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打量巨輪的航線果然是駛向鬼蜮的,雖然不知道她去鬼蜮的目的,但只要針對的不是他們心裡自然而然地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船上的汽油有限支持不了多久了,總不能十幾個人集體跳海游回岸邊吧,所以唯一的指望就是這艘巨輪了。
幾個人認真地商討了一下,一致覺得與其坐在小船上喂鯊魚等死,倒不如到巨輪上碰碰運氣。於是萬四和傑森再次調轉船頭迎着巨輪加速前往。
越靠近巨輪越覺得不對勁,巨輪上靜悄悄的連一個勘察的船員都沒有,這就有些奇怪了。二叔他們當中幾個嗓門大的朝着巨輪一頓獅子吼,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爲了幾條賤民也只能繼續賤下去了。
巨輪上的人大概是聽到他們的求救了,在他們船邊處聽了下來,但是依然沒見一個人影。二叔他們雖然都是粗人,但也知道好歹,知道要上人家的船怎麼得也要打個招呼,只是怎麼喊都沒人應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常迎春等人望着停下眼前的巨大輪船又是吃驚又是好奇。這艘船也叫海豚號要比沉下去的那艘海豚號要還要大上一圈,雖然不是新的,但它的豪華程度絲毫不亞於沉的那艘海豚號,只是這麼一艘巨大的輪船爲什麼不見一個人影兒呢。
猶豫再三二叔他們幾個膽子大的還是絕對上去看看再說,南蘭和阿玲兩個女人本來是不同意的,直說這船實在奇怪還是不上去比較好,但經過鬼蜮那碼子事兩個女人勢單力薄的也不敢留在船上,越是也跟着上船了,有幾個人男人在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幾個人手腳十分利索地爬上了巨輪,巨輪上依然沒見着一個人。他們一臉狐疑地沿着巨輪走了一圈,船上的設備很齊全,唯獨沒有救生艇和求生圈,所以大家估計這艘海豚號也是甲賀船廠的計劃將要沉掉的船。
走在隊伍後面的筆仙突然扯住二叔小聲嘀咕道:“我說陳老二你覺沒覺得這地方有點不對勁啊?”
二叔點了點頭,“你也看出來了?這麼半天了連個人影都沒有,不會是上了傳說中的幽靈船了吧?”
萬四一聽幽靈船嚇得渾身一陣哆嗦,但也忍不住好奇,湊到二叔和筆仙跟前打聽着,“二爺,幽靈船怎麼回事啊,聽上去怪怕人的。”
二叔一向看不上萬四,要不是看在南蘭是他們領隊的份上估計早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幽靈船就是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突然飄來的一艘船,船上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有好玩的但就是沒有人,靜悄悄的,等船上的人吃飽了喝足了瀟灑夠了,他們就會發現這船走不出這片海域,只能在汪洋大海里飄蕩着等待着下一個中圈套的人。”
萬四嚇得嘴都結巴了。“二爺,您說這艘船會不會就是幽靈船啊?”
二爺呵呵一笑,胳膊拐上萬四的脖子鄙夷地說道:“怕什麼?有你二爺在,還有什麼事是擺不平的。先不說它到底是不是幽靈船,幽靈船你二爺我不是沒上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二叔這話倒是有三分虛七分實,二叔的確上過幽靈船。那還是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二叔離家後一年多才回來,當時奶奶和老爸他們都嚇壞了,過年過節的一點喜色都沒有,就擔心二叔在道上遇到什麼意外,只有老頭子面不改色不知是真不擔心還是對二叔有信心。二叔回來後整個人瘦了一圈還開玩笑說在海上吹了一年的海風,後來才告訴我們他碰上了傳說中的幽靈船,跟鬼打牆差不了多少,在海上轉來轉去的,要不是碰到一艘貨船放了兩聲禮炮才破解了幽靈船上的邪氣,二叔才得以脫困。
南蘭和阿玲轉了一圈後發現了一些稀奇的事,船體上標註的建造時間是1969年,也就是具十五年前應該是二十五年前,據現在也有四十多年了,一艘有二十五年壽命的巨輪居然在當時沒有任何記載,而且船上一個人也沒有,就算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故棄船離開也得鑿沉這艘巨輪啊,以免讓其他人撿便宜或者在上面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一般情況就算沉船也要派專門的打撈隊前去打撈,更何況一艘這麼大巨輪就這麼任它在汪洋大海上漂着?
