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 更新好快。
夏意正濃,在美麗的朔方河南之地,在黃河水的淺‘吟’低唱之中,跑馬漢子驅趕着馬羣,在綠‘色’的草地徜徉;牧童短笛橫吹,歌頌着幸福而甜蜜的時光。
“朔方河南之地”,即爲北方之地,《爾雅》雲:“朔,北方也。”朔方郡正位於周王朝國都鎬(音好)京的正北方,因此取《詩經》中“城彼朔方”之意。
《詩經》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詩歌總集,收集了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大約五百多年的305篇詩歌,原本叫《詩》,從漢朝起儒家將其奉爲經典,稱之爲《詩經》,爲儒學五經之一。漢朝‘毛’亨、‘毛’萇曾爲之註釋,因此又稱《‘毛’詩》。
朔方郡所在的內‘蒙’古河套地區,在黃河之南,戰國時稱爲河南地以及北假,原爲古國樓煩所在地。漢武帝劉徹擊敗了匈奴,在此地設置郡守,移民鎮守。
朔方郡城(今內‘蒙’蹬口縣哈騰套海蘇木的陶升井),朔方軍節度副使阿布思的府邸。
阿布思出於遊牧民族,習慣了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對生活的要求不高,他的府邸也極爲簡陋,沒有什麼傢俱‘花’瓶之類的擺設,寬大的房間內空落落的。
據史書記載,阿布思是胡人,“美容貌,多權略”,原爲昭武九姓突厥同羅部落首領,臣屬於*汗國。因爲出身高貴,而且很能打,*烏蘇米施可汗任命他爲西部的葉護,地位僅次於可汗。*汗國滅亡,烏蘇米施可汗被拔悉蜜、回紇和葛邏祿的聯兵攻殺後,他率部投奔了唐朝。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唐玄宗李隆基冊封阿布思爲奉信王,賜姓名爲李獻忠,將其部落安置在朔方節度使所屬河南之地。後跟隨大將哥舒翰西征吐蕃,在攻取石堡城之戰中,策應有功,升官爲朔方軍節度副使。
朔方軍控制着河套以北的廣大地域,東接范陽、西聯隴右,處於防禦北方遊牧民族的第一線。
正因爲形勢險惡,阿布思的同羅騎兵爲天下之冠,於北方大漠。同羅騎兵所過之處,契丹、奚族望風而逃,罕有其匹。
老子《道德經》有云:“金‘玉’滿堂,莫之能守。”也就是說,誰手中的好東西太多,就會引起別人的眼紅,早晚守不住。
老子的至理名言至今仍然光芒萬丈,阿布思就是因爲手中的‘精’兵惹禍了。
在石堡城之戰中,雖然阿布思沒有出力,但他手中的‘精’兵牽制了吐蕃軍隊,解除了隴右唐軍側翼的壓力,因而一戰成名,堪稱名聲鵲起。好東西誰都惦記,這就引起了安祿山的眼紅。
安祿山藉着唐玄宗李隆基的寵幸,多次上書要求將阿布思的‘精’兵劃歸到范陽節度使的麾下。
整個朝廷,除了幾個被收買的大臣以外,所有的大臣和將領都很討厭安祿山。阿布思當然也不例外,他看出了安祿山的野心,因此,拒絕到范陽。但他人微言輕,身不由己,於是請求老長官哥舒翰出面,請求李隆基改變主意。
哥舒翰非常討厭安祿山的貪婪,於是親自寫奏摺,將阿布思安置在河朔地區。
本來,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阿布思的小日子順風順水,沒想到,安祿山那廝又搞出了事情,將阿布思‘逼’到了懸崖邊。
安祿山‘逼’反了契丹,契丹在北方草原流竄作案,到處搶劫。這就給安祿山製造了現成的藉口,以河朔和范陽‘交’接,需要協同作戰爲由,請求朝廷調阿布思爲范陽副節度使。
安祿山這一步棋非常‘精’妙,兵隨將走,阿布思成了范陽節度副使,他手下的數萬‘精’銳騎兵就成了范陽的兵。
安祿山是擁有廣闊土地的大地主,有的是錢,也相信金錢的魔力。有錢人都任‘性’,他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收買阿布思的手下將領。一旦水到渠成,阿布思的命運也就要終結了。
唐玄宗李隆基喝了安祿山的‘迷’魂湯,簡直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接到了安祿山的奏摺之後,不顧楊國忠的警告,馬上下達詔令,命令阿布思率軍啓程,到范陽節度使帳下聽令。
此刻,阿布思的心幾乎要氣炸了,他爲人‘精’明,很清楚自己和安祿山勢同水火,一旦到了范陽,安祿山必然要找藉口殺害自己。雖然自己是一方藩鎮,但在戰時,安祿山有臨陣處罰大將的特權,隨便一個違抗軍令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好大的一個坑在那裡擺着,而且坑裡還燒着火,阿布思是決不肯往下跳的。
然而,違抗朝廷的命令,就意味着反叛,阿布思已經習慣了在朝廷的保護下過日子,沒有反叛的心思。這時候,唯有請夠分量的大佬出面“擺事兒”,請求唐玄宗李隆基改變初衷。這個夠分量的大佬,非哥舒翰莫屬。
但是,無比巧合的是,因爲在京城朝賀時,哥舒翰和安祿山發生了衝突,遭到了安祿山的當衆辱罵。這樣的事應該各打三十大板,然而,李隆基卻偏袒安祿山,對他的吃虧視而不見。他一氣之下回鄉休養,閉‘門’不出。這就斷絕了阿布思的最後希望,因此,他找來軍中的監軍,請求他出面,上書請求李隆基重新考慮。
監軍在京城有內線,很清楚安祿山的權勢,知道自己上書沒有作用,還會引起安祿山的嫉恨。同羅騎兵併入范陽已成定局,得罪安祿山就是得罪閻王爺,監軍絕不幹這種傻事,因此一口拒絕了阿布思的請求。
前後進退的路都封死了,阿布思絕不甘心束手待斃,於是,召集了軍中的將領,在大帳中開會,研究下一步的道路。
阿布思早就打定了主意,只有一條路,“叛唐北歸”,回到突厥故地,自立爲王,公然和朝廷叫板。
阿布思待下有恩,他手下的將領又多是同鄉親戚,所謂“打斷骨頭連着筋”,對他自然是一百個服從。
取得了共識,阿布思下達了命令,數萬大軍一時俱起,從四面八方向朔方城聚集,隨即縱兵大掠,將朔方城搶的一窮二白。離開之時,放了一把大火,將朔方城徹底燒燬。
朔方城大火熊熊,大軍在濃煙中出城,阿布思最後一個離開了生活了幾年的城市,展目望去,但見城‘門’外,青山如畫,茫茫四野,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