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年元月八,甲午。 【西元1126年2月211日
開封府,中牟縣。
中牟位於東京城西七十里,供應京師水源的金水河在縣中流過,同時這裡也是從洛陽、過鄭州、至東京的必經之路,在縣城內外也設有幾處禁軍大營,用來護翼京師。因此,當种師道決定暫緩進軍的速度,等待戰機的時候,便把營地設置在了中牟。
時已正午,种師道正巡視在營中。每到軍中開伙的時候,他都會出來繞一圈士兵們的飲食如何,下面的軍官有沒有剋扣。而到了入夜後,他也會出來走走,查看一下夜間的防務安排的如何。
种師道帶着兩名親衛,在營地裡慢慢走來。當他經過的地方,所有的官兵都會放下手中的碗筷,恭恭敬敬的站起來行禮。他已是七十後半的老人了,鬚髮皆白,身子骨幹瘦乾瘦,走起來顫巍巍的,看似一陣風都能吹倒。但就是這麼一個瘦骨嶙峋的古稀老者,卻讓百姓敬仰,敵人畏懼,同時也承載了大宋君臣最後的希望。
种師道出自世將門的種家,現在又是天下聞名的老種,與黨項人爭戰了一生。少年時,他曾師從關中學派的宗師橫渠先生張載——就是那個要‘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的張載——等他因父輩的功績恩蔭入官後,先在伯父種諤麾下立了些戰功,又通過了明法科的考試,便由武官改爲文官,在關中遍歷地方。
不過他畢竟是將門出身,以到了大觀初年,他便又由文官轉回武官。而後因指揮佛口城、臧底城等一系列戰役的勝利,更讓他名顯當世。
雖然因第次北伐之敗,他已然致仕。但等到金人入寇,大宋君臣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檢校少保、靖難軍節度使、京畿河北置制使,一系列高官顯爵加在了在南山隱居的种師道的頭上至給了他‘聽便宜檄兵食’的權力——也即是說,种師道可以自行發文從地方州縣補充兵力、徵調糧草——就是爲了讓他能儘速趕來救援東京。
但讓師道始料未及的是,完顏宗翰的進軍速度快得驚人,只用三日便攻了太原,十天就堵在了崤山的東面。等到种師中、姚古等人領兵與他會合在州,洛陽都已經陷落。而當种師道決意拼死一戰,打通東進之路的時候,連東京城也跟着被攻破。
要救的對象既已落入敵手,种師道所要考慮的就不再是勤王,而是消滅敵人。种師道的性格與他的另一個伯父種誼很像是謹慎用兵的性格,‘遇敵,度不勝不出。’除非確定能打贏,否則絕不妄戰。种師道幾十年軍中生涯,從無大敗,靠得就是謹慎。因爲這個性格,讓他反對聯金滅遼,也因爲這個性格,讓他將宗翰磨得苦不堪言。
但現在不堪言地卻是种師道自己。是跟在完顏宗翰身後。一步步從洛陽挪到中牟縣。這一路近三百里地。宗翰地四萬騎兵將沿途州縣地糧草吃得吃、燒得燒。在中牟縣。確切點說。是中牟縣城東五里外地板橋驛。有一座常年屯糧二三十萬石地大糧倉。這也是開封府內最爲重要地幾大糧倉之一。負責駐紮在開封府西部數萬禁軍地糧食供應。但金軍過境。卻是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這些年於道君皇帝地霍和朝堂百官地貪墨。各地地常平倉也多是空空如也法支持軍用。本來种師道還指望剛徵收起地秋糧。但給宗翰一燒。留給勤王軍地。就只有一些燒焦地餘燼。所以這段時間師道就只能靠西京洛陽轉運其他未經戰火地州縣地存糧。來填飽他麾下士兵地肚子。雖然朝堂給了他募兵地權力沒有糧餉。种師道也無法招兵買馬只能用手上僅有地一點兵力。與金人對峙。
