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藍月的陳述, 我們幾個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氣,原來這就是狼牙窟最深處的秘密。如今它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眼前,除了震驚真的沒有第二種情緒了。
其實很多時候人總是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 不管是古時的婪兆國還是現在的我們, 原以爲婪兆族人嘔心瀝血的研究成果會是一項驚天動地的大工程呢, 沒想到就是眼前這十幾個人蛹。他們的頭顱露在外面, 因爲上面纏繞着一層棉絮網狀的蠶絲, 所以他們的面目我們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從他們的形態上看,這些人應該都是婪兆國的內部人, 他們全身像被裹上了一層棉被的沉睡嬰兒似的,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害無辜, 然而在這背後又有着多少不爲人知的悲劇呢?
面對着四周的人蛹, 我不禁有些怯意, 下意識地向藍月的身邊靠了靠,悄聲問:“這些玩意對咱們應該不存在什麼威脅吧?”
藍月道:“他們現在正處於冬眠期, 屬於假死狀態,就是身體在睡覺,但意識卻處於半清醒狀態,所以如果我們要是將他們吵醒的話,那……”
藍月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聽見一陣奇妙的聲音, 我們順着聲響側耳傾聽, 聽了半天, 搞清楚聲音的來歷時, 大家臉都嚇白了,因爲這動靜正是從那些人蛹裡鬧出來的。
吊在牆上的人蛹一開始只是輕微的振動, 幅度很小,肉耳很難聽的真切。不過沒過多久,聲音的響度開始逐漸升高,最後震動的頻率大的都能引起地震了。我們抱成一團,眼見着蛹衣破裂,露出裡面類似蛋白質的粘稠物,這場景與孵出的小雞破殼而成很相似,不過過程就相對噁心多了。
他們的下半身幾乎已經融化成一個肉囊與毛毛蟲的下腹似的,按照這個方向進化,下一步應該就是剛進去狼牙窟時遇上的那隻最後被我們解剖的大蟲,只可惜還有進化到上半身就被我們這些外來人繞了清夢。他們在我們大家詫異的目光下,終於破繭而出。上半身雖然還保留着人的具體特徵,但皮膚的紋理已經不再是人類所有的褶皺,就像一個皮膚長老年斑的白化病患者似的。他們的頭髮已經褪掉,全都是光頭,五官也變得有些畸形,很像美國大片裡的吸血怪物,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傢伙都是長着一對大而兇猛的翅膀,很像蝙蝠的翅膀,這麼一個四不像合體,雖然沒有先前遇見的那些怪物可怕,但也夠嚇人一大跳的了。
他們睜開混沌的雙眼,一時間似乎還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的表情充滿的迷惑與不解,互相看了看彼此,之後終於搞清楚眼前是怎樣的一個狀況,馬上變凶神惡煞地怒視着我們,似乎在責備怒斥我們打擾他們修行似的。
八戒是我們這裡感應危險指數最高的一個了,一點危險因子靠近都敏感的哭爺爺告奶奶的,這會兒馬上架了□□,瞄準準備射擊。槍一共就四把,南希帶着了一把,阿達也帶走了一把,我和八戒身上的槍是阿萊和死去的阿生的。阿萊現在的情況根本就用不了槍,至於常迎春,他走路還要人扶,更別提端着槍射擊了。“怎麼辦,看他們的樣子是沒打算跟咱們和平共處做朋友了,那現在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了,幸好南希那娘們留下了兩杆槍,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八戒的牢騷剛發完,那十幾只人蛹已經蓄日待發,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八戒先下手爲強,朝其中最兇悍的那隻開了一槍,正中要害。其他的人蛹並沒有因爲同胞的突然死去而產生恐懼,反而越戰越勇,一個個張牙舞爪地衝着我們衝了過來。
阿萊這幾天的傷勢好了一點,勉強能用一隻手防禦,不過那個常迎春可真是越老越沒用了,連最起碼的防禦都沒辦法做到,夾在我們中間縮得跟只烏龜似的,實在令人鄙視。
藍月一邊揮舞一根木棒一邊說:“大家小心,千萬不要被他們抓住。”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慘叫,擡頭一看,一隻人蛹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已經將藏在我們中間的常迎春抓了過去,常迎春在半空中手腳揮舞着亂動,那人蛹的兩隻手已經脫變成兩個凌厲的爪子,被隨便抓上一把身上就會多五個窟窿,這也難怪常迎春叫的那麼悲慘。
“咱們得想個辦法救他啊!”我這邊是黔驢技窮了,指望不了什麼了。
藍月頓了頓,道:“先別開槍,容易走火傷了常迎春。”
八戒不甘心地收回手,道:“不開槍怎麼辦?”
藍月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澆上了汽油,然後在我這裡借了一把打火機,火舌順着刀刃眼看着就要燒到刀柄上,藍月瞄準抓着常迎春的那隻人蛹,手裡的刀“唰”的一聲便飛了出去,正中人蛹的心臟地方,刀上面的火瞬間燒到了人蛹的身上,人蛹渾身燒着火,“啪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八戒在一旁拍手叫好,道:“射的好,射得好,簡直是一場精彩的射火雞表演。”
人蛹見同伴死的這麼慘一時間也因爲忌諱沒有立刻攻上來,不過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了。
這些傢伙雖然已經形化得不成人樣,但意識和智商倒是沒有退化掉。他們之所以沒有馬上進攻是因爲他們正在等待機會,一旦他們找到了有利的機會,到那時候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我扶起已經重傷的常迎春,看着他身上的爪印禁不住想,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也不過如此吧。“我們趕緊想一個辦法吧,要不他們攻上來就完蛋了,他們一飛起來用槍很難瞄準要害,怎麼辦?”
八戒不愁不惱地說道:“沒事,藍月不是還有一個絕技小李飛刀嗎?”
八戒的有恃無恐瞬間就被藍月的幾句話潑了一下子冷水,她道:“我身上就一把匕首,剛纔爲了常迎春已經用了。”
“什麼?”八戒這會兒就差沒翻白眼暈過去了,“那咱們怎麼辦呀?”
藍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蛹屍體,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他們這些人是幾千年前的古人,不知道什麼是手榴彈,咱們就給製造一個人蛹手榴彈。”
由八戒一個防禦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蛹,我和藍月就將最初那隻被槍打死的人蛹開膛破肚。將他肚子劃開一看,我的媽呀,跟那隻大蟲一樣的噁心,都是白色的粘稠物,很是噁心。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我們將大量的□□放入裡面,然後點上導火索,再叫上八戒,合三人之力一起將這傢伙拋了上去。
那些傢伙雖然已經非人類了,但總算還是將一些道義的。他們一見是自己的同伴,便衝過去用爪子將人蛹□□拖起。我們見狀,擡着常迎春的身體,慌慌張張地跑出了洞口。
我們後腳剛邁出洞口,只聽“轟隆”的一聲,山洞微微地搖晃着,裡面慘叫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