,他連中途喊停的機會也沒有,口中順着紅龍王的問話答應着,魂早飛到萊斯利身邊,想着該如何安慰他,並向其他人說明真相爲好。
他和奧倫學長之間並無感情,只是報恩,那時和前輩也只是半師半徒關係,哪料得到有今天呢?唉……說到底還是造化弄人。
他腦中想着什麼,紅龍王是不會體諒的,他只是按着程序繼續向兩名簽約人提問:“你願意成爲龍王的龍騎士,不論健康、疾病、傷殘、死亡,永遠只忠於他一人,永遠不再與其他龍族訂約嗎?”
“我願意。”這話說得明顯敷衍,只是順口答音。這可引起了龍王的不滿,他擡手止住了紅龍王的問話,輕輕扳住上官清容的臉,讓他雙眼望向自己,一字一句親口問道:“你願意成爲我的龍騎士,無論健康、疾病、傷殘、死亡,永遠只忠於我一人,永遠不再和其他人訂約嗎?”
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和純金的雙眼帶着無限壓迫力,上官清容被那氣勢所迫,心中一片空白,如中魔咒一般,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我願意。”
“我也願意許下相同的誓約,直到永遠。”龍王凝望着他的眼睛,許下了永生不變的承諾,方纔將手放下,給了上官清容自由。而後他微微一笑,對紅龍王說:“好了,宣誓完成了,克里克,請你祝福我們吧。”
紅龍王點了點頭,欣然拿出一隻金盃,將杯中之水灑在兩人頭上:“願龍神、光明神永遠與你們同在,你們的誓約受到生命女神的祝福,將結成世上最牢固的牽絆,永不斷離。”澆完水之後,他又向龍王向上官清容鞠了一躬,龍王也拉着上官清容轉向他,對他同樣深深一躬。
紅龍王功成身退,上官清容也打算回去彌平貴賓席上的紛爭,可龍王一把拉住他,輕輕笑道:“彆着急,我們的儀式還沒完成呢。”上官清容也不敢就走,依舊站在臺上,眼睜睜看着龍王拉開衣襟,露出雪白卻健壯的胸膛,也不見他做什麼,那胸間心臟的位置處就浮出一片剔透的金鱗。
龍王原本秀美纖細的手上突然長出尖利的指甲,在鱗片下輕輕一挖,生生將鱗掀了起來,露出淋漓血肉。上官清容“誒”了一聲,忙施法按上了那塊破損之處,內力涌動之下,那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了口,不一時重又平整如昔了。
龍王略有些驚奇地看他施爲,及至傷口全數長好,上官清容也撤了手,方纔點了點頭道:“你的力量的確強悍,龍族失去護心的鱗片,人類應當是無法治療的,看來我看得不錯,你果然是光明神的寵兒。”
這點上官清容比他知道得更清楚,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難得地沒有謙虛。龍王也不需要他說什麼,伸手扯開上官清容的胸口衣裳,在上官清容躲避之前一把抓住他,將自己的鱗片貼到他胸前,口中念出一長串古老的龍語。
那鱗片便發出煌煌金光,將上官清容上半向整個籠住。等到金光褪去,上官清容便看到自己心口處浮出了一片透明的金色花紋,如那鱗片一般,卻不是那樣透明有質之物,倒像是用顏料畫上的。
龍王欣賞着自己的騎士那番驚奇豔羨的神色,略帶矜持地說:“這纔是真正的龍騎士契約,龍族許久沒有和人類訂過這樣的契約了。這幾千年的人類,都不值得龍族訂下這種永生的契約,他們只是能夠得到龍族的幫助,在空中飛行而已。”
龍王的話令上官清容受寵若驚,忙感謝龍王的看重和期許。龍王慢條斯理地替他和自己整理好衣着,牽着他的手往臺下走:“好了,我的騎士。現在一切儀式都已結束,我們也成爲了真正的共同體,讓我來幫你處理一下你家裡的紛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