不過世事從來都是雪上加霜。從三天前起自洛陽東來地補給線便斷了。再無一顆米麥運來。种師道他連夜遣人去問。但那個臨陣棄城而逃。等到完顏宗翰離開後。又得意洋洋地回到洛陽城地河南尹王襄。卻公然宣稱洛陽城已經沒有多餘地糧食了。如果想要糧草。東京城那裡多得是。請他自行領軍去取。
‘如果能打得話。我會不打嗎?!’种師道心中苦得很。他手上地兵是大宋僅餘地精銳。若是敗了就再無挽回地餘地了。可是這些話又哪能明着說出來?但糧食又不能沒有。所以他舍了一張老臉。用低聲下氣地語氣寫了一封親筆信。還有朝中頒給他地、讓他自行募兵徵糧地詔書。一起交給侄子種洌帶着去催糧——种師道兩個兒子種浩、種溪皆早亡。親孫種彥崇死於戰事。另一個孫子彥鬆也是早夭。一個嫡親地後人都沒有。常年跟在他身邊地種今就跟他親兒子一般【注1——就不知道這一軟一硬地手段。是否能把糧食要來。
現在種師道軍中。吃得都已是稀粥、麪糊。但就算再怎麼節省。中牟縣地存糧也只夠三天地食用了。就在昨天。姚古爲了保證軍糧供給。已經將他手下地兩萬兵帶到南面地尉氏縣去就食。駐屯在中牟縣地。就只剩种師道親領地三萬餘人。
而女真人靠着東京城。東京城東水關外。單單延豐倉就有豆粟四十餘萬石。除此之外。還有永豐、順城諸倉。而城內。還有夷倉、富國倉和五丈河倉。攏共加在一起。足有兩三百萬石。夠女真地十萬人馬放開肚皮吃上一年還有餘。
不過雖然糧草補給困擾着宋軍,但從局勢上來看,此時依然是金人居於劣勢。張叔夜在東,种師道、姚古在西,馬忠、範瓊的京東京西勤王軍又在南面,總計近二十萬的兵力,從三面包圍了東京城——如果不是東京城陷落得太快,讓許多勤王軍停下了腳步,兵力數量肯定會更多——同時,太原還有種師中那支偏師,區區一萬多人,出自種、姚、折三家、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把女真西路軍超過一半,大約五六萬人的兵力都調了回去。
如今金虜是深入敵境,退路不穩。只要能守到春暖花開,讓金人不得不渡河北返,到那時再半渡而擊,便可以一戰而定。种師道不信完顏宗翰,完顏宗望不擔心後方,畢竟東海在北方還有天津、旅順兩個讓他們損兵折將的重鎮,他並不覺得東海王會坐視金人肆虐中原。
只可
…那些不通兵事的文官,根本就不知道他爲了營造:|竟廢了多少心力。
單單張叔夜那裡,他從剛到洛陽就連續派出七名信使,請他靜待時機,千萬不要越過東明、陳留一線,以防給金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种師道仰頭對着灰白色的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白霧慢慢在空氣中飄散,他的心情如今天的天氣一般陰翳。這些天,他是硬頂着不出兵,卻四處徵集糧草面州縣的官吏們牢騷不斷,等到女真人意欲廢立天子的消息傳來,更是什麼難聽話都罵了出來。
看到他避敵不戰,人品醇厚一點的只認爲他是老不堪用了,那些心思重一點的,甚至當面質問他派出去的徵糧官,他種師道是不是打算挾兵自重,準備乘機謀反。對此,种師道心中如明鏡一般。
想起那些文官惡毒的攻擊,种師道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他都七十多歲了又沒有子嗣,說不定下一刻就會閉眼蹬腿時連個燒香的人都沒有。說他謀反,爲誰謀啊!?
‘算了,隨你們怎罵罷!’到了這時候,种師道反而看開了一切,反正他也沒幾年好活了譽得失還有必要放在心上嗎?