帶着疑問衆人又趕去了駕駛室,都尋思着就算沒有船員沒有船客沒有水手總得有一個船長吧。可事實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當他們推開駕駛門的時候才發現駕駛室裡也是空蕩蕩的連點人氣都沒有。他們有些不敢相信,猜測會不會是船上故意躲起來跟他們惡作劇啊,雖然大家都潛意識裡覺得一個人無聊耍他們玩有可能,但一大船的人都躲起來跟他們幾個人鬧着玩就有些不合常理。
十幾個人一個緊跟着一個把船上所有的船艙和貨倉都走了一個遍,的確一個人也沒有。船上的大廳裡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各懷心事,膽戰心驚的,面無表情的,沉默寡言的,不管是誰心裡都在納悶這艘空船到底什麼來歷。
大廳裡很凌亂,破碎的高腳杯,稀巴爛的桌椅板凳以及在棚頂上搖搖欲墜的歐式吊燈都在訴說着這裡曾發生過的一切。當年船上的人應該在大廳裡開party狂歡或者聚在一切商討什麼,人數應該不過二三百人,只是中途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人突然都不見了,只留下了大廳裡的一片狼藉。
康子健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廳裡唯一一件還在工作的電子器材,就是掛在大廳牆壁上的英式復古鋼鍾,半晌纔開口說話。“鐘錶上的時間是1969年9月12日3點48分。”
大家擡頭一看,鋼鍾裡的時針分針秒針還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只是下面顯示的年月日跟他們印象中的時間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用南蘭的話來說這並不代表什麼,或許這鋼鍾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壞了,所以顯示當時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叔和筆仙以及常迎春都是他們當中的骨幹精英雖然也覺得這艘船和這個大廳怪異的很,但那個落了一層灰的鋼鍾大約是壞了,根本不值得研究。
這次一向不怎麼聰明的萬四卻幹了一件有意義的事。他在滿地的狼藉中找到了一塊名貴的瑞士懷錶和三條鑲着鑽石的金錶,應該是有些身份的人佩戴的,上面除了幾條劃痕之外跟新的沒什麼兩樣。萬四把所有的表蓋都掀開一看,頓時也傻眼了,因爲所有的日期顯示的都是1969年9月12日,這應該不是巧合了吧。
筆仙搔着頭滿臉的疑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所有的表都他媽的鬼打牆了?”
這個時候二叔倒是冷靜了下來,大概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一改剛纔的漫不經心,整個人都顯得很嚴肅。“有手錶的現在都掏出開看看上面顯示的日期和時間。”
二叔的話冷冷的,像一道寒風吹得每個人的脖頸子都涼颼颼的,雖然都不明白二叔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面對嚴肅的二叔所有人還是稀裡糊塗地照着他的話去做了。
當南蘭、阿玲、常迎春以及老外傑森看着自己手錶時臉上驚訝的表情二叔就知道他猜對了,他們手錶上顯示的日期都是1969年9月12日。
南蘭花容失色不解地問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手錶上顯示的日期是二十五年前呢?”
萬四把他們每個人的手錶都看了一個遍,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這或許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驚悚的事了。“我說二爺啊,咱們不會真的上了您說的那個幽靈船了吧?”
二叔臉一沉,搖着頭道:“幽靈船我遇上過,跟鬼打牆差不多,時間是不會倒退的,都是在一個地方轉悠不出去,倒也沒什麼可怕的,但現在的情況可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在我們登上這艘巨輪的時候就想到坐上了時空穿梭機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什麼?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筆仙一副馬上就要暈倒表情。
二叔也無奈地點了點頭。“應該不會錯的,如果只是船上鐘錶顯示的日期是二十五年前的或許是巧合也或許是這片海域陰氣太重我們着了道,但我們身上的表顯示的日期也變了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我們所在時空發生了變化。”
“那我們該怎麼辦?”古時漢高祖劉邦一有什麼問題就問張良爲之奈何,這萬四也沒好到哪裡去,一有點事馬上就不求甚解。
二叔嘆了一口氣,道:“能怎麼辦?隨機應變吧。”
雖然心有餘悸,但日子還是要過的,兩個女人簡單地把大廳收拾了一遍。這地方實在太詭異了,雖然有男有女,但爲了安全起見大家還是覺得住在一起比較方便。
可接下來更離奇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南蘭和阿玲在大廳裡發現了一些很眼熟的衣物,是海豚號船長和船員們穿的制服,這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但這些雜物里居然還有他們落在之前那艘海豚號上的行李,不但有他們兩個人的還有二叔他們的。
南蘭像突然間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把搶過萬四擺弄在手裡的瑞士懷錶和鑽石金錶,不可置信地盯着它們看,嘴裡喃喃着,“這怎麼可能?怎麼會……”
阿玲見領隊的南蘭如此激動就過去想安慰兩句。“阿蘭,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南蘭把手裡其中一條鑽石金錶遞給阿玲道:“你看看這隻表,有沒有很熟悉。”
阿玲接過表仔細地看了看,道:“跟咱們倆的手錶是同一款式啊。”
南蘭嘆息着:“看看後面,你就明白了。”
阿玲狐疑地把錶轉過來看了一眼,之後不敢相信地瞪着雙眼仔細地看。“怎麼……是我的表?”
南蘭點了點頭道:“咱們倆一起定製的表,後面分別刻着我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