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小爺你剛纔不是說跟這棺主人有過節嗎?是你睡了她還是給他戴綠帽子了?”滿腦子廢料的八戒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能讓他聯想到那事,不知是慾求不滿還是精蟲上腦。
我瞪了一眼八戒,這老小子做事沒譜說話沒個正經,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道上笑傲的。
“那個陰胎不是棺主人嗎?”南希詫異地問道。
小叔搖了搖頭, 道:“它不是。”
“那……那個陰胎……”八戒搔着頭, 驚訝地嘟囔着, “不會是棺主人的孩子吧?”
八戒的質疑不是沒有根據的, 陰胎的定義就是還沒有出生陰氣很重的嬰兒,嬰孩脫離不了母體,也就是說有陰胎或屍胎的棺槨就一定有女屍, 所以不難猜出陰胎與棺主人的關係。
小說點頭肯定了八戒的話。“沒錯!”
相對於小叔的淡定,八戒的反應就強烈得有些過分了。他一聽小叔的話後, 猛地一拍大腿, 大叫道:“不好!”
“不好?哪裡不好了?”常迎春打了一個激靈, 戰戰兢兢地問道。在礦井下被困了十五年,幾乎是與世隔絕, 早就與外面的世界脫了軌,對人或事都抱着質疑與恐懼的心態,雖然對於狼牙窟,他不陌生,可他的反應一點也不像故地重遊, 反倒時時都呈現一種恐慌的姿態。
“哪裡都不好了, 我們這回算是玩完了。”八戒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耷拉着大腦袋有氣無力地□□着。
“又怎麼, 你?”我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個死八戒整天妖言惑衆的蠱惑人心,本來就心突突沒底兒, 被他這麼一忽悠這心就像懸在嗓子眼裡似的,特不穩當。
八戒理直氣壯地瞪着我,吼道:“你他媽的沒聽小爺說嗎?他跟棺主人有過節,剛纔他又弄死了人家的孩子,這仇都不共戴天了,而且你聽過哪個鬼講理,咱們連帶地都脫不了干係。”
被八戒這麼雷霆一吼,我總算是茅塞頓開了,倒不是因爲受連累,而是八戒的一句話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小叔說過,他和這棺主人曾經有過過節,這簡單的一句話就有包含着兩個深層的含義。第一,這個過節是棺主人生前,也就是還是人的時候與小叔產生了過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明這棺主人死的時間不會太久,換句話說道行不深,可看小叔的反應,三拜九叩,又是跪又是磕的,完全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爭鋒相對,而且小叔的態度還極其恭敬,那就說明這棺主人一定是一個相當厲害的角兒,所以這種可能基本就被排除在外了。第二種可能,也是最現實最有事實根據的一種假設,那就是棺主人是狼牙窟的人,死後與小叔產生的矛盾,也就是說小叔在這之前確實來過狼牙窟,根據常迎春的口述再加上南希的質疑可以肯定的是他跟常迎春他們一起來過這裡,至於後來爲什麼會失去全部的記憶,身體爲什麼沒有衰老,這實在是個難解的科學性難題。
我實在想不出小叔與棺主人會有什麼過節,總不會像八戒胡扯的那樣,把人家睡了或者戴綠帽子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將面臨着一場空前絕後的大災難。
“這有什麼好怕的?”阿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睛似有意非有意地瞥向小叔,“誰跟裡面那玩意有過節就找誰去,犯不着連累我們大傢伙都跟着呀。”
我一聽阿萊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我說的是事實,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這些閒雜人等犯得捨命陪君子嗎?”很明顯,阿萊打算明哲保身了。
我伸直了脖子,正打算據理力爭到底,被八戒給攔住了。“別理他,他媽的說話跟放屁一個味。”
“我倒覺得阿萊說的有幾分道理,以我看……”阿生看着南希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在我們八個人當中常迎春是最沒有說話的權利,他也很識相在每次的爭議中都保持中立,所以有時少言寡語也不失爲一種自我保護,但顯然阿萊就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不過他的意見並不表示他們的意見。
阿萊與阿生一個想法就是丟車保帥,阿達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也許南希的任何決定就是他的想法吧。
現在的情況對小叔很不利,我和八戒手裡的傢伙都是南希提供的,裡面的子彈有限,而且他們四個人,我們只有三個人,憑藉武力爭取主動肯定是沒戲的,論智商就是我和八戒的腦袋栓一塊也頂不上南希的一半,至於小叔呢,弄不懂他是高深莫測還是單線思維,所以指望不上他能幫上什麼大忙了。
我轉向南希,徵求她的意見。“你怎麼看?你也認同他們的想法?”