“少保,小心腳下!”
在親兵的攙扶下師道維艱的走上大營東北角的望臺。凜凜朔風吹得他鬚髮飄揚,在寒風中有些瑟縮的身體顯得他瘦不勝衣。种師道用力裹緊了披風,若在二十年前點寒風又算得了什麼?
“畢竟還是了!”他輕嘆着。
“少保老當益壯,不讓廉頗。金虜一來,東京城裡的官家、相公還不都指望少保來救?”
種道看了一眼出言寬慰他的那名親兵,搖頭笑了笑。他是儒門子弟,身邊的親兵耳濡目染,也跟着讀過幾本書的,說起話來,都是有幾分文氣。
支着望臺上的扶手,种師道放眼遠眺,圍地貌盡收眼底。他身後就是中牟縣城,金人肆虐後的殘斷壁仍歷歷在目。正午時分,擁有上千戶民居的大縣城,竟然只有百多道炊煙。方圓六七裡的縣城內,滿是一條條、一塊塊燃燒殆盡後的黑跡。往東數裡外的板橋驛旁一片炭黑,那就是被燒燬的板橋大倉。而就在北面不遠處,便是漢末時袁曹兩家那場扯動天下變局的大戰——官渡。
儘管魏武舊日紮營的地已然化爲農田,但當年以一萬破十萬的戰績照樣名傳千古。官渡一役,曹軍大破袁紹,從而奠定了魏國一統北方的基礎。而如今他屯兵於中牟,就知道是否能討個吉利了。
遙想當年,魏武雖不能一統天下,但他北定烏桓的功績,猶能讓後人讚頌。如今漢末盤踞遼東的烏桓已被女真代替,就不知道誰可如魏武帝一般,能犁庭掃**,直搗敵巢。
在望樓上,种師道憶古思今。而寨門處,卻突然起了騷動。兩騎快馬沿着官道衝了過來,停在了攔寨門外的鹿角前,高聲喊着。隔着一兩百步的距離,种師道聽不清兩名騎手到底喊了些什麼。只看見守門兵一起衝出來忙着將鹿角移開,放兩人入寨,直奔主帳而去。
“終於回來了!”种師道微笑着輕聲唸叨。他已是老眼昏花,不可能看得清百多步外人的長相,但跑在前面的那匹肥體壯的河西駿馬——烏雲蓋雪,卻是他送給侄兒種洌的。
种師道下了望臺,就在臺下侯着。種洌在主帳那裡稍作停留,問清种師道的去向,便直奔而來。他身後跟着同時回來的同伴,一名六尺多高、膀大腰圓的軍漢。那軍漢武官裝束,相貌本是不差,濃眉大眼,鼻高嘴闊,可惜面上有塊佔了半邊臉的青色胎記弄出個陰陽醜臉。种師道並不認識此人,心裡還在琢磨是不是王襄那裡派來的信使,卻沒有發現侄兒臉上掩不住的悲色和未乾的淚痕。
“大伯!大伯!”種洌走到种師道身前,一下仆倒在地,伏地痛哭,“父親他……”
方纔种師道看到侄兒平安回來心中欣喜,卻沒注意他的裝束。等種在身前跪下,才發現他頭盔上的紅纓不見了,身後的紅錦披風也脫了,腰間御賜的金帶更是不見蹤影身上下,連件光鮮的飾物都沒了。看到侄兒做如此打扮,种師道的心抖了起來,難不成二弟那裡出了什麼事
老將軍的雙脣不住顫抖:“說!二弟……你爹究竟怎麼了?!”
“父親……”種洌抽噎着,近四十歲的人哭得跟個孩子一樣,“父親在太原城外戰死了!”
