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過朱先生不知想過沒有,其實在這四大勢力中,最大的勢力還是武官集團,只要好好地利用,他們將爲朕發揮最大的作用。”
朱武在沉思着,我繼續道:“不管文官勢力還是武官集團都不能保證自己一直強大,那麼文官爲了保證在自己衰弱的時候武人也不能幹政就只好一直削弱武人的力量,這樣不遺餘力的做下來國防當然也就毀了,武人不能出頭時間一久國家的尚武精神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無論如何,朕不能再象老祖宗那樣了。”
“是啊,該變革了。”朱武長嘆一聲。
“朱先生,朕本來想留你在身邊,但剛纔與你的一番話,使朕想到一個任務,想到了一個最合適你去的地方。”
朱武大吃一驚,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派小民去什麼地方,有什麼任務呢?”
我沉思了一會,道:“朱先生還記不記得剛纔朕在西門外與你說的那句話?”
“陛下意思說讓小民去北方?”
“不錯。朱先生不是說那是北方之賊嗎,不知朱先生到過女真部落沒有?”
“陛下是指靺鞨女真部,遼國興起於北方,威行朔漠,女真已分南北兩部,南部屬遼,稱熟女真,北部不爲遼屬,號生女真。生女真中酋長現爲完顏部完顏盈哥,手下人馬好生興旺。”
“不知朱先生可知道完顏阿骨打?”
“完顏阿骨打?哦,陛下是說完顏盈哥的侄子完顏阿骨打。不錯,此人孔武有力,是個悍將,兼且雄才大略,要是女真落在他的手裡,恐怕遼國會食不安寢了。哈哈。”
“啍,何止遼國會食不安寢。”我看了一眼在一旁有點幸災樂禍的朱武,冷語道:“要是女真部真的落在完顏阿骨打的手裡強大了起來,朕的大宋國祚,就真的會亡在他的手裡了。”
“啊。”朱武大吃一驚,突然想到,皇上怎麼會知道生女真部有個完顏阿骨打,而且預言到女真部會亡了大宋國祚,難道真的如師父所說的極北之賊亡宋嗎?
極北?這生女真不是在極北之地嗎?難道真的是女真部亡宋?朱武心中不由一陣恐懼,爲什麼皇上會知道呢?難道真的如師父所說,皇上會比鬼谷子還鬼谷子嗎?
我可不管朱武現在怎麼想,繼續道:“朕現在封你爲出使女真使節,要不惜一切代價,不讓女真太強大,讓遼國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式,給朕幾年時間,到時朕將揮師北上,一舉擊潰他們。”
“三足鼎立?”朱武在一旁莫名其妙。
我走下座位,指着旁邊的三個花瓶說:“朱先生你看,這遼國好比這樣,天祚帝是一足,在中間;南院大王耶律乙辛是一足,在南邊;完顏阿骨打是一足,在北邊。天祚帝新立,而耶律乙辛卻執掌軍機大權,不出一年,他們之間會因玉璽之爭而內亂不已。”
“玉璽之爭?”朱武不由一怔。
“不錯。是玉璽之爭。朕的推測絕對不會比你們的鬼谷一門的預測術差。”我這偷盜而來的真實歷史,怎麼也強過你們鬼谷一門的什麼預測術啊。
朱武儘量把那些纏繞在心中的雜念摒棄,順其自然地往皇上假設的方向想。
“皇上,如果真正是遼國起了南北紛爭,這對於完顏部來說是一個發展的大好機會,我想,他們一定會趁大遼內亂而無暇北顧之便,蠶食遼國北方土地,擴充他們的勢力。一旦有機會便聯強鋤弱,伺機侵遼。”
“如果我大宋在此不加以干涉的話,一旦完顏趁勢立國,席捲大遼,偕兩國之力,你認爲我大宋的這些兵馬還可以抵擋得他們多久呢?”
“唔。”朱武沉吟着。“陛下是以爲……”
“女真人自幼生長在極北的苦寒之地,民風勇悍兼且刀馬嫺熟,今遼國初衰,完顏阿骨打會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去發展女真一族的勢力嗎?”
“陛下,你的三足鼎立方針雖是可行,不過難度太大,不如讓北方來一個四方會戰,小民與完顏盈哥和完顏阿骨打兩人都有一些交情,說實話,我在北方還認爲此二人無論才情和見識均是上上之選不分軒致,一山不容二虎,我可以略施小計,讓他們叔侄反目成仇,並和大遼鬥個你死我活。”
“好吧,北方之事朕就全權委託給你了。不過這幾天朝廷內外風起雲涌,你先留下來與朕謀劃謀劃一下,待大局初定以後,再到北方去走一遭吧,走,先去見見宗澤。”
文成殿。
因爲宗澤是有官職在身的,所以我與朱武順便走了過去。內侍奉上茶後宣宗澤朝見。
“登州通判宗澤叩拜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哦,宗卿起來說話。”
宗澤戰戰兢兢的站到一邊,並尷尬地與朱武對視了一眼。
我隨口問道:“宗澤啊,你在登州幾年了。”
宗澤恭恭敬敬的答道:“啓稟陛下,微臣於元佑六年中進士,曾在龍遊、登州歷任縣尉、縣令、通判,已歷九年。”
我拿起童貫從宮中搜來的宗澤名冊,宗澤,字汝霖。浙江義烏人。世代務農,家境貧寒。元佑六年(1091)應進士試,對策陳時弊,考官惡其直言,抑爲:“同進士出身”錄取。自此歷任何並館陶縣尉,浙江龍遊、山東膠水及登州掖縣縣令,勤政愛民,治績卓著,名聲遠揚,因任上小事罪及陳王趙伈,從文職轉爲武職,是故得不到朝廷的賞識。
“哦,那宗愛卿現在是六品的武職了,在武言武,不知你對五城兵馬有何看法?”
宗澤心中一驚,在有宋一代,朝廷重文輕武,武將在朝中是完全沒有地位的,宗澤在龍遊時因太梗直曾得罪陳王寵妃喬妃的家族,讓陳王懷恨在心,三年前給轉成了武職,升遷無望。本想當今天子聖明,如能轉爲文職,重登仕途,方不負自己一身所學。
宗澤心中苦笑,現在皇上是擺明車馬,讓自己接任這個五城兵馬指揮了。
“陛下,五城兵馬指揮原是開封通判,因皇城和京師重要,後來改爲樞密院直轄,雖隸屬於驍騎軍,但獨立辦公,是保衛京師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我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啊,只要掌控了五城兵馬指揮的一軍,便等於掌握了京師的局勢,宗愛卿啊,這可不能等閒視之哦。你是明白人,給你一天時間,好好給朕想怎樣才能掌控五城兵馬指揮,掌握京師的局勢。”
“微臣明白。”
“好吧,朕也累了,跪恩吧。”
看着我這兩個助手離去,我心裡隱隱感覺自己做對了什麼,而又好像做錯了什麼,總之我認爲朱武和宗澤相比,我還是願意結交有一股血性的宗澤,而這個朱武總是給我一種不穩定的感覺。