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地底下做實驗?什麼實驗這麼殘忍滅絕人性?”一想到剛纔密道里的碎屍骸以及眼前這些□□的死人就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不寒而慄。
“除了生物實驗還有什麼實驗會需要拿活人當成試驗品的?”南希嫵媚的臉上波瀾不驚,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早已麻木了。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從儀器裡拿出玻璃試管,盯着試管裡血紅的液體接着說道:“他們一定找到了狼牙窟並且從裡面帶出了一些東西,所以躲在這麼個隱秘的地方進行研究。他們的實驗目的應該就是把一種生物的細胞和人類的細胞相結合,從而產生一個全新的生命,也可能是一個新物種。”
“這幫王八犢子這麼瞎研究不怕弄出生化危機啊?”美國科幻大片千篇一律的都是某某個變態科學家躲在某個高科技現代化的實驗室裡沒日沒夜的研究,最後研究的結果竟是一個迫害人類的怪物,而可笑的是那些電影裡的老套橋段現在居然在我的面前上演了。我實在搞不懂這幫人披着科學外衣打着爲人類做貢獻的旗號暗地裡竟幹這些殘忍變態的勾當。
南希用手擦拭着實驗臺上的顯微鏡,一邊調節一邊說:“顯微鏡上的塵土不多,也就是說這裡的人不久之前才撤離。如果我們早一步找到這裡,那就一定能找到狼牙窟。”
我算是服了南希這女人了,都這個時候還念着狼牙窟。先不說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他們的目的顯然很不簡單。究竟他們從狼牙窟裡得到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這個絕密性的實驗有關,而這個實驗它的可怕程度並不次於生化危機。
南希將盛着紅色液體的試管放在顯微鏡的載物臺上,然後一手調節轉換器,右眼對着目鏡全神貫注地觀察着。我心裡暗自嘲笑,你個小丫頭片子能看出什麼來,只會端着槍對着我喊殺喊剮的。
小叔一直很安靜,沒有南希的好奇沒有我的抱怨,他只是沉默地對着玻璃罩中的裸屍。我禁不住想笑的衝動,難不成真讓八戒那老小子說着了,小叔是一個典型的悶騷男,表面上對什麼人都愛理不愛的,其實股子裡比任何人都瘋狂,但話又說回來了,要是在像南希這樣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妖精個性的美女面前耍流氓還是可以理解的,但對着死了十幾年的女屍別有居心就顯得有些古怪了,我只能說小叔的品味與衆不同。
“他們有什麼問題嗎?”我實在憋不住了,湊到小叔的旁邊順着他的目光看了兩眼好奇問道。
“他們我好像認識。”小叔環視着整個實驗室,最後目光盯在我的眼睛上,道:“這裡我好像也來過。”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應該說還沒來得及大吃一驚,生理上的條件反射瞬間主導了我的理智,我一大手蓋住小叔的額頭,一隻手捂着自己我的腦門對比體溫,小叔也沒有發燒啊,怎麼會稀裡糊塗地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呢?
“小叔,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怎麼可能來過這裡?”我不可置信道。
“我真的來過這裡。”小叔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類一處,緩緩地說道:“那個冰箱裡裝着一具男屍,旁邊儲蓄櫃中有兩個玻璃瓶,一個裝的是福爾馬林浸泡的嬰兒屍體,一個瓶壁上貼着帶着紋身的人皮。”
他的聲音輕輕的,像一陣風拂過耳畔,我渾身一僵,結結巴巴道:“你……你……該……不會……來……真的吧?”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他扭過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再次呆滯地望着某一個角落。
也許我真的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小叔吧,一直以爲他是一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原來他也挺有幽默感的,一定覺得這地方實在太壓抑太無聊了,於是故意說個笑話解悶。若是換成八戒,我一定抽他兩巴掌說給老子換點熱的。至於小叔嘛,我就給點面子,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
我聳了聳肩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這冰箱看上去確實有些年頭了,上面的商標還是十幾年前流行動畫片裡的海爾兄弟呢,放到現在應該算是古董了。我使勁地拉開冰箱門,由於有力過猛,胳膊被掄得生疼。我揉着胳膊暗自嘀咕着,這個破冰箱質量也太差勁點了吧。
我正埋怨着呢,突然一個冰涼涼的東西撲到了我的身上,看來這個破冰箱確實該壽終正寢了。我用胳膊擋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定睛一看,我的媽呀,那個破冰箱還好好地站在那裡呢,那被我抱在懷裡的是什麼東東啊?我推開它一看,嚇得我目瞪口呆,他渾身覆蓋了一層薄霜摸起來的質感光滑柔軟,是一具溼屍。意識到他是一具屍體,我猛地將他推到一邊。
這具屍體也沒有穿衣服,全身□□,膚色因長期冷凍異常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冰箱外面的高溫很快地使他身上的薄霜化去,呈現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他的臉部浮腫,眼睛睜着,眼角鼻孔流着血水,樣子十分悽慘。
他的身體在超低溫下保存的很好,瞳孔還是澄清的沒有渾濁,我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發現他的眼仁裡面映着一個人的影像,這個人不是正對着他的我,而是蹲坐在死角處的小叔。
我心猛然一緊,該不會碰到什麼靈異事件了吧?