“……是嗎?連二弟也不在了?”沒聽到噩耗之前,种師道的身子都在抖着,但聽到噩耗之後,聲音卻變得異常的平靜“你堂伯【種樸也是死在戰場上,種家的男兒有一半都是戰歿。你爹能馬革裹屍,總比你伯祖子正公【種諤壯志未酬、病死於牀榻上要好!”
迫着侄兒站起身,种師道問道:“究竟是怎麼敗的!?”
種洌擦着眼淚,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來,跟着種洌回來的那名陰陽臉的軍官,這時上前一步。
种師道目光一動:“你是端孺【种師中字麾下?”
軍官抱拳行禮:“末將在經略相公【注2麾下已有三年多了,今次打太原,末將是爲先鋒官……”
“究竟是怎麼敗的!”种師道無意聽他自我介紹,催問道當時的戰情。
“稟少保經略相公自奉軍令北上,一戰攻破陽涼北關五天就帶着全軍打到太原城下。當時太原城的西面城牆剛剛被金人打破,還沒有被修好,只被城內守軍用了些木石堵上,經略便想打下太原城,以封死金狗後路。
誰知城內守得極爲嚴密整整攻了三天,方纔攻入城內。只是城破後狗留下守兵還不肯投降,反在城中據屋而守略派了三千人連夜清剿,末將也在其想着辛苦上一夜將城內打掃乾淨費一個白天將城防修補起來,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等着金狗回師了。
可誰也沒料到,就是那一夜,快天亮的時候,金狗的鐵騎就趕回來了。末將在城裡就聽到城外滿山遍野的喊殺聲……”
“等等!”种師道突然打斷軍官的敘述,他驚怒道,“難道你家經略沒有派人去收復榆次?太原城
榆次縣是金人回返的必經之路,如果在那裡放下一麼可能會被人殺到身後還不知曉?打了多少年仗了,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派了!”軍官忙爲自己的主帥叫屈,“經略相公派了兵了!當時經略相公還到敵軍先派快馬回報,然後能守則守,不能守就退回來。整整一千兵……由姚經略的部將焦安節【注3領着……”
“怎麼派得他?!”种師道跌腳叫道,“焦安節雖是姚古的親信愛將,但他卻不是個有膽略的將帥。榆次是金人援軍必經之路,必得遣一名有決斷、敢硬戰的將領去攻打併駐守,如何能讓焦安節那個庸夫……”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嘴,种師中的理由他也能想得到。
又是爭功!
種、姚兩家併爲‘西巨室,兩家子弟各不相下’,前時姚平仲不聽他的軍令,前去夜襲宗翰便是爲了爭功。种師中遣焦安節去榆次縣,大約也是不想讓姚古的部下拿到收復太原的功勞。
‘自食其果啊!’种師道只想氣。恐怕种師中也沒想到,焦安節如此無能,榆次西側雖有可通人馬繞行的平原,但金人的援軍少說也有三四千騎兵。這麼龐大的一支隊伍,二三十里外就該發現了,他竟然還能將他們漏過去。
种師道無的搖了搖頭:“你繼續說罷!”
“末將時陷在太原城中,聽到城外來了援軍,城裡的金狗就像發了瘋似的衝過來對砍,等末將好不容易從北門殺出來,避過金狗騎兵趕到南面的蒙山時,已經都到午時了。那時經略相公已經……”
軍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他用袖子擦了擦臉,抽噎着繼續說道:“末將後來抓了一個逃兵細問當時雖說金狗來的突兀,左右軍的營地都被挑了,但經略相公還是將中軍的隊伍整了起來,向南面且戰且走。從卯時一直殺到巳時,一直退到蒙山腳下。金狗的騎兵被神臂弓射死無數,但那時候,下面的兵看到射聲賞一直不發下來,都不想再打了,一下全散了,就剩經略相公身邊的親兵一起死戰……最後後……”
軍官說不下去了。依大宋軍中慣例,一步軍列陣發射神臂弓,每射一輪該有一輪的賞賜。而從卯時射到巳時,至少射出上百輪了,但賞賜卻不見蹤影。若其時戰局佔優,說不定士兵們還能堅持下去,但當時是左右軍皆敗,只剩中軍孤軍作戰,再沒有賞賜來激勵難怪會軍心渙散。
“這是吾之過啊……”种師道悲,若是他沒有將二弟手下的精兵分走,沒有讓二弟只帶着一羣由雜兵組成的隊伍北上,太原之戰絕不是如今的結果,就算是敗也不會敗得那麼慘!
