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二叔以前在一些朝代久遠的鬥裡見過活死人,不過大多都是被意識催眠了,都是有人操控的,就像我們在狼頭村遇見的血屍似的,所以二叔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的可怕的,只要找出施蠱的人就沒事了。但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萬四和南蘭以及阿玲可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一個勁兒地問二叔怎麼辦。

如果萬四一個人問二叔怎麼辦,二叔一定眼睛一橫諷刺他幾句,但這次又兩個美女參合進去了,二叔怎麼不能不給面子吧。於是假意地咳嗽了幾聲,有些嚴肅地說道:“沒事,這幫玩意禍害不了人,頂多就是嚇嚇人。”

二叔的話還沒說完第二輪的危機接踵而至。船體再次晃動,而且十分劇烈。船馬上就能要翻了,船上的人被晃得七葷八素的,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想辦法,每個人心裡都算計着船翻了之後如何逃生。

這個時候只有康子健還算淡定沒有慌了手腳,只見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朝着綠眼屍體的腹部就是一刀。刀刃一橫,在綠眼屍體的腹部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接着他把匕首往旁邊一扔,雙手伸進刀口中朝外一撐,本來一道不足三寸長的口子頓時被撕成一個血窟窿。

在場的人都嚇呆了,尤其南蘭和阿玲哪見過這陣仗啊,都別過頭去不敢再往下看。二叔和常迎春他們血腥的事幹多了早就免疫了,只是不明白在這危急的關頭不想着逃生而去解剖屍體,不過在這些人裡面康子健的怪異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只當他是自娛自樂了,反正也沒有危害到他們。

康子健沒有理會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嘔吐聲繼續着手裡的工作。他的手在綠眼屍體的肚子裡面鼓搗了一會兒,從裡面扯住一堆油膩膩溼滑滑的東西,然後使勁擲向海裡。

一開始大家都嚇愣神了,直到那東西扔入水中才恍然驚醒,康子健手裡剛纔拿的居然是綠眼屍體的內臟。霎時周圍的空氣充斥着難聞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甲板上染了一些血,綠眼屍體的腹部大敞四開地暴露着,海面上的一些小飛蟲也鑽進裡面湊熱鬧,那場面比公共廁所差不了多少,就連一向不拘小節的二叔都嫌髒不上前摻和了,但康子健似乎對這具綠眼屍體的□□樂此不疲。

手再次插了進去,又拎着出一坨心肝脾肺朝着另一個方向扔去,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其他人淡淡地說道:“這地方不能久留,趕快把船開出這片海域。”

大家如夢初醒才發現船體已經不再搖晃了,萬四和傑森去掌舵,其它人都順着船沿偵察巡邏。但畢竟不是潛水艇,所以偵查的範圍只限海面。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出現兩道長長的水痕,像是大量魚羣遊過的痕跡,可是魚羣的數量再龐大也不會時不時地露出水面。常迎春拿出望遠鏡一看,頓時驚呆了,那哪裡是什麼魚羣啊,是一大羣結伴同行的綠眼屍體,他們爭先恐後地向某處游去,然後瘋狂地搶奪某些東西,應該是食物吧,畢竟對於這麼沒有精神意識的生物來說除了食物就算是金山銀山也引起不了他們的興趣。

“在看什麼呢?”筆仙衝到常迎春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你自己看吧!”常迎春把望遠鏡遞給了筆仙,之後坐在甲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煙,眼見着康子健還在綠眼屍體的肚子裡掏內臟然後往海里面扔。頓時他恍然大悟,原來綠眼屍體剛纔遊的軌跡是康子健投內臟的地方,那麼他們爭搶的東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了,只是這幫玩意怎麼對同伴的內臟這麼感興趣啊?

“這鬼東西肚子這麼大,起先我還以爲是海水灌多了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怎麼長這麼內臟啊?”二叔湊到康子健跟前問前問後的。

確定綠眼屍體的腹內已經乾淨了,康子健一腳將它踢入水裡,蹲在船沿邊洗乾淨了手才緩緩解釋:“這些內臟不是他們自己的,實際上他們本身的內臟早就被人取走了,所以他們必須依靠別人的內臟來維持體力。剛纔取出的內臟還是新鮮的,應該是剛死不久的人,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是海豚號上的人。”

二叔點了點頭立馬認可他的話。“剛纔你把屍體裡的內臟分別擲向不同的方位就是爲了把他們分別引開對嗎?”

