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子,這次我們請您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請教您,當然我們也不會白耽誤您的時間。”南希倒是開門見山,從兜裡拿出一摞錢遞到孟老爺子面前接着說道:“這些算是我們打擾這幾天的報酬,如果你能提供一線我們用的着的線索,我一定不會虧待您的,您覺得怎麼樣?”
那孟老爺子外表上一副孔孟聖賢的夫子相,誰知一見到錢和平常人沒什麼兩眼,還不都是兩眼冒精光。他接過錢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衣兜裡,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們一眼,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關於狼牙窟你們已經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在你們之前就用兩撥兒人像我打聽過這事,不過說句實話對狼牙窟我們村裡的人知道的並不多,大多都是聽長輩說起過,都知道距離我們鳳來村不遠,但具體位置就沒人知道了。”
“你說在我們之前還有兩撥兒人向你打聽過狼牙窟?”南希問道:“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們找到了還是沒有找到?”
孟老爺子將眼鏡取下,用衣角擦了擦鏡片,然後又戴上了。“距離現在最近的一批也有十五年左右了,自打那次以後就沒有村民再去打狼牙窟的主意了。”
孟老爺子說的這撥兒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應該就是常教授他們那批人,他們一定找到了狼牙窟,但是在裡面一定也發生了什麼不可估量的事,以至於他們差點全軍覆沒,倖免於難的也難道死亡的鬼手。我們呢?真的要一頭栽進去的嗎?
“十五年前村裡突然來了九個年輕人,也是住在現在這個祠堂,那時祠堂沒有這麼破舊,他們大約住了半個多月,然後就突然消失了,過了三個多月又突然出現了,只剩下七個人了,四個男的,三個女的,他們當時很狼狽,渾身都是血,村裡沒有人敢留他們,所以他們當天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那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肯定的是那兩個沒出來的人一定死在裡面了。”
“九個人?”我疑惑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怎麼了?”南希盯着我,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孟老爺子尋思了半晌,最後很堅定地點着頭,到:“我確定是九個人。”
怎麼會是九個人呢?常教授明明說是八個人啊?難道孟老爺子說的那幫人不是常教授那批?我覺得很不對勁,從兜裡拿出了常教授的工作證,正好工作證上有照片,然後我指着照片裡的常教授,問:“十五年前那批人當中有沒有他?”
孟老爺子接過工作證,眼睛緊貼着上面的照片,端詳了許久,“有他,雖然十五年了,他的樣子沒什麼變化我認得。”
“可是常教授明明說當年那個探險隊是八個人,怎麼會是九個呢?那個人是誰?”我一頭霧水地喃喃自語。
看樣子這孟老爺子不像是在撒謊,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可是常教授也沒有理由少說一個人啊?這中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究竟出現爭議的這個人是誰?爲什麼常教授要刻意忽略掉這個人呢?
我是想不通了,於是就把常教授自述的那段經歷講了出來。小叔和南希那幫人聽完之後倒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有八戒一個勁地擦汗,喃喃道:“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不知道人體自燃這個鬼現象和脂肪有沒有關係?我說小陳啊,萬一我不小心着火了,你就當做做好事給我兩個槍子,千萬別猶豫啊。”
我很難想象八戒七竅冒着黑煙顫顫巍巍地站在我面前對我說,爲了痛快向我開炮,那將是多滑稽的一幕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八戒的擔心還是有必要的,這倒是無關個人脂肪多少,自燃這種現象已經有很多先例了,至今科學的解釋也都是可能的說法,並不算結論,而我們目前做的就是在挑戰一個人類未解之謎。
“孟老爺子,你接着說。”南希往椅背上一靠,慵懶地說道:“除了十五年前那批人還有什麼人?”
孟老爺子抽了口煙,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接着說道:“還有三十多年前來過十幾個人,說是來探險的,但大家都知道是衝着狼牙窟來的,他們那次損失慘重,幾乎沒看見有活人回來。”
南希點了點頭,又塞給孟老爺子一疊錢,道:“你先回去吧,有什麼問題我回再找你的。”
孟老爺子接了錢樂得屁顛顛的,臨走時連視如命根子的菸袋都忘拿了,老實說我沒覺得孟老爺子有提供什麼有用的資料,南希那兩筆錢花的有些冤枉了,不過看她出手那麼闊氣,那點錢對她來說應該九牛一毛吧。
孟老爺子送走之後,祠堂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南希在思考,小叔在發呆,三個風衣男見南希表情凝重連大氣都不敢喘,八戒無聊地左右手划拳,至於我是一個閒不住靜不下來的人,這個祠堂我是呆不下去了,於是就到外面散步了去了。
看慣了繁華都市的燈紅酒綠,偶爾來點野腔野調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因爲地形不熟,所以也沒敢遠走,就圍着祠堂瞎轉了轉。
就在我疲憊了準備回去睡覺時,一陣陌生的鈴聲突然在我的背後響起,想必是誰的手機掉了吧,於是我撅着屁股還是地毯式的搜查,可是找了老半天,還是隻聞其聲未見其身,難道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緒緊張一時產生了幻聽?
“你在找什麼?”不知何時出來的南希突然在我身後問道:“用我幫忙嗎?”
這個女人難得好心,我也不必客氣了,“我在找手機,你沒有聽到有鈴聲嗎?”
南希仔細聽了一會兒,然後抓住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出聲。雖然現在月明星稀,夜空並不那麼浪漫,但和南希這麼靜默地呆着我還是覺得很羅曼蒂克,只是這斷斷續續的背景音樂未免顯得大煞風景。
“這不是手機鈴聲,是call機。”南希冷靜分析了片刻,接着說道:“這個鈴聲我聽過,是一個探險隊專屬的call機呼叫聲,可是怎麼會在這裡?”
call機?這玩意我小時候見過,當時二叔的腰上有兩三個呢,天天“嗡嗡”響個不停,只是這東西早就應該在十幾年前下崗了,現在手機都人手一個,誰還會用那麼老土玩意,不過若是這娘不拉屎的地方倒是很有可能,但南希剛纔說這個鈴聲是某個探險隊專屬的,也就是說不可能是村民的,那會是誰的?
“聲音是從那個石堆裡傳來的。”南希指着一旁的煤石堆對我說道。
“不會吧?”我瞪着那兩層樓那麼高的石堆,一臉的懷疑。
南希直接湊過去,趴在石堆上側耳傾聽着。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幾乎是不可聞了。南希顯得有些失望,癱坐在石堆上靜思了半刻之後突然跳起來搬上面的石頭。
石堆本來就不穩,不時地有小石子從上面往下滑落,南希在底部掏洞無疑是在考驗它的穩定性。我上前拉住了南希,制止了她發瘋似的行爲,“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她沒理會我的怒火,只是盯着她的手。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她滿是泥土的手掌上多了一個漆黑的小玩意。南希抹掉它上面的泥污,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面目。這應該是一個男士的皮帶扣,呈金黃色,是純鋼的,上面沒有什麼精緻複雜的圖案,只有一個圈,不知道是其它的紋理被磨沒了,還是原本就沒有。
“你認識這個東西?”南希熾熱的目光是掩飾不住的,我敢肯定她認識。
南希沒有回答我,頭也不擡地吩咐道:“你去叫阿達他們召集村裡所有的勞動力,不管用軟的還是硬的,我要儘快把這裡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