南希沒有理我,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叔看,不知道是不是在考慮阿萊的建議,最後嘆了一口氣,居然笑了。“你跟棺主人的過節是不是因爲礦井下的屍胎?”
南希的質疑不但讓我們驚得下巴點地就是一直穩如泰山的小叔都詫異,“你怎麼知道?”
南希莞爾一笑,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我猜的,不過我想我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了。”
“這話怎麼說?”碰到屍胎是找到常迎春之間的事,那時就我們三個,除去小叔這個當事人不說,我怎麼就沒發現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呢,而且我料定在這之前南希對狼牙窟的瞭解也僅限於資料,不見得比我多知道多少啊,一直都覺得小叔高深莫測,其實真正深藏不露的還是南希這娘們。
南希道:“還記得在礦井下冰箱裡那具男屍嗎?他眼中不是有康子健的影像嗎?也就是說他最後見到的人就是你小叔,換句話說你小叔很有可能就是殺害他的兇手。至於那個屍胎,它之所以復活我想是因爲它沾染了你身上過重的陰氣。它醒來後先是仇視咱們,後來又想逃跑,其實它不是針對我們三個人,只是憎恨咱們其中一個人,這個人一定不是我,我想也不會是你,只可能是你那個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叔了。還有,最後弄死屍胎的人不也是他嗎?怎麼說裡面的那位跟他的樑子都是結定了。”
南希的話中有幾分幸災樂禍,還有幾分坐山觀虎鬥的玩味。她的話音剛落,阿萊與阿生就擡起□□對準小叔的腦袋,樣子十分得意,我真懷疑他們兩位是不是跟地下的那位通姦了。
我和八戒急得順臉淌汗,小叔依舊沒什麼反應,不知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還是麻木了,過了好久終於有了點動靜。“十五年前我沒有下過礦井。”
南希鄙夷地瞄了小叔一眼,道:“那你怎麼對礦井下的地下室那麼熟悉?那個男屍和屍胎你又怎麼解釋?”
小叔輕皺着眉頭,好像在努力地尋思着什麼。不知道是在想十五年前發生的事情還是在思考南希的問題。
“哎呀,你們別在這大眼瞪小眼了,你們看那東西在幹嘛呢?”常迎春指着一直被我們忘記的怪人,突然叫道。
南希看了阿萊和阿生一眼不大高興道:“把槍收起來,以後沒有我的指示不要自作聰明。”
阿萊與阿生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內戰終於告一段落了,暫時團結一致對外。怪人趁我們在這邊吵得不可開交之際,早就不朝拜了,他悄聲地爬到屋頂,似乎對石碑上方的那塊發光骨頭特別感興趣。
“糟了,剛纔小爺不是說那塊骨頭一旦滅了,我們就出不去了嗎?”八戒說道。
我剛要問怎麼辦時,突然一把長刀從眼前飛了過去,說遲也不遲,剛剛好,刀刃插在了怪人慾取骨頭的手上。怪人被釘住的手支撐不住全身的力量,整個人晃晃悠悠地吊在那裡,有點像傳說中的吊死鬼。
八戒鬆了一口氣,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着小叔,嬉皮笑臉地討好着:“小爺好身手啊,你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只要那骨頭不滅不就沒事了嗎?趁現在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啊?”一想到剛纔向我爬過來的陰胎就渾身發毛,再加上一副跳大神模樣的傢伙,而且這兩個東西還對我異常的親切熱情,實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這事南希想了想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小叔,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看?”
南希做不了主的事還真不多,對於那麼強勢的一個女人來說,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男人們要俯首帖耳,女人們都得俯首稱臣,這樣才方顯身價和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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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這是不肯定了,膽怯了,或者說裡面的東西已經超出她的智慧以外了,脫離她了能掌控的範圍。
小叔邁着輕緩的步伐走到石碑前,找了一塊尖銳的石頭開始挖。土因爲粘液的關係已經鬆軟了,成了黃泥,挖起來輕快不少,但目光一對上滿地白色呈粘稠狀的液體,胃裡就往上反酸水,要不是用舌頭頂住上顎膛,這會兒早就大吐特吐了。
南希遞過一個眼神示意阿萊與阿生。“你們兩個過去!”
一聽這話,阿生和阿萊臉比白菜葉子還綠,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違背南希的意思,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堵着嘴,像去送死似的慢吞吞地過去了。
我和八戒面面相噓,都一臉的質疑,他們兩隻手都作用在鼻子和嘴巴上了,怎麼幫小叔挖石棺呢,難不成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