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61、入山搜救
61、入山搜救
營長正辛苦地編造着上官清容與自己之間不可不說的那些故事時,身上的人忽然一動,嚇得營長馬上閉眼閉氣,裝起死來。他的舉動果然有先見之明,才閉了眼不久,身上那略顯冰涼的滑膩身體便動了起來,觸感過於生動,以致營長的故事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再後來,洛布朗營長便覺身上一輕,原本壓在自己胸前的身子憑空就沒了,只有腿上肌膚相挨的觸感還能證明,那個一直躺在他身上的人並沒有離開。很快的,就連那點感覺也消失了,不怎麼結實的單人牀晃了一晃,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一陣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又傳入他耳中。
營長微睜開雙眼,隔着長長的睫毛自眼皮逢隙中觀察眼前的景色。只見上官清容從指環中拿出了之前一直來不及穿上的內褲套好,又拿出一套備用軍腿,從頭到腳細細穿上,收起了之前扔在地上的魔法長袍,又用一條髮帶將金髮整整齊齊地束在腦後……他一舉一動都曾受過嚴格訓練,姿態之優雅動人簡直難以言喻。
收拾好儀容之後,他便又回到了營長牀前,憂心地望着依舊裝着昏迷的營長,伸手撫上了他的前額。營長連忙將眼閉緊些,屏住呼吸不敢動彈,任那隻微微發涼的纖手在他額前腕間輕撫。
然而那一閉眼時,上官清容立刻看了出來,卻沒想到營長能在他面前做這種小動作,只以爲他是夢魘或即將醒來之故,又替他探了探脈。見脈息無礙,便半抱起他,將昨夜扯下的衣服又套了回去。
他動作雖然輕微,放在營長身上,那種感觸卻是放大了不止一百倍。再加上營長自己心虛,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他再穿下去,連忙睜開雙眼,假作剛剛醒來的模樣,開口問道:“怎麼了,崔斯特,你怎麼在這裡?”
他這麼一醒,反倒嚇着了上官清容,手一抖便把他扔到了牀上,幸好有枕頭接着纔沒把腦袋摔得怎麼樣了。他捂着頭呻吟了一聲,看到上官清容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想問什麼也問不出口了,只好乾咳一聲道:“對了,那個刺客呢?你沒事吧?還有那個艾德里安?米洛奇……”
上官清容避開了營長衣衫不整的上半身和衣不蔽體的下半身,盯着牀頭雪白的牆壁答道:“那名刺客失蹤了,艾德里安應該沒什麼事,倒是您被有黑魔法的刀刺了一刀,我怕別的治療師不會治療黑魔法,所以自己給您……做了一下徹底的驅毒。您先把衣服穿上吧,我把魔法撤掉。”
說罷便轉過頭去,撤去了加諸在整間營房內外的土系魔法壁。很快,外面就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砸門聲,有士兵在外面喊着:“營長!營長!休伯萊,營長的傷怎麼樣了?”
營長還在穿衣服,上官清容也不敢開門,只好立在門邊應道:“營長沒什麼大礙了,等會兒就能出來,不要急。還有別人受到那名女刺客的攻擊麼?”
外面的敲門聲緩了一緩,那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沒了,不過,團長讓你和營長好了以後立刻去團長辦公室報道!”
上官清容剛要應聲,身後便伸過一條鋼鐵澆鑄般的手臂,一把拉開了門:“好的,我們這就去!”