康子健接着說:“剛纔我們誤入了陰氣很重的鬼蜮,驚擾了那裡的主人,現在我們必須趕快離開,否則後果難料。”

二叔對這些帶着陰氣的東西並不陌生,甚至一碰到都能聞出味道,但剛纔置身於那片鬼蜮之中他竟然毫無感覺,倒不是因爲顧慮來自甲賀船廠方面的追殺,只是當時除了陰冷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經康子健這麼一說還真讓人不寒而慄,不過也有些可惜了。

一般情況鬼蜮是很難遇到的,它多數埋葬的並不是什麼王公貴族或者聲名顯赫的人,都是一些有些道行的方人術士或者年代久遠的史前被神化了的人物,他們的墓葬之中或許不會有什麼財富寶藏但通常都藏着一些比金銀珠寶還要珍貴的秘密。如果不是條件侷促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的,依二叔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這塊肥肉的,不過在惋惜的同時也慶幸剛纔沒有因爲貪心而罔顧性命。

倒斗的賊子一般碰到鬼蜮都退避三舍,就是像我爺爺那樣的高手也得掂量掂量不敢輕易妄動,就算二叔有那賊膽估計船上的其他人也沒有捨命陪君子的勇氣。

船開出了幾十海里,那些綠眼屍體也沒有緊追不捨,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大禍不死必有後福。或許真的是晦氣一去不回頭,好運開始接二連三了。

在離開鬼蜮百十海里以外他們人困船乏之際一艘堪比海豚號的巨輪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之中。起初用望眼鏡才能看到,行駛幾十海里以後右眼已經能看到了。那艘巨輪正向着他們開來,二叔他們一掃之前的愁雲慘淡興高采烈地歡迎着巨輪的駕到。

大家都高興之際只有兩個人高興不起來,一個是康子健,千年不變的寒冰臉,他一向如此不提也罷。另一個人是筆仙,他抽着煙臉色比看見巨輪前還有難看,望着其他人又是蹦又是跳的一陣心煩。“這麼歡快?都離死不遠了還這麼歡騰?”

常迎春冷下了臉,覺得筆仙的話很是掃興,語氣也涼了幾分。“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有救了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筆仙兩眼一瞪,罵道:“你他媽的長得的那是人腦袋嗎?我看連豬腦子都不如,這艘巨輪樣式和海豚號一模一樣的,八九不離十是甲賀船廠的,我們這個時候遇到甲賀船廠的人情況不那麼樂觀吧。”

南蘭反應很快,馬上就想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的意思這艘巨輪很可能是甲賀船廠派出來在海面上搜查我們的?”

筆仙點着頭,“很有可能,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樂觀啊。”

二叔也恍然大悟,馬上命令萬四和傑森調轉方向。不能往回行駛,剛纔在鬼蜮已經是九死一生了,再轉回去也是送死,可是前行的話那艘巨輪到底是敵是友實在很難預測,所以只能旋轉九十度行駛,一來爲了躲避和巨輪的正面接觸好藉此觀察巨輪上的情況,二來也避免誤入鬼蜮的可能。

肥仔覺得二叔有些小題大做了,他覺得如果甲賀船廠派人追殺他們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那不是故意告訴他們“我們來追殺你們了”嗎?再說海豚號剛沉不到一天,甲賀船廠爲了保險金一定會對死難者進行打撈清點人數,那裡裡外外的最起碼也要個十天半個月的,所以就算髮現計劃有落網之魚派出船隻追捕也要半個月以後。

“會不會是海豚號上的那幫王八蛋發現了咱們通知了總部,所以纔會派出這艘巨輪進行追捕。”筆仙堅信這艘巨輪的目的不單純。

二叔仔細想了想,發言了。“不對,甲賀船廠生產出的巨輪一般都會有聲納雷達無線電,所以他們應該首先發現咱們的。如果它的目的是要追殺我們就不會露出臉來,完全可以躲在霧裡神不知鬼不覺的等着我們靠近然後再將我們一舉殲滅,或者派出一些伸手好的水手帶上幾把槍我們不就全軍覆沒了嗎,完全不用大費周章等船靠近了再跟咱們拼個你死我活,我看甲賀船廠能想出那麼個騙保險金的道兒,腦子一定不笨。”

“那我們到底往哪個方向行駛啊?而且還有一件事我要先跟大家說一下汽油剩下的不多了,估計也撐不住多久了,所以你們得趕緊想辦法。”萬四的話惹來一堆白眼,筆仙氣得就差點沒把萬四的腦袋當西瓜給劈了。“油快沒了不早點說,你他孃的差點把你爺爺們給害了。”

萬四還想狡辯些什麼,但一看筆仙鐵青的臉馬上閉嘴了。

“這艘輪船的目的不是我們。”康子健突然說道。

“不是我們?”筆仙還是覺得巨輪不可靠。

“它的目的是鬼蜮。”康子健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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