“如今是誰領軍守着陽涼關?”
“是小姚將軍。”
“姚平仲?!”种師道皺眉,從洛陽追擊宗翰時,姚平仲不顧他的嚴令,趁夜突襲金軍,沒想到打個大敗,折了三千人馬。姚平仲回來後無臉見人向姚古請命後,領軍轉去支援种師中想到正讓他趕上了。
“就是小姚將軍。
他在平遙收攏了四五千敗兵,退到了陽涼北關堅守,也是他命我回來求援的。少保!”軍官撲通一聲跪倒,揚起頭乞求道,“快點回援罷!陽涼關守不了多久是金狗打下陽涼關,下面可就是河中府!再過了黃河是關西老家了!”
“有希宴【姚平仲字把守陽涼關……”种師道欲言又止。姚平仲在他手下打過仗的,政和八年的靖夏城一戰仲曾親領兩千騎兵正面與數倍西夏軍廝殺。只要他能少點功名利祿的野心,就是一名良將。但一直以來仲都是在姚古或是他種師道的領導下作戰,唯一一次**領兵就是對宗翰軍夜襲大敗。他恐怕不會有多少在逆境中堅守的意志。何況不管能不能守住,只要太原兵敗的消息傳出去,他的軍心就完了。
怎麼辦?种師道的心中亂麻一團。
如果退兵,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金虜退兵後,南面的道君上皇也不會放過他和他的部下。
如果不退,軍心士氣又如何維持?沒有糧草已經很困難了,如今老家被抄,軍心如何再穩着?
想封鎖消息,也根本做不到,金人肯定會大肆宣揚。而他面前的這位二弟手下的先鋒官是侄兒帶回來的,恐怕現在洛陽以西的州縣,都已經知道太原慘敗的消息了。
難道天要亡我大宋不成?!
……不,肯定會有辦法的!
种師道堅信天無絕人之路,轉頭對親兵道,“去請姚經略來商議。”反正大敗的消息,姚平仲不會不通知他的養父。未來的行動,必須兩家坐在一起來合計一下。
“對了!”种師道看着親兵匆匆忙忙走了,又把視線轉回到身前的軍官身上,說着這麼些話,他還沒通過姓名,“你叫什麼名字?”种師道問道。
“末將楊志【注!”
注1:种師道無後,這一點實在讓人遺憾。護送他靈柩回鄉的是他的侄子種洌,而到了在紹興年間,爲了讓种師道這樣的名將賢臣不至於無人祭祀,朝廷令他另一個侄兒種代爲奉祀。
注2:种師中,字端孺。時任秦鳳路經略安撫使,所以被稱爲經略相公。他和他的兄長种師道便是水傳裡出現過的小種經略相公和老種經略相公。至於有的書裡說水裡的老種是種諤,种師道纔是小種,那是大錯特錯。發生在徽宗末年的水滸故事,不可能跟早在近四十年前神宗時便病死的種諤有什麼關聯。
注3:正史中,謊報軍情而害死种師中,並令第二次解救太原失敗的便是焦安節。
注據說种師中手下的確有位名叫楊志的軍官,而且是出身於‘招安巨寇’,不過俺沒查到可信的資料,只能當家言來看了。
PS:先祝各位書友新年快樂,然後再向各位請罪。年終的事是多了點,所以沒有不過元旦三天俺會盡力將丟掉的人品補回來的。希望在春節前沒有什麼事,能讓俺順利給本書畫個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