他一手開了門,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摟住了上官清容的肩,帶着他就往前走去,一路上低聲向上官清容瞭解了一下那個刺客的情況。到了團長辦公室他才發現,除團長以外,他一向不等見的那位法師營營長、參謀長瓦拉哈爾大少爺、還有另一位遭到刺客襲擊的當事人——米洛奇,也都坐在會議室中等着他們。
那四個人明顯是早已討論過了這次刺客行動的來龍去脈,只等着上官清容補充意見,因此他們兩人進來之後,洛布朗營長就被晾在了一邊,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上官清容身上。團長看了一眼部下們,率先開口問道:“那個刺客長什麼樣,你看清楚了嗎?還有他的身份,你有沒有什麼頭緒?另外,還希望你解釋一下,洛布朗的傷口,你究竟是怎麼醫治的。”
上官清容點了點頭,也不敢坐下,徑自站到了會議桌下首離衆人約有一米遠處道:“那名女刺客是奔着我而來,她背後的主使人我約略能猜到,很可能與死靈法師有關。洛布朗營長身上的傷口浸了一種我曾見過的巫妖的毒素,我只能把光系魔法注入他體內,從體內把毒素通過傷口逼出來,其過程中最怕被人打擾。我當時生怕毒素擴散,一時來不及解釋,令團長和各位擔心,實在是抱歉。”
死靈法師這兩個詞確是令衆人都震驚不已。然而更悚動的,就是眼前這個魔武雙修、性情靦腆和順,還有個美麗的精靈族未婚妻的少年,居然和死靈法師結了怨,還令人家特地派了殺手來殺他。
這可不是小事,死靈法師要殺人,哪怕是有整個軍營的人保護,都未必不能得手。亞森團長立刻讓他把怎麼得罪的死靈法師,詳詳細細地告訴他們。上官清容簡略說了一下那日在遺蹟森林遭遇死靈法師一事,又收穫了衆人的無數嘆息:“原來那個遇到死靈法師的魔法學徒就是你!”
這樣跌宕起伏、充滿驚濤駭浪的人生,真令人欽佩得無話可說。可上官清容現在也沒空再容他們驚歎下去了,講完了遇到死靈法師的過程,立即又說起了對精靈前輩的擔憂:“艾德里安遇到的那隻魔獸我怕也和刺客有關。若是這樣的話,他們有可能對我的情況做過調查,現在我未婚……妻還在霍莫斯山上,我怕他……她出危險,想去山上看她一眼。”
“不行!”團長立刻嚴肅地表示反對:“要是你上山之後再遇到刺客怎麼辦?要是那個死靈法師也在怎麼辦?你不能去,至於你未婚妻……路易、傑弗遜,你們倆去一趟山上把人接回來!”
傑弗遜營長和瓦拉哈爾大少爺一齊敬禮稱“是”,洛布朗卻也想去,沒等表示意見,就聽上官清容大聲喝道:“不行!那些人若是與死靈法師有關,你們絕對不能獨自去!我是光系法師,唯有我能剋制死靈魔法,而且我與十級魔獸簽訂了平等契約,可以借用它的力量,還可以共享它的生命,無論怎麼看,還是我去更有勝算!”
這也是事實。屋中衆人面面相覷,雖然不想讓這麼個未成年人與黑魔法師直接交手,但這一屋人加在一塊兒,都比不上他魔法精深,還曾戰勝過一個死靈法師……衆人正在猶豫期間,上官清容又拋出了殺手鐗:“萊……莉莉和我的訂婚戒指都是精靈族的魔法制品,能顯示我們之間的路線,這樣總比大家胡亂找的方便。團長,請你答應我吧?前輩……她不僅是我的未婚妻,也是精靈王的後代,如果他出了事,精靈王一家可就都沒法活了!”