記得我們家老頭子曾說過人的眼睛就是一面有靈魂的鏡子,不但能看到人的影像還能讀透人的內心世界,而死人的眼睛就是一面沒有靈魂的鏡子,只能看到影像不能看見人的內心,可這具男屍的眼睛就是一面魔鏡,映出的影像居然是視線死角處的影像。
我使勁地揉眼眼睛,閉上再睜開,如此反覆三四遍,但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的眼力沒有我只有他,也就是說我的眼睛應該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他的眼睛了。
這個現象讓我猛然想起在狼屍福地裡的四象鏡,會不會男屍的眼睛矇蔽了我的眼睛,我看到其實是幻影?我考慮再三覺得必須要驗證一下,假若是幻影,那隻能說明這間地下實驗室有問題,孤魂野鬼太多了,不知是哪個橫死鬼要找個替身。可是倘若這不是幻影,那麼有問題的就是小叔了,這樣就難辦了。
我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小叔,心裡馬上否定了他,不能讓當事人來鑑證,那麼就只剩下南希了。於是我喊了一聲還在顯微鏡上忙活的南希,“南希,你能過來一下嗎?我這邊有點問題。”
南希擡頭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猶豫,可能在考慮我所發現的跟她在顯微鏡裡看到的哪個比較有價值吧。但在我懇求的目光下她還是過來了,有些不耐煩地問:“怎麼了?”
我指着男屍的眼睛,“你看……”
“他的眼睛也沒什麼特別的。”南希興致缺缺地說道。
我儘量淡定地說道:“那麼你仔細看看在他的眼仁中你能看到什麼?”
南希見我如此認真也慎重了起來,她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便看向男屍的眼睛,隨後她的臉色一變,一副很是不可思議的摸樣。然而他的震驚僅僅只有那麼一瞬間,而後馬上平靜了,但南希的反應已經說明了這不是幻影,是真實的。
我和南希不約而同地擡頭對視着,彼此都心照不宣。但比起南希對待問題的老練我明顯的稚嫩的多,只是一臉戒備滿是疑惑地望向小叔。
南希走到小叔的面前,一隻手託着小叔的下巴擡起他的臉,小叔的眼睛沒有焦距地望向遠處某一處,南希加重了手勁,眼神也凌厲了起來,道:“能看着我嗎?”
南希此刻的樣子格外的嫵媚妖嬈,聲音也異常的溫潤柔軟,尤其那拖着長長的尾音軟綿綿的輕飄飄的。如果是以前我會以爲她是在勾引小叔,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讓我重新認識了她,這是她要爆發的前兆,總是用美麗的外衣來包裹着猶如岩漿般炙熱的憤怒,從而卸掉對方的防備僞裝起真實的自己。
我不知道小叔是因爲被南希豔麗的外表魅惑而情不自禁,還是真的被南希寒氣逼人的笑意駭住了,但幾經輾轉反側後他的目光還是釘在了南希的臉上。
南希滿意地點了點頭,彎着腰壓低身子,眼睛平視着小叔的眼睛無比認真地問道:“告訴我十五年前你們在這裡究竟做了什麼?”
小叔深如湖水般的眼睛直直望着南希,像是要通過她的眼睛看盡她的靈魂深處似的,我原以爲他會說些什麼,但最後他只是小幅度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