這理由實在太充份了,亞森團長也不能放着精靈不救,也不能不放上官清容出去,只好讓他團裡如今戰鬥力最強的法師營長和參謀長陪上官清容一同去。洛布朗拍着自己的腰反覆強調自己身體已好,沒有任何問題;米洛奇也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認識那位精靈,萬一中間有什麼變故,那位精靈的戒指不能用了,那多一個認得他的人總比少一個好啊。
可惜他們倆的意見都被駁回了。路易大少爺也是九級鬥士,完全可以代替洛布朗;而這座山裡攏共只有一名精靈,不管見沒見過,只要看那耳朵就能分辨出來,根本不用他多手。於是,在上官清容的帶領之下,三人救援小組終於離開了營地,一同進山救人去了。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因爲被刷下來而心懷不氛的洛布朗營長和米洛奇兩人私下勾搭成奸,揹着團長偷溜出了營盤,也順着前次洛布朗入山拉練的那條路線攀上了山,準備支援那三人組成的救援小組。
且不提那兩個私自溜出來的,上官清容舉着戒指,細心回憶起那天精靈前輩唸誦的咒語,按着那音調複述了出來。也不知是他語言天賦太高還是運氣太好,那戒指竟和萊斯利當日展示給他看的一樣,升起了一幅路線圖。他心中暗自慶幸,卻不表現出來,帶着傑弗遜和路易一路攀爬,循路線去找萊斯利。
他們翻過一個尖銳的山峰,正打算停一下再來看看地圖時,身邊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路易伸手便要抓箭,卻被傑弗遜攔下,揮法杖放出一個風盾,將那箭擋在了半空。
一隻堅韌的無翎長箭,上面刻滿了魔法花紋。上官清容一把抄入手中細看,和萊斯利慣用的長箭一模一樣,只是頭上略微閃着藍光,看起來竟是塗上了什麼劇毒之物!
前輩的箭上怎麼會有毒?是前輩的箭還是前輩的人落到了敵人手中?上官清容滿心恐懼,腦中瞬時轉過了無數念頭,而身邊的傑弗遜營長此時卻已和見不到面的敵人戰鬥了起來,先用風盾護住在人,再用風刃向周圍大範圍掃射了出去。
上官清容聽得風聲和路易的誇讚聲才清醒了過來,急忙勸道:“不要!我怕萊……莉莉會受傷!”萊斯利前輩會受傷他自然不願,讓跟着他過來救人的這兩位受傷他更是不肯,拽下頸間的光輪指環戴在手上,藉着指環將光系力量發揮到最大,直接用聖光將三人原地籠起,之後又是一招聖光普照,幾乎半片森林都籠罩在聖光之下。
這一招既出,森林深處,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咦?”聽着極像精靈前輩的聲音。上官清容聞聲心動,叫路易和傑弗遜在原地略等一等,自己身子一輕,便投向那聲音響起之處。
林中有一片白色衣角在他眼前一閃,旋即沒入林中。上官清容緊追不放,不停喊着:“萊斯利前輩,停一停,我是崔斯特!”然而那位一向對他十分關切的精靈恍若未聞,徑直往林中奔去,腳下非止迅捷,更是行蹤飄乎,若非上官清容內力悠長,步子不慢,只怕也要被他甩下了。
這麼一前一後在林中繞了足有半個小時,眼前的林木漸漸茂密,而身後那兩位軍官的聲音也早聽不到,只見一片密林中藤蔓交纏,屍骸累累,到處彌散着妖毒氛圍。
萊斯利前輩怎麼會把我引到這種地方?莫非他已被那個死靈法師控制了?上官清容腦中一警,遽然停下腳步,先將內力提起在身外結了薄薄一層鎧甲,心中又默唸光系法咒,在鬥氣鎧下暗布了一層光系魔法。
他腳步停下之後,卻聽到身前白色身影消失之處,又有些聲音響起,那白色衣角又一次出現在他視線之內,彷彿要引他再往前進。
這其中果然有蹊蹺。上官清容故意提步往前追了一陣,突然尖叫一聲,又裝出一副受了重傷,搖搖晃晃地靠在一棵樹後,抱着右足,喘着粗氣,低低叫道:“前輩,前輩……”順着樹幹緩緩坐下,屏住呼吸,收斂了體外鬥氣,只將內息運轉全身,引誘那白衣人回來。
又等了一會兒,那白衣人那裡卻再無聲息。上官清容生怕自己演得不像,又閉了雙眼,合身倒地,左腿伸、又腿屈,正是當日一腳踹開了貝爾法斯特的那一式。又閉氣不久,頭頂上忽然傳來一個低啞的男聲:“瑪麗貝爾,他可能被什麼咬了,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遠處的樹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嗤笑聲:“怎麼?你連一個小男孩都不敢看嗎?人家真不知道大人到底是看上你哪裡好了。還有這個小魔法師,不過還是個小孩子,就是魔法強了一點兒又能怎麼樣,大人居然爲了把他弄到手,連人家都派到了維什納。”
那聲音成熟而嬌媚,用詞也極爲特殊,上官清容不必猜就知道她是前天晚上遇見的那個女刺客。可樹上那人又是誰?他們都是死靈法師的下屬麼?他也學過歷史,明明死靈法師已是早該在這世上消失的存在,怎麼不僅沒消失,還有這麼多屬下了?
他也不敢動,聽着那女人走過來的聲音,在心中默唸法咒,準備用光之牢籠捉住她,再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而他準備之時,那個女人又似自言自語,又似和樹頂的夥伴說起話來:“大人明明說那個精靈很討厭這個小魔法師的,怎麼他說什麼也不肯接受大人的示好呢?依人家看,還是把那個精靈殺了,嫁禍給這個小魔法師的好,他可真強,殺個精靈應該不費力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那女人,還有樹上那神秘的男人,竟是丹尼爵士的人!他們來到營中的目的,想來正是爲了取自己這副身體。難怪那女人來的那天,米洛奇也會被怪鳥所傷,看來也是那丹尼爵士的命令,想將自己的朋友全數殺光。
不過,幸好那丹尼權慾薰心,不願動萊斯利前輩,不然這兩人說不定連前輩也要害了。不過那女人匕首上的毒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丹尼也與那名黑法師勾結了?可那兩人的目的都是爲了奪取自己的肉身,只怕也未必能有意合作吧?
那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卻在離開他三尺左右之處突然停下,而後他頭上響起一陣弓弦絞動之聲:“還是先把他四肢釘在地上的安心。反正大人只要他活着,受一點點傷,應該也不算什麼吧?”
聽那弓弦聲停下,上官清容正要暴起,卻又聽到一陣破空之聲從遠處響起。
上官清容遽然起身,一道光環絞向那名女子,卻比遠處而來的那箭風慢了一步,長箭到處,已經女刺客雙臂斜斜穿成一串。那長箭上也雕着精美的魔法花紋,箭頭卻是一片雪亮,箭法之準,力道之大,舍精靈前輩其誰。
上官清容正待與他相認,卻又想直頭上還有一名男刺客,忙喊了一聲:“有埋伏,前輩不要過來!”自己縱身躍向那名男子所在之處,卻只見一個膚色黝黑,身着短打布衣的男子迅速躍入林中,形影皆無。
林中那受了傷的女刺客此時聲音也不復愛嬌,嘶聲喊道:“瓦利諾,你這渾蛋!居然把我留給敵人,大人不會饒過你的!”
上官清容跳到她身邊,看到那張明豔的臉上已露出了些灰敗之色,一身白衣也染上了血漬,整個人委頓不堪,被光圈重重鎖住,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而遠處森林之中,傳來了精靈前輩與洛布朗營長、米洛奇三人的動靜。其中第一個對上官清容喊話的,反倒是他的營長洛布朗:“崔斯特,你沒事吧,你才替我治過傷,身體受得了受不了?”
米洛奇看到那女人的模樣,也立刻喊了起來:“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刺客?她沒用黑魔法傷到你吧?”
上官清容連忙向那兩人保證,自己一絲傷也不曾受過,全靠了精靈前輩一箭救命。而被搶了先的精靈前輩在聽到上官清容的感謝之後臉色才稍霽,走上前來,在另兩人羨慕或不甘的目光中徑直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